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夏的雪
最终,在同年十月,房屋过户的事被敲定。
盛珣那天带着房本回家,把小红本交到小秋手里。
又在对方颊边亲了亲。
“我来付尾款了。”盛珣抱着小秋说,“这是第一期。”
小秋仰头回应,在两人都有些微喘后才停下,靠着盛珣说其实“尾款”勾销也不要紧。
他已经等到了这个人,又还重新拥有这个人,这就已经足够抵得上一切价值。
“那不行。”盛珣又亲了小秋一下,“我的处事原则就是要说到做到,尾款欠了就是欠了,怎么也得努力付清。”
盛珣交给小秋的第二样重要“尾款”抵押物,是小秋的独立玄术师证明。
它在又一年春天到来时,终于被他们给争取到了。
小秋的器灵身份最初果然带来一些阻碍,让小秋没能和盛珣成为同期注册玄术师。
不过盛珣之前设想的方案是可行的,他在拿到自己的资格证后,便立即将小秋申报为助理,为小秋拿到了注册搭档的资格证书。
然后在随后长达十四个月的时间里,小秋作为搭档与盛珣共同处理委托,承接委托。
小秋积攒到了足够的委托资历,又还有褚家帮忙牵头,有盛珣为他做担保。
他以“器灵秋”的身份被破格晋升,转正成为独立玄术师,拿到了与盛珣一样的特发从业许可证。
那天所有亲友熟人都很高兴,为了庆祝小秋的顺利转职,大家还在盛珣家举行了个小型派对。
但等客人七仰八叉的睡了一地,沙发次卧都全“满员”了时,小秋找到还在思考该怎么妥善安置所有醉鬼,好尽量让每个人都舒服点的盛珣。
“怎么了?”正从衣柜往外抱薄被绒毯的盛珣一抬眼,只是简单扫过小秋的脸,就感到他家宝贝情绪似乎不对。
于是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空出手去摸小秋的脸。
小秋抬起手,将盛珣伸过来的手反手握住,拢在掌心。
他很认真地问盛珣:“我现在转职为独立玄术师,那我们还是搭档么?”
“……”盛珣就直接被小秋问得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惊天大误会哦?
好不容易争取来独立机会,让爱人成为一个在新时代里更完整独立的人,结果对方习惯抓错重点的神奇脑瓜却想偏,在考虑一旦对方独立了,是不是和自己的搭档组合就要拆伙的问题?
“还是吗?”小秋抓着盛珣的手,还在执著追问。
盛珣从思绪中回神,他本该对小秋的想偏无言以对,但一看那双眼睛,又忍不住笑,只好低下头,先在对方充满无谓担忧的眼睛上亲亲。
“怎么可能不是?”盛珣亲完后说。
他基本是把唇压在小秋额头上叹气:“搭档永远是你,对象也是你,媳妇是你,未来去协会做登记时的玄侣选择一定是你。”
你是我所能够想到的所有亲密关系,是兼具多个身份的仅此唯一蓉幼。
盛珣将这句话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说给小秋听。
——然后直到第二天,他和小秋才知道。
原来昨晚的这个时刻,其实房间外曾悄悄的来过人。
是躺在沙发上的邹鹤迟迟没有等到盛珣去拿的薄被,他感觉有点冷,便用醉得十分无力的手臂扒拉一下槐合,拜托槐合去看看盛珣那边怎么样了,难道是他们家没有多余的毯子或被子了吗?
槐合一般不容易醉,毕竟他也是个百年道行的器灵。
但这天,因为一同来参加聚会的还有褚家人,褚奎褚室他们考虑到是为小秋庆祝,就还从家族仓库里翻出了一种稀有补品,是专门作“补灵”用的,给器灵灌下去后会带来醉酒感。
他家少爷神通广大,灵体专供补品也补不醉。
槐合则到底比小秋差上一截,他在轻微的酒醉感里起身,循着记忆往主卧方向走……又在门前骤然打住,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得原地向后转,默默走回客厅了。
“他们家是没有被子了吗?”邹鹤迷迷糊糊地问空手回来的槐合。
槐合想了一下,觉得也不能冷着人。
他就拆了阳台的窗帘,用厚重的帘布把邹鹤给裹上了。
“……我以为你下家里窗帘是在发酒疯。”小秋事后如此评语。
而盛珣啼笑皆非,只好一边给朋友们道歉,一边自我反思——幸好他昨晚进房间前还记得打开空调恒温,没因为一时疏漏,就让人家着凉生病。
盛珣带给小秋的第三份重要“尾款”交于该年年末。
他带小秋正式回了家。
这一年,小秋是以“未来婚姻对象”的身份在盛珣家过的年,而不是前一年还需要打掩护的“亲密朋友”身份。
“今年不装啦?”盛老爷子对于两人的感情摊牌意外平静,还这么问了一句。
盛珣一听这话就明白,他前一年的掩护和幌子其实全被家里人看穿了。
只是出于一种微妙的,还没想好接不接受,又无法直接一口否决的心态。
所以全家人即便心知肚明,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像守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今年我更有底气了一点。”盛珣这样回复爷爷。
盛老爷子就给他好大一个白眼,非常不符合对方正端坐太师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