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男妃 第98章

作者:墨辕轩 标签: 玄幻灵异

  “你在说什么?!”蕊蕊看着淳璟近乎疯狂的脸色,有些害怕,伸手拉住他色胳膊,他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谢谢你蕊蕊!”淳璟转身扣住蕊蕊的肩膀,感激道,“我要回狼族一趟,两天之内赶回来!”说完转身就走!

  “你要去狼族?不行!”蕊蕊伸手扯住淳璟的手,“你就是马不停蹄也不可能在两天内赶到狼族!”

  “放心!还有瞬行术嘛!”

  “那也不行!狼族现在内忧外患,太危险了!”蕊蕊摇头,不肯放手,“要不然,你带我一起去!”

  “你得留在这里帮我打掩护!拜托了!”淳璟在半空画了一个圈儿,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去,他咬牙慢慢扣开蕊蕊的手,虫洞瞬间收缩,化为乌有。

  “淳璟,你混蛋!”蕊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微愣一下,一跺脚,怒气被雪吸收掩埋。

第181章 生灵死魂之城

  瞬行术虽然方便,但到底是极损耗修为,就算是族中长老也不敢随便使用,更别说淳璟重伤未愈,身上还有一团随时都会暴动的天池灵气。

  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淳璟随手抹了一把嘴唇,握着心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的定位是狼族王城的家和面馆儿,可这里……身后是堵墙,左右也是墙,这是一个死胡同。

  淳璟从荷包里翻出一颗压箱底儿的药,强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缓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嘴角搓了搓脸,摇头反省,“还是太冲动!蕊蕊也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哎!我要是跟她好好说,她绝对会理解我的。让她多给我几颗药,这一趟就更稳妥了!”

  “现在……”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荷包,“不止没药,钱也没有。希望出去就是琴乐的面馆儿。”

  淳璟摸黑走出窄窄长长的巷子,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但他越靠近前面的街道越觉得奇怪,前面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呢?而且周围静悄悄的,他听不到人声。他挑着眉毛,脚步变得迟疑。

  他走出巷子,街上空荡荡的,一盏灯也没有,黑漆漆的如同一座鬼城,周围唯一的光就是覆在墙头绿瓦上白雪映出的白光。

  地面上的雪也都还是蓬松的,新落的枯叶还未冻结在雪上,一阵风过,混着雪沙从长街的这头呼啦啦地飞向远方。

  “这……什么地方?”淳璟挑了挑眉,看着周围模糊的建筑群诧异地紧,他确定这地方自己没来过,难不成受了伤,瞬行术的准头也失常了?可怜他因使了瞬行术,还吐了两口血。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陷在雪地里,冻得冰凉,他迎着风往前走,想要找到一两个熟悉的建筑物,以确定自己的位置。

  他一直走到城门口,城门半掩着,半拉城楼已经毁坏,像是没了半边脸的怪物。他转身望着来时的街道,眉头紧拧,一抬手狐火从掌中飞起,沿着长街一溜烟儿飞了过去,点燃了那些在风中摇摇晃晃的灯笼。

  一点幽蓝过后,橘黄的光照亮了长街,白雪上只有他的一行脚印。

  狐火在整个城里转了一圈儿最后重回到他的掌心,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跳动了一会儿,最后偃旗息鼓,融进了他的血肉。

  淳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确信自己的定位没错,可这误差实在是十万八千里!这是一座废城,城中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回头看了一眼城楼,城楼上该写有城池名字的地方已经完全塌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座城不在狼族的主城范围之内,他当初从青丘出来往狼族走,走的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城池,一路到完成,那都是享受!他慢慢闭上眼睛试着调动灵力,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一脸无奈和挫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再使用一次瞬行术了,不是说做不出来,是他的身体无法确定落点,那么下一秒他极有可能就回到青丘了!

  思量再三,淳璟还是决定在这儿住上一晚,等天亮了看看情况再出城往王城走。他这一路走来,发现有几家看起来还很不错的客栈,去那儿借宿一晚,反正不用掏钱,或许,还能弄两个钱。

  “早知道要露宿街头,还不如等天亮了再出发呢!”淳璟叹了一口气,手摸着肚子抱怨着往回走,“至少在蕊蕊那儿还能吃点儿好吃的!哎……知冷,你要是知道小爷我为了你的事儿受这么多苦,连着请我在那仙味居吃上一年都不亏!”

  他嘟嘟囔囔地往前走,脚踩在雪地上,恍然有种小时候踩雪的感觉,那还是在洛迦渊的宸王府,雪落阶前,月泠的双胞妹妹月令采了新开的红梅用白雪酿酒,就埋在院儿里的梅树下,时隔多年,不知道那坛红梅酿雪是不是酿好了。

  他猛地停下,鞋子陷在雪里。耳朵倏地立起来,微微偏头,在死寂的夜色中听到了嘈杂的声音,他微微拧了拧眉,发现那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齐朝他这边涌过来,而且……似乎都带着武器。

  淳璟觉得奇怪,拧着眉歪了歪头,整座城根本就没有人的气息啊?那这些往这边奔来的持械者是怎么回事?他舔了舔嘴唇,一抬头猛地瞪大眼睛,前面是一群披甲执锐的兵士,他们高举着刀剑,大喊着朝他冲过来。淳璟抿着嘴唇咽了一口吐沫,转身要跑,一回头后面也是一样的兵士,他蹬蹬蹬后退两步,左右看了看,转身进了身后的一间客栈,紧关了门。

  一回头,一个人影从身边闪过,淳璟心口一紧,手里的狐火就升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清了客栈里的全貌,不禁凝眉,客栈里挤了很多人,有的人衣着华丽,看起来非富即贵,有的粗布麻衣,是平民百姓,有的青春年少,貌美如花,有的已是耄耋之年,满脸皱纹。店小二肩上搭着毛巾招呼客人,掌柜站在柜台后,啪嗒啪嗒地拨着算盘。

  淳璟手按着胸口,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不寻常的跳动。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些人好像都看不见他。外面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嘶吼声、惨叫声混成一团,听得人发毛。

  淳璟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正瞧见一个穿着甲胄的年少的士兵被敌军剖开了肚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背又是一刀,他整个人趴在地上,肚子里的肠子流了一地,他稚嫩的脸上透着惊恐,用身子的一侧撑着地,用另一只手去耧血泊里的肠子,想努力把它们塞回去,泪水从他眼眶里涌出。

  淳璟扶着门的手紧紧扣着木头,牙关紧咬,鼻子一酸,眼泪滑过脸颊。即便是杀人如麻的修罗,在直面死亡的时候也会感到恐惧。

  跟那少年一样手臂上系着红绸的一个青年将领长剑一挥,扫退敌军,偏头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疼痛,最后还是把剑抵在了少年的喉咙上。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还在拾肠子的少年愣了一下,慢腾腾扭头,顺着冰冷的长剑,看到自己敬仰的将军。

  他张了张嘴,泪滚了下来,他伸手握住剑刃,瞪着眼睛看着青年将领,哀求道,“将军,救救我,我不想死。”

  青年将领看着他,一向冰冷的眸子也闪了一下,他沉痛地看着少年,紧咬嘴唇,他仰头看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冷冷地吩咐少年,“放手!”

  少年残破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他盯着青年将领看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手。

  “记住!你是个战士!”他的剑再次抵在少年的喉咙。

  少年像是失去了痛感,仰头看着他,牵了牵嘴角溢出一抹如雪般纯净的微笑。

  “等我。”青年将领的眼中噙着一滴泪,在他划开少年喉咙的那一瞬间,随着飞溅的鲜血一同滴落,血溅在他的脸上,泪落在少年的嘴角。

  他转身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敌军,眼神冰冷,如同从地狱上来的修罗。

  长剑过处,尸横遍野。

  敌军架起长枪,他手握的长剑已处下风。一声令下,长枪穿透他的身体,将他架在空中,剑脱手插在雪地上。

  淳璟呆呆地看着外面,百感交集。

  天上突然下起红雪。在外面得到胜利的将士仰头看着满天的红雪,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红雪遮住了原本的白雪,埋葬了地上的尸体。

  淳璟看着满目的血红,不受控制地拉开门,站在门前,仰头望着天空,眸中是无尽的悲伤。

  街上欢呼的将士突然变成尖叫,他们丢盔弃甲,抻着脖子仰天痛苦嘶吼。淳璟回头看着客栈里面,所有人都痛苦地嘶叫这,在尖叫声停止的那一刻,身体炸裂,化作点点猩红飞至天际。

  一盏茶之后,天地间什么也不剩,只有红色的雪还在不停地下。

  淳璟走下一级台阶,屈膝坐下,望着如同修罗地狱一样的世界,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古籍。那是一种秘术,拘禁生灵死魂,日日夜夜于子时三刻重现他们死前的场景。

  被拘的魂灵不能够转世投胎,只能重复死前最痛苦的事。

  难怪这座城没有生人,他们都在那场战争中做了法阵秘术的祭品。只是不知道组织这祭祀的人是谁?千杭之或知冷。

  生灵死魂之宅,不可擅闯,擅闯者以生灵做祭,行与鬼同,不得超生。淳璟默念着自己从那书上看到的话,眉头紧拧,书上说的是一处宅邸,这里可是一座城市,能够同时操纵这么多的生灵死魂,可见祭祀之人拥有超凡的灵力。

  淳璟叹了一口气,不管是谁,这都是极损阴德的事!而且……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地方绝对是知冷跟千杭之他们分裂狼族的分界线!

  “这瞬行术!这要是处置不好,我就赔在这儿了!”淳璟咬了咬牙,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哎,现在只能等天亮,午时三刻阳气最足之时,看能不能找机会离开了。”

第182章 少年

  这座城,阴气极重,即便是午时,阳光依旧照不透厚重的云层。

  淳璟在客栈的空房子里捱了一夜,约摸到了天亮的时候,他在一张松软地还算舒服的床上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他翻身撩起床帏,房间依旧昏昏沉沉的,桌椅家具看不清楚,他拧着身子朝床头那边墙上嵌着的窗户看过去,昏暗透过窗子漫到房间里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松了手,翻身躺回到床上,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慢慢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现在还是太早了。但没过一刻钟,他就睁开了眼睛,他此刻无比清醒,全无睡意。

  他扭头看着床帏上映出的影子,紧抿着嘴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伸手拉开了床帏,瞪着站在对面距他只有一次之遥,青着一张脸盯着他看的少年,

  少年的脸小小短短的,眉毛很淡,短短的鼻,饱满的唇,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他穿着立领盘扣的红袍,袖口翻起来,露出两寸宽的白缎,脚上瞪着黑皂靴。一头乌发用红绸高高扎起,绸带一长一短地垂在脑后,风从窗口灌进来,绸带飞扬,滑到胸前来。

  他脸上的表情不变,只瞪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淳璟。

  淳璟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嘴角,挑着眉毛无奈道,“你盯了我一晚上了,不累吗?这马上就天亮了,你不怕灰飞烟灭?”

  “这里没有黑天白日,”少年轻轻摇头,“在这阵法之下,我是自由的。”

  淳璟啧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呢?他们在那场大战之后都消失了,怎么你就从雪地里爬出来了?还干干净净的、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你这肚子……装回去了?”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喜欢这么话题,但还是抿着嘴角老实回答,“丑时一过,都会恢复正常。”

  “哦……还有这功能。”淳璟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一个念头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儿,抬手指着窗子,“那是不是一会儿,这外面又开始正常营业了?人来人往,叫卖兜售?或者……兵临城下,蓄势待发?”

  少年摇摇头,“他们的时间停在子时三刻,子时三刻开始,寅时结束,日日循环往复。”

  “哦……”淳璟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又猛地回过神儿,挑眉质疑,“那不对呀!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消失呢?骗我?!”

  “不敢!”少年有些惊惶,连连摆手,青色的脸又青了两分,他咬了咬唇,叹了一口气,“我……或许是被漏掉的那一个。”

  “还有这种设定?”淳璟看着他苦笑不得地撇撇嘴,“还有漏网之鱼!那你直接去冥界投胎好了!你这……应该死了几天了吧!再不去可就变成游魂了!”

  “我不能走。”少年低下头,眼中满是沉痛。

  “为什么?”淳璟挑着眉毛,双手撑着床板,微微后仰,翘起二郎腿,歪头看着他,“莫非是你还要配合那些人的演出?要是没有你,这战局会有什么改变?那青年将军就没有用武之地了?那场战争就没有结束的时候了?”

  少年抿了抿嘴唇,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淳璟摊开手耸了耸肩,撇嘴道,“你自愿留在这儿的,又没有那什么秘术拘禁的灵魂,你自己不乐意走,谁还能押着你下去?要我看啊,这儿的强大秘术已经将这整座城带入了虚无之境,独立于三界之外,冥界是不可能派鬼差来拘你的魂了!”

  淳璟朝那少年摆了摆手,仰面躺在床上,懒懒道,“走吧走吧,别打扰我睡觉,你不走,我还要走呢!”

  少年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盯着淳璟,并不说话。

  淳璟仰面躺了一会儿,无法忽视那焦灼的视线,但又明白一旦搭话绝对是个麻烦,狠下心来一翻身面朝里躺下,挥落床帏。

  一盏茶后,淳璟翻身坐起来,低着头,双肘撑在腿上,手按着太阳穴,“说吧。”

  噗通一声,少年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请公子救命。”

  淳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救什么命呀,这儿哪还有一个生人?况且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呀!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您不是第一个到妖刀城来的人,却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少年紧紧盯着淳璟的眼睛。

  淳璟眉毛一挑,嗤笑一声,“我倒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少年说,“只有公子能破除这儿的秘术,放我们自由。这些将士已经为国捐躯,不该再被囚禁,日日重复死亡的恐惧和痛苦。”

  “嗯……其实我也觉得这种做法不太人道。”淳璟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样,你告诉我,是谁把你们弄成现在这样的?谁是主持祭祀的祭司?能以整座城为祭坛的人,啧……实力不容小觑,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少年摇摇头,“不知道。我们都是被废弃的棋子。”

  “你们哪儿是被废弃的棋子呀!你们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险棋!利用得当可是能反败为胜的!有这秘术在这儿,任何人都别想越界!完美地将敌对两方分开,给了双方喘息的机会!你是谁?向谁效忠?”

  “我叫漾,是段将军旗下的一名小兵,”少年说,“我们效忠于煜烁圣君。”

  “知冷的兵。”淳璟上下打量着少年,忍不住撇了撇嘴,那……知冷实在是太不堪一击了。看昨天的阵仗,千杭之是大获全胜,但就在那一瞬间,秘术被催动……这也就从另一方面验证了,这强大的秘术是由知冷这一方造出来的。只是,是谁帮着他造出这样的秘术的呢?

  那个幻药师缠草吗?或者是……咸熙么?

  少年见淳璟半天不说话,挺直身体,又叫了他一声,“公子!”

  淳璟一个激灵,回过神儿来看了他一眼,这秘术要是破坏了,那肯定是把知冷置于险境了!他舔了舔嘴唇,手抵着嘴唇轻轻咳了一声,“呃……这个……你先起来……你们的遭遇确实挺令人同情的,但是……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出去,要怎么破坏这秘术?”

  少年跪着没动,“如果公子不破坏秘术,如何从这里出去?”

  “走出去啊!子时三刻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同样,午时三刻是阳气最盛的时候,阳气最重的时候也是这秘术最弱的时候,凭着我这一身的修为,应该可以走出去。但这种方法对你们不适用!你们现在都是鬼魂,阳气最省的时候也是你们最虚弱的时候,或许在这秘术你们没问题,但一旦走出去,瞬间就会灰飞烟灭!这是你求的结果吗?”

  少年站起身,上下打量着淳璟,轻轻摇头,“只有破坏了秘术,你才能走出去。你虽然没有被秘术控制,变成跟我们一样的魂魄,但实际上你还是受了秘术的影响。”

  淳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觉得少年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他自己多大本事他是清楚的。这少年之所以可能只是为了让他破坏这儿的秘术。

  “公子与煜烁圣君相熟?”少年说,“是怕破坏了秘术危害到煜烁圣君吗?”

  被人戳穿,淳璟有些尴尬,说实话这真的是个很自私的原因,他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咳……知冷现在的情况好像确实不怎么好哈!”

  “或许你觉得我们身为煜烁圣君的士兵,就要为他卖命。诚然,每一个士兵都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或许他们其中的许多人为自己能在死后还能为国效力而感到骄傲,但我不是!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我只想自己在乎的人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