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废物 第193章

作者:雁过青天 标签: 强强 玄幻灵异

  而在张易他们离开一月之后,外出觅食的葛阿伊和南唯被同在收集物资的刘夏等人逮到。看在南劭的面子上,刘夏将人带回了营地,然后被乔勇认出了葛阿伊。最后,他们老老小小四个人就顺理成章地跟着住进了营地。在安全上终于有了一些保障。

  老人们对于南唯大都没什么好感,但也没什么心思去为难他,倒是对于能够带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娃活下来的葛阿伊特别喜欢。虽然这个小孩总是粗话连篇。

  相处日久,葛阿伊因为担心他们几个会被欺负而一直提着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只除了有一个总在他骂人时神出鬼没敲他脑袋教训他的乔勇让他心烦以外,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是非常不错的。起码比起当初他寄住在别人家里时要好很多。

  至于南唯,他不再像当初刚到小队时那样畏畏缩缩,卑微中又不时表现出一些骨子里残留的骄傲,渴望融入又不得法,他只是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只在葛阿伊骂他时才会有些神采,更多的时候则是一言不发,埋头做自己该做的事,背影看上去萧瑟而孤单。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各人也有各人的悲惨过往。营地里老人加新人,六十来个幸存者对于他并不会多看一眼,更谈不上同情,他们忙碌着,希望能够早日建立起一个稳定而安全的家园。他们清剿丧尸和危险的变异植物,希望县城有一天干干净净的,就像末世前那样。他们已经不敢再去想更多,比如丰足的食物,国家的援救,爱人亲友的存活,以及世界重归秩序安定……

  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很少,而且已经准备好用自己的双手和生命去实现。然而只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渴求,最终还是被残忍的剥夺。

  溶河县的县城里有一株非常大的变异树。这株树张易他们刚来时曾经见过,就是那颗果实会爆炸,根系能够将水泥地面如稀泥一样搅动,吞噬丧尸的巨树。当初张易他们还曾经担心过当这棵树吞食太多丧尸后会不会将整个县城纳进它的领地。没想到那时一闪即逝的念头,在经过数月之后成为了事实。

  那棵树并没有长成覆盖整个县城的参天大树,但是它的根系却已经占领了整个县城的地下。这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许是张易他们到来之前,也许是最近一个月。幸存者们乐观积极地建设着自己的家园,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某天去到防空洞后面被封闭的溶洞里探查的小队无意中发现密布在头顶的如同巨蟒一样盘曲虬结的根系时,才知道他们正处于什么样的危险当中。

  当日去探查的小队只逃出一个人,剩下的四个都死在了里面,被惊动的巨树树根展现出它恐怖暴戾的一面,直接将一个闪躲不及的队员穿透,然后缠绕绞成数段,最后加皮带骨吸食干净。这一幕在多年以后仍然在逃出来的那人梦里不时出现,惊得他大叫而起,再也无法入眠。

  这个人就是赵春。他能逃出来,还得归功于他不甘于因为断臂而成为小队的累赘,每天几乎以自虐的方式锻炼自己的双腿,单臂,以及全身的力量速度和协调能力。在盘曲蜿蜒通路众多的地下迷洞里,他正是靠着平日的刻苦,以及危急时刻激发出的强大潜能,以一种让人不可思议的分辨方向的能力,在电筒掉落后仍然准确地从黑暗中找到了出口。

  因为他的逃出,救了仍在防空洞里的人一命。

  之后,乔勇只听赵春说了半句话,便当机立断,让所有人都坐上了车,开始夺路狂逃。而事实证明了他的决定有多么英明。

  那棵巨树露出了它狡猾地隐藏在平静下面的另一面,巨大的根系开始从县城各处冒出来,一时间房屋倾倒,地陷土翻,其他变异植物被连根拔起,就仿佛再一次末世劫难降临。

  幸亏乔勇他们平时搜集物资时将县城大多数道路都摸熟了,也清理出了几条常走的路,而且他们当中还有本地人指路,最终小队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县城。走的自然不是有毒皮石木的那一头,而是通往乡镇的一端。饶是如此,他们仍然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其中还有几个是从博卫时就在一起的。

  因为事起仓促,他们甚至来不及带上食物和汽油,所以在离开县城没多久,连最近的乡镇都没到,就油尽了,最后只能步行奔逃。

  第一夜,他们宿在青平乡的一栋农家院子里。没有找到食物,最后不得不寻找变异植物来填饱肚子。

  也是在这一夜,他们决定往云洲走。因为他们不止一次听到路过的幸存者车队说起那边有个云洲基地。经历了在溶河县的事后,他们也明白到,以他们这样少的人数想在末世中独辟一处安居之地是件多么难的事。他们必须寻找到更多的幸存者,然后跟他们在一起,共同抵抗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否则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们还是只有逃。

第258章 另一波人

  然而博卫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且基地也并不大,加上主事人禀性难测,回去并不是好的选择。所以他们决定去云洲基地看看。据说那里住着有二十多万人。这个人数在末世前可能也就一个小镇的人口,但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个了不得的数目。既然有那么多人前往投奔,说明这个基地应该还不错。

  而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也许能够遇上张易南劭他们。南劭在大多数老人的心中,隐隐已经成了定海神针。

  没有车,也没有食物,想要从溶河走到云洲的陇仁市无疑是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队伍里有四五岁的小孩,也有六七十岁的老人,还有体力较弱的女人和伤残人士,这样的组合显然并不适合进行这样一个长途的旅程。然而支持他们做出这个选择的决定性因素却是,他们想要看到更多的人。

  他们之中有的人在末世后的溶河呆了一年多,有的则是几个月,共同拥有的感觉就是孤独。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这几十个人的孤独。这种感觉在巨树撕破平静的假面具之后变得尤为明显,在他们踉跄地奔逃于寒冷的雪地中时,更是达到了巅峰,促使着他们生起往人群靠拢的渴望。

  寻找更多的人,不管是云洲基地,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要有很多人,哪怕彼此之间会有防备,很少交谈,甚至出现争执倾轧,都比像眼下这样孤独地挣扎要好。

  乔勇想解决车的问题,毕竟徒步行走不仅对体力有着极大的要求,而且也要面对更多的危险,然而车不难找,油却难寻。在青平乡附近他们寻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丁点油和食物,连丧尸都看不见几个,这个地方就是像是被篦子篦过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准备再去别的乡镇浪费时间,乔勇最终决定边走边寻找,只不过心里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们绕了很长的路才摸上从中洲通往云洲的高速路,在这个过程中,始终没能找到车,不过弄到了点粮食和盐,还有一些咸菜。数量不多,但总好过没有。尤其是盐。然后几乎所有人,背上都或多或少地背着捡到的木头煤块等物,以免晚上歇宿时找不到木柴生火。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那无异于等着冻死。

  从上了高速后一路过去,因为常有幸存者来往,沿路已经被搜刮得干干净净,食物和取暖成了溶河小队最主要的问题。在不知不觉间,变异植物已经成了他们的主要填肚之物。

  乔勇觉得他活了四十几年,从来没哪一次像这一回这样艰难过。以前他也曾无数次在生死间游走,但因为是独自一人,又或者搭伴的都是石朋三那样的家伙,所以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心生无力。然而现在,看着队伍里艰难走在雪地中的老人和孩子,他总有一种想仰天大吼,将所有烦躁和无奈都发泄出来的冲动。

  既然这些人从变异巨树恐怖的袭击中逃了出来,他就想要把他们平安地带到云洲基地,或者其他什么基地。可是前路被大雪覆盖成一片迷茫,他没有丝毫把握。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队伍里的异能者对于要照应这些老弱病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抱怨,也没有分道扬镳的意思。似乎,在经过几个月的溶河生活之后,他们对于一起走过来的同伴更加重视珍惜了。

  然而当乔勇一行人吃力却又满怀希望地往云洲方向辛苦迈进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边的危险程度丝毫不弱于溶河县。

  与此同时,另外还有一个队伍也在向云洲陇仁市方向开进。又或者说,他们的目的地其实应该是云洲与橙洲交界处的峪岭。

  这个队伍由五辆车组成,清一色的装甲车,其中三辆“野狗”2,两辆运输车。他们所行走的路线几乎与宋砚车队当初所走的一样,只是在哥佬乡那边因为丧尸群集而绕了不近不远的路。哪怕是装甲车,在面对密集的丧尸群时也只有被掀翻的命,他们可不敢犯傻,以为能霸气地直接碾压过去。

  “这样去会不会太嚣张了?”在第一辆“野狗”2里,一个穿着大棉衣头上戴着雷峰帽双手农民揣懒洋洋半靠半躺在座椅上的男人问坐在他旁边的人。此人长相并不出奇,只是那一副惫懒样让人一见难忘。却是曾经在京城基地跟宋砚见过面的沈迟。

  “嚣张吗?”他旁边的人穿着一身冬季作战服,双掌搁在膝盖上,坐得身板笔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闻问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是极为简单板直地回了一句。

  “当然啊,这突突突地,走到哪里不引人注目啊?不是明摆着让人来打劫吗?”沈迟撇撇嘴,无聊地闲扯,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

  “没觉得。”男人回答。

  “草!从三,跟你说话没劲透了。”沈迟郁闷地抬起脚就要往对方身上踹去。

  他的动作很快,但是被称为从三的男人速度更快,只见他抬手在沈迟的腰眼处一戳,沈迟只抬了一半的腿便又落了回去。

  “我靠,王八蛋,你手要不要这么黑?”沈迟只觉得腰眼酸麻,整条右腿都跟有蚂蚁在咬似的,让人想哭又想笑。

  “该!”从三木杵杵地说,依然没回眼看他。

  “靠……”沈迟呲牙咧嘴地抬起手去揉腰腿,好一会儿才让那种酸麻爽感退去。“跟你这混蛋继续呆下去,我肯定要折大寿。”

  前面传来笑声,一个同样穿着作战服的男人转回头,露出雪白的牙,幸灾乐祸:“让你腿贱!”

  沈迟感觉自己的腿又痒了,很想一大脚丫子印在那张碍眼的脸上。男人显然看出了他的渴望,也不避让,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沈迟终于还是没敢抬起脚,只是呈扭曲的大字形无力地摊进座位里,仰头望着车顶,呻、吟:“一群变态啊……混蛋!”

  噗!前面的男人又笑了起来。他似乎特别爱笑。

  “喂,我说老沈,你说首长直接让我们把宋二绑回去不就得了,那多省事,干嘛还让我们留在他身边?”

  “绑?”沈迟哂笑了下,“你觉得你敢把宋二绑回去?”

  “我是不敢,但从三敢啊。”男人嘿嘿地笑,末了,还不忘冲面无表情的从三抛个媚眼:“是吧,从三?”

  从三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