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161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她师尊居然用腰带抽人!

裳熵惊讶望去,就见慕千昙已拆下腰带,长裙略略松垮,隐约可见腰身。发饰摘掉了,墨发披肩,里头藏着张酒气氤氲的冷脸,垂眸在储物袋翻找。不多时,拿出几样洗澡要用到的东西。

“师尊!”裳熵拍拍脸,把腰带绕到手上,缠了几圈,轻轻拽她裙子:“你一定要洗,我就帮你洗吧,不要自己弄,我很担心你啊。”

慕千昙回眸,目光冷若冰霜:“我让去你找伏璃,还在这浪费时间。”

这句颇为冷厉威严,倒不像是喝醉之人说出的了。事实上,除了某几句难以理解的话语,女人表现得始终很稳定,只有那脸上难掩的红晕透露出酒醉事实。

裳熵想去送纸,又怕自己离开后,这人就要摔伤或把自己淹死了。她拿不定主意,正左右为难间,就见慕千昙握住床柱,想要拆掉,口中还道:“你不听话,我今天非揍你一顿,你才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见此情景,裳熵把纸塞怀中,果断抽出帽上红绸,一把握住女人手腕,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把她和床柱用红绸捆在一起:“对不起师尊,先委屈你在这不动,我去帮你送书,马上就回来。你不要自己去洗澡,哪里都不要去,等我就好了,知道吗?”

手腕间传来不能忽略的压力,慕千昙低头看着那条手指粗细的红绳,再次陷入思索。裳熵点了下红绸头顶,叮嘱道:“你照顾好我师尊,我很快回来,辛苦你了。”

生怕师尊挣扎太狠不舒服,她不敢多耽搁,想速战速决,一句交代完便飞也似的驶离房间。

慕千昙尝试把手抬高,以脱离束缚,然而红绳栓得很紧,还会随着她动作调整力道,维持在不会勒疼她但也不会放她走的范围。

研究片刻没研究明白,头脑如万千银针穿过般的晕痛,她按住眉心,弯下腰上半身趴在床上。

不知趴了多久,头顶上传来一道神乎其神的缥缈女声:“上仙,您渴望成神吗?”

成不成神不知道,慕千昙头疼的想弑神。

杀气满满的目光刺向声源处,屋内没点灯,略显昏黑,一条暗红如血的红蛇盘于床柱。

她轻晃着脑袋,蛇信嘶嘶吐出,眸中光点诡谲狡猾,格外阴亮:“修仙何其辛苦,多数人穷极一生也难登天阶,可眼前就有一条康庄大道,不知上仙可有兴趣一听?”

啊...对了,该这条二五仔红绳告密了。

慕千昙坐直些:“听听。”

沿着床柱向上爬,红绸向她探出身子,声音暗藏着兴奋:“传闻中献祭大妖龙神,便可获得一个许愿的机会,您知道吗?”

慕千昙:“我知道。”

红绸道:“龙族珍贵稀有,千万人追寻争抢,亦难觅踪迹。可此时此刻,您是距离那位大妖龙神最近的一个人,您也知道吗?”

慕千昙:“我知道。”

“你知...”红绸卡了下,怀疑蛇耳听错了:“您在说笑吧,我说的可是龙,您身边的龙,你知道这件事?”

“都说了我知道,你聋了吗?”慕千昙不耐道:“你告密能不能有点效率,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直接讲我那蠢徒儿裳熵是个龙不就行了?你是憋太久了非得多说两句过瘾啊。”

红绸慢慢张开嘴,僵在床柱上。

‘我的天,我要吸氧,我要英年早逝了!’李碧鸢从椅子上滑倒,深知不能在此时倒下,扒住桌面爬上来勾住耳机大吼。

‘昙姐你醒醒啊昙姐!不要自爆啊!你得装出一副刚刚才知道的样子,不然红绸一下子想不开,还找其他人说这个秘密了怎么办啊!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女主是龙,那就完蛋了!’

“那又怎样呢?和我有什么关系?”慕千昙按住额头,五指用力抓了下,想把致使疼痛的那部分抓出来,此举当然是只能换来失败。

她头发乱了些,阴狠眼神紧盯着红绸。

良久,蛇蛇快要被盯德瑟瑟发抖时,她终于开口道:“你也挺有意思的,裳熵好歹也把你养到那么大,你说卖就没卖了?就算是我想背叛养大我的人,都要犹豫很久,你比我还没良心。”

扯唇笑了笑,慕千昙向后撤手,缠在手腕上的那部分蛇身被她扯直,拽了过来,盘于床柱的也被迫扯离,整条蛇摔在床上。

红绸还没机会逃离,她闪电般探出另一手,精准掐住红蛇七寸处,束缚与被束缚的关系就那么简单倒转了。

为了避免这恶种把消息散播给他人,顺带打消李碧鸢担忧,慕千昙冰冷而又平静道:“裳熵是龙这件事,目前只有你和我知道。若是哪天这世上有第三个人也晓得了,就说明一定是你泄露出去的。而无论是不是你说的,我都会第一个杀你。”

只有言语恐吓那可不算什么。左手凝聚出一把灵力匕首,慕千昙面无表情,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斩下那条红蛇的尾巴。

突如其来的剧痛之下,红绸眼珠快要瞪裂,整条蛇扭转成一团,大口嘶鸣,身躯打的床面啪啪作响,却无法挣脱那只手。

慕千昙不为所动,脸上沾着几滴血:“所以,收起你的心眼,这是警告。敢再做一次告密者,下次我会斩掉你的头,记住了吗?”

第127章 第一次

断尾划过床单,抹开嫣红血迹。红绸眼珠震颤,额上三朵梅花艳丽似火,原本胡乱扭动的细长身躯盘绕上女人手腕,似在讨好祈求她放自己一马。

慕千昙无动于衷,加力捏紧:“回答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下一瞬裳熵便推开门跳进来:“我回来了!很快吧,我...”

看清屋内情景时,她哑声片刻,瞬间由开心跌落到惊怒:“你在干嘛啊!”

她疾冲上前握住红绸,想抢过来,蛇身绷直成一条红绳,再难以撼动。女人掐得很紧,继续大力撕扯只会把红绸扯为两半,一命呜呼了。

裳熵只好去掰她的手,指尖滑进她掌心处欲扣出手指,所触碰的肌肤柔滑紧绷,怕是稍微用力就要弄伤了。她只能虚虚握住,口中叫道:“放开她!你真是醉糊涂了!”

慕千昙定定看了她一眼,微挑眉头,挑衅般得越捏越紧,指节泛白。眼看着红绸大张着嘴快要魂飞西天,裳熵急得满头大汗,霎那间头脑却忽然清明——想到和师尊有关的事时总会这样清明。

酒醉后的师尊大抵和醉前一样不爱听人命令,想要她做什么大概都会反其道而行之,那么说反话不就好了?于是,她拍掌鼓励,郑重其事道:“师尊,你得更用力握住她才行,要是她活着,我会很不满意的!”

手中再次凝聚灵力匕首,慕千昙眼睛还看着她,匕首已对准红绸脑袋,准备一划割下,被少女及时抢握住手腕:“师尊!”

这招不管用!

时间太过紧急,裳熵绞尽脑汁,绞得太多很快大脑过载,一片空白。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中红绸,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出现,她来不及思考那方法是否可行,便已俯下。身,轻轻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

说是一吻,其实只是轻柔一碰。温软而微凉的四片红唇接触那瞬息,眼前似有蝴蝶飞过,栖在摇曳花朵的上方,轻灵翅膀,娇柔花瓣,是不同香气与芬芳的温柔碰撞。

短暂而快速的挨了下,裳熵生怕被打,立即撤离,心脏怦怦直跳。

本以为她会立即暴起杀人,可没想到,那把灵力匕首霎时溃散,女人用指尖碰了碰下唇,挑衅的表情渐渐转变为一种茫然与不解,握住红绸的手居然松开了。

红绸死里逃生,一句话不敢多说,头也不回地急速滑进裳熵袖中发抖。

裳熵紧张兮兮望着女人那对淡粉双唇,察觉到红蛇的存在后神魂归位。她后退几步,狠狠撞上床柱,边揉屁股边倒退着往外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松开,我,我先去送红绸看郎中了。”

肩膀又撞到门扇上,裳熵转了个身,慌慌张张离开。

屋中极为安静,窗外雪花飘零。慕千昙呆愣少顷,头疼再次席卷而来。

她蹙眉按揉着头顶,擦过眼角时注意到手上鲜血,还有床面上的红色,脑中快速闪过方才发生的一切,可含着朦朦胧胧的一层雾,不能完全看清,只记得她对那条红蛇很不爽,然后就...

然后,那蠢龙干什么了来着?

李碧鸢哑然半晌,先出声道:‘...我天,我的世界天崩地裂了。’

慕千昙道:‘嗯?’

‘没...’为了女主的小命着想,李碧鸢迅速给她找理由脱罪:‘这蠢龙刚刚想打你,还好她中途放弃,不然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默然片刻,慕千昙道:“你也会骂她是蠢龙啊。”

手掌移到腰间,想拆腰带去洗澡,可摸了个空。她低头才看到腰带已不见了,四处环望,哪里都没有。

这种东西也能弄丢吗?还是说脱过了?那脱哪了?

稍一动脑就是头重脚轻的眩晕,慕千昙低低疼吟一声,向后躺去,伸手盖住脸,后悔喝了太多酒,以至于脑中混乱如万花筒,连梦境与现实都分不清了。

就这么躺了会,竟渐渐沉入梦乡。门口又跑来一人,还是裳熵:“师尊。”

以最快速度奔跑来跑去,停下后她不由得气喘吁吁,站门边看了眼屋内,见女人睡了,难给回应,便自顾自一骨碌爬到床上翻找着,语气急速道:“红绸的尾巴在哪里?他们说现在拿过去还能再接上呢!”

扯开被单,翻找床底,推开枕被,上头只有血迹,没有断尾。裳熵呼吸还未平定,喘着粗气抓抓头发,遍寻不见,视线最终定格在慕千昙紧握的左手上。

那里还在流出血丝,恐怕断尾就在她手里。

“你...”裳熵捧起那只手,又开始为难道:“你松开吧,把她的尾巴给我,我不想弄伤你。”

听到“给”这个字眼,慕千昙的梦境霎时散尽,她撕开困意挣扎着抽回手,狠声道:“你还想趁我睡着抢我东西?!”

“不是抢!这本来就是红绸的!”

那边正在等待接尾,晚一刻都有再接不上的风险,裳熵心头焦急,也来气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拿红绸捆你,也不该这样对她,你有不满应该冲我来才对,她是无辜的。但是你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我理解,所以我暂时不想怪你,但你要先把她的尾巴给我,不然我不管你了!”

慕千昙冷哼着,把手抵到胸前,翻身背对她:“休想。”

裳熵还想去夺,却无论如何都掰不开那双手。耳尖捕捉到女人极轻的低喃,她动作停住。那声音含含混混的,听不太清。

想要听她说的内容,裳熵身体越过她,一手撑在她身前,一手护在背后,俯身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去听那几声呢喃,是反反复复的一句: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裳熵微微抬高身子,打量着女人侧脸。轮廓清晰,但被碎发遮住少许,黑如鸦羽的长睫细微颤动着,眉尖总是轻蹙。

她知道自家师尊是有些喜欢钱财的,若是宝物之类珍贵物品被她攥着不松还有理由,但一条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价值的断蛇蛇尾,为何还不肯放弃呢?

难道,她师尊已经忘记这是蛇尾,只是习惯性紧紧握住自己手里的东西吗?

可为什么呢?

是被抢走太多次,才会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也不愿放开手吗?

但这说不通啊。就算是声名狼藉,她也是第一仙门的殿主,实力不俗,脾气还那么差。一点亏都不愿吃的人,谁会脑子犯病来抢她?

越想越停不下来,但裳熵不能再耽搁了。她死死抿住唇,打算先抢过来,之后再好好道歉。可手指刚碰到着一点,女人突然暴起,拍开她的手,翻身抓住她肩,长腿压住她身子撞入被裘中,她看到一双微红的眼。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了...”

长发自肩头滑落,慕千昙吼道:“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了!”

这是自打首次见面以来,裳熵第一次听到她完全不压制情感的怒吼,像是打碎冰层时天地间不停震荡的清脆回音,如此有力而愤怒,不由得心神颤动。都忘记了要推她起身,被那双情绪翻搅的眼神钉住不动。

慕千昙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从少女肩头滑到脖颈,沿着肌肤逐渐合拢。模糊视线中,那张年轻的脸逐渐扭曲成另一张脸,一张苍老的,恐惧的,双颊凹陷的,令人反胃的脸。

她哆嗦起来,手下松开一瞬,又反应过来般骤然掐住,加了百倍力道,带着极其浓烈的杀意。

裳熵绷直身体,只听得喉管咯咯响动,乱挥手抓住女人手腕,却没有掰开,而是盯着那双凶狠又怯懦的眼,想分辨出那千丝万缕中的最为真实的一条,直到呼吸不畅,眼前发黑,下意识在女人腕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呃...”

颈间力道骤然松开,空气灌入胸膛,裳熵大口呼吸着,弓腰咳嗽几声。待眼前黑幕散去,发现女人躺在她身边,双手捂住左边胸腔,面露痛苦之色。

‘你明天大概不会记得吧昙姐,’李碧鸢擦去额上汗水:‘我也是没办法,女主快被你掐死了也不还手,我只能再用一次惩罚了,就捏了一下,应该不会特别疼....’

“师尊?”裳熵不知她情况,慌张问道:“你怎么了?”

她这副神情好熟悉,今日在都斗兽场前也是不舒服。所以还是心脏的问题,究竟是怎么了?

许是感觉消退,慕千昙放下手,仰躺不动,凝望着天花板,静静呼吸着。脸上一丁点表情也不剩下,只有一片空寂,好像放弃了。

看到她这幅神情,裳熵心头轻抽。手边被什么轻轻打了下,她低头看,是方才争执间掉在女人脸边的断尾,还保持着一定生命力,像条蚯蚓般跳来跳去。

她抓住那条断尾,看看女人,再看看尾巴,咬咬牙,还是先滑下了床:“我很快回来,等我师尊!”

几乎是飞去郎中那边,把断尾递交后,她安抚了红绸一会,得到确切答案说还可以接上,便大大松了口气。要了点能养胃解酒的药丸,赶忙又飞奔回来。进屋时没瞧见人,只有床边地上散落的衣物,私室里传来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