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变态心理学) 第277章

作者:滑孙头 标签: 推理悬疑

姚大江摇头:“没有,他录了录像,当时刑侦队人都看过那卷录像。”

周鹏松了口气。

姚大江吸了口烟:“我们不想他被捕,便帮他做了伪证。后来你们就知道了,我们都挨了处分。”一支烟燃尽,他把烟屁股往烟灰缸里一戳,擦干脸上的眼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下:“哎,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也死了,我们也处分了这一切都过去了。罢了,罢了。”

*****

招待所里。

躺在床上,魏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又觉得有点尿意,便想着去厕所洗把脸。他刚动作,就对上了周鹏的眼睛,周鹏冲他使了个眼色,跟着轻轻推开门,走到走廊上。

魏威下了床,看了眼旁边床上,面朝墙可劲打着呼噜的姚大江,确认对方正在熟睡,便跟着走到了走廊。

周鹏无奈地摇摇头:“草,他倒是睡眠好,把我们折腾得完全睡不着了。这鼾声,老子总觉得是他妈警铃响了。”

魏威傻傻地笑了笑:“没心没肺也挺好的。”

周鹏揉了下他脑袋:“明天你和老罗套套近乎,咱们也去那个会所看看。”

魏威皱眉:“你对那会所有怀疑吗?”

周鹏迟疑地朝屋内看了眼,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一个是今天那莫名其妙的姑娘提了下贾杰。”

“那个大老板。”

周鹏:“还有一个,你可能没注意。姚大江说起那会所的时候,来了句,他一个月两千去不起那地方,一个山庄,最多是吃饭的地方,又不是吃什么满汉全席。”

“头儿,你一个月满打满算,加奖金也五千多了,你请我们吃一次四季大饭店还老装没带钱。”

周鹏脸瞬间板了起来,凶神恶煞唬道:“有得吃就不错了,你们还挑肥拣瘦的。再说了,我是故意没带钱吗?”

魏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们正在商量对策,床上的鼾声一直在持续,黑暗里,那双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

第298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八十九)你丫闭嘴

事后茶就算是劣等茶叶,喝着也是别有风味。

舒墨正端着不知道哪个年代出土的大陶瓷杯,小口小口抿着。白冰坐在旁边,看他硬是把餐馆里的破茶喝出巴黎铁塔喝高级红酒的气度,莫名觉得有些口渴,赶紧草草把自己名字签上,给自己倒了一大罐子水,捧着喝。

或许是强迫症发作,舒墨看了眼那潦草字迹,眼角就开始抽搐了起来。十分想把那行字给涂抹掉,再重新写一遭。强压住心头那奔腾欲出的焦躁感,舒墨拿着那破纸研究两秒,终于想了个完美主意。

握住两元一支的黑墨油性笔,犹如画龙点睛的艺术品一般,在廉价纸张末尾签上了名字,随后满意地欣赏了会儿,总算把心头那点强迫症治愈了,才把那张纸倒了一圈放在桌子对面。

王贵在旁边捏着笔半天,终于见着那张纸,便飞快签了,再在上面落了个大红手印。一切程序做完,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舒畅感。

笔录被收走,有那么一瞬间,王贵突然觉得有些担心:“我会有事吗?”

舒墨将笔录收进文件袋里,听他问话,动作顿住,模棱两可回道:“这就要看你有没有撒谎了。”

王贵连忙摇头:“没有,该说的都说了。”

“那就放宽心,一会儿回家等着,等路通了,还得麻烦你到公安局走一趟。”舒墨走过他身旁,拍了下他肩膀,“你放心,你现在身份是证人,没人会为难你。”

“哦。”王贵慢慢地点了下头,大力揉搓了下衣角,见他们起身要走,又赶忙问:“那我姑妈呢……她会不会有事……”

“现在还不好说。”舒墨诚实地回答。

王贵失魂落魄地一点头,使劲搓了下手:“明白了。”

时间不早了,外面雨终于是停了,被打开的窗户朝里灌着潮湿阴冷的凉气一激,瞬间有种通体舒畅感,屋里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舒墨有些困了,刚那大叶子茶果然起不了什么关键作用,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打了个哈欠:“不要多想其他的,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说完,他就推开桌子,朝外走去,手指刚碰着门把手,就听见背后王贵大力喊了声:“那啥,有个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奇迹般,这话像是兴奋剂,比十杯茶都管用,舒墨瞬间就不困了。他回头看向王贵,仔细打量了下,那一直畏畏缩缩,完全不符合强壮外表胆小怕事的庄稼汉,终于拿出点男人气概,肩背挺得直直的,两眼一瞪和全世界有仇一样梗着脖子,感觉下一秒,脖子间鼓跳着的血管就得炸开。

舒墨低声问:“什么事?”

“是小玉的身世。”王贵绷紧脸,“我们小时候,她偷偷给我说过,本来我想着,这事情烂肚子里都不会说的。”

反正睡不着了,舒墨干脆拉过凳子坐过去,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他:“你说说。”

王贵嘴有些发干:“能再给我根烟吗?”

舒墨从兜里掏出盒烟,一股脑全部扔桌上,让他抽个够。

“多谢。”王贵道了声谢,连忙把烟点燃,开始吸了起来。抽了烟,王贵困顿的眼睛终于有了神,借着尼古丁刺鼻那味,找到些还活着的感觉,这感觉难能可贵,让被惊吓和寒风折腾一天的他,终于有种脚踏实地的充实感。

舒墨摆摆手:“客气,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王贵摇摇头,把落桌子上的烟灰往下抹,“那时候我还小,她随口提了下,差不多这么久我早该忘了,可刚刚,突然就记起来了。”说到这,王贵突然身子晃悠了下,担惊受怕了一天没能安心吃口饭,也就刚胡乱塞了两口小面包,之前一直吊着口气,没觉得有啥,现在气下去了,就开始觉得脑袋有些发昏,随即他赶紧咂巴了口烟,稳住了摇晃的身子。

舒墨眼皮动了动,静静听着他说。

王贵叹了口气,手肘搁在桌上撑着身子,抹了下眼睛:“小玉挺惨的,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人丢在臭水沟里。谷叔心善,看臭水沟里漂下来个孩子,赶紧就下水去捞,小玉就这么被谷叔领养了。”

“她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吗?”

“差不多吧,这事情瞒不住。其实没啥说的,谁都没在意,本来那些年丢弃的女婴就多,不少人捡回去当童养媳养着。”王贵顿了下,眯缝着眼睛瞧着虚空,“就因为这,所以那老娘们老虐待小玉,觉得小玉和她抢老公呢。没事老暗地里阴阳怪气问别人看见谷叔和小玉私底下干了啥。整天疑神疑鬼的,还以为她多专情呢。结果谷叔瘫了,她第一个跑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祖宗的话,总是蕴含几分道理。

王贵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觉得有忿然。

“说远了。”王贵道了句不好意思,瞎扯了半天,“你也看见了,村里没啥小孩,我和小玉自然而然就走近了。那时候谷叔家条件挺好,他干活利索,脑子也很好使,很快就有人开始上门提亲。但是都碍着谷叔家带着个没血缘的丫头,都没谈多久。那时候小玉老担心谷叔会把她送人,谷叔没有,还听护着她。日子久了,也就没人愿意嫁了。有人就起哄说干脆等小玉来红事,就让两人把好事办了,为这事,谷叔还和那人干了一架,打得头破血流的。其他人瞎传,我是知道的,谷叔就是个好人,他是真把小玉当亲闺女疼。”

“可能是为了避闲话吧,没多久谷叔出了趟门带回来一个女人,长得和之前那些比差远了,但是总归是个女的,闲话渐渐少了。那段时间小玉看得出来挺开心,天天粘着那女的叫妈。结果那女的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怀不了,接着就开始三天两头找小玉麻烦。村里人又开始风言风语,那时候小玉才八九岁啊,个头刚够着腰,每天被村里那些人色眯眯地盯着,还毛手毛脚的。”

“她找到了我,跟我说,她要去找亲生父母,不给谷叔添麻烦了。接着没多久,她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被谷叔找回来的时候,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以前被人欺负总是忍气吞声,那以后,要是谁说了她,她就和人吵,和人打。对了,她回来的时候,抱着个婴儿,把婴儿带去了张治水家。”

舒墨一时没想起王贵是谁,反问:“张治水是谁?”

“张福的爹。”

舒墨记忆一下子浮现出那张有几分猥琐的脸,随即点点头:“记起来了,他怎么了?”

“我觉得奇怪,就找她问,她一直不愿意说。我就威胁她,不说就不和她玩了……哈哈,挺幼稚……”王贵像是回忆起从前,冷不丁笑了下,可很快又一闪而过,又变回死气沉沉的一行字,“她这才告诉我,她出去这一趟,找到了她的生母。”

“她生母精神有问题,有时候脑子不大好使,和家人走失了自己漫无目的在街上流浪,结果被张治水盯着了捡了回去。张治水那人手脚不干净,一天到晚不在村子里,到处瞎摸偷搞,偷了钱就去赌,谁都嫌弃他,可能除了捡个老婆回去,就没其他办法了。张治水那人真是够畜生了,钱花光了,没钱赌了,见那疯子老婆怀孕了,居然想了个主意,卖自己孩子。”

王贵吐了口烟,腾起的白雾让舒墨看不清他表情。

王贵嗤笑一声:“但是没能入愿,第一胎是个女孩根本卖不了钱。生下来没多久张治水就把孩子扔了,没想着居然被谷叔捡走了。那人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为了这事情,他还三天两头的找谷叔要钱。后来还陆陆续续卖过几个孩子,直到那疯女人突然意识恢复,逃了出去。张治水去找谷叔要钱,小玉当时偷偷听了,知道自己身世,就悄悄摸进张治水家里,偷了照片出去想要找生母。那时候她还小又没钱,在街上流浪没两天自然就被人给发现……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被送去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谷小玉遇见了她的生母,正巧她生母被一对老夫妇搀扶着进来。她就跟着过去,期待女人突然转过身认出她,抱着她,喊她宝贝……

舒墨像是回忆起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子一角,目光有些闪烁。

王贵低着头,自顾自看着自己的手,嘴唇颤抖着说:“等她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好像刚断奶,看着面貌和女人有八九分像。你猜怎么着?”

舒墨回过神,摇摇头:“不知道。”

王贵夹着烟,笑了下:“他们是要把孩子送进孤儿院,那孩子是女人和张治水的孩子。女人不会要那孩子,她把那孩子放下,头也不回地就从小玉身边走了过去。”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捂着眼睛,声音哽咽了起来:“小玉把孩子悄悄带走了,她说,那孩子和她一样,爹不要,妈不爱,他们只能自个儿疼自个儿。”

说完,王贵把头埋在桌子下,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压抑着的哭声。

舒墨沉默着听着,从裤兜了摸出打火机,抽出根烟点上,眯着眼睛吐着烟圈。

过了一根烟的功夫,王贵才抬起头,胡乱拿袖子胡乱擦了下脸,吸了口气。

舒墨把烟屁股在桌上摁灭,问:“后来呢?”

王贵大力咳嗽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把乱七八糟烟灰抖落一样的心思收了收,回答道:“祸不单行。她回来没多久,谷叔就出事了。家里糟了贼,翻得乱七八糟,被人一闷棍打在后脑勺,摔断了下尾巴骨,瘫痪了。然后张治水就借着张福,开始勒索小玉,小玉又要养着谷叔,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去打工的。”

他顿了下,侧头看向窗外,悠悠地叹了口气:“所以我不怨她。”

舒墨问:“报警了吗?”

“报警也没用。”王贵摇摇头,“反正差不多大家都猜得到。多半是那女的和姘头干的。”

那女的指的就是谷大树娶的的女人。

“怎么说?”

王贵抱着手臂,没好气说:“出事后,那女人就不见了,肯定是担心被抓着,就跑了。”

舒墨看着他,手指不停来回拨弄着打火机,若有所思。

王贵走后,记录员一直在旁愁眉苦脸不知道想着什么。

白冰走过去,拿文件拍了下对方脑袋:“小高,怎么还不去休息,留这里喂蚊子。”

记录员绷紧脸,没头没脑来了句:“张福八岁了。”

白冰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记录员屏住呼吸,扒着桌子,凑到白冰跟前,搞得一脸神秘地小声问:“那啥,白冰姐,我想打听下,女孩最小多大年纪能怀孕?”

*****

容铮来回在后面踱着步,多米胆战心惊报出手里查到的资料:“贾杰的账户情况没有问题,从这山庄收益来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倒是周边产业,盈利比较多……”

容铮的背绷得紧紧的,眉头间拥挤着的小山川就要成大裂谷,感到几分暴风雨前的宁静,多米赶紧把脑袋一缩,快速滑了下鼠标上的轴轮,网页瞬间跳到一个私人网页上。

多米扯起衣服下摆,把脑门上的汗水一抹,再端起旁边的水一口饮进,然后活动了下手指,接着开始快速敲击键盘。

屏幕上私人网页弹出一个小黑框,上面全是犹如天文数字的乱码。盯着这些乱码,多米难得露出一丝正经。

“我刚刚找到了贾杰私人助理的邮箱,有几封加密邮件进行破解。”

“干得漂亮。”容铮赞赏地拍拍他肩膀,难得多米脑子会转弯想到查对方的身边人。

“等等这是什么?”余光忽然瞥见邮件里有几封邀请的字眼,这引起容铮的注意。

多米快速打开那个邮件:“很平常的,每个月他们都会搞什么慈善晚宴,还有私人聚会,会对制定一些人发出邀请函。”

容铮:“什么样的宴会?”

多米打了个哈欠:“哎,就是无聊的什么拍卖晚宴,拿着一些乱七八糟捐出来的烂玩意,什么明星穿过的内裤胸罩啥的。嘿嘿,这些钱多了没事干的,随便拿个用过的避孕套说是米开朗基罗用过的,这群脑残都会信。嗯……看,明天晚上就有一个宴会。”

沉默了一会儿,容铮说:“听起来还不错。”

多米“噌”地从座椅上窜起来,紧张兮兮地扒着椅背:“头儿,你真要拿避孕套去拍卖啊!”

“……”容铮嘴角隐隐抽搐,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指着电脑屏幕沉声道:“弄几张邀请函。”

多米听了连忙拍着胸口,庆幸地扶稳扶手:“唉,真担心你要我去搞什么避孕套,脏兮兮的,还要搞些粪便,基罗兄毕竟爱汉子啊。”

容铮:“……”

多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胸口:“而且那时候,用的还是麻布,嘶……肯定会很不舒服,他们很能下得了手。”

容铮拽紧拳头,低头看他。

多米说完,顿了顿,而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闪:“对了,那时候发明那玩意,是因为哥伦布老兄管不住小兄弟,把梅毒带到了欧洲。你研究过小羊盲肠吗?薄度0.038毫米,比现在的避孕套只差0.008毫米,是不是很神奇?还有……”

上一篇:忘不了[刑侦]

下一篇:陆法医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