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第47章

作者:洗尘的细雨 标签: 推理悬疑

  “啊?”柳、邹两人异口同声,很意外。“挖坟是民间艺术?”

  “这个,也算是古老的职业了。”季佳干笑。

  “什么跟什么。”邹清荷嘀咕,挖人祖坟非常不道德。“怎么就会拜师做这个?你有挖过别人的坟么?”

  “当过助手。”季佳苦笑。“谁想呢,我还小,被师傅拐走的,师傅说我手生得好,身材条件不错。其间也逃跑过,没有逃得掉。”

  “肯怕是被你师姐给拐的吧!那时你多大了?”

  “嘿嘿。九岁,师姐十二岁,大美女一名。”当时就被师姐那么甜甜的一笑迷掉了魂,就把自己给卖掉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两人无语。

  “你师傅呢?”邹清荷问了下去。季佳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一时间没有听到邹清荷的问话,邹清荷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下去。

  目的地到了。

  旧式的四合院。

  没有人在住,天空还有灰白的颜色,可以看得清楚天井,树是枯死的,杂草倒是茂盛。想必是一直没有人照料,“真可惜啊。”与同事一起挤宿舍的季佳大叫。

  柳下溪没有搭腔,这屋子是三叔的,他作不了主。

  进了东边的屋子,开灯,灰尘四处在飞。

  行李零散地落在床上,季佳的那个行李箱没开过。

  幸好把邹清荷买来送人的东西一股脑放在二姐家去了,看着邹清荷变了的脸色……要知道散落的行李都是他收集的旧衣物。

  季佳打开了包,“呀,你们把面粉放在我包里做什么?”真是的,看看包里面都有一层白色的粉了。

  “生粉?”邹清荷吃惊道,这不是复姐拿来假冒毒品的生粉么?一共十包。

  柳下溪脸色变了,止住季佳接下来的动作。“别动!可能是毒品。”

  “怎么可能?这是复姐他们用来吊小偷的生粉啊。”绝对没有看错,包装的大小一样。

  这才是东正帮咬着不放的理由吧。

  还记得缉毒处柯警官的联络电话,先打电话联络。

  “你好,我是柳下溪,还记得么?……记得……呵呵,有事请教。……没错东正帮的人盯上了我们……是啊……现在看来有点意思……我朋友一直没有打开的行李里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不过,我们认不清。……请柯警官过来一下。……不,不用劳烦其他人。……也许,不……可能吧。——好的。地址在……”

  那边,季佳摸出自己贴身的弹簧刀,戴上手套。弄开一袋,刀挑着一点粉沫。尝了一下。赶紧吐出来。“不是面类食物。”他没吸过毒,不知道这是不是毒品。柳下溪也尝了一下,苦苦木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味道。眼角瞄过去……一旁的邹清荷如临大敌,看得很紧张,“千万别吞下去呀,快吐出来。”他嚷嚷道。

  三人也顾不得椅子,床铺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邹清荷低垂着头,他想到的是可怕的也最不能相信的可能性了。

  季佳摸头不知脑:“这怎么回事呢?”瞪眼望柳下溪,才记得他比自己还要早下车,真相只有邹清荷可以解答?

  邹清荷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回答。

  柳下溪搂住他的肩,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真是毒品的话,事情就大件了,涉案的人必不少,你那师弟在这里面必插了一脚。”他记起来,拍拍自己的头。

  “怎么了?”邹清荷问。

  “我得让天津那边把你师弟留住,他是关键人物!包括张大壮的死。”

  打电话过去找人,才知道赵平川带着银环蛇去找小春(受害者,季佳师姐的幼弟)去了。

  他们走了五六小时了。

  黑市人体器官买卖的案子,已经由新闻播开了,社会上反应热烈。民众一片大声叫好……清除了天津隐藏的大毒瘤。“……一定要找到他,他还涉有其他的案子。”柳下溪应付了一番对方感谢之类的客套话。“……我们已经答应要保护他的……”天津那边也为难,这中间牵线人还是柳下溪自己哪,有些出耳反尔的味道在。“……只是,有事请问他。”

  邹清荷在流汗,季佳盯着他的眼神让他不舒服,好象在怀疑他参与了这件事。

  柳下溪打完电话就看到季佳欺负清荷的眼神,过去护住他。“我们都中了对方的圈套。”

  “怎么说?”季佳眼神有点冷。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心里很不舒服,毒品在自己的行李箱里,赃是栽在他身上耶。

  柳下溪淡然道:“想不到……这些人为了钱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清荷被你师弟胁持了,你看这是刀子划的,当时被捏着脖子,很吓人。他在车上昏睡了两天,伤口化脓了。你不管不顾下车了,剩下没出过远门的他……自然是羊进了狼群。”这话说得季佳立即内疚起来。

  “对不起。”

  邹清荷摇头,他委屈啊,第一次觉得自己软弱到想哭。靠在柳下溪怀里,硬生生把泪水逼回去。

  季佳什么都不大明白,解释起来也难。“清荷还是你来说吧。”柳下溪虽然觉得残忍,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邹清荷到底是坚强的,他抬起头看着季佳的眼睛。“季哥,这只是我的推测,求证的调查你来做。”

  这孩子的眼神是坚定清澈的,绝不容许怀疑的清澈。“好的。”他击掌为誓。“你说的话我相信。”

  “南方,不,确实来说广州有毒品的来源,北京有销售的网络。北京这边的终点站就是东正帮,他们负责把毒品在北京这边消化。毒品从广州过来,他们是靠京广线来流动的,金环蛇帮一向在京广线上活动,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某一天,他们偷到了毒品,‘银环蛇’由于这机缘跟东正帮的龚强挂上了钩,就这样由金环蛇帮负责毒品的运输,虽然不会有毒品的无谓流失,但同样,他们的胃口肯定不小。长期下来广州那边必定不满意成本的增加,金环蛇帮对他们而言相当于拦路的劫匪,而金环蛇帮本来就是做无本生意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全是些不怕咽死的人,胃口越来越大。

  “广州那边就想出了个把金环蛇帮一网打尽的法子。利用警察来打击车匪路霸。他们收买了金环蛇帮里能说得上话的人,这个人就是你师弟外号叫银环蛇的二头目。拥有狐狸的狡猾与蛇般的心肠。我甚至认为,毒品的事你师姐是不知道的。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银环蛇让东正帮抓了小春,把孩子卖给了黑市人体器官组织,这也是银环蛇手上有详细资料的原因,他们在事先已经查清楚这个组织,才能在事后把资料交给警方,才能马上破获这底下组织。弄清楚这个组织源头就在张大壮身上。张大壮为了给女儿治病需要大量的钱,他参予了毒品交易。他来自南方,毒品怎么跟他连上线的就要查他亲友方面了。

  “银环蛇设计了自己的师姐,终归怕被她发现,也怕自己被南方的毒枭杀人灭口。他设计了一石三鸟之计,把所有跟这些事可能有牵连的人都扯在同一案子里。他想除掉自己的师姐出卖帮众,又害怕暗恋师姐的另一位师兄也就是季哥你事后报复,所以他也把你牵连进来。同样,他也想除掉大毒枭,他便和龚强合作了,两人想吞下这批货。

  “大毒枭一心想除掉金环蛇帮,却不知道主事的人是银环蛇本人。怕普通的盗窃罪不够重,大毒枭利用手上的情报,知道有军事机密由某一列火车北上,也就把‘捕鼠行动’定在同一列火车上,出钱让季哥的师姐去偷军事机密,不管成不成这罪名都不轻。

  “大毒枭漏算了一个人,这就是柳大哥。但是,预先知道柳大哥这样的人存在的银环蛇却把柳大哥算了进去。这多出来的人就是替罪羊。银环蛇的目的不是毒品也不是钱,而是摆脱所有能威胁到他的人与事。

  “大毒枭胆子很大,当然,他们这类人本来就是高风险里求财的人。他居然来了一个鱼目混珠,把真正的毒品与警方用来造假的生粉放在一起,警方被瞒过了,是想不到吧。张大壮参与了这件事,他是与大毒枭在一起的人,听从的是大毒枭的命令。

  “大毒枭不容许事情不在他掌握里,一定要让多余出来的人,也就是柳大哥离开。才有火车上抢张大壮东西而把柳大哥引下火车。事情一直按他们的计划在运转,然后是季哥的离开,多余的人变成了我,而我成了人质,银环蛇照计划顺利地逃脱。大毒枭利用我来掩护,那时的我头昏脑胀,行李也是别人来收拾的。我下了火车,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毒品在那时已经在行李里了。他们等待下班车,张大壮与银环蛇以及我们行李里的毒品要汇合北上。银环蛇也失算了,他师姐并没有被抓住。想必他备有复案让他师姐相信了他的说辞。我把柳大哥送我的匕首,掉在郑州火车站的洗手间了,一直在监视着我生怕我察觉异状的大毒枭发现了匕首,并捡了起来,也许在他心中起了杀人的念头。他不怕银环蛇出卖他,却怕知道得太多的张大壮出卖他,因为当时张大壮跟柳大哥在一起,非常害怕。取毒品的事交给了银环蛇,大毒枭自己另约了张大壮。杀人的事他是谁也信不过的吧?!这也就是银环蛇让师姐拌住柳大哥,自己跑来跟我东说西拉的理由。他已经想到了大毒枭会要杀掉张大壮来灭口吧,所以才跟我说什么张大壮是接头人之类的话。他摆了大毒枭一道,没有把毒品拿走,反而寻找张大壮,他告诉龚强毒品在我们手上,龚强一直没有机会上门,我们周围有军方的人在调查。龚强着急,主动想接近柳大哥,柳大哥没理他,他心一横就举报我们。但警方并没有从我们这里搜出毒品。估计龚强害怕大毒枭误认为是他私吞了,他才想出了绑架我让柳大哥用毒品来换我的笨法子。银环蛇也以为我们私自把毒品给吞了,以为拿住了柳大哥的把柄,却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打开行李。”

  第62章 遗失的匕首-10

  季佳静静地听邹清荷说完。这期间缉毒处的柯警官来了,经过这位专业人士的鉴定,确是纯正的海洛因。

  只听到后面小部分的老柯同志忍了又忍,终出口问道:“大毒枭是谁?”

  在场的三位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个人名还不能自作肯定给柯警官的。

  季佳站了起来,面色疲倦。“这只是推理,不一定是事实,雷自诺这是我师弟的名字。他不会做对不起师姐的事。他是很狡猾没错,缺点多得数不清,人又懒……鬼花样多……他不会叛师姐的。师姐救过他的命,他会成为我们的师弟,那是因为师姐救了在溺水中的他。我相信不是他弄残了小春,他的心不会有这么歹毒。”

  邹清荷语塞,这的确只是他的推理。被银环蛇劫持过的自己对这条蛇充满偏见,脖子上还留有那时的痛楚……还有啊,如果这人爽快点,不是很容易让事情真相大白么?偏生出这么多心思,弄了多余的手脚,要说对这人有好的印象……太难了。要他怀疑与自己共过患难的复姐更让他难过。也许,大毒枭并不是复姐,而是隐藏在现场的某位神秘之人。

  柳下溪拍拍清荷的肩,邹清荷回头看他,那双眼里有着温和的安慰:“推理的真实性是要在实践里得到检验。季佳啊,你去广州一趟向复丽芬……哦,不,洪雪梨……打听一下,是谁把生粉装进风扇纸箱里的。途中有谁可能替换这箱子,在郑州还有哪位同事跟在她身边。我不认为她是大毒枭,她与张大壮同坐在一张椅子上的时候,张大壮对她的感觉是完全陌生的。张大壮感觉到危机应该是在……”柳下溪沉默下来,记忆很含糊了……他的记忆储存时间一向很短,大约应该是张大壮感觉到危险,起身离开的时候吧,那时复丽芬早已下了火车。

  邹清荷自从受伤与柳下溪重逢以来,头脑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对周围的观察力非常弱。他也是一片茫然。

  “总觉得,整件事有人预备让复丽芬来顶罪的样子。”季佳把柯警官拉到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事说给他听,并答应由缉毒处借调他过去协同办案。

  柳下溪对复丽芬的印象很好,她是爽朗的女子,看得出她不是有贪欲的人,照顾清荷的时候是位善良的姐姐,邹清荷对她的印象也蛮好,于情于理……这件案子得好好的查证……广州警方里必有人参与了这案子,这位神秘人到底是谁?

  “不是复姐。”邹清荷喃喃自语,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怀疑她而不好意思。

  “一定有什么被我们给忽略了。”柳下溪仔细地回想,“啊,季佳,你顺便查一查,去抢张大壮的包引我下火车的那两个人。”

  “你呢?”季佳不满,我要去广州,哪能分得出身啊。

  “我?留在北京找龚强,调查杀死张大壮的凶手。”

  季佳歪头一想,果然啊,你也有许多事要做。

  柳下溪把他拉到院子里,轻声道:“不用担心,就算遇上碰不起的人,这次也可以放开手脚了,国家安全局的人就算你没有了嫌疑,也会继续暗中监视半年以上,你经手的案子他们也会跟进的,他们是不会惧怕普通的权贵……”

  季佳笑咪了眼,拍掌道:“还有这种后遗症啊,极好极好,不会被缚手缚脚了。”

  “不然你以为,那起黑市人体器官买卖那么容易被摆平?光各种手续与会议还要看上面的脸色……怎么可能会马上行动的?狂风一起不知要扫走多少挂在树丫上的衰叶。”

  “还真得感激他们啦。”季佳说得诚心诚意的。

  “你不觉得……这种现象本身就很奇怪么?”柳下溪苦笑,翻他的白眼。

  龚强平空消失了。

  他的喽罗们根本不知道他的毒源来自哪里。他不信任人,全都是自己一手搞定的,从警局那边调查来的资料还不如柳承秉私下请人调查的。

  “龚强曾在广州呆过一年多,犯过事,被人保了出来。”柳下溪先前眼睛一亮,尔后……邹清荷凑过头来,看到了担保人那一栏写着“洪雪梨”三个字。

  “复姐认识龚强?”邹清荷大受打击,“果然是她么?”

  “这份资料的渠道?”柳下溪问哥哥,柳承秉取下颈上的领带,笑道:“龚强的东正帮突然在北京城跳出来不是偶然的。他后面一定有人在支撑他,但也有人看不过年少气盛的他,敌人的资料总是他们的敌人知道得最详细。”

  “还有照片为证,看来不假。”啊,需要把她当成重点调查对象,毒品如果是被她调包……只是她有必要把自己推到最前线么?“龚强身后的人是谁?”柳下溪放下手上的资料。

  柳承秉耸耸肩:“你三哥的朋友。”

  枝叶繁盛的家族总难免出现一、二位浪荡子孙,柳家也不能免俗。

  柳下溪的三位哥哥与二位姐姐加上他分别是三位不同的母亲。说实在的,柳下溪有些刻意忽略家里和乐的气氛。有点假!这也是他不愿意跟生父住在一起的理由,虽说,哥哥姐姐们对他都好……大哥、二姐与三哥都是一个母亲的。在大哥一岁半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在生下二姐与三哥这对双胞胎的时候难产死了,年轻的父亲无法照顾三个婴儿的儿女,于是开始第二段婚姻。后来,第二任妻子也生了对龙凤双胞胎,照顾不过来这么多孩子,请来了还在读大学的柳下溪生母来半工半读照顾孩子。想不到的是,父亲居然跟柳下溪的生母暗渡陈仓,怀上了柳下溪,结果就跟第二任妻子离婚,娶了柳下溪的生母,柳下溪的母亲一到便带着那五位孩子,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三叔。

  这几个孩子中真正叛逆的是三哥柳逐阳。他的母亲就是在生他的时候断气的,父亲与他多少有点心结,不太待见他。

  柳逐阳结交的朋友都是些太子党,高官们的子弟横行于北京城的各角落。

  柳下溪跟这位三哥的关系一向冷淡,连面都是少见的。

  “某高官的侄子,龚强是那人的床伴,也是在供应那些有头有脸吸面的药源。一收到风,龚强被保护着离开了北京。”牵扯的那些关系,柳承秉也不想跟他们弄僵。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很厌烦这类事。但这种事情不是他讨厌就消失的,只是莫可奈何吧。真正的人人平等世界大同的社会……只是海市蜃楼的幻影啊:“我只想问点事情。”

  邹清荷一直还沉浸在自己悲哀的思绪里:“柳大哥,为什么复姐要知法犯法贩毒呢?”

  这声“柳大哥”让柳家的大哥柳承秉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便答道:“毒品贩卖,他们是把它当成高利润的物品,在他们眼里毒品跟城东到城西的蔬菜一样,本身没有特定的意义,重要的是带来的高额利润;在他们眼里那是钞票。至于知法犯法,这是心理的界限超过了度吧。防止人的失范行为靠的是精神层面的道德与良知,以及强制性的法律法规。知法犯法的人就象是尝到甜头的赌徒,追求跳跃的数字无视不能超越的度。事后后悔心理抵不住欲望的诱惑吧。”

  邹清荷听不大懂他的话,只能睁着茫然的眼神。很敬佩这人啊,瞧瞧,大道理一串串的。

  柳下溪“噗嗤”笑了起来,两兄弟个性到底是不一样的。大哥喜欢把简单的事物高深化,弄得一副高山绝唱的模样增添个人的知性感。

  “清荷,大哥的意思就是说:贪婪使人无视法律的存在。”

  “就这样?”

  “就是这样。”

  “喂,有人在么?有一位叫柳下溪的人么?请收挂号信。”门外面有人在大声叫喊。

  是谁,知道自己住在哥哥家?

  “我去看看。”柳下溪下楼,邹清荷不放心跟着下来。柳承秉一看表,下午二点多了,三点十五分他还约了人商谈白沙河开发区的事情呢。

  挂号信,很厚的样子。

  信封上是漂亮的钢笔字,美中不足的是:刚劲有力的起头,收尾时字迹却撩草松散。

  “记住了,欠我一个人情。”没有签名。信封内有一张纸条,只有这么一句话,里面全部是相片。

  相片里的主角是复丽芬,是她下了火车被人跟踪拍了照,这些照片拍得并不专业,甚至不少路人占的特写比主角更大更清晰。侧面、背影,没有一张正面相,但那侧面的确是她没有错,有几张衣服没换过,后面的那些全部换了。然后她去了乡下,她与张大壮会面的侧面相,张大壮把皮包给了她,然后有一张,她戴着手套拿着匕首划破了张大壮的脖子,连飞溅的血也映在相片上了。她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柳下溪认得,那是微型录音机。然后就是,柳下溪早就看过了张大壮尸体的各个面的特写以及凶器……那把匕首的特写。

  “既然目击了为什么不阻止她杀人?”邹清荷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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