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玩家 第269章

第256章 注定不可能的恋爱

　　“伊伊达,你帮我参详参详，你觉得，我最近的直觉动不动就跳那么一下,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商银河一边慢吞吞地走在荒芜的小路上,一边语带疑惑地问道。

　　这个地方，是他发现的一个专属的散心地点。这儿地处平原，毫无人烟，一眼望去、宽阔无垠,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舒适感。

　　本地人回国的难民潮还没有波及到这片偏僻的区域,唯有战火和逃难之后留下的些许痕迹。大堆的瓦砾废墟尚未清理，使得这里的交通几乎与外界断绝,却对能够以空间能力行走全球的商银河本人不构成任何问题。

　　在这里聊天，总比在超凡者横行、随时都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的异能给监听监控的桑坦特利亚安全。商银河也能比较放心地聊一些稍微过界一点的话题。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世界上所有的发展都没有超出‘那个’的推演范畴,”商银河在现实中的说话总是非常小心,他隐晦地用“那个”来指代“世界风云”这款游戏，“我怎么都想不出来，直觉究竟是想要提醒我什么事？”

　　“也许不是世界局势上的事情唔,”伊伊达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商银河身上的军装，一边随口回答道，“也许，是你个人的事情唔？”

　　“比如说……”伊伊达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嘻嘻坏笑着调侃道,“大魔王，你的桃花是不是快要到了唔？”

　　仿佛之前被伊伊达戳烦了似的,军装上的肩章猛地一弹，把没有准备的伊伊达给狠狠地弹了一个跟头。

　　“喂喂,你干嘛、你干嘛啊？”一个没注意，伊伊达猛地被弹飞到了空中，他连忙伸开翅膀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嘿哟嘿哟地飞回到商银河的肩头上，开始和小斗篷斗了起来，“干嘛欺负我？”

　　军装上的肩章又是一弹。不过，这一次，有了准备了的伊伊达却没有被弹飞，反而开始戳起军装来。

　　“别闹了，乖，”眼看着小斗篷和伊伊达之间的战争仿佛要演变得激烈起来，商银河连忙插手介入，他安抚了一下肩章，然后把批评对象瞄准了最开始戳衣服的伊伊达，“伊伊达，你是欺负小斗篷现在不能说话是不是？”

　　小斗篷已经很久没有在现实中化形了。这次的游戏间隔比过去长很多，也使得小斗篷化形的间隔长了很多。

　　遥遥记得在小斗篷刚刚出现的时候，商银行还专门为他改装了家里，用厚厚的窗帘等物品，让小斗篷能够随意地在家里化形活动。

　　然而，随着“商银河”这个身份在人类社会中变得越来越重要，随着这个世界上拥有千奇古怪能力的超凡能力者越来越多，慢慢地，让小斗篷化形为勇者在现实中活动这件事情，似乎也变得越来越不可能。

　　不过，小斗篷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抱怨。

　　按照商银河的观察，出生与游戏空间密不可分的小斗篷和伊伊达，在时间空间、自由活动等观念上，似乎也与正常人不太相同。

　　理论上说，正常人应该是无法忍受长时间不能说话、不能随意活动、装作死物的生活的；但无论是由魔王斗篷化形而成的小斗篷，还是在游戏世界里原本不知道沉眠了多久的伊伊达，似乎都很享受这种样子的生活。

　　聊天的时候、活动的时候，他们可以很鲜活；但休息的时候、沉眠于魔王书籍之中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很安静。

　　仿佛在沉眠中等待时光的流逝，对于他们而言，早已变成了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当商银河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直觉情不自禁地把他的思绪带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从一开始就能够忍受游戏空间的枯燥漫长、似乎毫无止境、也毫无生机的生活的自己，从这个角度想，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可疑……

　　伊伊达和小斗篷之间的战争似乎还没有结束。小斗篷单方面地运用的各种衣服的褶皱、弹起的肩章、挥动的勋章，向伊伊达发起了袭击。而伊伊达仿佛自知理亏，又仿佛故意谦让，只是扑扇着翅膀左躲右闪。

　　这场似乎有越演越烈趋势的战斗，驱散了商银河无谓的联想

　　他板着脸，故作严肃地按住了自己肩头的肩章，同时对着伊伊达和小斗篷说：“不许闹了啊！”

　　伊伊达有点不情愿地“哦”了一声，乖乖地飞回了商银河的肩头，而那个闹腾得不停的军装，也跟着安静下来了。

　　“不过，我觉得伊伊达你说的没有错，”安抚下来两个闹腾的小萌物之后，商银河才有空重新把思维拉回到他们最初的对话上，“直觉最近动不动跳一下，跳得也不是很急，也许，它想要提醒我的，还真的不是什么世界上大事，而是那些在[世界风云]中没有记载的、关于我自身的事情……”

　　然而，顺着这个方向去思考，商银河想了半天，却毫无头绪。

　　直觉想要提醒他的，是关于“他就是九曲”这个最大的秘密，有泄漏的倾向吗？

　　但是，从理论上来讲，由系统出品的[合理化迷雾]能力，应该会遮掩一切漏洞，不可能留下什么大问题。

　　而且，如果他和九曲的关系这个巨大秘密，真的有暴露的倾向，那么，他现在所面临的局面，绝对不会是如此风平浪静。

　　直觉想要提醒他的，是什么人在谋划刺杀他的行动吗？

　　但是，他现在已经是公认的世界最强超凡者了。他表现在外的实力，再加上他本身隐藏的实力，让声音和真的很难想象有什么样的刺杀，能够真正威胁到自己……

　　额，除非先找个办法把空间移动给锁住，然后再从天上掉下来好几个氢弹，也许才有可能让他受到致命伤害吧？

　　直觉想要提醒他的，是如伊伊达所说，关于他自身的恋爱桃花吗？

　　但是，肩负着整个世界的重担、行事思考得越来越像一个完全人格化的圣人的自己，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也没有谈恋爱的空闲。

　　说实话，现在哪怕有一个再符合他审美和要求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商银河可能也没有任何心思，再去谈什么恋爱了。

　　恋爱的情侣之间也许可以允许有秘密，但绝对不可能永远隐瞒一个巨大的秘密。当被游戏世界选中为头号玩家的那一刻起，其实已经注定商银河不可能再谈一个全身心投入的恋爱。

　　除非他愿意永久地欺骗他的恋人，永远维持着提心吊胆的状态、去维持一个巨大的谎言，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向枕边人解释那些可能被怀疑的蛛丝马迹……但是那样的恋爱，已经不再可能是一场甜蜜的恋爱，反而会成为一场持久的、对彼此双方的折磨。

　　更不要说，一个人的心灵的空间是有限的，当这份空间大部分被家国天下、地球未来所占据，就很难再找出太多的余地留给爱人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同时维持着“九曲”和“商银河”两个身份的自己，已经不可能再有精力去认识一个人、熟悉一个人、陪他聊天、陪他看电影、陪他做那些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而恋爱中那种对精力的消耗、对情感的消耗，那些可能的误会、争吵、怀疑、智商下降、恋爱脑，简直是想起来，就会令人心生恐惧的一件事。

　　当一个神灵开始与凡人谈恋爱，他会不会因为恋爱中的剧烈情感波动，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商银河不知道答案，也绝对不想知道答案。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不会再去开启一段恋情了。

　　想到这里，商银河忍不住有点释然、又有点惆怅地微笑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指向了桑坦特利亚时间早上9点20分，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闲逛了半个小时。

　　“走吧，公审大会要开始了，”商银河不再思考这方面的问题，转而笑着说道，“今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天，莫布罗特地嘱咐我要提前到的。”

　　仿佛是无意地，商银河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我们该出发了。”

　　军装的袖子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就好像是一个心有灵犀的安抚。

　　空间的裂缝一闪而过，荒芜的原野上又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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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洲，桑坦特利亚，斧头帮大本营。

　　“银河，我最信赖的朋友！你再不来，我就要打电话催你了！”

　　一见到商银河，莫布罗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见面就是一个充满非洲特色的大拥抱。

　　“我没迟到吧？”商银河在拥抱中狠狠地拍两下莫布罗的背，才放开了他。

　　“没有，你马上就能看到非常精彩的一幕了！”莫布罗的声音里满是洋溢的自豪，不过，紧接着他就压低了声音，“为此，我可是偷偷排练了好久，还对着镜子调整了好几次表情。”

　　“说不定，”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憧憬，“这一幕，还能再次登上九曲的视频……”

　　“我很期待，”听到这里，商银河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加油，说不定，九曲正看着这一切。”

　　莫布罗也跟着笑起来了：“你就等待我的表演吧！”

　　在那一场决定桑坦塔利亚命运的战争之后，斧头帮的大本营被破坏得非常严重，莫布罗干脆委托华国的工程队，对这里进行了维修。

　　华国工程队的速度，那可不是吹的。

　　仿佛只是眨了一个眼，整个破破烂烂的斧头帮大本营就被修得焕然一新，并从原来那个充满了战斗意味的军事堡垒，变成了一个更偏向于多人集会的大型舞台。

　　而今天，这个舞台即将迎来她的揭幕戏，也是一场注定会留名青史的揭幕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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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建国与公审大会

　　在华国工程队铸就的崭新的演讲台上,莫布罗大踏步地走了上去，而后缓缓环顾了台下一圈。

　　不同于当初斧头帮帮规发布时、现场只有他和他的帮众们时的场景，在经过了《世界风云：二》的宣传之后,莫布罗已经是世界上一个知名的政治人物了。

　　许多人将他看作超凡者变革的先驱者、非洲小国重建的顶梁柱、以及被九曲选中的幸运儿。

　　而他这一次的公开演讲,也吸引到了诸多国家的记者们。无数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与摄影师们，正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四周，记录着一切。

　　莫布罗的目光与台下的商银河微微一碰，又缓缓地转移开了。

　　他调整了一下演讲台上的话筒,郑重地开了口：

　　“诸位,欢迎各位来到这次大会现场。”

　　“在桑坦特利亚这片大地之上，自古以来就生活着善良、淳朴、勤劳的民众们。”

　　“然而,高天鹅堡异变之后，在世界性的灾难面前，桑坦特利亚经历了诸多风风雨雨。”

　　“她因白雾副本的存在,而不幸地面临着变异精怪们的威胁；她又因白雾副本的存在,而幸运地成为拥有超凡者培养入口的国家；此后，她不幸地在世界对于白雾副本的渴求中变得混乱；她又幸运地因为这种渴求而勉强平安度过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冲击。”

　　“然而，众多超凡者的存在,再次将桑坦特利亚拉到了不幸的深渊。混乱无序、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这片土地上充斥着各种惨剧。”

　　莫布罗微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正如国际上对‘桑坦特利亚的幸运’这个谚语所定义的一样,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正是在这种混乱无序之中,斧头帮出现了。”

　　“斧头帮的最初愿景，是想建立一个更为和平、更为公正、更为友善、的超凡者世界。正如我在斧头帮帮规发布那天所说的一样,我们需要有一个共同的信念、一个良好的氛围、一个扎根在斧头帮内部的人文精神。我们应该有一套关于超凡者的公约，超凡者应该怎么对待普通人？超凡者之间应该怎么怎么相处？怎么样评判超凡者的等级？战斗、研究、建设诸多擅长方面不同的超凡者，各自应该拥有怎么样的地位？”

　　莫布罗露出了微笑：“感谢九曲，这段斧头帮帮规发布的视频，现在已经非常有名气了。”

　　台下有人也跟着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莫布罗关于斧头帮帮规的这段演讲，在当时就已经颇有影响力，甚至演讲片段都传出了国外。

　　但那时它的影响力毕竟是有限的、是小范围的、是几乎没有在世界上激起波澜的；但九曲的视频改变了一切。

　　经过了九曲在《世界风云：二》中原原本本的展示之后，更多的人将那段演讲深刻地铭记在了心里，而那段演讲的影响力，也从一个微末小国的小帮派演讲，演化成了全民讨论的话题。

　　“一路走到了今天，斧头帮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他的历史使命。”

　　莫布罗收起了微笑，恢复了肃然的表情。

　　“但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桑坦特利亚还处在一种无政府的混乱状态，生产还没有恢复，秩序还没有稳定，而我所憧憬的未来，也才仅仅实现了小小的一部分。”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将手张开，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我们会继续走下去，走完这条漫长的道路！”

　　“——就在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

　　“斧头帮正式更名为非洲超凡者委员会，也将正式成为桑坦特利亚的官方管理者！”

　　“我们将会塑造一个全新的桑坦特利亚。”

　　“它以自由、正义、和平作为自己的基础。它不会因信仰、种族和性别而对公民加以区分。它将在全体公民中实现彻底的社会和政治权利的平等。它将保证宗教和信仰自由，以及语言、教育和文化的自由。它将忠实于联合国宪章所规定的各项原则。”

　　“我们愿意向所有周边国家、向他们的人民伸出和平友爱之手，我们愿意为了非洲地区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们也呼吁世界各地的非洲同胞、超凡者同胞加入我们，共同参与国家的建设，与我们一起为完成这一伟大事业而共同努力！”[注]

　　台下爆发了一阵小小的哗然，而商银河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个宣告，是斧头帮从一个散乱的帮派，正式成为桑坦特利亚的国家掌控者的宣告，也是对斧头帮未来野心的宣告。

　　听一听他的话语，“我们愿意向所有周边国家、向他们的人民伸出和平友爱之手，我们愿意为了非洲地区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说，莫布罗的野心已经指向他的周边国家，也就是那些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已经几乎彻底灭亡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