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245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伏郁珠道:“别太凶,瑶娥上仙,你现在可不占理。”

门外闯进一人,携着满身的冷气。正是一身**袍的谢眉,她还是那副一丝不苟刻板的模样,目光极冷,扫了眼慕千昙,便向主位的盘香饮行礼:“掌门,我去查过了,苍青殿内果真有传送阵。”

握住手臂的那只手用力更大,慕千昙昏迷一夜,本来就没力气,再加上发热,根本无法反抗,便放弃了,直接否认道:“那不是我画的阵法。”

谢眉转向她:“不是你画的?昨晚你在何处?”

慕千昙顿了下,她没法如实回答说自己在海里躺着呢,这一瞬的迟疑便被谢眉抓住,眸色锐利:“我来告诉你昨晚你在哪。你去了封灵上仙的崖山,带回了自己的徒弟,并且画下传送阵把她送到了伏家的祭坛,想把她献祭,是这样吗?”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发生了,一股凉气从脚底钻上来。慕千昙面色苍白如纸,脖颈却浮上病态的烧红。她竭力保持清醒,辩驳道:“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她在赌这些人还不知道裳熵的龙族身份,可谢眉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她的期待:“她是龙族,你当然有这样做的理由!”

裳熵的大妖血脉也暴露了。

手臂的疼痛感近乎受刑,慕千昙难以思考缘由,另一只手扶上伏郁珠的手臂。看到那双绿眼睛里的调笑,以及希望自己能求饶的期待。她自然不会让这人如愿,依然冷着脸:“我说了不是我。”

江舟摇走过来,伸手扶在伏郁珠肩膀:“伏家主,她无力反抗,不必这样对她。”

伏郁珠看了她一眼,松开手。

手臂的禁锢松开,可更加激烈的指责迎面而来,谢眉语调越发肃然:“你说不是你,连昨晚上去哪了都说不清,却有不止一个人看到你昨晚牵着裳熵走回去,如今还在你殿内发现了传送阵,人证物证俱在,你怎么抵赖?”

伏郁珠慢悠悠道:“不止呢,瑶娥上仙,方才我探查你体内,灵力亏空得厉害。如果你什么都没做,那你的灵力去哪了?”

她弯下腰,身躯投来的阴影极有压迫感:“托你的福,我家传承百年的祭坛塌了,你准备如何赔我?”

祭坛居然塌了?那献祭是成功还是没成功?世界没崩塌,应该还是失败了。那裳熵现在在哪?还是岩浆海吗?

看不惯她这副表情,慕千昙迎着她的脸,也低声道:“你低调点得意吧,祭坛塌了你不是很开心?就算找不回巫女,你也有新的理由搪塞城民了。”

本来大家的关注点可能在今年失败的献祭,者巫女消失不见,或者伏弛的死亡,家族内斗。现在倒好,祭坛塌了,她慕千昙被迫成了大罪人,没人会追究她伏家主的失职了。

伏郁珠呵笑,不置可否。

谢眉本来就不喜她为人,这事一出,对她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一甩拂尘,恨道:“你明明知道黑龙裂天的预言让整个仙界费心,却为了一己私欲,瞒下龙族血脉的存在,把仙界置于危险之中,你该当何罪?”

“就连几岁的小孩都知道双月之夜危险,不可修行,你却急于求成,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你还有为人为仙的良知吗?你还有人性吗!”

“先别着急定罪,”慕千昙被闹得耳边嗡嗡作响,她还在思考可能性,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了去年在秦河笔记上看到的那特殊一页:“我知道了,是魔物,魔物可以...”

魔物可以扮做人形,且它们喜欢这样,为得就是从中挑拨。那个化成她的模样,把裳熵带回来并献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魔物。可她没说出这种可能性,就对上谢眉异常不信任的眼神。

她想起缠绕在她身上的第三个丑闻,当年就是以魔物为借口,表示并非自己害死了大师姐,那么如今再搬出魔物,还有可信度吗?

果然,谢眉道:“瑶娥上仙,你真是没有一点长进,又拿魔物出来说事,同样的理由你还想用两次?”

到这会,慕千昙才发觉形式对自己有多么不利,所有切实的证据都牢牢指向她,她找不到任何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无奈之下,她只好看向盘香饮,期待在场最大的话语权能够给她时间,让她证明自己无辜。刚想开口叫干娘,又想起这个场景不合适,便改口道:“掌门...”

良久,盘香饮望过来,语气失望:“瑶娥,你怎能犯下这样的过错。”

第209章 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慕千昙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腕与手腕都被铁链扣住,锁链另一端通往兽头状的固定。

惩戒堂里空而冷,光点少得可怜。她忍不住瑟瑟发抖,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直没能退的烧越来越严重。

她掐住自己的手指,以疼痛来换取短暂的清醒,可脑海里依旧一片浆糊,尝试粘贴记忆多次失败。她弯下。身子,把额头抵上地板,释放体内的热度。

她放弃献祭裳熵,不代表她就此接受自己的女配命运,而是想要寻找更适合她的修行方式,另辟蹊径来实现超越女主,或者至少与她并肩的实力。这修仙世界那么大,什么宝物都有,以她的魄力,怎可能找不到?

若能做成此番成就,便可以此控制裳熵,不让她走向预言的那条路,这也是她答应李碧鸢想要做到的。

可是事态失控了,某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家伙,以她的身份完成了献祭,虽然失败,但剧情却诡异的依照原著走去了,这是原书的自我修正?还是她猜测的那样,的确有魔物在虎视眈眈?

裳熵作为颇具灵性的龙族,被奇怪东西盯上也正常。可那玩意是什么时候看到她脸颊的?又是什么时候悄悄跟上她们的?

作为魔物,也有献祭龙族才可以实现的愿望吗?

慕千昙知道自己不幸,可没想到她难得做了件好事,放女主一马,反而招来了这种结果。

她第一次追求不借用捷径的同起点赛跑,她的对手就被人暗算下了跑道,罪名还落到她头上,难道她真是无论怎么选择都不能如愿?

胸腔里不断鼓起小泡泡,旋即泡泡爆炸,弥漫强烈难平的酸涩与不甘。她的四肢都有些麻痹,紧贴在地板上,脊背溢出潮汗。

她听到李碧鸢的呼唤,另一个世界的彼端有人比她更懵,但她没力气回答,连心声都说不出来。

那天之后,盘香*饮亲自带人审问了看到瑶娥带裳熵回狭海的目击者,去检查苍青殿的传送阵法,也去了趟伏家查看崩塌的祭坛,种种证据最终都指向一个确定的结果,行凶者的确是慕千昙,不会再有第二个可能。

听到罪名的宣判,慕千昙很艰难的认清现实,她费心力争取的未来,就这么轻而易举又毁了。

她又一次遭遇这么百口莫辩,无能为力的时刻。

苍天啊。

不,比这更糟糕的状况她又不是没遇到过,这算什么?

脑袋烧傻了吧,才在那么点挫折面前失落。她是谁?她可是慕千昙,就喜欢往绝路走,靠自己的本事也能硬生生走出条生路来,她从不会放弃的。

那只魔物没能达成目标,肯定还会想办法动手,她不能坐以待毙,让罪名彻底落实了,得想办法那作乱的东西揪出来才行。

并非为了那条蠢龙,只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

慕千昙努力撑起身体,垂下的视野里走进一双名贵的黑色靴子,下巴猛一紧,她的头被强行掰起,与那双碧绿眼眸对视。

“你渴吗?要不要我喂你喝点水?”伏郁珠眼含笑意道。

她的手还戴着紧贴手指的兽皮手套,掐着下巴的部分没有温度。慕千昙忍着下颌的痛,冷笑一声:“你脑子进水了吧。”

伏郁珠微微歪斜脑袋:“你知道你犯下的可以称为死罪吗?”

慕千昙道:“我说了不是我,你先别太得意,小心乐极生悲,到时候不知道是你笑我还是我笑你。”

扣着下巴的手指往上移,按了按她的下唇,伏郁珠轻蔑道:“嘴真够硬的。”

她忽而松开手,站起身,盘香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来吧。”

伏郁珠让开身子:“与其让您麻烦,不如直接把她给我处置。”

“毕竟是我手底下的人,是我没有管教到位,必须要给与惩罚。”盘香饮走过来,还是那身绣有舞鹤纹样的白衫,英挺的眉眼,眼角与笔直鼻梁边年龄的纹路,以及格外红的唇色。

她手里握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鞭子,身上还残留着她屋中特有的熏香:“瑶娥,你可知我为何罚你?”

慕千昙跪着,以这么低的视角看她,更显得掌门威严。灯火从女人脸边朦朦胧胧的透出,她看不清那张脸,只是坚持着自己的说辞:“不是我。”

上方似乎飘来极轻的叹息,女人放开几根手指,鞭子垂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她绕到慕千昙后方,念出了三个词语:“谎言,贪婪,私欲。”

“瑶娥,你受罚吧。”

受就受吧,三鞭子而已,应该打不死人。况且掌门已经帮她屏退了其他人,只有伏郁珠在这围观,没有那么多人看着受罚,还不算特别丢脸。

这个想法在她受到第一鞭的时候开裂,脊背传来彻骨疼痛时,她以为自己的皮肤被人掀开了,无数条口器锐利的虫扯走了她的肉,整个后背到脚跟都被一股热流侵染,血大片滴下来,染红了地板。

呼吸停滞了一瞬,剧痛驱散了她脑中的雾气,她感觉自己像个破口的水袋,液体正匆忙从伤口流出去。

她立刻明白了,这是惩罚,第一仙门的惩罚,撕心裂肺的惩罚。她断断续续的出气,承受不住地弯下腰,眼眶被生理性痛苦染到红湿,胀痛感让她眼球快要炸裂。

“呵。”伏郁珠居高临下:“真可怜。”

慕千昙紧紧抓着地板,指尖因用力而苍白。她试图咬合牙关,可牙齿磕磕碰碰的,不经意间碰到舌头,却连疼都感受不到了。

她不停地发抖,察觉到自己紧缩僵硬的身体被柔力掰起来。盘香饮在她视野中蹲下。身,往她嘴中塞了块软布:“不要咬到舌头。”

慕千昙立刻抓住她的手,含混道:“不是我。”

盘香饮挣开她的手:“还有两鞭。”

“不是...”

第二鞭下来,慕千昙没说完的话断裂,她张开嘴,声音哽在喉咙里,软布掉下来。身体再次弓成虾米,脊背上那一串脊骨线快要刺破皮肤,蓝色灵力纹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她哆嗦着手,下意识往前爬,想要逃离身后那惊悚的痛苦,扣住手腕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一如昨晚上的倾盆大雨,无处可躲。

像是要给她个痛快,没给时间缓冲,第三鞭很快抽下来。她听到破空声,接着是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惨叫。她抱住头,蜷缩起身体,在令人崩溃的剧痛中发抖,仿佛有雷劈在了头顶。

衣服被血浸透,她似乎泡在水里,不敢想象自己的后背现在是个什么破烂样子,恐怕比裳熵那件衣服还要破旧。

没想到这种时候她会想到蠢龙那件衣服,她还想到,传家宝传到她那代就没了,就算那家伙再爱惜也没办法,这会肯定已经在岩浆海里化为乌有。

一双脚挪到跟前,她被人扶起,正面扑进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里,她听见盘香饮总是稳重有力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还好吗?”

托她的福,慕千昙没有咬破舌头和口腔,不用含着血肉说话,不过也差不多了。她摸索着抓住女人的衣领,嘴唇颤抖道:“不是我。”

盘香饮抱住她,呢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不是你,但这是你必须要受的,否则伏家主不会善罢甘休。”

伏郁珠走近两步:“这么柔弱的人,还真能受得了啊?超出我的想象了,瑶娥上仙。”

慕千昙额头靠进盘香饮颈窝,脑子里针扎似的密集着痛。她不敢直起腰,害怕有皮肉掉下来,只好始终低垂着头,也不理人。

盘香饮道:“她这副样子,怕是不能跟你去伏家了。”

伏郁珠眯起眼:“盘掌门这么说,是不打算让我追究祭坛崩塌的罪责了?”

盘香饮单手抱着人,转过半个身子看她。白衫已被血染红大半,她并不介意,沉静道:“她一时鬼迷心窍,犯下罪过,我已经罚了。要如何追究后续的责任,等她痊愈再说吧,伏家主总不能向一个神志不清重伤的人问罪吧。”

伏郁珠道:“所以我才说,没必要给她这三鞭,我伏家驯人的手段,比这些要更彻底得多。”

就算没亲眼见识过,也多少听说这人冷血无情的手法。盘香饮正是知道这点,才不能轻易把人放走:“等她伤愈,我自会把她送到你面前,由你责问。不过在这期间,你就留在天虞门吧,我们可以先商量赔偿事宜,把细枝末节处给敲定,再谈其他。”

伏郁珠道:“就算是这种滔天过错,你也要护着她?”

盘香饮道:“总得有人护着她。”

伏郁珠冷冷得看着她,发觉不能撼动那份坚定后,便转身离开:“那我等等好了,希望盘掌门不要让我失望。”

目送她背影消失在惩戒堂大门,盘香饮摸出一枚药丸,塞进怀中人口中,又抚着她胸前,用柔和的灵力助人把药吞下。看她睁开眼,才道:“这次的情况实在不利,就算我信任你,也帮不了你更多了,你要想办法自己突出重围,明白吗?”

慕千昙眼冒金星,有气无力道:“好,谢谢干娘。”

她还以为盘香饮完全不相信她了,但好在原主建立的信任基础比想象中深厚,还经得起这么一次巨大的挥霍,她才能暂且不落入伏郁珠的魔掌,多喘几口气。

盘香饮把她的储物袋重新系回她腰间:“我给你准备了一点东西,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把你软禁在狭海,但不会找人看管。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好好利用。找到真相,再回来。”

她抬起凝重的眸子:“如果你趁机逃跑了,就藏好了再也不要出现,也不能再叫我一句干娘。”

“...好。”

从第一鞭开始就仿佛坠入了噩梦,慕千昙意识被抽进了下水管道,鲜红的液体不断从体内流失。此后混乱嘈杂,她好像和一个人说了些什么,又不断重复着什么。接着她被挪走,落在一个坚实柔软的地方,最后沉睡。

她身体很疼,虚空得厉害,醒醒睡睡,像是被罩在蜘蛛网里,意识黏连不清。

等稍微清醒些,睁开眼时,正是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她趴在裳熵的小木屋里,身下是一张薄毛毯,一片日光落在她面前,把地板烘烤的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