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122章

作者:湮秋 标签: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东方玄幻 正剧 GL百合

慕千昙移开手:“出来吧。”

瓶口处飘出一股青烟,又凝成模模糊糊的烟雾形状。慕千昙愣了一瞬,意识到这是现形时间到了,便将瓶子放上桌子,再次使之显形。

青烟中翻出那个小光头时,即使胡辛树做好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差点向后翻去,好在扶住桌面站稳了。

鬼物聚阴,只要出现就会影响到旁侧,若毫无灵力的凡人遇见他们,都会有些身体不适,对于身体虚弱的胡辛树而言,自然压迫感更强。但有气场更稳重的上仙站在一旁,多少中和一些,不至于吓到倒下。

他脸色苍白又虚柔,裳熵忙问道:“你还好吗?”

胡辛树站稳了:“没事。”

他看着还有些恍惚,但不妨碍做事。把画册翻到新的一页,又去包里翻出了自带的画笔和颜料,拿笔洗接了点水。见他行动利索,该是没有问题,裳熵也放心了。

毛花花在她身上爬上爬下,差点把花弄掉,捂着头叫起来,裳熵赶忙连声安慰,顺便问了句:“花花还会表演吗?”

胡辛树调起颜料,闻言回道:“不演了,我检查过,她嘴巴和喉咙里都伤的厉害,暂时都不会上台了。我们一般都不会让妖宠练这种伤身的技法,只是忠哥他....”

说到这里,不再说了。毛花花像是能听懂,耸拉下脑袋,看来对于不能上台还是有些失望的。裳熵摸摸她后脑勺,思考片刻,开口道:“可以上,让我上,我来表演吞剑。”

胡辛树眼皮抖了一下,没听懂:“姑娘这是何意?”

“让花花继续上台,让她来训我,她是主人,我来吞剑。”裳熵为自己想到的方法洋洋得意:“谁说只有人戏妖,不能妖戏人呢?瞧惯了人戏猴,但猴戏人,这可不多见吧。”

寻常人可不会接受有妖能踩在自己头上,就算是妖戏团的成员,也是有明显主人与宠物之分。既为人,就算不刻意去想,也会下意识认为高于妖一头,哪里会有这么坦坦荡荡说愿意被妖戏的。

这少女竟是全然不在意这些,想来是打心里认为,人与妖之间没有个高低之分。但吞剑可不是闹着玩的,胡辛树哭笑不得:“姑娘莫要开玩笑。”

裳熵道:“不是玩笑,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胡辛树摇摇头,只当她是说着开心。谭雀见状,笑成一团。

笑闹之后,颜色都调好了,胡辛树拉好包裹,却露出一角,是几罐铁皮盒,正是之前那个染色剂。裳熵眼尖,瞧见了,连声问道:“这个还能洗掉吗?我身上这些,洗了好多次都没洗掉!”

有了方才热闹,胡辛树已从被鬼物震慑的恐惧中出脱了,还能轻松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喜欢这个颜色,所以才故意不想洗掉的。”

他从包裹里摸出另一个铁罐子:“给,用这个洗,特殊调配的卸色液。”

裳熵赶忙接过来:“谢谢谢谢。”

她不用再做小蓝人啦!!

把毛花花给谭雀抱,裳熵拿上铁罐飞奔而去。胡辛树目送她消失:“好有活力。”

慕千昙蹙眉道:“活力过头了。”她说完才想起,对于体弱的胡辛树而言,大概非常向往这种活力吧。

最后看了眼,胡辛树坐到桌前,用手抚平纸张,望向那小光头时,笑容已淡去不少,口中喃喃道:“原来世上真有鬼魂...那么我父亲的魂魄,如今在何处游荡呢?”

他说的声音极小,慕千昙站的近些,五感灵敏,并未错过,但她没说什么。

胡胜是横死之魂,被亲近之人所害,必然心有不甘,不愿消失。若是现在回东西客栈,也许还能找到胡胜的魂魄,让他们父子见最后一面,但慕千昙并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费力气。

原著之中,妖戏团只是引出壶城与谭雀这个角色的引子,本该戏份在刚进壶城时就可以结束,后面再露个脸就算完,而他更是个连炮灰都不如的相当路人的角色。

在这种角色身上,没必要浪费时间。他愿意帮忙是省事,不愿意或反悔的话,再用他父亲之魂来威胁即可。

胡辛树呢喃完,便开始干活。慕千昙找了张椅子坐下,双腿交叠,手指撑着额,正想着要不要回去睡会,又害怕待会那光头又变回一团青烟,没法作画。想来想去,还是在这里待着吧。

明天得好好补个觉。

细致画作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月光在窗外流淌,遥远的乐声传过来,听得慕千昙昏昏欲睡。

其实闭上眼就能歇会,但这里不是她的屋子,且还有两个不算熟悉的人在屋中,这不是一个她认为安全的环境,所以还是忍了困意,揉着太阳穴保持清醒。

谭雀个心大的孩子就没这种顾虑了,她白日陪裳熵那蠢龙疯玩了一天,晚上还陪着闹腾到这会,身为一个孩子而言早就精力不济了。此刻倒在地上,抱着毛花花一齐呼呼大睡。

慕千昙轻轻叹了口气,琢磨着要不要看会书,门外悄悄进来一人,是去而折返的裳熵。

她的脸已洗去蓝色,露出玉藕般的奶白肌肤,一张干净脸蛋如出水芙蓉,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害怕打扰胡辛树画画,裳熵把动作放得很轻,进门来本是想要找谭雀,可见女孩已睡着后,又把目标放到慕千昙身上,凑到椅子边悄悄说道:“师尊,我后面洗不到,你帮帮我。”

第88章 那个特别好的裳熵

注意力凝聚在某个字眼上,慕千昙昏沉困意散了不少,以为自己听错了,扫过去一眼。少女碎发濡湿在脸侧,黑眼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一片澄澈无辜,重复着:“洗一洗后面,背上够不着。”

“你...”伸出一根手指,把人额头推远,慕千昙低声道:“活腻了?”

裳熵想去抓那只手:“可是真的洗不到。”

慕千昙拍开她:“找谭雀去。”

裳熵指指地上女孩:“她睡着了。”

慕千昙道:“叫醒。”

“这不太好。”

“能保你一命。”

磨磨蹭蹭半晌,叫不动女人,裳熵没办法,尝试去戳戳谭雀。

女孩睡的深沉,犹如昏迷,被人戳几下,还以为是苍蝇嗡嗡,挥了挥手翻身过去,抱着毛花花更深入梦境。看她睡得香,裳熵也不好再下手,蹲在一旁又看过来,可怜巴巴。

慕千昙支着额,阖上眼当没看见。

地板上传来脚底悄悄挪动的声响,越来越近。皂角清香飘到鼻尖,少女嗓音宛如最柔软的丝绸,擦过耳际:“师尊,就帮一下,猫官给你捶捶腿。”

小腿被一下下轻敲着,仿佛有只幼猫踩过。慕千昙食指向下按,抵住太阳穴揉动,没有睁眼,循着记忆抬脚踩入少女肩窝。

肩上传来后压力道,裳熵一怔,尾椎骨爬上来一激灵痒意。常常被那女人拿手指脑袋,已养成去抓的习惯,这会也抓去,倒真抓住了那脚踝,骨感十足,细细一截。

还没能开口,那只脚猛地用力,她肩上锐痛,只觉天地翻转,向后滚了几圈,撞上胡辛树所坐的椅子才停。

木腿与地板摩擦出尖锐声响,胡辛树把住桌子,笔锋不停,专注到可怕。裳熵揉揉肩膀,甩甩脑袋,又从侧边绕了半圈,扒住慕千昙身侧的椅子扶手:“师尊,师尊,师尊....”

打不走,骂不走,两只耳朵都灌满师尊二字,真是条拧不烂的橡皮龙!

慕千昙睁开眼,一巴掌将人搡开,起身走到谭雀身边,踢了踢女孩,地上人呼吸声大了些,动都不动。

这还是别人房间,怎么能睡这么死...

叹息一声,慕千昙回头望去,裳熵也站起来,脱衣服想给她展示后背:“就一点点了...”

劈手抓住她领子,把差点掉下的衣服重拢好,越过少女肩头瞥了眼胡辛树,那人专心画作,并没有转头往这看。目光收回,慕千昙咬牙道:“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裳熵也没回答,只仰脸叫她:“师尊,我觉得你是好人。”

“熵大姐,你真是有病。”慕千昙冷冷骂了句,提起她耳朵正要出去,想起一男一女俩陌生人在一个空间实在不合适,便随手给谭雀加了道生人勿近的灵力罩,这才拽着少女往外走。

虽然被揪住耳朵,但裳熵依然笑颜如花,配上那色彩斑斓的霞衣,如花蝴蝶般跟在后头,一跳一跳,还不忘道:“你又不是雀小妹,你比我大,怎么能叫我大姐呢?这样是不是不对呀。你今年多大了?我猜是....”

慕千昙一个头两个大:“闭嘴吧。”

李碧鸢观赏了全程,虚弱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虽然你现在充当男主的作用,但原著里面,女主在男主面前根本不是这样的,日常相处压根不怎么搭理他,喜欢自己出去玩,男主要上赶着跟在后头才能攻略一下,怎么到你这里给养成狗腿跟班了...’

最后一句话结束:‘昙姐,你有责任。’

慕千昙回道:‘我承认,我对她太好了。’

李碧鸢:‘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一脚踹开房门,进屋后再把门踢上。慕千昙死气沉沉绕去屏风后,浴桶还在,时间挺长,不冒热气了。

裳熵从她手中滑脱,将衣服一甩脱下,搭上椅背。自个游鱼般钻入水中,一手扶着浴桶边缘,一手把头发抓开,指指旁边板凳上:“那里有毛巾,我倒上卸色的那个啦。”

少女光滑脊背上点缀着片段蓝色,斑斑驳驳,该是刚刚自己反手擦没擦干净,还残留一些,其他位置倒是白净如初生婴儿。

见此情景,慕千昙忽而想起她那位不爱洗澡的亲妹妹,每次把她抓来洗干净后也是这种嫩生生的肌肤,性子热烈喜欢到处玩耍的孩子似乎都有这种共通点。

也可能不是,仅仅年轻罢了。

过往年华真是不可追忆,总有人年轻到让人眼热。

慕千昙徐徐长出口气,拿了毛巾坐在浴桶边,沉声道:“过来。”

裳熵扒着浴桶,两手没松开,倒腾着位置把自己顺着桶沿挪来:“我就还差一点吧,我没说谎骗你。”

“哪那么多话要说。”像抓鸡般抓住她,毛巾按在蓝色处,慕千昙用力擦下,立即激起裳熵大叫:“啊!师尊师尊!轻一点啊。”

“你皮厚,忍着。”

“唔,唔,呜呜。”

加强版搓澡很快让她背后红了片,但渐渐也习惯了。湿发总往下掉,害怕影响她帮忙擦身,裳熵赶紧把头发抓抓,又拽来红绸扎上:“那个光头小妹妹好可爱啊,我要不要也剃个光头?”

就算看过的作品与认识的角色都不多,慕千昙也能感受到既喜欢裸。奔还想剃光头的女主角有多荒谬,无语道:“你这种人真是千年难遇。”

“是吧,我是吗?”裳熵摇头晃脑:“我是你的千年难遇吗?”

慕千昙道:“你奇葩的很有实力。”

裳熵道:“那你要剃光头吗?”

慕千昙道反问:“你想享年十六岁吗?”

裳熵还得说话,被陡然加重的力道所激,缩起脖子苦了脸,口中发着怪声:“哦呦...哦呦...我是不是要蜕皮了。”

慕千昙用毛巾抽了下她肩头:“活该。”

“我才没有活该...”兀自嘀咕半晌,裳熵搓搓胳膊上还没洗净的颜料:“是你给我染的。”

慕千昙道:“是谁先找茬的?”

裳熵不服道:“我那*会只想给你染头发,就染一小点,但你把我全身都染了。”

蓝色一片片消失,露出皙白,又变粉红。慕千昙声线平淡:“先动恶念的人,就要有被反杀的觉悟。”

“哼哼这句话我记住啦!”

最后一点颜色消失,终于又是那只刚剥去蛋壳的嫩龙了。慕千昙把毛巾甩她脸上,正要起身离开。身形刚动,被屋中闪烁的烛火勾起脑中深处,一个之前问出来还没得到回答的问题。她道:“我那天在东西客栈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裳熵正钻入水中吹泡泡,把眼睛冒出水面,水泡咕噜噜:“什么?”

“我说,”慕千昙垂眸凝视她:“你最近是不是太过于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了?”

若真是李碧鸢所说的原著男女主相处方式,那慕千昙真是要幸福死了,偶尔出面办点事,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的,想干嘛干嘛。但目前女主不知何由发展成了这样,先不说对于剧情有什么影响,这日常时不时来一下,着实够烦人的。

以前只是说教两句,在忍受范围内,现在洗澡这种事也要她来干了,她可不想给这家伙又当师尊又当妈。

听见这问题,裳熵眼珠子划上来,狗狗祟祟道:“我跟你说,你别生气。”

慕千昙道:“我一定会生气的。”

裳熵钻入水里:“那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