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绅士的法则 第70章

作者:唇亡齿寒0 标签: 奇幻魔幻 报仇雪恨 西方罗曼 玄幻灵异

第一名传令员接过卷轴,高高举过头顶。审判官们交头接耳一番,最后对传令员私语几句。

第二名传令员问:“审判官,该给予费尔南多·因方松何种惩罚?”

第一名传令员说:“三罪并罚,理应处以极刑,但鉴于本城邦自古以来未有对贵族施以死刑之先例,故判处他流放之刑,此人余生当在‘白滨岛’度过。罚没此人财产,用于赔偿受害者之损失,其余全部充公。”

正义会堂的大门“轰”的一声打开,旁听者们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名传令员。他听见审判的结果后,不慌不忙地走出大门。会堂外聚集的人群看见有人出来,发出海啸般的呼喊:“结果怎么样!”“判决是什么?”“费尔南多有罪吗?”

那传令员居高临下,向众人张开双臂,大声宣布道:“判决已定!费尔南多蓄意谋杀、通敌叛国、倒卖赃物,三罪并罚,没收财产,处以流放之刑!”

人群爆发出喧天的呼喊,有的人痛哭流涕,有的人欢呼雀跃,更多的人则一边呐喊一边腹诽:这个费尔南多还是本城的名门望族呢,居然干出这种勾当,看来贵族们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所有人都在喊叫,消息伴随着呐喊声从正义会堂一路传到尖晶海湾。这时,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悄悄离开人群,大家都兴奋不已,无人注意到他的离去。

他钻进一条曲折的小巷,转了许多弯后登上一座阴暗破旧的小楼。楼顶养了一笼鸽子,咕咕叫着。他在桌前坐下,摊开一张纸,执笔写道:

亲爱的B先生:

您与F先生的事已经败露,F先生被处以流放之刑,将在“白滨岛”度过余生。小人恳请您拯救他于危难之中。F先生亦殷切期盼与您重逢。

您与F先生忠诚的仆人

马尔寇

写完后,他登上楼顶,从鸽笼中抓出一只鸽子,把信卷成一小卷,塞进鸽子腿上的木筒里。放飞鸽子后,他回到房间中,开始写第二封信。

尊敬的博尼韦尔总督:

费尔南多勾结海盗一事已经败露,被处以流放之刑。您当初派我到他的身边监视他,正是为了预防这种事情,我却未能做到,深感抱歉。我将尽自己所能,挽回大局,决不让那小子破坏您的大计。

您最忠诚的仆人

马尔寇

他如法炮制,将第二封信用鸽子放出,然后返回房间,开始写第三封信。

最尊贵与伟大的陛下:

我已遵照您的吩咐,取得博尼韦尔信任。他丝毫不怀疑我的忠心,且派我去监视一名赞诺底亚贵族。依照我的调查,这贵族或许知道“黑鹤之舟”的下落,但他犯下大罪,遭到流放,我将秘密潜入他身边,伺机打探“黑鹤之舟”的情报,如有进展,将第一时间通报您。

您最忠诚而卑微的仆人

马尔寇

他寄出第三封信。天色不早,太阳西斜,赫安·苏维塔动作很快,费尔南多在城里待不了多久,过不了几天,押送犯人去流放地的船只就会启航。他得抓紧时间。

他回到房间,开始写第四封信。

“至高无上的主人,法古斯唯一的合法统治者……”

第58章 共舞

“万分感谢各位的协助,尤其是朱利亚诺。若是没有你,恐怕费尔南多至今还逍遥法外呢。”

审判结束后,赫安·苏维塔将军宴请朱利亚诺一行人共进晚餐,名义上是“答谢救命恩人”,但朱利亚诺明白,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暗中交锋。席间,苏维塔一直说着感激的话语,宴席结束后,他命人送来一箱金银珠宝,说是为了答谢他们的恩情。

“不行!我们不能收!我又不是为了获得酬谢才救人的!”安托万义正词严地拒绝,他一身凛然正气噎得苏维塔一句话也说不出。

“没错,我们不能收。何况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咱们各取所需罢了。”朱利亚诺说。

“但是……你们什么都不要,让我感到很愧疚。”

朱利亚诺心想:你不是愧疚,只是怕欠我们人情罢了。用一箱财富就想偿还恩情,想得未免也太美了。但是假如我们什么也不肯接受,苏维塔一定会纠缠不休,不如向他讨个酬谢,今后两不相欠,各走各的。

“如果您真的要答谢,那么可否请您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我想跟费尔南多·因方松见上一面。我有许多疑问,或许只有他才能解答。”

苏维塔眼珠一转:“我明白了,您必是想问清他背叛您家族的缘由。我当然也想帮助您,可是费尔南多已被定罪,如今关押在寒鸦塔的地牢中,除非得到执政官的许可,否则即使是我也见不到他。”

他见朱利亚诺面露失望之色,连忙补充道,“但也不是全无办法。负责押送费尔南多去流放地的是赞诺底亚海军船只,来往于‘白滨岛’和赞诺底亚之间,虽然不归我统辖,但我可以跟他们的指挥官说说情,让你们搭船。那艘船往返一趟要十多天,您有充足的时间‘审问’费尔南多。”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朱利亚诺担心苏维塔不满意费尔南多仅被判以流放之刑,会找机会杀人灭口,这样他就再也问不出真相了。跟着费尔南多一起走,至少能保证他活到说出真相的时刻。

宴席结束后,苏维塔热情地表示要遣马车送客人们走,他没有理由再把他们留在家中了。

事实上,四个伙伴也没有理由再留在一起了。雷希要留在赞诺底亚继续吟游诗人生涯,便回了金鳟酒馆。安托万去学者们的宾馆向狄奥多拉与康斯坦齐娅报平安,毕竟他名义上是那两人雇佣的护卫。朱利亚诺和恩佐则返回银海鸥旅店。

一路上朱利亚诺努力无视恩佐,不跟他说话,也没有眼神和肢体交流,当他是空气。可恩佐仅仅是走在朱利亚诺身旁,便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让人不去注意他都不行。朱利亚诺时不时偷瞄对方,想看看恩佐是不是如他一样也时刻注意着自己,然而仍令他失望的是,恩佐始终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反正不是思考我。朱利亚诺郁闷地想。

有好几次他几乎想去找恩佐道歉,忏悔自己过分的言行,乞求恩佐的谅解,可思来想去,他也没什么错,为何要道歉?所以干脆没有行动。现在他又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悔恨。假如……他肯先开口……也许他们的关系不会胶着至此。

他们一进入银海鸥旅店,便被扑面而来的欢声笑语吓了一跳。旅店仿佛变了个样子:从内到外张灯结彩,天花板上挂着彩带;还不到夜幕降临的时刻,却点着明亮的灯火;桌椅移到墙角,空出中间一大片地方;节奏欢快的乐声绕梁不去,数对男男女女手挽着手,正和着乐声跳约德诸城邦的民间集体舞。

他们有几天没回来了,朱利亚诺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他退出大门,仔细看了看招牌,“银海鸥旅店”,没错啊。

“哎呀呀,两位贵人总算回来了!你们一连消失好几天,可想死我了!要不是你们提前付了房钱,我都要把房间另租出去了!”

旅店老板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挥舞着一条洒了劣质香水的手绢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