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湮秋
然而,官兵虽能护村镇一日安宁,但却拿飞龙寨无可奈何。只因那飞龙崖实在险峻难登,几乎垂直削做的石崖,只有一条小路,紧紧倚着山壁。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要过这路,需得时时留意,背贴石壁,谨慎前行。这时,只要有一位寨兵拿长刀在前阻挡,便可以死死卡住,不叫任何人过关。而除此之外,再无可登之路。
若是匪徒不出来,官兵纵然再精锐,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几个村子聚在一起,再一商议,发出数道求贤令,希望江湖中有能人志士可为剿匪出谋划策,破除飞龙寨天险防护。
可未曾想到,匪徒竟派人将所有张贴出去的求贤令全画上血刀,明目张胆威胁他人不要掺和这事,嚣张至极。
人心惶惶之际,男主江缘祈出现了。
少年拿着血刀求贤令,出现在村中,笑吟吟的表示自己可从中击破。
村中人见他年幼且过于清秀俊逸,担心他不能成事,想要婉拒。少年却傲然表示,其他不用多说,晚上让武将与村民们准备好扁担和箱子去飞龙寨抬钱财便好。
而江缘祈选择的方法,便是故意被当做肉票绑走,正大光明进入寨子后,再使计谋从内部瓦解。
既然男主按照原书剧情准时出现了,慕千昙的计划也得提上日程。
想要得到男主气运,这里面比较困难的一点,在于他并不像女主的成长一样,有作者明确规划好的所得物来逐步提升等级。例如妖核,例如法器,这种明确存在的东西。
更多时候,他的成长线在于心智提升及血缘带来的地位攀爬等等,较为模糊,且这些并非是覆盖高光点就能抢夺来的,所以还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另外一点,就是男主没那么好骗。
出生在每天刀光剑影且被诅咒包围的世家,小时便没有娘亲疼爱,还要被严苛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家规约束,他注定成为和裳熵截然不同但性格又非常互补的恋人。
慕千昙低声嗤道:“官配,真了不起,一切都是提前指定的,真恨不得方方面面都给主角双方安排最好的。”
裳熵那弱智龙被她用命中注定四个字骗的团团转,却还不知道,真正注定之人其实这才将将要相遇。也不知道她后面了解一切后,会是什么心情。
李碧鸢道:‘我有点激动,是不是快要看到男主了?书里说他巨帅,两页形容词呢!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慕千昙道:‘...花痴。’
“那男孩厉害吗?有他出手,还需要我们过去吗?”裳熵看了眼钱袋,估摸着那男子是冲钱来的,如果在他已经出发的情况下,她俩再过去,这不就是抢人活了吗?
后面一位老人道:“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能成的,还带一只猫,以为是来玩的吗?我估计就是个小白脸,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世家小公子,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有多艰险,就知道放大话,也不怕丢了命。”
慕千昙心道:他在家经历的那些事,说出来怕是能把这些人都吓死。
裳熵抓抓脑袋:“那我们也还是去看看吧,万一他遇到危险,我们还可以救一下,”她转头看人:“对吧,师尊。”
门外凑过来一些人,能听到铁质武器锤在地上的声响。正在附近训练的民兵到了饭点,都回来吃饭,从院门看到陌生人,过来凑热闹。
慕千昙听着身后细碎议论声,不为所动。谭雀进了屋,端出两碗喷香的玉米汤,要给她们喝。谭蓉走上前一步,严肃道:“你当真是仙人?你可知那帮土匪最喜欢美丽女子,只要稍有姿色的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你这种...”
“呀!”谭雀惊道:“怎么冻上了。”
她的惊呼引来众人目光。只见那方才还冒着滚烫热气的玉米汤,被冻成了两碗冰坨坨,就算把碗倒置过来,也一点都不往下落。
刚刚还从四方传来的怀疑碎语,顷刻见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千昙颔首:“麻烦准备一下明日的早饭,多谢。”
说完,她也不管那各异的目光,转身往院外走。裳熵拍拍谭雀肩膀,也迅速跟过去。
离了村子,慕千昙一路走向书中描述劫匪出没的区域,找到了忠义路,再走不久应该就能遇到被劫匪包抄的男主。
她回忆着原著内容,转头看了眼裳熵,伸手摘下她头上的面具。
“怎么啦?”面具被摘,裳熵揉着头发。
慕千昙道:“继续走。”
裳熵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一个。”
慕千昙答非所问:“你看前面是什么?”
前方大道尽头传来呼喝声,间或夹杂着拳与拳的钝击声,似有一堆人在腾挪跳转。
两人走得近些才看清,原是一帮带红头巾,绣飞龙纹,穿虎皮配大刀的大汉。他们围着位银白衣袍的清俊少年,刚刚将他打败,正要将他绑回寨中做肉票。
“是那帮土匪!”裳熵惊道:“刚刚村长说了,那个土匪最喜欢美丽的女孩,完了!不能让她被带走!她会很惨的!”
话音刚落,人已冲出,要救那人于水火。
慕千昙拉出面具系带,无语道:“还能把男主错认成女生,真是...”
第26章 我能听到你
裳熵忍着崴脚伤处,竭*力奔跑,到近前时,用完好的那只脚塌地,借力将眼前最近处的大汉踹翻,接着翻身闯入人阵,想拉那女孩走。
不过靠近之后,目光从“女人”胃部一直抬到前胸,她才发现,这人与自己在远处看时不同,面容的确美貌出众,但身材未免过于高大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有女人长这么高。
不过不管高矮胖瘦,该救的人都要救,她伸手握住“女人”手腕,要将她拉出人阵。
手腕被扯住,江缘祈瞧见这不知从何冒出的姑娘,愣了愣。刚见她冲过来时,还疑心是什么骗子,可现在看,只是个热情到有些傻气的过路人罢了。
这姑娘虽是好心,但计划可不能被一个过路人给破坏了,江缘祈假借被她扯走了手,在别人都看不见的角落处对少女后颈一击,致人昏倒,又一捞手臂,将人拦腰扶住。
长卷发晃动间,他看到那张藏在发间的面容,再次愣住了。
没想到穿着破衣烂衫头发还乱糟糟的姑娘,生着这般好相貌。
他心道糟糕,若是为救他害这少女身入劫难,可就实在对不住了。
脚尖施力从地上推出潮泥,又装作扶不住的模样弯腰下去,两指挖了泥上来抹在少女脸上,他这才叫道:“这哪般的干巴傻乞丐,都讨钱到好汉这里了。我愿意跟你们回寨,把她丢了吧。竟敢弄脏我衣服,本公子在家时可没受过这种委屈。”
慕千昙戴上面具,心道:说的话都和原著剧情一模一样。
“别动。”一位大汉走上钱,抓起少女头发,让她仰脸朝上。
这大汉嘴唇缺了块,是之寨中小头目,书中有提过,叫李城。
卷发间露出张泥糊脸,李城端详片刻,道:“一并带走。”
江缘祈脸上笑容未变:“好吧。”
这时,又一道倩影闯入阵中,是个高个女人,脸带恶鬼面具,抱住少女狠厉道:“你们不要害我师妹。”
众人皆怔住,其中一人舞起刀来:“嘿,怎么还一个接一个的...看不见爷爷这刀?你这般过来,不怕死吗?”
慕千昙道:“我并非没有求生意志,但若今日师妹无法离开,我愿与她同死!”
“聒噪,”李城上前一步,要摘去她面具:“带这作甚。”
慕千昙压住面具,偏头过去:“还是莫要看了,伤疤骇人。”
一般在脸上的伤,需要特地用面具遮起来的,可能确实会有些让人想象不到的可怕。李城犹豫片刻,还是收回手,只拿眼将她打量。
“身材倒不错...”方才舞刀之人道:“你不是要同生共死?来来来,三人都一并带走吧!”
两人身上武器皆被摘了去,依次传递,看个新鲜。江缘祈那管玉笛冷淬欲滴,坠着银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大汉们把玩着,但没有使用,想来是无人懂音律。
而慕千昙那把孤鸿,则吸引了更大注意力。几个大汉尝试拉开,却都失败。李城面容严肃了些,警惕道:“你这弓连我们都拉不开,你带着有什么用?是否有男人埋伏在附近?”
慕千昙道:“这把弓是亡夫随身武器,他离开后,我心中实在挂念,所以才将之背在身上的。”
李碧鸢噗嗤一声笑出来:‘亡夫...’
江缘祈像是听见什么,转头过来,眸中现出一丝疑惑,转瞬即逝。
有人道:“原来是寡妇啊,没事,马上你就不是了哈哈哈。”
周围笑开一片,李城道:“别说没用的。”
他又将锈剑上下端详,感觉没什么异样后,丢给旁边人拿着,又警告道:“不要耍花招。”
慕千昙道:“我怎么敢。”
心中却是道:‘脸全记上,一个都不要漏,等这段剧情走完,我会一个个找出来,挖了他们的眼睛和舌头。’
李碧鸢憋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忍不了了。这次我不拦着你,炮灰想杀就杀吧,等男女主在这里完成初识的剧情后,随便你怎么做。’
江缘祈再次看过来。
察觉到他注视,慕千昙也看回去,冷淡道:“怎么了?”
方才李城叫她背着裳熵,可慕千昙表示自己没有那种力气,便直接丢给了江缘祈。反正他现在还是男主,让他扛扛未来媳妇也没什么问题。
他还算好脾气,始终笑着,此刻眸中却带了些探究神色,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低道:“在下闻惊风,敢问你们也是来剿匪的?”
名字大概是随手起的,自己不想暴露,却试探别人身份。慕千昙虽知他性格如此,但依然不喜欢随口乱编敷衍了事的人,便没有回答,望向前方。
李碧鸢道:‘啊呀呀呀,你不要转视角啊,我还没看够帅哥!快快,转回去,再让我看几眼!’
视线,不耐道:‘如果这是你的遗愿,我可以让你多满足一会。’
她就这么看过去,假名为闻惊风的少年腰细腿长,肩宽背挺,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圆领袍,胸前到两肩处绣有银竹,腰上是红玉革带,腕间则扣着黑铁护腕。
身架子板正挺拔没什么好说,那张脸更是惹人注目。眼眸狭长而尾端翘起,一只眼瞳纯黑,一只琉璃琥珀,竟是异色。两缕龙须刘海,轻抚脸侧。唇角若含丹,笑意浅吟吟,俊美到雌雄莫辨,是相当出挑的美人相。
李碧鸢头回破音:‘卧槽卧槽绝世无敌大帅哥!’
慕千昙难以理解:‘也就还行吧,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现实生活中哪能见到这种货色。’李碧鸢嗷嗷叫道:‘真是受不了,太帅了太帅了!我宣布这是我新老公!老公!’
江缘祈面上神情卡顿,眼角眉梢都都充斥了一股淡淡的莫名感,眼神不停扫过来,反复打量她。
慕千昙以为自己看他太久,让他狐疑了。为避免被当成奇怪之人,她调转视线:‘吵得我脑仁子疼,别看了,消停会。’
李碧鸢:‘嘤嘤嘤。’
一路前行,走过忠义路后爬了道坡,众人来到飞龙崖前。入目处尽是奇险之景,飞流瀑布,冲刷柱石山峰,一排排阵列,如严阵以待的士兵。
走到木桥前,刀削般山崖让人瞧着就眼晕。探头往下看看,碎石掉下去眨眼就无影。而崖壁上仅有那可供一人通过的小木桥,可怜攀附着。
若非勇气可嘉者,初来此地,必然腿软到挪不动步子。
李城在前方带路,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跟上,将三人夹在中间。
木桥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被雨水浸泡得深了度颜色,好在没有朽烂,只是踩上去发出不详的嘎吱声,犹如踩在人心上。
有人回头看来,满脸瞧热闹之色,似乎想见那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被吓到破胆。
可江缘祈即使肩上还扛着一人,依然走得四平八稳,见人看来,还回以微笑。那人虽奇怪,也只得悻悻转回去。
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终于开阔起来。
面前是悬崖,下方河流湍急。对面是另一座半隐在屋中的山峰,两崖之间有索桥相连,走上去晃如飘舟,须得抓住铁索才不会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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