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6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看这宅子空空荡荡,多少能猜出来。慕千昙无语片刻,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刘应回忆着,答道:“两月之前,因小玲病*态恶化,我求他借钱于我,他没有愿意,那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慕千昙心中暗暗思量。

刘和那家伙会操纵邪术,费劲把刘才良亡魂引到刘玲身上,肯定是为了见弟弟家宅不宁,必要时刻还会对他落井下石。所以在刘玲身死前,他应当不会离开才对。

否则,不亲眼见证的迫害,岂不是毫无爽感可言?

慕千昙抬起手,灵力凝在指尖,蓝色光晕如有生命般浮动着,将她面容照亮一角,唇粉肤白,如雾中美人。

灵力可破门,不知道能不能用来找人?

正思虑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慕千昙怔然一瞬,回首望去,竟是裳熵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向她冲来!

脑中的第一想法,是这家伙方才跌倒之后,久久没能起来,大概不是摔的疼,而是寻到处锋利石头,将绳子割破了!

而第二想法,则已经化作行动。方才汇聚在手的灵力下意识打出,蓝色光球如携闪电,直将裳熵击飞,撞断廊桥支柱。夸嚓两声,再次撕裂寂夜。

少女闷哼出声,重重摔在地上。零零碎碎木屑如雨水般洒下,落了她满身,其他则大大小小砸进池塘,扑通扑通,惊的鱼群散开。

慕千昙:“....”

李碧鸢尖叫:‘女主啊!!!’

慕千昙先推卸责任:‘她突然冲过来,这不能怪我。’

刘应磕巴道:“这这这...”

慕千昙向少女走去:“应该没什么事吧。”

她没注意到自己将心声说了出来。刚向前走两步,少女已从木屑碎片中坐起,面具细绳突然断裂,掉落下来。

慕千昙脚步停滞。

恶鬼面坠落时,微乱的波浪卷长发也从她肩头泄落。少女抬起双眸,如掀起一阵辉光乱雨。烂衫破衣不减其色,发乱神怒反填其魂。上天塑不出这般造物,见她也要羞愧三分。

这张被有缘之人得见一面便称为“云辉仙子”的面容,让人想到的却不是月华,而是更为热烈的日光。

怪不得要带上恶鬼面具,顶着这张脸闯荡江湖,会有诸多不便吧。

慕千昙冷笑,心道:让李碧鸢说中了,集作者所有偏爱的大女主,真真是精雕细琢的一张好脸。

那边,肉体凡胎遭此重创,寻常人早该爬不起来了,裳熵却只是咳嗽几声,口角落出星点血迹,被她用掌心抹去。她撑着地面站起,拍拍身上的乞丐衣,拿起面具向这边走来。

慕千昙敛眉,唯恐她突然发难,再次凝聚灵力。

可裳熵并不看她,走了几步便停住。

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便向刘应道:“我之前来这里捉过老鼠,所以知道此处有间密室,也许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第5章 从今天起,我拜你为师

刘应闻言,并非先问那密室在何处,而是满面忧心之色,颤颤问道:“你...你还好吗?”

面貌已暴露,也没有再遮掩的必要。裳熵将面具晃了晃,确定没损坏之后扣在头顶,指尖捻着细绳,在下巴位置从断裂处系上。

“无事,”系好最后一个结,她压下隐怒:“我给你带路。”

她径直走过来,不做防备,但也不看慕千昙一眼,直接与她错身而过。

李碧鸢小心肝都在颤抖:‘她生气了?这下完球了啊啊啊!’

刚聚起的灵力没有用武之地,瞬间溃散。慕千昙收回手,破天荒没说什么,给刘应递个眼神,示意他别发愣了,赶紧跟上。

裳熵走出院子,站定在一株松树下,只稍微辨认方向,便笃定往那边行去。

她方才说来刘宅捉过老鼠,这大概是第二次来,却仿佛住在这里般熟门熟路。原著说女主记性极好,走过一遍的路便能记得,看来确有其事,又是无数正面设定的其中一个。

在错乱廊桥七拐八绕后,裳熵停在一栋较偏僻的屋宅前:“就是这里。”

刘应抬头看匾额:“这的确是刘和的房间,可我刚刚瞧过,里面是空的。”

裳熵上前推门而入:“你跟我来。”

三人进得屋门,里头果然没人在。她穿过纱帘,径直行到衣柜前,将门打开,手臂拂开悬挂衣物,摸索着墙壁。

趁她寻找东西,慕千昙走到床边,低头观察。床铺维持着主人家刚起床的样子,但表面已落了层灰,显然他匆忙起来后,已经许久没有在这休息了。

慕千昙几眼扫过,凉凉道:‘这刘家哥哥绝对是好日子过太多,养出毛病了,好端端一家被他祸害成这样,我要是他爹,天天晚上站他床头念不死他。’

许是摸到机关,衣柜里传来咯哒一声,巨大石块摩擦墙壁的粗糙声接连响起。几秒之后,墙壁上露出个大洞,里面黑漆漆的,不断涌出丝丝缕缕的腐臭。

慕千昙又道:‘现在的作者真是没东西好写了,我小时候那会就有这种剧情桥段,十几年了吧,还能拿出来用,就不能多下点心。’

她像是评论家,这里那里都要说两嘴。李碧鸢听到耳中,终于忍不住:‘我可以说吗?你好刻薄。’

慕千昙道:‘嗯。’

李碧鸢干咳两声:‘还有啊,难道古人做过的,今人就做不得了?衣柜藏暗洞虽然老套,但是实用啊。何必想那么多新细节,反正读者也不一定认真读,不是浪费吗?’

慕千昙道:‘哦。’

‘...’这根本就没听啊!

那边裳熵让开身子,指着洞中道:“你可来过这里?”

刘应凑近去看,里面未点灯,像是巨兽口腔,深不见底,还散发着坟冢般的潮湿阴冷气息,让人忍不住后退。

“没有。”他摇摇头:“我基本上没进过这间房,也从没听刘和提起过。”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裳熵双臂一搂,将柜内衣物全部抱出,堆在椅子上:“我追一只黄毛老鼠时,来到这间屋子,又碰巧寻到那处机关。当时我疑心里头有鼠窝,想进去瞧瞧,但这种密室往往藏着主人家的秘密,犹豫再三,还是没去。”

原书中说女主聪慧冷静,但受灼热龙血影响,才总是显得急烈心燥。只要情绪能稳定下来,便可发挥才智,此般情状便可看出几分。

慕千昙听着设定补充,从身后看着她,冷哼一声。

刘应道:“你认为刘和在这里头?”

裳熵道:“反正肯定有什么东西。”

洞内昏暗,直接进去恐怕会跌跤。她环顾屋中,找到可能藏有金银宝器的储物柜。用手肘破开柜面,翻找出一柄金簪。对着窗外月色看了看,她点点头,问道:“这算是你家的东西,我可以用吗?”

那柜子里堆着不少金银,随便拿出一件也足够刘应用给女儿了,可亲哥却宁愿它们闷在这里,也不愿施援手。他心酸道:“用吧。”

将簪子尖头塞入口中,裳熵面色不改,咬断簪子,如同吃什么美味般大嚼起来。

这种锐利之物,放入嘴中就该见血,她却吃掉了。刘应那点心酸顿时被震惊替代:“诶,你的嘴...”

裳熵摆手示意无事,一口一口将整个金簪吃尽,道了句这金子不纯,便又找出另两只金耳环与手环,全吃了干净。她牙齿锐利,咀嚼金子时仅有细微的嘎吱声,像吃糕点般随意,却让慕千昙听的直泛牙酸。

手上适时传来疼痛,她已经先行领教过这人牙齿厉害。不过现在想来,按照这种坚固度,自己居然没被咬掉一块肉,大概是这家伙牙下留情了。

吃完金子,许是觉得够了。裳熵站起身,摸摸肚腹,深吸一口气,而后呼出。

火星在她喉间滋啦响动,紧接着一团火焰汹涌窜出,熊熊燃烧,将整间屋子都照亮。

刘应嘴角微抽,明白自己担心无用,这人就算不是仙子,大概也不同寻常。

慕千昙目光淡淡:‘这也是她的能力?’

李碧鸢道:‘吞金喷火,是龙族特征。书中确实有提到过,但没想到她那么早便掌握了。’

慕千昙眸中映着火光,低声道:‘真是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了...’

这句话声音极低,连李碧鸢都没听见,问了句什么。慕千昙阖上眼,遮住了眼底神思:‘没有。’

裳熵伸出手掌,那火团便乖巧落在她手心:“我们进去吧。”

却原来只是为了造一个照明物事。

三人从洞口钻入,下得洞去。刚走完阶梯部分,脚踩上实地,恶臭味浓郁许多。

火光照应出洞内景象,这是条狭长甬道,前方暂看不见,两边石砖青黑色,缝隙里爬着细细密密的蚂蚁。不时有极轻的细碎爪划声传来,应当是老鼠。

不知道这阴暗潮湿处藏着什么,一想到也会有成团虫蚁和老鼠,便叫人头皮发麻,起鸡皮疙瘩。慕千昙蹙眉,想着要不然不进去了,又见前头两人已面不改色的往深处走去,火光渐远。

她无语片刻,抬袖掩鼻,也跟了上去。

往前走大约三十丈,狭长甬道在此突然开阔为室。并不算大,除了些秽物外几乎空空荡荡,只有一座石台,而台上居然放置着一具棺材。

随着三人到来,造出这般动静,仿佛惊扰到棺中之人,引得他小声嘀咕。

老鼠唧唧叫着从脚边飞奔而过,配上室内这诡异场景,让慕千昙深蹙眉尖,心中不耐越发扩大,僵硬问道:“这说话之人,是你哥吗?”

刘应目光直勾勾盯着那棺材,似乎在辨认什么。随着火光将棺材细节披露,他神色越发惊讶。到最后,已是破胆般的恐惧:“这...这棺材,是我娘的啊。”

难不成棺中说话之人是他娘亲?

可那嘀咕自语声虽然小,但明显能听出是位男性。

慕千昙凝聚灵力在耳边,细听他自语内容。

“我是做了错事,但是他们有错在先不是吗?”

“我就会这点本领了,若是不能叫人家好看,肯定都要瞧不起我,谁都会瞧不起我!那可不行,绝对不行的!”

“娘亲能原谅我的吧,您一向最疼爱我,肯定会说我做的没错....”

叫棺材主人为娘,这说话之人必定是刘和了。而细听所说内容,基本可以确定,那些破事就是他干的。

慕千昙回眸道:“你现在快些回去,把你女儿带到这里来。”

她不指望李碧鸢能找到超度方法了,也没有必要。现在有刘和在手,解铃还须系铃人,直接逼他将邪法撤回不就好了?

无法超度死人,她还“超度”不了活人吗?

刘应也反应过来棺内是谁,来不及疑惑,赶忙稳下心神往外跑,脚步声交错远去。

室内站着的只剩两人,慕千昙看了身边少女一眼,也意识到之后还有很长的相处时间,有心破冰,便道:“你把火团往前挪一挪,看看棺材里。”

就算是主动说话,言辞中也带了些自己都没发觉的命令语气。裳熵平静面容立即有所波澜,她哼了声,猛地合上手掌,竟是将火给熄灭了。

李碧鸢道:‘看来真是生气了。’

慕千昙道:‘你闭嘴吧。’

棺淳并未合盖,在火光还未消散时,能看到棺盖斜搭在旁边石台上,而棺边散落着一双鞋子。也就是说,此刻刘和应当就躺在棺内。

真是倒八辈子霉要去接触这些变态疯子。

慕千昙打出一团灵力,幽蓝光线不及火焰明亮,但也能依稀看清。

她走到石台前,缓步踩上阶梯,一手移到腰间,握住刀柄。目光凝在棺材边缘,随着身体上升,视野逐渐跌入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