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89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在这过程中,沸腾的龙血会在岩浆中越来越升温,直到突破界限,龙体也在千万次溶烧锤炼下,生出一层世上最坚固的细密精甲,而后黑龙浴火重生。

当她离开熔岩之海时,五年的痛不欲生已足够让她不受热血影响,脱离本能行事,产生私欲,学会提防,欺骗,瞒诈,憎恨,才算成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

回忆完这段情节,慕千昙轻轻摇头:‘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李碧鸢吸了口面条:‘害,总之,你别再骂她了啦,没必要计较那些小错。’

慕千昙道:‘因果错了,我没计较,就是单纯想骂她。’

李碧鸢道:‘...啊这样吗。’女主啊你自求多福吧,咱能劝的都劝了!

慕千昙走得不快,计算着时间,按照书中描写来到一处草屋群前。

这一大片茅草屋是给城中穷人居住的,数量庞大,一片连着一片,道不成道路不成路,歪七八扭,像是迷宫。

若是头一次来,无意间走进去,大概会好一会找不到出路。

还好,她不用进去,待会这两人就自己出来了。

找准位置后,慕千昙站在其中一个出口前,望着月色等了半晌,后头传来急促脚步声,共有两道,越来越近。

接着,先是压岁钱跳出来,环顾四望。而后是那两位少年,追逐追得气息不稳,浑身热气,亮堂的两双眼看向迷宫茅草屋外宽敞的土地大道,哪有凶尸的影子?

瞧见慕千昙站在此处,江缘祈似想说什么,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只是道:“跟丢了。”

“是...”裳熵道:“诶?师尊!你来的好慢,她跑了。”

慕千昙道:“她跑了是你俩无能。”

江缘祈想说的话快要压不住了,但眼神往这边一勾,又干咳两声,抱起猫装无事发生。

光看那个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你怎么不出手啊?你为什么光看着?云云。

慕千昙心道:我要是出手,你们这剧情可别推进了。

裳熵两颊鼓鼓,摊开两手:“不是无能,这边路太乱了,我们一直跟着的,但跟着跟着,那家伙拐的很快,一会就看不到了。”

“不过也有收获,我们把她打伤了!而且...”她指了指旁边:“我们把她面纱拽下来了。”

一片镶有鎏金的水红色面纱搭在魔音一端,像是他见缝插针用笛子勾下来的。江缘祈将之拿到手中掂了掂,笛子插回去,眸中现出思索神色,唇角还微微勾起,像是习惯性动作。

裳熵道:“而且我觉得那个不是人,肯定是凶尸.....”

“既然今晚错过了,找家店歇息吧。”慕千昙打断她,转身往城中回走:“明天再说。”

这俩还得商量商量那凶尸模样,再你一言我一语胡乱猜猜身份,要花点时间,她可不想在这干等,先找个客店休息,由他俩谈去吧。

三人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家还营业的客店。

为了不引人注目,店门关了大半扇,灯笼也熄灭了,只有从门缝里透出一点蜡烛的腻光。

几人走进去,要了三间房。店主拿钥匙都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端着烛台领他们上了黑漆漆的二楼。时间太晚,没有客房服务,只有茶水可奉。各自便领了钥匙,进屋中。

这间店干净整洁,床铺也铺的舒整。慕千昙摘下武器搁在床头,去桌前坐了会,喝了几盏茶,放松筋骨后,回到床边,脱下外衣躺下。

今晚上不用出去了,可以放心休息。但不知怎么了,就是睡不着,慕千昙干躺一会,不想浪费时间,便坐起身倚着床头,从包裹里翻出几本书,对着灯火翻看起来。

虽已用失忆瞒混过去,但这理由依然千疮百孔,还是要抓紧时间读一读这世界的基础设定,不要露太多奇怪马脚出来才好。

看了几页仙史,慕千昙将书放下,又翻开符咒篇瞧瞧,想学几个比较强力,能够自保的符咒,免得总落入被动境地。

正对着这鬼画符天书研究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慕千昙微微侧目,听那脚步声停在门前,少女用气声道:“师尊?你睡了吗?我想进去。”

这脑残龙怎么过来了?这时间不该去找男主吗?

慕千昙道:“睡了。”

裳熵道:“你的灯还亮着。”

低头继续看书,慕千昙淡淡道:“关你什么事,大半夜别发疯。”

裳熵像是做贼的小偷,悄悄道:“我找你有正事要办。”

“你能有什么正事。”

“我刚刚去找了闻惊风姐姐,商量了些事,想来告诉你。”

刚刚?所以是已经找过男主了?

这么快。

慕千昙道:“不用告诉我,不想知道。”

糊在门上的影子矮下去,像是外头人蹲下了,朝门哈气,用手擦擦:“你今天干嘛骂我那么狠。”

慕千昙道:“骂你还需理由。”

“当然需要!”裳熵趴在门上:“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给我道歉。”

“...”慕千昙道:“你还真是不知放弃。”

要道歉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寻常人得不到结果早就放弃,本来只要一句道歉也弥补不了伤害,没有意义,也只有这一根筋的家伙也对这种事那么坚持。

慕千昙不理她。

半晌后,裳熵又道:“不过除了正事,我还有其他事呢,我要向你证明我不是无能!我也不笨!”

微微倾身,向下倚的更舒服些,慕千昙嗤道:“这种事还需证明就已经说明你很笨了。”

嘴巴贴上门缝,裳熵使用魔音大法:“师尊师尊师尊...”

手指握紧书页,慕千昙不耐道:“行了,你不笨,别来烦我。”

门口静了静,好半天没声音,还以为她走了,正要接着看书。就听得门前少女道:“那我来给你证明下,我还挺笨的。”

“....”

两指捏了捏鼻梁,慕千昙对这橡皮龙无语至极,也不知道她还得怎么赖,恰好看到书上内容,犹豫须臾,挥手用灵力开了锁:“滚进来。”

门扇被拉开,裳熵头顶扣着面具,笑着一张脸钻进来。她反手关上门,双手向前一探,在地上滚了几圈,到床边时恰好坐下,下巴搁在了床边:“师尊。”

慕千昙从书本上端撇她:“赶紧说完赶紧走。”

若有若无的昙香从女人身上飘来,裳熵抿抿唇,眼眸极亮,小鸡啄米般点头。

“哦哦哦,就是,白天那个闻姐姐说这事可能是人干的,但我们和那人交手了,还扯掉了她的面具,我可以说,她肯定不是人。因为她皮肤好白!”

用一根手指戳戳女人手背:“比你还白,不对,你们不一样,她是那种...墙一样的白,而且她眼睛里没有黑眼珠,吓人吧,眼白上还全是红色的血丝,打她像没打一样,钢筋铁骨的,这绝对不是人吧?师尊你说呢?”

目光在书页间移动,慕千昙嗯了声。

裳熵道:“所以,还是凶尸,那个小二和棺材铺老板说的对啊!不过我们追了好久,都没听到唱戏的声音,压岁钱也没听到,好奇怪啊。师尊你听到了吗?”

“没有,”慕千昙翻了页书,视线也随意移动,睫毛颤了颤,微敛着烛光:“人家不想唱给你们听。”

裳熵哼唧:“不可能,你又骗我。”

慕千昙抬了抬下巴:“把桌上水拿给我。”

“哦,你渴了吗?”裳熵站起身,去往桌前,摸着茶壶确定水还热,才倒了杯出来端回床边:“给你。”

慕千昙半边侧靠着床头,左手将书按倒在床面上,两指压在书页两边。右手接过茶杯,仰头喝了一大半,杯底留下浅浅一层,而后将杯子搁在书本一角。

“把你手给我。”她刚喝过水,淡粉双唇水光润泽,一开一合:“我试个东西。”

鬼使神差般的,裳熵哦了声,又盘腿坐于床下,伸出右手来。

那只手指节圆润,手指细长,自然收拢,手掌是独属少女的纤薄,搁在深色床面上,更衬的皙白轻粉。手背向下,手心向上,清晰如刻的掌纹如同生命脉络:“给你了。”

慕千昙依然按着书,右手食指从杯底沾了点茶水,端详着书上的符咒插图,一笔一划照着在少女掌心绘制起来:“你要说的,继续说啊。”

“我要说的...嗯我们...就是,咳咳,就是明天要去,找那个,那个棺材铺老板。”

掌心不断传来细细麻痒,裳熵想说的话被这阵痒弄得一塌糊涂,好一会才找回头绪:“就是要去找老板,想问问他有没有听到是什么戏,感觉那个会很重要!”

“嗯。”以少女掌心为符纸,茶水为符迹,慕千昙尝试复刻着书本上绘制的符咒,随口应付:“然后呢。”

“然后...然后...”

那根手指不像是在掌心移动,倒像是在头顶,麻痒感叫裳熵几乎颤抖起来,下意识想收回手。身前女人轻呵道:“别动。”

她不敢动了,低低委屈道:“痒....”

她不怕被打,反正也不怎么疼,但唯独怕痒,那搔在肌肤表面让人难以捕捉的触感,总是叫她头皮发麻,手脚蜷缩,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拍开。

又可怜兮兮的说了两声痒,奈何女人不为所动,裳熵忍不住弯曲手指,扭捏道:“你干嘛呀。”

曲起的指不小心抵到女人手腕内侧,指尖触碰到微弱且均匀的脉搏。她像是发现什么惊喜,道:“你心脏在跳诶,好神奇。”

“....”手腕避开那手指,慕千昙从书里抬眸,冷道:“你没跳是吧。”

这一下分散了注意力,裳熵没再关注那痒感,而是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看着你,总感觉你像冰块,就是会觉得,哎呀冰块怎么会有心跳呢?没有的吧。”

符咒将要完成,慕千昙收着尾:“蠢货怎么会有脑子呢?”

“对,你还会骂人,嗯。”裳熵组织着语言:“人家是会唱戏的凶尸,你是会骂人的冰块。”

“那你是什么?你是格外不长记性总想挨揍的龙....”不经意间,差点说出不得了的东西,慕千昙把话语咬回去,最后一笔滑到少女掌根处。

裳熵追问:“我是什么?”

仔细比对着符咒有无错漏,慕千昙道:“你不是猫官吗?”

裳熵绽开笑颜:“是啊是啊,我是,你还记得?”

“我像你一样呆头呆脑?”符咒确认无误,没给她时间准备,慕千昙直接照头赏她一巴掌:“会骂人的冰块是吧?”

面对这种袭击,裳熵都已练就了肌肉反应,见她有个抬起胳膊的起手势,便要抽身躲避,可放在床上的那只手,却像是压了座山,竟丝毫不能挪动!

她还没来得及咦一声,便因为无法动弹被打个正着,脑瓜嗡嗡的,半天才道:“你对我做什么了?”

慕千昙揪住她一边耳朵,向上提了提,淡然道:“泰山压顶之符,感觉如何?”

头偏向一边去,裳熵像是被钉在原地,挪动不得,被揪的龇牙咧嘴:“我的手抬不起来,耳朵痛!”

又扭了下狠的,慕千昙才松开她:“那就是起作用了。”

她翻开这本符咒书,本想学点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或者可以逃跑的,下次遇到幽怜梦这种人就有机会避开。可这些都属于高级符咒,困难程度堪比高数,以她这个连门都没入的纯小白水平,连文字都看不懂。

不过,她不是那种轻易灰心的人,便翻到前面看看简单的,先练练手再说。正瞧见这泰山压顶之咒,不限制符纸材料,条件宽松,内容简单,似乎挺容易上手,恰好这时裳熵撞上门来,用她来试正正好好。

符咒一次就成了,如此来看,她还是有点天赋的吧。

虽然画的时间久了些,久到任何人都可以逃跑了。

慕千昙唇角漫出一丝笑意,稍纵即逝。裳熵却像是抓猎物的鹰,准确捕捉到猎物出水的瞬间,凑上前道:“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