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 第42章

作者:青衣杏林 标签: 升级流 玄学 爽文 玄幻灵异

“莫要血口喷人!污我清名!”突然有一个男声喝道,众人一静,自屋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稠衫的中年男子,头上扎了一个道士髻,留着一律小山羊胡子,一手托着一个罗盘,一手负在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他皱着眉头,显然是对这里围观的人很是看不上眼:“王媪若是信我,就将你这个媳妇逐出门去,你家儿郎不出三日,定然能够痊愈!”

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这就是那个风水先生?看着很是仙风道骨,像是有两分本事!”

“风水先生都说了,我们还是别管了吧……”

郁宁和孔伯道了个饶,自己则围着王家的宅子转了一圈。顾国师之前也给了他点作业,他自然是没有忘记的,虽然到现在也没背上一个礼拜,但是那本书是顾国师一手所撰,许多地方说得都浅显易懂,郁宁不禁开始互相印证了起来。

王家宅子与其他庄户人家的别无不同,不过似是祖上阔过,他家的宅子是用青砖垒起来的,不过年久失修,在北边塌了一片墙,这家人倒也是大气,这塌了的墙的房间就干脆用来养鸡鸭了。这外面的篱笆倒是泥上面插了竹编的栅栏做的,圈了门前一片地儿。在篱笆墙内的南边角落有一口井,井盖上压了一个十分厚重的石磨,看来这口井应该也是废弃不用的。

郁宁一边看一边印证着自己所学,却总觉得仿佛哪里缺了一块,他家这样的风水确实是对家中男丁不利,但是听她们方才吵闹的内容来说家中儿子卧病在床不起许久了,就差一口气就要归西,照理说不应当这么严重才是……便走回了原处,问孔伯说:“他家卧病在床的,是不是次子?”

孔伯一怔,点头称是。

“真的就差一口气了?躺了好几年了?”

“自她家二儿媳妇进门,就陆陆续续不好了,这几个月连水都快喝不下了。”

郁宁听完皱了皱眉头,喃喃道:“那不应该啊……”

“行了,既然结论已出,某就走了!王媪,切记照我所言行事,不然你家儿郎性命难保!”那风水先生疾言厉色的说道,一振衣袖,转身就要离去,王媪连忙放了媳妇去拦住了他,搓着手说:“先生,我们这村子里头都没有几个识字的人,相邻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将这贱人叉出门去家里还要听先生您指点呢!”

说着,王媪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两银角子塞到了他手中。那风水先生颠了颠手里的银角子,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还算是懂点道理,快快将你那媳妇逐出去吧!”

“是是是!”王媪转身一把扭住媳妇的胳膊往外拽,那年轻媳妇又哭喊起来,声声泣血:“娘!二郎病重!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您不要赶我走!”

孔伯摇了摇头,一副可惜的模样,旁边有个老婆子低叹了一声说:“这丫头也是可怜,原本也是秀才家里的女儿,她爹熬了几十年也没考上举人,病恹恹的要吃药,她娘没法子这才把她嫁了王家二郎。说来她爹也算是王家二郎的先生,这王家娶了恩师的女儿却这样刻薄!真是够不要脸的!”

郁宁听罢,皱着眉头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忍住,扬声问:“先生可否一叙?”

“郁先生?”

“郁先生怎么下山了?”

“郁先生也要参合这事儿?莫不是这风水先生哪里不对?”

外面围观的婆娘们这才发现郁宁也在这里,郁宁在村子里是难得的好名声,那回马匪来割草,全靠着郁宁才救回了几条人命。为人平和近人,出手又阔绰,村里有个取名念信的活儿也从不推拒,自然是得人敬仰的。婆娘们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让郁宁走了进去。

那风水先生一怔,这一群婆娘里头冒出来一把温润好听的嗓子总是引人注意的,人群纷纷散开,郁宁怀抱着猫儿走了进来,姿仪得体秀雅,端的是一派斯文读书人的风度,那风水先生摸了摸山羊胡子:“你是何人?”

有人替他答道:“这是在山中苦读的郁先生!”

王媪见他来也收敛了一番,但仍是一副尖酸模样说:“郁先生莫要管我家的闲事!这害人精我今天是非逐出去不可!”

郁宁也不管这老妇如何说话,他只问风水先生,他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带着一点读书人求知心切的意味:“不瞒先生说,在下也通读过《周易》,这王家风水在下却看不真切,先生可否告知先生是如何断的?”

第47章

那风水先生见郁宁斯文俊秀, 举手投足颇为恭敬的做足了求教的模样,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自然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不由满意的说:“告诉你也无妨!在这乡野之地没想到还有郎君这般人物……”

他指着那角塌陷的墙:“此墙位于正北,垮塌不修,是以对次子不利!”他又指了指水井:“你再观那水井, 水气是财气,又通‘才气’,本是大利,却被这户家人用石磨盖了,水气不通!自然才气不通!财气不通!”

王媪在一旁听着, 突地尖声说:“那井……是有利我家?不是害我家泄了生气吗?!”

风水先生看了她一眼,问道:“谁与你说的?”

“老妇……老妇……老妇自觉得的。”王媪满脸悔恨的说:“也不知道是哪里听人说的, 这井在东边, 泄了我家生气,不利男丁,恰是老二媳妇要进门,老妇越想越有理, 便将井封上了。”

“愚昧!”

他说到此处,基本与郁宁所判断一致, 郁宁本想再问上一句‘那也不至于有举丧之煞’之时, 那风水先生一指那年轻媳妇,说:“还有那妇人的八字!她乃是庆十八年生人,虽不知当初是何人批了他们二人的八字可成婚, 但这王家二郎恰是酉鸡!酉鸡卯兔相冲!此处风水本就不利次子,酉鸡病弱,又被卯兔相克,重山相叠,那王家二郎岂能不垮?”

“事到如今,若不能快刀斩乱麻,将这日日损耗酉鸡的卯兔赶出去,就是天上神仙下凡也救不了王家二郎!”

他说的十分有理,但是就是太有理了,才显得有那么几分不对。郁宁沉思了片刻,不禁绕着王宅又走了一圈,走到了那风水先生所指之处探看,那风水先生见郁宁动了,知道他要印证他所说,便也跟着他一并去。他讥诮的看着井上那个大石磨子说:“这井也算是先人所赐,王家将井以石磨封之,自作聪明……郎君可想明白了?”

两人绕了一圈回到了大门口,风水先生也悄然再看了一番,确定自己无甚遗漏之处,心下大定:“这位郎君可还有什么疑问?”

郁宁不死心的看向了人群,与其说是看人群不如说是看外面的景象,试图能找出一点外部因素来。那风水先生却是成竹在胸,他也没时间陪郁宁耗下去,与王媪说:“既然这位郎君也没疑问了……”

“……不,不对!”郁宁突然说,他伸手指向了人群:“先生看那处。”

“哦?”风水先生看向了郁宁所指之处,那处就在王家大门的居中偏左,他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皱眉道:“那处如何?”

被他所指的地方人群正要散开,却被郁宁喝住:“都别动!”

“高度不对……”郁宁的手指自篱笆外诸人的头顶虚划而过,他手指所过之处,人虽有高低落差,却大体来说应是一条水平线,可是那王家站大门左的人群,在他指下却猛然拔高,那处之人不论高低胖瘦,却仿佛要比其他诸人都高出一个头去!

风水先生眼睛一眯,与郁宁急急两步就走了出去,驱散了人群,只见下面的地面平坦,看似并无什么不对。两人在那块地上走了走,并无觉得哪里有起伏。可是刚刚郁宁所指,两人亲眼所见,此处定然有蹊跷!风水先生到底是走南闯北,也算是有点才华,自一旁拿了个葫芦瓢,打了半瓢水,往那处泼下!

众人惊呼了一声!寻常水若倾倒在地面上,自然是呈现四溢之态,而风水先生这瓢水,居然是沿着一个方向往下流淌,那方向,正是王家宅邸!

王家篱笆外头,很快的就积起了一道水流,沿着篱笆的方向,慢慢的向左右流淌着,最后被地面吸收殆尽。

“地基有问题!”风水先生脸色难看的道,若不是郁宁神来一指,他是万万想不到是地势的问题。王媪听了惊呼一声,脸色苍白的连声说:“我家宅子用了四代人,怎么会有问题!”

两人都没有理会她,郁宁摇了摇头,指着刚刚被他指出的地方说:“蹊跷在这里……不如先从这里往下挖。”

风水先生点了点头:“就从这里先挖开看看。”

郁宁和风水先生自然是不会亲自动手,几个围观的闲汉大喊一声:“我来!”便自王家墙角拿了锄头冲着这地方挥下,不过片刻,土层便被挖开了约一米深,郁宁低头一看,让人停住了,自己拿了一根钎子往下一捅,只见原本应该是坚硬无比的土层居然被他一钎子给捅了进去,那钎子约有人长,几乎尽数没了进去。

郁宁松开钎子,将钎子留在了坑内,他站起身说:“下面有个洞。”

“再挖!”

人们沿着那钎子再几锄头下去,没几下就听见了金石交戈之声,风水先生和郁宁一听便是精神一振,知道下面见了分晓。两人凑上前去,只见那坑里再往下居然是一块岩石,岩石中间有一道弯曲的裂缝,向王家老宅的方向漫延着,郁宁的钎子就刚刚好插在了那道裂缝之中!

众人惊呼一声,议论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