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体绝命 第112章

作者:苏子宛 标签: 年下 玄幻灵异

“那么,你在下次见到我的时候,再对我行这个礼吧,说好了。”

当周浦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室内早已空无一人。

“好的,一定。”周浦深喃喃着回答,却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听见。

作者有话说:

飞机上写得头晕眼花

第84章 章八十四 举荐

窦怀叶今日有点低烧。

技术部众人心怀鬼胎,从一大早得知了黑面女神身体不适的消息后便一直劝窦中校回去休息,被窦怀叶狠狠训斥完一顿之后还得乖乖回去干活。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窦怀叶认真工作到繁星点点,早已经是浑身瘫软了。

有好事者起哄要梁少校送美人回去,两人名正言顺,也没刻意隐瞒过即将订婚的消息,梁浅当即便主动请缨,窦怀叶也难得没作势赶人。

她倒不是不想,只是现在头疼得没力气。

窦怀叶软绵绵地缩在副驾驶里,高跟鞋被她踢到了座位下,女人难得一见地放松姿态,穿着黑丝袜的双腿蜷起,尖尖的下巴搁在膝盖,女人的眼底全都是疲惫。

窦怀叶抱紧了膝盖,任坐在驾驶室里的梁浅侧身过来给她拉安全带,男人看了一眼她烧得潮红的脸色,有些担心却未曾表露。他伸手揉揉她的乌发,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口气:“怎么,写请柬写得身子都虚了?”

两人本来预计在下周举行订婚典礼,梁浅事儿多,凡事都要讲究个“仪式感”,于是逼着窦怀叶跟他一起给亲朋好友写请柬,窦怀叶原本觉得烦准备一口回绝,可看着梁浅那一副委屈的弃妇表情,于是也只能耐着性子坐下来陪他一起写。

谁知道还没写出两副来,未婚夫的狗爬字和未婚妻那一手漂亮的钢笔字齐头并进,要多不协调就多不协调,心烦意乱加上身体不适的窦怀叶索性轰走了赖在自家心怀鬼胎的梁少,索性一口气将所有的请柬都包揽了。

可眼看着快要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帝国却突然宣布,半年前于公海海域发生爆炸的“赫墨拉”上潜入邦国间谍,邦国人所举是对《战后条约》极大的侮辱和蔑视,按照约定,帝国有权再一次对邦国宣战。

从帝国的角度来说这番话倒也不错,只是内阁发言时为了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非得宣布“赫墨拉”总指挥刘之涣也是邦国溜进来的奸细,丝毫不提帝国疏于自省之罪。

窦怀叶心里有气,也很是为刘之涣忿忿。她所认识的教官一心为国,即便在此次时间里得负刚愎之责,却碗不该担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

梁浅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模样,心里有了异样。男人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暗得像阳光都焐不热的乌云,恨不得在刘之涣还没凉的尸体上再踏两脚。

窦怀叶的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别处,因为另一位响当当将军也已经顺着思路飘进了脑海,她叹了口气,双手抱着肩膀,脑袋缩得更深了:“不是说不要公布潜艇那事儿的吗?”

梁浅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不以为意:“本就是邦国人耍诈在先,现在也怨不得被打得节节败退。”

男人这话说得恶意十足,若不是岑路那篇救了命的论文让帝国血银产量再创新高,就是邦国人把间谍都派进了内阁,帝国也没胆量和血银储量远远优先的邦国再次叫板。

双方都损失惨重,若是继续死磕便是两败俱伤。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帝国如今手握矿脉,就算这个节骨眼上把邦国连锅端了拍也是毫无愧疚之心。

梁浅作为连接内阁与军方的铰链,鲜少表现出自己对待重新开战的想法,总是左右逢源地当他的和事佬,可面对未婚妻他多少懈怠了些,这才表露出了真实想法。

窦怀叶心里难受,她看着梁浅忍不住恨意的脸,心里有句劝解就要呼之欲出,她总是隐约感觉,梁浅孕育着的那场风暴总和梁老将军的死有关。

窦怀叶头疼得晕晕乎乎,平时从不泄闸的话此刻却再也忍不住了,窦怀叶呆呆地盯着挡风玻璃,问他:“梁浅,父亲没了,你恨邦国人吗?”

回答她的是刺耳的急刹车声。

一望无际的跨海大桥上,梁浅那辆骚包的跑车前突然出现了一辆神不知鬼不觉的卡车,存了寻死的心将车身横插在时速高达一百二十公里的大桥之上,梁浅来不及躲避,那一脚刹车踩得又快又准。

天旋地转。

车身被巨大的惯性牵引着朝卡车呼啸而去,梁浅的那一脚刹车让正在弯道上疾行的车身直接翻了个个,引擎盖与沥青马路来了个亲密接触,在地上划出耀眼的火花,里头的人跟着车身一齐超前翻滚而去。

窦怀叶整个人都朝前倾去,梁浅方才亲手为她系上的安全带死死地累着她的胸膛,肺里的空气一时间全被挤了出来,争前恐后地朝她的咽喉处涌。窦怀叶大口咳嗽着,只觉得天旋地转,肋骨被勒得生疼。

安全气囊应声弹了出来,将两人死死地卡在前座,窦怀叶勉强维持着视线清明,她的右手被卡在了座位里,疼得钻心,左手颤抖着去够驾驶室里的梁浅。

梁浅此刻一动不动,只有后脑勺对着他,他的连被埋进了巨大的白色气囊里,窦怀叶看不见他。

“……梁……”窦怀叶只觉得脑袋不知道何时被变形的车身划破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头淌进了眼睛,一时间又疼又辣,让她再也辨不清方向。

视线是漫天的红,窦怀叶在车内氧气就要消耗殆尽的时候,恍惚间却仿佛看见了另一个男人。

那人远不如梁浅一副妖媚惑人的皮囊,外形从上到下都是普普通通扔进人堆里都看不见的那种,窦怀叶答应他的求婚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

窦怀叶朝坐在自己对面的姐姐笑笑,笼起白大褂就准备走:

“姐姐,庆跃在你看来可能不是最适合我的人,可是婚姻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相信他就是值得我托付下半辈子的人。”

窦怀眠恼火地甩下一张钞票,推开咖啡馆的门就追了出去:“军方找你的那件事……你不考虑了?”

“没什么好考虑的。”窦怀叶裹着白大褂,高跟鞋在雨后的青石砖路上停了停,“我不过是个普通研究员罢了,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就想着和我老公结婚了之后盘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请你转告那位大人,潜艇改造这么高端的事儿,还是另请高明吧。”

姐妹俩站在被雨水沾湿的台阶上,窦怀叶站得高些,一双美目有些傲慢地从上而下看着窦怀眠,窦怀眠看着妹妹站在阳光底下的样子,远山眉杏仁眼修长笔直的小腿,那张挑不出毛病的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神情。

窦怀眠突然有些愤恨,可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却又不能对外人道明。

从小就是如此,她这个宝贝妹妹聪明漂亮,永远是所有人的焦点,仿佛她天生就是该派受人宠爱的模样,对比之下自己简直就像是她鞋跟上的那层泥,不仅不受人待见更是美玉上的瑕疵。

令人生厌。

窦怀眠心里有气:“不就是被那个不思上进的男人带的,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举荐你进了‘涅槃’的候选人,又好不容易通过审查了,你要是参与了军方武器的研究立了大功,时候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她恨恨地看了妹妹一眼:“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女少尉跺了跺脚。

谁知窦怀叶听了这番话却突然不急着走了,女人停下了脚步,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姐姐,淡淡地道:“怀眠,你当真只是为了我?”

窦怀眠竟一时语塞。

窦怀叶眯起了眼睛:“怀眠,我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我警告你——”漂亮的女人得理不饶人:“我可不是你往上爬的工具,窦怀眠,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从小你什么都要跟我争,争不过了又假装大度放弃,当初你闹着要从军就是这样吧?”女人漂亮得跟绿宝石似的眼睛却闪着凌厉的光:“你当初有本事选这么一条独木桥,现在就别想拉我下水!”

窦怀眠愣住了,窦怀叶那一通劈头盖脸的话就像是扒掉了她作为遮羞布赖以生存的底裤,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也以为自己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妹妹对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没兴趣,谁知道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把她那点肮脏龌龊的心思,早就看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