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 第72章

作者:香小陌 标签: 强强 网游竞技

萧羽挤挤眼,嘲讽道:“真的挺好看的!我的色盲症都被治好了……”

展翔咬牙切齿,两眼紧闭,一副遭到香艳美女羞辱的受虐表情,简直想要自插双目。小羽那小坏蛋脚丫子瘸了,你什么时候能把那张不安份的嘴巴也彻底缝上?!

不远处,香港站的财神爷梁氏集团大公子Danny梁,在人群中注视萧羽展翔,远观了很久。梁家父辈、祖父辈家族企业投资体育事业渊源已久,Danny梁自己也是个超级体育迷,乒乓球羽毛球跳水击剑马术各项赛事了若指掌,在歌坛叱诧风云之余,生平一大爱好就是结交体育界帅哥美男。

翔队草高高帅帅,面容冷峻,不易攀谈,且据说在帝都家世显赫,恐怕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身边那个叫小羽毛的,长得圆润可爱,开朗活泼,可惜看着像个未成年,身材严重发育不良……

Danny梁的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到独自坐在角落的谭冰身上。小冰花的脸庞嵌了一双乌黑的眼,睫毛镶起一层金灿灿的光弧,美得像水晶吊灯的流苏。

谭冰这次比赛其实打得不错。

冰雪组合在半决赛以1比2的局分惜败给韩国人,没有能够守住上半区。三局的比分都很接近,与苏迪曼杯的那一场惨败不可同日而语。用杨领队安慰冰花的话来说,你俩缠着成龙那一对儿打满三局,死扛了一百二十分钟才输掉,把小成成和小龙龙累得呼哧带喘,打完就趴地上了。小羽翔子最后能夺冠,也有你们那一百二十分钟的功劳!

杨头这一番善体人意的表扬,灌到小冰花耳朵里,难免心中不是滋味。

谭冰觉得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只大绿叶。国家队二双的作用,就是竭尽所能帮助一双在赛前消耗对手的精力体力和战斗力。如果自己这一对和羽翔在半决赛里提前上演内战,教练组说不定会让他和大宁子直接让球!

男双组冠军奖金三万美元,并列第三名的奖金却只有两千五。

这两千五当然不是球员实际能拿到手的数目。国家队队员外战的奖金一律上交组织,总局和队里一道一道地截留抽成,落到队员手里基本就剩下四成。

自己偏偏是练双打的,因此这四成需要两名双打搭档平均分。

而且这他妈的还是税前收入!

谭冰在心里默默地掰手指盘算,最后能拿到几千块人民币,要寄给爸妈多少,自己能攒下多少。翔草和大宁子那样的小孩都不需要养家,无债一身轻,可是自己还要养父母。

Danny梁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冰花那一副我见犹怜的忧郁表情,一杯一杯地给冰花倒红酒。谭冰闷头坐着,梁歌神问一句他答一句,表情漠然,一杯一杯喝红酒。

铺着雪白桌布的餐台摆满了各式美味冷盘和精美西点。

萧羽站在餐台前左顾右盼。展翔从身后走过来,手指若有若无地摸过他的后腰:“我给你盛,吃什么?”

萧羽摆出一副恃宠而骄的大爷表情:“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么?”

展翔唇边的酒窝缓缓旋出弧度,心里最喜欢这般不可言说的亲近。萧羽的盘子里迅速摆满各式卤味、咖喱烤串和番茄酱汁基围虾。

“没有我要吃的啊……”萧羽嘀咕。

“没有什么?你还吃什么?”展翔问。

萧羽用舌尖舔了舔唇角,声音压到最低:“嘿嘿,想吃你呗,桌上有么?用洗澡水焯一下,别过油,别上酱色,也别喷香水,就要你身上的原味……可好闻了……”

展翔的额角骤然发红,憋了一肚子想要亲近和调戏的话,无奈大庭广众人来人往,他发觉自己实在没有萧羽这小孩脸皮厚!

餐台对面传来一句标准的中国话,略带南方人口音:“萧羽,展翔,你们好!”

萧羽惊得猛一抬头,差点儿把手里的一盘食物掷出去。方才言语调戏翔草时明明清扫过四周敌情,怎么会有同胞在场!

说话的正是俩人的手下败将,大马球员黄阿明,笑容略带羞涩,腼腆地点头。这人本就身材矮小偏瘦,被萧羽放眼一扫,直接无视了。

萧羽也摸不准刚才那一句关于自己某方面饮食爱好的话,有没有被黄阿明偷听到,由不得一阵心虚肝颤:“阿明,你中国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黄阿明耸肩笑道:“我祖上是广西人,父母亲在吉隆坡做生意。”

展翔横了萧羽一记埋怨的眼神,让你发骚,被国际友人同胞当场捉住了吧!萧羽无辜地垂头。三个人端了餐盘坐到一张桌上,边吃边闲聊。

黄阿明由衷地说:“萧羽,祝贺夺冠,你的劈叉功夫真的很厉害!”

萧羽笑道:“呵呵,谢谢夸奖!”

黄阿明道:“我还从来没看到过男运动员在场上做劈叉救球的动作,以前只有我们大马和印尼的女运动员有这么好的柔韧性。”

萧羽挠头:“我这人……我这人条件特殊呗……”

你的确特殊,你真特殊,展翔的嘴角极力绷直,脸上旋出的酒窝却暴露了情绪,手下意识地伸到桌下,轻捏某鸟的大腿。他隔着一层裤子摸到昨晚在某鸟大腿根上留下的吻痕位置,又酥又痒的感觉,摸得萧羽差点儿把一只基围虾噎进气管。

黄阿明又说:“也很羡慕你们中国的球员,能把最优秀的人才都聚集到国家队里,把最合适的人配对到一起练双打!”

萧羽对黄阿明的话心有戚戚,回道:“你们大马的国家队实力也很强啊,单打双打在世界前十占了好几个席位呢!”

黄阿明嚼着马来半岛人民最爱吃的椰香咖喱牛肉,摇头笑道:“我们不行,马来西亚这个国家毕竟太小,不像你们中国,你们的国家真的很有钱,很有钱!”

阿明连用了两个“很有钱”,眼睛里闪烁出一片黄澄澄的光芒:“你们中国,可以投入国家的力量去扶植竞技体育。你们想发展一个奥运项目,甚至可以完全依靠投钱,就把这个项目栽培出来,从无到有,即使有些项目在中国乃至全亚洲,都没有老百姓参与……真的很羡慕你们!”

唐晓东也端了一大盘吃的溜过来,凑成一桌麻将。这家伙就专门喜欢往热量汇集的地方凑份子。

唐少对阿明挤挤眼,开玩笑道:“中国实力就是这么强!阿明,你当初怎么不考虑做个归国华侨,代表我们中国队参赛啊!”

小阿明的腼腆笑容里掺进一丝狡黠:“呵呵,我可没有那么笨!在大马我是国家队数一数二的双打选手,我能参加超级赛,能参加全英。如果是在中国,我恐怕连国家二队都进不去,只能在广西省里打一打球……你们中国太强大了,你们的预备队队员若是放到别的国家,都可能有机会打奥运会世锦赛!”

黄阿明说话间瞟向唐少,笑问:“晓东,你要是到了我们马来西亚队,就不用和别人争奥运名额了,你的水平至少是第二单打,你愿意不愿意来呢?”

唐晓东往嘴里塞了一块卤水鸭,撇嘴对着小阿明扯了扯衣服的左胸,嘴角袒露出一丝明明白白的骄傲:小屁孩,瞧见没,本少爷胸前衣服上贴的可是五星红旗!

坐在一旁的展翔慢条斯理地吃肉,嘴巴不停咀嚼,眼皮子都没有抬。还好敌方将士这一番游说是冲着唐少去的,要是敢对展翔说这种话,保不准我军一炮打过去,就把小黄同学给秒了。

黄阿明这样对唐少说,其实是有原因的。

上一届奥运会,唐晓东没能参加。中国队在男单项目上只拿到两个参赛名额,作为国家队第三单打的唐少很遗憾地被卡在那一道门槛之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队友们在奥运赛场上争夺每个运动员梦寐以求的至高无上的荣耀,而自己留在总局大院的宿舍里,远隔重洋,默默地守望下一个四年的轮回。

萧羽捕捉到小阿明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同情和感慨。

他忍不住想到在省队苦熬等待一线生机的小辉辉。程辉绝不会比黄阿明吴永亮这样的球员差,可惜他生在中国。那一条独木桥太窄了,面前倨立的竞争对手又实在太多。

马来西亚这样的国家,就相当于中国的一个省。人家是在一个省里选拔有运动天赋的小幼苗,而中国是在三十个省里选拔一支超一流的国家队。多少棵曾经生机勃勃的小树苗,在慢慢艰辛长路上被压弯催垮,直到枯萎凋零之际,都没有机会触摸到那一条遥不可及的终点线。

这年头就连大学都扩招了,拼一张国家队的名额真的比考大学艰难许多。

可是,国家队毕竟是国家队,是一个运动员奋斗多年的终极目标,是青春年少时无数个日日夜夜精心浇灌的光荣与梦想。

如果对程辉说,你去马来西亚就立即能进国家队,打世锦赛;对唐大少说,你到了大马就是这个国家的第一单打,再也不用为那一张奥运会入场券,与队友拼积分拼得焦头烂额,程辉会乐意去吗?唐晓东乐意去吗?

那感觉不一样的。那不是自己的国家队,站在赛场上,身后也不会再有一双一双热切注视期待渴望的眼睛,作战服上更不可能嵌着那一块能够让血液为之咆哮沸腾的红艳艳的五星红旗。

黄阿明吃完东西,斯文地用纸巾抹抹嘴,郑重其事地和羽翔二人握了握手,表示友好。他从背包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那张纸上写满秀气的手写体。

阿明面带羞涩,表情像是个等待老师指正的小学生:“萧羽,前几天打完那场比赛,觉得很有趣,很难忘。最近在念古汉语文学课,这一篇是我随便写的,就算是写给你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你们俩比赛。”

“写给……我的?”

萧羽挑眉惊讶,望着密密麻麻一篇姑娘似的娟秀笔体,喃喃地念出来:“‘世有无畏救球,然后有惊世劈叉’?!唔……‘场间风云莫测,蛙鸣鹿跳,劈叉常有,唯旷世奇绝惊艳者不常有’?!这难道写的是我吗哈哈哈哈……‘故世间虽有劈叉之技,辱于艺高胆大人之手,殁于场地危局之间,不足道也’……”

萧羽乐得捶桌,称赞小黄同学有才,人不可貌相。

展二少在一旁嘴唇蠕动,想夸小黄同学,终究没有夸出口,在心里自己和自己较劲,这只傻鸟至于么,被人奉承几句,高兴成这样!

萧羽望着黄阿明离去的背影,得意洋洋地向展翔晃动手中的一张纸,挑衅的眼神,泼洒出一片张狂的得意。

展翔怒哼哼地从嘴角吹气,二爷不会写这种肉麻兮兮的东西,难道这年头男人哄朋友开心都需要这种文艺流的手段?

唐少从盘子里抬起眼来,抖动鼻翼,嗅到桌上一股醋味儿,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展二少其实已经黯然发现,他家小羽毛这回真的火了。

毛绒绒的小羽毛这才吃进嘴,吞下肚,还没有养肥,就已经被旁人惦记上。

宝贝小鸟在赛场上阳光明媚,神采飞扬,脑顶的光环遮都遮掩不住。这小家伙再时不时给全场观众使出一招孔雀开屏,明明是一只软毛小鹌鹑,赛场上射灯的光束横纵交错,一番妆点,小鹌鹑转瞬间就变成一只镀了金光的小凤凰,既惹眼,又风骚。

红磡官网刊出大幅球员照片和赛事报道。中国男孩萧羽在赛场上的一字马腾空劈叉特写,成为这届赛事点击率回复率最高的图片。萧羽在场上席地劈叉再凌空拔起的一系列动作,做成了各种Q版动画和分解效果图,被港岛球迷疯狂追捧。

性情一向低调羞涩的黄阿明小同学,原本只是将那一篇《劈叉者说》贴在自己的博客里,竟然也被无孔不入无所不能的狗仔挖到,迅速上了苹果娱乐报的头版,闻者无不爆笑。

“世有无畏救球,后有惊世劈叉。场间风云莫测,蛙鸣鹿跳,劈叉常有,唯旷世奇绝惊艳者不常有。故世间虽有劈叉之技,辱于艺高胆大人之手,殁于场地危局之间,不足道也。

汝之劈叉者,一场或只劈少次,然惊鸿乍现,一马平川,势若高山流水,身似天外摘星,攻汝者只知汝能劈叉救球,不知汝能劈叉致杀也。反观吾等,虽有劈叉之能,攻不利,点不刁,守不严,安求吾能劈叉多次也!

攻之不能穷其道,杀之不能骛其刁,晃之而不能尽骗之。上场亲临,与君隔岸对峙,曰:“不能劈叉!吾不及汝!”呜呼哀哉,其真不能劈邪?吾真不及汝能劈也!”

事后很长一段时间,狗仔们一直对黄阿明穷追不舍,探讨他和中国球员萧羽究竟是怎样一种相爱相杀的销魂关系。无辜的阿明小同学在后来的一两年间,国际比赛里碰到萧羽就只能用眼神含情脉脉地问候,不敢攀谈和进行任何身体接触。

第78章 两地传情

香江战役之后,参加香港站和新加坡站的小分队陆续回到北京。

总局大院里车来车往,人声浮躁,各支国字号运动队的队员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纷纷打包收拾行李,回去各自的地方队,参加省里的集训合练。

四年一度的全运会很快就要开打。

老百姓没有人会去看全运会,但是这比赛要玩儿命打。

用队员们私下调侃的话来讲,奥运会是政治任务,全运会忒么的也是政治任务。奥运会是举国上下热情洋溢全民关注的大事,打得不好全国人民不会放过你;全运会则是全国省级领导同志全身心投入的大事,比赛比砸了上级领导会削了你!

尤其是住在总局大院大裤衩楼里的这几支队伍,兵乓球,羽毛球,体操,跳水,都是历届奥运的金牌大户,因此,也就更加成为全运会上各省激烈争夺的焦点。

萧羽提着行李,回到了他家乡的城市。

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回家。

走出火车站一个没忍住,一头扎进街边的老马家羊肉泡馍店,先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泡馍。这家店十年以后易手换了东家,重新装修成灯红柳绿的连锁店,口味就一蹶不振,远不如现在;什么好东西一旦被全国连锁,也就没有了地道纯正的乡土情调。

暖胃的热汤喝进肚里,油泼辣子的鲜香味道打通鼻翼。萧羽用手指慢条斯理地掰着馍馍,默默地看着一张一张挂着红的脸蛋在眼前掠过,满屋白汽笼罩,净是浓重扑鼻的家乡的味道。

省队的小院落里槐花飘香,繁枝如云。

领队和教练对萧羽的按时回归非常高兴。萧羽走了一年,如今再回来这里,和当初那只济济无名的小萝卜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领队恨不得搞出一个很有声势的欢迎仪式,一群小队员排成两行,列队鼓掌,迎候领导视察一样,让萧羽简直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王安给孩子们讲话,你们知道吗,萧羽是咱们这支队伍输送到国家队的第一个球员,也是咱们省诞生的第一个,古往今来唯一的一个,羽毛球世界冠军!

萧羽连忙客气:“这次只是得了香港超级赛冠军。在国家队里,这类超级赛大奖赛的冠军其实都不能算是真正的世界冠军。”

王安不容置疑地挥手,反驳道:“你怎么不算世界冠军?香港站冠军也是世界冠军!而且你参加了苏迪曼杯,你打的那几场比赛,咱们队里组织小队员集体看了现场直播。你是苏迪曼杯的夺冠功臣,你就是世界冠军!”

小孩子们听得专心致志,热烈地鼓掌。一双一双黑豆似的眼,闪烁出炽热的羡慕和崇拜。脸蛋上显映红彤彤的颜色,代表最稚嫩最单纯的希冀的色泽。

萧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脯,没有想到自己无形之中已经成为一种榜样,一盏指路的明灯,为后来人点亮那一朵梦想和希望的蒙昧小火苗。

眼前这一枚一枚幼稚的小脸蛋,看起来像极了许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怀里揣了一颗渴望功成名就的不安份的心,每日埋头苦练,默默耕耘。如今什么都懂了,体尝到了一朝功成、壮志得酬的激扬澎湃,也就练得更苦。

萧羽也见到了程辉。

上一回擅自离队出走的事,不知道王安是怎么收拾这臭小子的,看起来也没有把这小子的腿给打断了。如今程辉在王安面前,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猴孩子德性。

每一回训练课上练习跳杀,程辉总是排在队伍的头一个,姿态潇洒的起跳,眼花缭乱的拐腕挥拍,给小队员们做示范动作;训练课才一结束,也是这小子永远冲在最头里,带着一群小屁孩,饿鬼投胎一般,呼噜呼噜地冲向食堂抢饭吃,然后从训练大院的后门钻出去,网吧里打个游戏,果树园里偷个梨,与领队和王安打游击战,声东击西,不亦乐乎。

队里超过一定年龄仍旧打不进国家队的球员,早退的早退,转行的转行,看不到前途的那一线曙光,也就没有几个乐意留下来继续日复一日的苦练。程辉才只有二十一岁,已经是省队里的老资格,小屁孩们的首领。在这支队伍里,王安是“干爹”,辉辉就是“猴王”。

萧羽跟随省队一起训练。教练早已经为他和程辉报名了全运会的男子双打。

程辉最近训练挺刻苦,萧羽看得出来,这家伙不到一星期就穿废了一双训练鞋。羽毛球专用鞋的鞋底本来就很薄,很软,程辉那双鞋的右脚大拇趾部位,鞋头几乎磨穿,拇趾顶了出来。

练习跳杀的次数太多,挥拍过猛,程辉的球衫右侧肩袖把上臂磨出一道红印。皮磨掉了一块,咸涩的汗不失时机地浸淫到破皮的伤处,咝咝的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