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的男人 第10章

作者:不间不界 标签: 无限流 强强 网游竞技

  “你最擅长的是生存流还是密室流?道具赛打得怎么样?迷宫类最高记录多长时间?非对称性对抗游戏里喜欢当鬼还是当人?”

  “你查户口呢……”荀寐无奈逃到断水流的身后,以此躲避怡酱胜似给姑娘介绍相亲对象的询问。

  “这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多嘛。”怡酱叹息,“上次是12点,刚才是17点,间隔5个小时,也就是说,还有5个小时我就要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了。”

  “不一定会是你,你也不要学吃糖那样做。”荀寐认真道:“吃糖那是因为外面有女朋友在等她,你这条单身狗就不要胡乱牺牲,自我感动了。”

  怡酱顿时被说得脸色涨红,却还是强行挽尊道:“喂——?难道你舍得独自离去,然后留我和这位无法交流的冰山男士面面相觑?我绝对不行。”

  荀寐小心地瞥了眼还处在状况外的断水流,“怎么就无法交流了……”

  “我跟你说,我严重怀疑他在装逼。”怡酱凑到荀寐耳边小声吐槽,“这家伙从进游戏起就死活憋在那儿一句话不肯说,硬装大尾巴狼,关键名字里还有个断,肯定是在模仿断神。啧,可惜模仿得空有其表,根本没有灵魂,我给差评。”

  荀寐抓到了这一大段话中的重点:“断神?”

  “断,断神,靠这你都不认识?你到底多久没玩了?断,第四赛季积分榜排位第一的大神啊,就因为过于牛掰,单字名断叫起来不是很顺口,所以被取代号NPC的那个。”

  “NPC?”

  “意思他厉害得跟游戏里那些无敌的NPC一样。”

  “哇……!”荀寐发出了真挚的惊叹声。

  “听说长得还很帅,八个赛季的积分榜榜首里他是人气最高的那个,女粉尤其多。”

  “哇……羡慕……”为了表现自己既不虚伪也不敷衍,荀寐除了赞叹之外还鼓起了掌,结果就表现得有点阴阳怪气,导致怡酱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

  等怡酱再一抬头,就发现断水流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更怪。

  怡酱这才想到自己这么大声说人坏话可能会被打,他悻悻地躲到难寐身后避难,“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开个玩笑哈你别放心里去……”

  不过断水流显然内心大度,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他只指着吃糖哥曾经坐过的位置问:“……解释?”

  怡酱赶紧将功补过,手脚并用地给断水流解释第二轮麻将局里的事情始末,讲到吃糖是如何英勇就义的时候还落寞地长叹一声,眼神苍凉,“他是个……好人,就是死得太早了。”

  ……就是不知道观战室内突然收到好人卡的吃糖作何感想了。

  断水流自然不会陪他一起长吁短叹,在听到女鬼说‘三缺一打不了牌’的时候,他瞬间目光一凝,单手虚抵着唇,陷入沉思当中。

  “走吧,反正没有晚饭吃,总不好在这里坐以待毙。”荀寐起身伸了个懒腰,率先走向过道对面的两个房间,怡酱赶紧跟上,一边走还一边问:“你是不是想到破局的办法了?是不是是不是?快说说呢?”

  “你不是视死如归了吗?还问什么破局办法。”

  “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四楼的房间十分宽敞,但也仅仅是宽敞,一点也不舒适,二楼房间逼仄而狭窄,仅隔出三块区域也就算了,到了四楼这百来平方的区域,居然还是只有三块地:洗漱室、客厅和卧室。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主卧里的衣柜没有大气地占据整面墙,只有细窄的一列,不过塞一个女孩她爸还是绰绰有余的。

  “衣柜衣柜还是衣柜,凳子都没了还不忘放个根本没有衣服的衣柜,它怎么不干脆点,把‘这里有问题,晚上会闹鬼’做成海报贴衣柜上呢?”怡酱愤愤不平地槽道。

  “毕竟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荀寐把主卧的门关上,转过身对怡酱和断水流说:“为了同时防止被女鬼拉去打麻将以及被男鬼强暴,今晚我们最好是分两个房间休息,当然,分房睡可能管用,也可能不管用,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麻将桌上,也不要太过惊讶就是了……”

  “那么问题来了,哪两个睡卧室,哪个睡客厅?”

  “你俩睡卧室吧,毕竟你们昨晚就睡过了,有经验。”怡酱主动提议,荀寐总觉得他说的话里问题很大,但不等他反驳怡酱就又问:“但这里有个疑惑,我单独在客厅满不满足被女孩爸偷情的条件?”

  “不确定,所以今夜你不要睡死,已知女孩爸爸杀人并不是秒杀,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出现问题你就大喊大叫,我们听到了会出来一个人。”

  “那留在卧室里的那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留下的人遇到危险也大叫,出来的那个人赶紧再回去。”

  “由此一出一回,一来一去,在客厅和卧室之间反复横跳?”

  “nice idea.”荀寐打个清脆的响指,和怡酱一拍即合,“就这么办!”

  断水流:“……”这主意真是馊到没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怡酱: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美短:……

第14章 阳光公寓14

  确定完战略,三个人把门一关,就此分家。卧室外的怡酱被交付了女孩日记解闷,门关拢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状态;卧室内的断水流一本正经地坐在床尾,蓝黑色的长发散开,披在肩头,他打开电视,认认真真地看起了雪花;而荀寐一副半身不遂的姿势瘫在床头,鞋也不脱,玩弄着怀里丑到发指的汪先生。

  断水流盯了半小时的雪花屏幕,再回头,发现难寐竟然正目不转睛地朝他望,视线对上之后,难寐的目光也不闪不避,接着还勾起嘴角问:“断水流,你先前最高排名打到多少?”

  “……”断水流无言地关上电视,这玩意除了第一天吓了次人之外,根本毫无卵用。

  难寐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怡酱说你在刻意模仿第四赛季的积分榜首,名字也很像,真的假的?你是那个NPC的粉丝吗?”

  “……”断水流沉默但又笃定地摇了头。

  “我也觉得。”难寐晃晃汪先生的爪子,“指不定那NPC还没你厉害呢。”

  “……”

  靠着三个无与伦比的省略号,断水流成功把天聊死,难寐也没再继续找话题,他将汪先生翻个身,继续数线头找规律去了。

  时间很快来到21:59,兴许是下午睡了太久,荀寐现在毫无困意,他在闹钟的时针分针来到22:00的那一刻向外喊了一句:“草莓果冻怡酱”

  门外立刻响起了怡酱被惊醒的声音:“唔!……哎哟,我看日记看睡着了,太催眠了……现在几点?”

  “十点过二十九秒。”

  “十点过了?!”怡酱惊喜道,他整个人都振奋了,沙发被坐得吱吱作响。卧室内的两个人则更为冷静,荀寐低声对外道:“再等等看。”

  与此同时,断水流一把拉开墙边衣柜的门,门内,手脚错位的女孩爸爸缩在阴影里,长在屁股上的脸表情十分唯唯诺诺,但其中又流露出止不住的猥琐下流。

  特别是那双和污泥落在血脓包上差不多的眼睛,见到衣柜门从外打开之后咕噜噜地乱转,跟个不时会卡一下的旋转仓鼠轮一样,简直让人恨不得一脚把这双脓包给踩炸了。

  面对眼前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类,男鬼用两只骨瘦嶙峋的脚抱住身体,安装在下半身的两只手臂也不住往后缩,扭扭捏捏地遮住脸,画面怪诞又荒谬。

  或许是昨天被暴揍的记忆太惨痛,在断水流抬起一条腿的时候,女孩爸爸当即发出一声濒死的惨叫,整只鬼仿佛被烫到那般手足乱舞,随即便如一缕水汽一般从柜子里瞬间蒸发了。

  “我靠!难寐断水流!发生什么了?!什么声音,你们没事吧!!”怡酱被男鬼的惨叫惊动,慌慌张张地在那里砸墙,难寐立刻出声安抚他:“没事,是衣柜里的女孩爸爸在叫,刚刚断水流大佬用眼神把他吓退了。”

  “也快把我吓退了好吗?”听他们无恙,怡酱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尿都快吓出来了。”

  “女孩爸爸似乎是逃走了……”荀寐把衣柜所有的门打开,“我猜,今夜我们大概不需要担心贞操危机了。”

  怡酱听罢很是兴奋:“真的吗,那我能安心入眠了?”

  “只要你睡得着的话……”

  能给自己游戏昵称取名叫‘草莓果冻怡酱’的男人有什么睡不着的?怡酱当即往沙发上一躺,不过数分钟,门外就响起了他连绵不绝的鼾声,真别说,特别能驱散恐怖气氛,一听就让人十分安心。

  桌上的闹钟指向了22点27分,远超荀寐计算的五小时CD,女鬼却仍旧没有拉他们去打麻将。

  “看来分房间这个措施简单粗暴但有效?”荀寐坐直身体,“这样的话,我们之后三天也必须时刻警惕,绝对不要出现在同一场所,最好都别同时抵达一个楼层。”

  “嗯。”断水流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快速指了下怡酱方向的墙壁,平衡一扫,接着点点自己和荀寐,食指再往上一指。

  荀寐:“……”

  对于这一系列专业的地下党接头暗语,荀寐耿直地表示:“……看不懂。”

  可惜断水流这人毫无团队协作的精神,也不管荀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径自拢起外套在床铺另一边躺下,阖目就准备睡觉。

  “……诶?”荀寐诶完撇撇嘴,把汪先生放到床头,也跟着一起关灯就寝。

  黑夜之中,一墙之隔的门外,怡酱嘟囔两声,在沙发上换个姿势,再用不同音色频率的呼噜声继续安眠。门内,断水流的呼吸声浅淡而平稳,侧身而眠的姿势稳如山海,半点也不曾改变;而荀寐则早就从侧卧变成了平躺,隐隐又有转为面向断水流而眠的趋势。

  三个人都闭着眼睛处在睡梦当中,夜色静谧无声,无星无月,谁也未曾发现门外忽然传出一道拖沓的脚步声,从远至今,一步一步向卧室靠近。

  笃……笃……

  断水流陡然睁开眼睛,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警觉地伸手飞速拍开灯源开关,看了眼桌上时间,反身又要去叫醒荀寐,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也已经醒来,此时目光正紧紧盯着房门。

  会是谁?

  荀寐脑中飞速运转。

  门外是真实人的脚步?还是诱引他开门的幻象?

  断水流上身绷紧,一触即发的模样,脑海中显然也运转着与荀寐如出一辙的风暴。

  脚步声渐行渐近,虽然拖沓,但没有停滞和犹豫,荀寐皱眉听着,忽然意识到什么——

  “别……!”

  他的声音刚起了一个音,卧室门便瞬间被毫不犹豫地打开,怡酱睡眼惺忪的脸出现在门口,他先是被房间内明亮的灯光迷住了眼,随即突然脸色大变,惊恐万分地连步往后倒退。

  这一退,他便被身后的木凳绊住腿脚,膝盖一软,坐在了凳子之上。

  再抬头,哪还有什么亮堂的卧室,眼前是一张四四方方的麻将桌,四周处于黑色迷雾当中,他的右手边是笑容诡谲的艳红指甲女鬼,而左手边和正对面,则是表情比厉鬼好不了太多的难寐和断水流。

  断水流脸上震惊的神色缓缓褪去,如今只剩下了冷漠。荀寐则是皮笑肉不笑地叠起双腿,敲敲桌子道:“你是不是该解释下?”

  “我怎么知道啊!”怡酱满脸冤枉,“我就是起夜想去厕所放个水而已!”

  “来卧室放水?”荀寐挑了下眉,“你是打算尿我们身上?”

  “我发誓,我肯定是往厕所的方向走的。”怡酱举起右手,咬牙切齿地宣誓,“我敢确定就在我开门前一秒,那地方还是厕所!”

  “你信吗?”荀寐朝断水流使了个眼神,后者望了他一眼,又淡淡地将视线移到了女孩母亲身上。

  反正进来都进来了,再讨论这些也没意思。

  他们极力避免被女鬼再次拉入麻将局,就是因为这里是必死的局面,女鬼掌控着一切,他们必然会在这里再淘汰一个人。

  不过怡酱显然做不到像断水流这么平静,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愤怒地指着女鬼鼻子喊道:“太阴险了!你这歹毒的女人!你是不是换了房间!只要我开门,就一定会开到卧室的门!”

  荀寐忍不住吐槽他:“夜里的门,你怎么敢随便开的?”

  “那怎么办!我内急,难道随地大小便啊!你们明天早晨起来一看,客厅变茅房,我出去还怎么做人啊!”

  “……也是?”

  女孩妈妈阴冷地看着他们,不回答怡酱的指责,只用她那比地底回荡的寒风更加幽森的声音道:“没有锁上的门可拦不住我……时候不早了,该开局了……”

  说罢,她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向荀寐,眼底的垂涎若有实质,就好比腐烂伤口中蠕动的白胖蛆虫,忍着恶心去拔,蛆虫还会在掌心断裂,留下半截死而不僵沾有粘液的躯体,继续在伤口中扭曲晃动。

  “……摸牌吧。”女鬼肆无忌惮地咧开嘴角。

  “这次还打算扒我的皮,看来我比断水流更有魅力?”死到临头,荀寐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他随意地将麻将立在眼前,问:“电梯里的那个东西是你女儿吗?”

  女鬼杀起人来不讲道理,只要上了麻将桌就是无解,但给起线索和信息也给外爽快。荀寐问题一出,女鬼瞬间愤怒地捏紧了脚中的麻将牌,“那个贱货,活着不让我舒坦,死了也不安分!”

  她暴躁地用指甲抠着麻将桌面,“我被困在这幢公寓这层楼里,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哈,也只有你们这些误入进来的活人,能给我一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