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湮秋
她还是去洗澡了?
裳熵走到私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上回见到她...是在壶城,那时仅仅能以欣赏美人的角度看她,虽心中躁动但不知如何纾解倒也没什么。但此刻经过了小山般的春宫洗礼后,裳熵认为自己很难保持内心清净。
可是,不看着的话,万一师尊受伤了呢?
毕竟都醉成那个样子了,况且还要给她吃这个药丸。
绿色小丸在掌心滚动,裳熵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决定推门进入。郎中说这个药吃下就会好很多,并且喝醉之人也不能洗太久,她得去看看。
厚重大门吱呀推开,屋内热气氤氲,一层白雾漂浮在水面上,蒸的人瞬间出了层薄汗。
做足了心理准备,裳熵抬头望去。女人正蹲在池水边,肌肤在酒液与热气的双重熏晕下白里透红,关节处透着粉。浓黑长发遮住侧脸,部分披在背上,把她后背的蓝色印记分割成一片一片。
她垂落一只手,放在水里试温度,可试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仿佛蹲着睡着了。
裳熵咽了下口水,心跳震到胸腔都在痛,血液加速沸腾,骨子里涌出麻痒的冲动。
她握紧门扇深呼吸冷静了一下,直到压制住脑中的胡思乱想,这才步入屋中,反手关上门。心中默念着:虽然太美了,等你和红绸道歉了我再对你说谢谢,现在先欠着,哼。
一步步走到女人身边,裳熵也蹲下,还未开口,听见她道:“水太凉了。”
“太凉了吗?”裳熵也试了下水温,并不凉,相反,对她而言还有点烫。
连她都觉得烫,比她体温更低的师尊不是该觉得更烫吗?
向她泡在水中的手望去,果然接触热水的部分都红了。裳熵把她手从水中拔出来,数落道:“你看看,都说了不让你自己洗澡了,你还不听,这手都被烫红了。”
慕千昙斜睨她:“你管我?”
“我现在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我看不得你受伤,”裳熵揉着她的手:“你天天以长辈自居,但是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
慕千昙嗤笑出声,拍开她手。拿来解酒的几粒绿色药丸被打入水里,眨眼便融化消失了。
裳熵瞠目结舌,还未有所反应,身后传来推力,她面朝下往水里倒去,心中也窜起气性,反手抓住女人手臂一同栽入水中。
大片水花炸开,白雾被扰乱,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片刻后,两道破水声响起,几声咳嗽传出雾气。
慕千昙扶住池边,湿透的发丝全贴在后背与前身。方才那下呛得狠,她咳嗽不止,身体也无力,干脆坐在池水中的台阶上,额头抵住小臂趴着休息。
裳熵没有换气急促的困扰,比她好太多,甚至没呛到水。她望着女人脊背起伏,心里还烧着火,认为自己的好心又被糟蹋了。可看她咳到肩膀都在颤,还是没忍住推开水面游走到她身边,帮她顺气。
喉咙痒感逐渐平息,慕千昙还维持着趴在池边的姿势,兀自喘息着。李碧鸢叮嘱道:‘昙姐,你下次可别喝酒了,我今日真是心力憔悴啊,你难道不....’
“闭嘴,”她揉着长发:“吵死了。”
裳熵睁大眼:“我都没说话!”
一时静默,慕千昙侧过脸来,眼神依然迷离:“你是谁啊。”
裳熵叹息:“我是裳熵呀。”
慕千昙目光放空,不回应。
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这么入迷。裳熵无法透过这副皮囊看到她内心,微觉遗憾,四下看看,拿来毛巾,在水里沾湿后帮她擦身。
背部传来潮湿且粗糙的触感,与酒醉的不舒服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慕千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把脸埋入手臂,遮住了表情,竟然没有拒绝。
裳熵心中升起雀跃,卖力帮她擦拭着。
女人很爱干净,就算是大冬天也要常常洗澡,加上皮肤白净,毛巾擦上去只会覆上一层潮湿水迹,青色血管若隐若现,稍微用力就要擦破似的。裳熵追着她身上少有的红来到手腕间,那里有几道方才留下的抓痕,现在不流血了,但还是无法忽视。
“唉,”她摸了摸伤痕周边:“你还是受伤了。”
待会再去一趟郎中那里拿点伤药过来算了。
可惜的是解酒药丸没了,不然现在就能让她舒服点。
擦拭完上半部分,裳熵往下移动,可毛巾更没入水面时,她注意到师尊的身体在水面以下的部分都通红着,猛然回想这个水温对师尊而言可能太烫了。接着又认识到她为什么没拒绝擦身*,这根本就是泡晕了吧?
裳熵去摇她肩膀,果然是有点晕了,赶紧叫她起来:“师尊,你难受怎么不说啊,你先上去吧,我来调整。”
慕千昙烦躁不堪地按着眉心,人实在不清醒,但还能听懂话,也的确是太烫了,便上去池边坐着。
刚刚一直没能看到的正面就这么在眼前放大,少女倒退一小步,喉头滚动,把目光艰难撕下,挪到调节水温的器皿上。
把水温调的差不多,裳熵关掉凉水区域,找个话题调自己的注意力:“师尊,你不会忘记自己是修者了吧,冰系灵力随便放点出来就能降低水温了,你还傻傻的硬撑。”
她转身回到师尊面前,仰脸看着她:“我才修炼了一年多,都不会忘记这种事的,你都修了几十年了,还会忘吗?”
当然没有得到回答,裳熵也没指望醉成这样的人能说些啥,注意到她下巴上还有几滴斩蛇尾时溅上去的血,用湿毛巾抹去:“师尊在想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她迫切想知道这个女人每次出神时想着的内容,仿佛了解这些就能理解她的想法一样。
“...”慕千昙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抬手揉了揉少女脖颈上的红痕:“不还手?”
那是方才床上时掐住脖子留下的痕迹,裳熵由着她触碰:“我不想和你打架。”
毫无预兆的,慕千昙突然变了脸色:“你以为这是你想不打就不打的吗?你不下狠手你怎么活下来?”
裳熵道:“我就,多吃几顿饭,多睡几场觉,就活下来了。”
慕千昙呵笑道:“是,你是这样的。”她闭上眼,忽然一巴掌打来,裳熵及时截住她手腕:“别乱动了,待会再受伤怎么办。”
然而只握住一只手不能让人老实下来。见她还要同时出动手脚,裳熵看了眼坚硬的池边,怕她磕着碰着,便挤进她双腿之间,直接单手横过她腰身搂住,把人抱进水里泡着,而后握住她双手压在膝头:“好啦,不要闹了好不好。”
如果此时慕千昙清醒,听到那句哄孩子般的哄人话语,必然要大发雷霆。不过此时喝醉了,那就是更加怒不可遏,简直被小瞧了似的,试图把少女掀走。可某人忘记了自己是修者,偏生体力上又远不及少女,挣了好一会都没挣出,暂且先不动了。
也就是这么个动作,裳熵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年长得太快了。初见时还需要仰视的人,如今力气完全比不上自己,如果想要的话,摆弄她简直轻而易举。
太好了,如果修为方面也能快速成长,她之前说过的想要保护师尊的诺言,就可以实现了。
“师尊,你要讲点道理,你今天真的很过分,不停的伤人,是喝醉了就会这样吗?那以后我不喝酒,你也不准喝酒了。”
裳熵还企图说服她安生点,可接下来眼前突然一黑,额头传来剧痛,骨头隔着薄薄的皮肤撞击,声音极响,脑袋里嗡鸣四震。她向后歪了身子,倒退几步,捂住额头,龇牙咧嘴,发现是师尊用头撞了她:“你!”
慕千昙冷笑道:“没人可以控制住我,你以为你是谁....”
话还没说完,她顺畅滑入水中,晕倒了。
“什么啊!”裳熵懊悔拍头,差点忘了师尊是绝对不服输的性格,既然挣扎不开,就直接一命换一命拿头撞她了,这真是!就是一点都不愿意服软吗?
她把人从水中捞出来,迅速擦干净后抱出了私室,让女人横躺于床,半个脑袋悬空在床边,使得湿发不会沾床。而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重拿了条干毛巾给她一寸寸擦拭头发,直到彻底干燥,才给她往床里抱了点。还是横着睡,但姿势更舒服些。
都把人服侍完了,裳熵才想起来自己本该生气的。
算了,明天再要个说法。
给她盖上被子,裳熵又出门一趟,拿了点伤药和消肿的,确认红绸状态后便归来,把伤药都给女人用上,这才算忙完了。
师尊喝醉了比她还麻烦,裳熵观察着她额头的伤处,给她掖了掖被子。
夜色已十分深重,雪停了,万籁俱静,她却因为去外面跑了太多次而一点困意都没有。红绸那边已经休息,她过去也没用,左右无事,只好趴在床边,望着女人洗澡后格外干净的脸。
目光描摹过眉毛,眼睛,鼻梁,最后落在那两片红唇上,洗完澡后迅速降温,已退回到平常的粉色了。
不久前与这双唇触碰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裳熵发觉拼命压抑的后果就是拼命反弹。明明只是一个轻的不算吻的吻,却叫她食髓知味般想要更加深入。
她现在想亲她快想疯了。
这么说来,看春宫图学会那么多其实也不好,还不如就让自己误解那种欲望是饥饿,至少还能通过吃东西来缓解。
不知不觉间,裳熵察觉自己的呼吸在变重,她抓紧床单,想要再去尝试一下,但还是憋住了。
上一次亲是情急之下,若是现在再亲就是在清醒状态下占人便宜了。
她看过的那些春宫图里多有粗。暴强。迫的画面,虽是看完了,且角色都并无不适,但她还是不喜欢那些。她总觉得适合师尊的总该是温柔,平和,呵护,心悦彼此后的给与,而不是像个小贼一样的偷偷窃取,这是趁人之危。
当快乐的事不出于自愿时,就只是一种伤害。
可理智越清醒,裳熵越是难以自制。
多次长长呼气之后,她瞥见地板上散落着师尊的衣服。她胸中堵着一口气,把她们着魔似地抓到怀中,鼻尖循着熟悉的气味钻入衣服深处,柔滑布料仿若女人微凉的肌肤。她浑身战栗着。
良久,她向后仰头,后颈抵着床边,后脑勺贴着床面,衣服还盖在脸上,手却滑下去,口中轻叫着:“师尊...”
空出来的那只手捂住脸,似想让自己与那衣服更贴合,布料拦住了部分呼吸,显得越发急促,越发炽热,脖间被掐出的痕迹也滚烫起来。
最终,她听到女人叫了声“裳熵”,没头没尾,却偏偏是这个时候叫她的名字!图画中文字与画面具象为一种感觉,在脑中轰然炸开。
“我在,我在。”须臾,她急匆匆扯下衣服,气息凌乱不堪,想知道师尊为何叫她。可女人分明睡得很熟,也不知那一声到底是她的梦话,还是她的幻觉。
“你...再叫我一句。”不应该打搅她睡觉,可裳熵心跳急乱如狂雨,迫切想要听到她的声音:“师尊,再叫我一句...”
有人总是扰清梦,慕千昙烦躁又起,抬手要扇过去,可睡着之人摸不到方向,这一下打偏了,落在裳熵面前。
少女眼皮微微一跳,提起那只打歪的手搭在自己脸侧,贴着床面久久凝望着女人面容,呢喃道:“我在这里呢。”
第128章 违背伦理?
在酒精作用下这一觉睡得还算沉,轻飘飘没什么感觉,但逐渐清醒之后宿醉的不适就攀升上来了。慕千昙还没睁眼,手先摸上来揉了揉太阳穴,翻了个身侧着睡,在被子里叹口气。
每一片肌肤都与暖融融的被裘亲密接触,贴合舒适之余不免有点奇怪。慕千昙撑开眸子,掀被看了眼,入目皆是大片毫无遮挡的白。
她顿住须臾,又把被子盖好。
自己一定,绝对,十分之十,百分之一百没有裸睡的习惯。
但凡换个场景,她必然都要往酒后乱那什么方向思考。但这里是伏家光明宫,没有哪里雄性生物能让她酒后去乱那什么,估计也没有谁长着狗胆敢扒她衣服,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
某条傻龙。
慕千昙环顾屋中,倒是没看见那道身影,自然也没地方发作,先忍着。
她开始拼命搜刮记忆。
高高台阶上与秦河那孩子聊完天之后,她望着怎么也不好转的恶劣天气,拿起酒壶想暖暖身子。可没想到那酒后劲忒大,喝时没感觉,喝后秒断片,最后一点清晰的记忆只剩下那场大雪。
从台阶上到光溜溜进被子里,这里面必定发生了什么。她再次往深处挖掘,一铲子带出血红,红绸断掉的尾巴在掌心扭动,那些警告话语一句句浮出水面,使得她略略讶意。
倒不是后悔伤害了谁,就算失手宰了她,慕千昙也不会一条蛇有什么负罪感。她只是在感慨自己喝醉了还能就形式做出判断,精准剁掉那红蛇尾巴,以痛苦为烙印来加深恐惧达到目的。像是她的手笔,干得真漂亮。
从前,她忙完一天后夜深人静时,常常会复盘这天都做了什么。如果有疏漏处及时修正,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觉得做得很好,就会浅浅自我夸奖一下。
起初还会觉得害臊,多大人了还弄这些,矫情得要命。后来想开了,反正平日也没人夸,自夸两句怎么就不行了?又不挨着谁,比随地乱扔垃圾的危害还小点呢,甚至都不破坏环境。
自我赞美完毕,她继续回想,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头里头外都被刺痛占领,胃里一阵阵酸痛袭来。慕千昙下唇磨过齿尖,半张脸埋入枕头,越发想穿越回昨晚打翻那壶酒。
真不该作死。
许是听到了这点动静,那边传来皮椅转圈声,接着是李碧鸢由远及近的声音:‘你醒了?来书中世界首次喝醉的感觉如何啊?我给你加个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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