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男妃 第89章

作者:墨辕轩 标签: 玄幻灵异

第164章 总有意外

  千杭之清君侧的口号喊出去,人到了宫门口,他早有打算,倘若守卫不开门,他就命铁骑直接踏破宫门,冲进王宫。

  意外的是,他到的时候,城门大开,王宫禁军分列两半,手握长枪,目不斜视。

  “君上,恐怕有诈!”身先士卒的武将军扭头对千杭之说。

  “如今王城已尽在余的掌握之中,还怕他耍诈?”千杭之看着透过宫门一览无余的王宫官道,嘴角高傲地扬起,冷笑道。

  “武将军多虑了!”文臣钟探着头往里面看了看,朝千杭之拱拱手,笑着恭维道,“事到如今,还有谁敢站在煜烁圣君那边与君上作对?定是煜烁圣君知道自己败局已定,故而敞开了宫门,迎我们君上进宫!”

  千杭之瞧了他一眼,虽然知道是钟的恭维,他还是觉得很受用,他看着宫门,眼中闪着灼灼的光,他笑了笑,谦虚道,“不可低估煜烁圣君的谋划。”

  “君上是高看煜烁圣君了。”钟点头哈腰地笑道,“往日煜烁圣君之所以占尽先机,乃是有少邻君为他出谋划策,如今少邻君弃暗投明,辅佐君上。煜烁圣君这次是兵败如山倒,再也起不来了!”

  千杭之脸上挂着笑,就好像他已经登上了王位,此时正在俯视自己的臣民和领土。

  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内侍弓腰哈背从远处跑来,他揣着手,低垂着头,以最快的速度朝宫门的方向跑来。

  钟探着头看着往这边跑的内侍,笑着问千杭之,“君上好谋略,这位可是君上安插在宫里的内线?”

  千杭之扭头瞪了他一眼,钟身子一僵,低下头,退站在一边,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千杭之拧眉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内侍,他自然是在宫中安插了内线,但为了不惊动知冷,他早就下了命令,不许轻举妄动!而他说的话,从没人敢违背,不管是在人前,还是背地里。

  那内侍跑到宫门口,剧烈的喘息着,他喘了两口气,缓了缓,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出了宫门,垂首站在千杭之的坐骑前,朝千杭之拱了拱手,“陛下口谕,宣亢龙君进宫觐见。”

  “陛下?”千杭之脸上的笑瞬间敛起,他紧拧着眉头看着内侍,微微眯了眯眼睛。

  “胡说八道!”武将军一看千杭之皱眉,火云枪在掌中一转,直抵着内侍的喉咙,“陛下被煜烁圣君监禁,缠绵病榻,如何下令。”

  内侍瞪大了眼睛,吓得他全身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君上明察,奴婢不敢!”

  “武将军不要冲动。”钟一向觉得武将军就是个只会舞刀弄棒的莽夫,此时见他挥枪威胁内侍,更觉不妥。他转身向千杭之建议,“君上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

  千杭之挑着眉毛打量着跪在地上哆嗦的内侍,抬手示意武将军,示意他把枪放下。

  “君上!我看这狗奴才就是听了煜烁的安排!故意骗您进去,好不费吹灰之力把您拿下!”武将军不肯放手,神色激动,“您不能听他胡言乱语!”

  “放下。”千杭之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他的话没有人能违背反驳。

  “将军将军,您快收起来吧,刀剑无眼!”钟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火云枪把它往边上推了推。

  武将军瞪着钟,咬牙冷哼一声,长枪刺破空气,从内侍脖间离开。

  钟伸手拍了一下吓懵了的内侍,忙道,“快说吧,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内侍被钟一拍,回过神儿来,伏在地上,惶恐道,“奴婢不敢欺瞒君上,确实是陛下亲口吩咐,宣君上进宫。”

  钟转身朝千杭之拱拱手。千杭之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钟垂下头转身站到一边。千杭之打量着伏在地上的内侍,眉头紧拧,“陛下康复了?”

  “回君上,奴婢不知。”内侍摇摇头,说完心口猛地噗通一声,忙道,“但陛下确实已经清醒。王室御用幻药师缠草昨晚给陛下换了新药,这次的药很是管用,没一个时辰,陛下就醒了,今早吩咐下来,倘若君上来王宫,就宣君上去觐见。”

  武将军瞪了内侍一眼,眯着眼睛冷哼一声,讽刺道,“这醒的真是时候啊!”

  千杭之瞪了武将军一眼,暗暗吸了一口气,扭头问内侍,“知冷呢?”

  内侍担心地看了一眼武将军手里的枪,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煜烁圣君一直陪在陛下床前,奴婢领诏的时候,煜烁圣君正在伺候陛下吃药。”

  “君上,您不能去!”武将军听了内侍的话,更加激动,焦急地看着千杭之,生怕地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着一定是煜烁的阴谋!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您若败了……”

  说到这里,看到千杭之冷得彻骨的眼神,忙闭上嘴巴,知道自己说多了,说错了,扯了扯嘴角,背过身去。

  千杭之扭头看了钟一眼,“你怎么看?”

  “微臣觉得武将军说得有道理。”钟抿着嘴唇迟疑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寂静的宫门,深吸了一口气,躬身对千杭之说。

  “你看!你……”武将军听到钟的话,瞪着眼睛摊手给千杭之看,自己说得有道理吧,就连这个常跟自己顶牛的钟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看到千杭之透过来的冰冷目光,忙闭上嘴,知道千杭之心里也很不好受。

  任谁,眼看着到嘴的鸭肉飞了,都不会好受的。

  “陛下只说召见我,有说为什么吗?”千杭之抿着嘴唇沉默片刻,抬手示意内侍站起来。

  内侍说,“是煜烁圣君告诉陛下,他在陛下昏迷的时候,代签了诏书,让君上回宫觐见。”

  淳璟抱着小黑狗坐在窗前,天色已暗,夕阳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反射的光照进他的瞳孔,到了这个点儿,还没回来,看来知冷是真的没事儿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在厅中的坐得疲惫的众朝臣,微微挑了挑眉,皱着鼻子嗤笑一声,这些人就是支持千杭之的泥腿子!倘若知冷真的翻身了,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你过来。”淳璟朝守在窗外不远处的守卫招了招手。

  “封大人。”守卫小跑到窗前,隔着窗子朝他拱了拱手,“大人有何吩咐?”

  “君上有派人回来传话吗?”

  听到淳璟如此问,原本无神的众朝臣都朝淳璟这边看过来,竖着耳朵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没有。”守卫的回答简洁明快,说完转身就走,却被淳璟拉住了手腕儿,他愣了一下,回头看他,“大人还有何吩咐?”

  “我们在这儿等了一天了,各位大人已经饥肠辘辘,你让厨房去准备餐点过来,让大人们稍微垫垫肚子。”淳璟回头看了一眼亭中的朝臣,那些人听他这么说,眼睛都亮了起来,简直比十天没吃东西的乞丐都要吓人。这些人习惯了享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守卫透过窗子朝里面看了一眼,他们守卫在外面也一样没有吃东西,这些朝臣就是娇贵!他皱着眉看着淳璟,“君上没有吩咐。”

  “君上也没有吩咐不许给各位大人吃饭吧!”淳璟笑着说,“君上只说任何人不许出入千府,府中也不是没有厨子,去让他准备吧,有什么事儿……”淳璟眯着眼睛笑了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锦陌,“少邻君担着。”

  守卫看了锦陌一眼,有些为难,转而对淳璟说,“若是大人作保,卑职还可以去厨房问问。”

  淳璟挑了挑眉,没想到封鸣这张脸在千府还很管用。见守卫一直盯着他,他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也罢!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我作保,你让厨房去准备吃的,戍守千府的各位都有份,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

  “谢大人。”守卫看着淳璟,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拱手抱拳,朝淳璟恭敬行了一礼。

  锦陌在守卫走到,慢慢走到淳璟身边,他背倚着窗栏,看着往这边观望的众朝臣,笑道,“这些人要倒霉了。”

  “你也一样。”淳璟偏头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站错队了吧!知冷若是知道你背叛了他,定会把你大卸八块!”

  锦陌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他会。”

  “你不害怕?”淳璟拧眉瞪着他,觉得他这脸上的笑有些讨厌。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锦陌说,“千杭之若败了,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淳璟瞥了他一眼,嗤了一声,轻哼道,“说得你好像是个故意潜进千府的卧底一样。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要怎么跟知冷解释。”

  “你觉得这就要结束了吗?”锦陌挑眉看着他笑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知冷会很忙,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我们。”

  淳璟转身倚着窗栏,皱眉看他,“你又猜到什么了?”

  “你也知道。”锦陌说,“有很多人都不想知冷登上那个位置,包括青丘。”

第165章 身陷囹圄

  锦陌说得不错,长远来看,千杭之登上王位比知冷登上王位带给青丘的利益大,在他的带领下,很快狼族会迅速衰落,甚至会被别的族群吞噬。倘若让知冷登上王位,以他敢于跟咸熙合作挑动狼族与狐族之间的那场大战的权谋,狼族的发展会很快。

  淳璟侧身躺在木板床上,看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摇摇晃晃的枯树枝桠的影子微微挑眉,自顾自想得太久了,月上树梢都没注意。他翻身看着长宽不足一尺的狭小铁窗外的月亮和树影,长出了一口气。

  他觉得咸熙这次的选择是错的,选择千杭之而放弃知冷这个做法,目光太浅了。相较于知冷,千杭之是更易于控制,但却是一个极其消极的做法,有句话说,最好的敌人也就是最好的朋友,有竞争才有进步,现在为了避免狼族强大而干涉狼族内部的王储选择,日后青丘就会因为失去劲敌而停滞不前,别人的侵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内在的腐朽。

  他被关在他间牢房里已经三天了,三天注意改变很多事情。或许,外面已经变天了,或许还在激战。

  他翻身坐起来,走到距离漆黑的铁栏还有一尺的位置站定,一步也不再往前。不得不说,牢房算得上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了,更何况这牢房似乎还布了雷阵,他一靠近就全身就会像被电击一样发麻,全身的力气都会被抽离,连个法咒都使不出。

  他是以封鸣的身份关进来的,还是知冷亲自下的命令。淳璟甚至觉得,知冷是故意把他关在这儿的。

  小黑狗在他被押到这儿的时候就趁乱跑掉了,不知道是回到琴乐那儿了,还是怎么样了,或者是去了别的地方,毕竟在千府的时候,它竟然会给自己带来了口信儿,他离开千府之后,青葵一直盯着王宫那边的情况,应该是青葵让它给他带来的口信儿吧!

  “哎……”他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腰背,转身走到木板床前,这床只有一个板子,板之上铺了一层稻草,像他这种身娇肉贵的少爷躺在上面简直跟躺在针板上一样,全身酸痛。就算他长时间在外奔波,风吹日晒,也住过不像样的地方,但……但绝不是现在这样!他对吃的用的一向都很讲究,毫不吝啬的。

  “不知道青葵现在在干什么,不会是把我忘了吧,也不来救我!太过分了!”淳璟深吸了一口气,跳上床伸手去摸窗栏,想要感受一下外面的空气,却意外发现铁窗上并没有阵法的覆盖。人还是被自己固有的观念给骗了,他以为铁栏上布着阵法,这窗子必然也布着阵法,不曾想这里是个漏洞。

  他眼睛一眯,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念诀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蜷着身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变成人形,一抬头就看到一双脚,他扯了扯嘴角,顺着他的脚往上面去看,看到知冷的背着手的冷脸。

  “呵,呵呵……好巧啊。”淳璟扯了扯嘴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冷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扭头对后面的锦陌说,“看吧,关他的地方真的是不能有一点儿松懈!稍有一点儿的漏洞,他就从里面逃出来了!来人,把这个犯人给押回去,把这窗也封了。”

  知冷话音一落,就有人冲上前,准备将淳璟拿下。

  淳璟瞪大了眼睛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人,伸手抓住知冷的胳膊,避开那些士兵,扯着嗓子吼道,“喂!知冷,你疯了吧!我又没得罪你!关我三天还不够啊!我身上的毛豆发霉了!”

  知冷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淳璟一眼,“是牢房太潮了?住得不习惯?”

  “那当然了,何止是太潮了,还有更过分的呢,那床就是一个模板,那么薄的板,要不是我瘦,那都撑不住我!还有啊,上面连条像样的毯子都没有,就铺了点儿干草,扎得我现在全身都是伤!还有吃的,那是人吃的吗?饭菜都馊了,呐,就算这里面的都是犯人,那犯人也有尊严吧,那些东西都是猪狗不吃的东西,竟然就出现在我们的饭桌上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淳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知冷听得直笑,就连后面的锦陌脸上也是难掩的笑意。

  淳璟眼睛一眯,绕道知冷身后,扯住锦陌的衣襟,把他拽倒知冷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对知冷说,“你怎么还留着他,你不知道他……”

  “微臣只是听从殿下的吩咐做事。”锦陌轻轻拂落淳璟的手,轻笑道。

  “是吗?难道你就没有做过一点儿对不起知冷的事儿吗?”淳璟瞪着眼睛看着淳璟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咬牙切齿道。

  知冷突然朝后面站着等待命令的人招了招手,冷声道,“送封大人回去。”

  “知冷你!”士兵已经架住了淳璟的两条胳膊,他挣了挣没挣开,扯着嗓子朝知冷吼,他喜欢自由,把他关起来简直跟杀了他一样,他原先以为进了大牢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没想到什么都没有,还无聊透顶!他再也不要回去了!

  知冷上前一步,示意两边的士兵轻些,接着凑到淳璟耳边轻声嘱咐,“别忘了,你现在是封鸣。”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我随时都可以不是封鸣!”淳璟却不吃他这套,几乎是暴怒,跳着要挣脱钳制。

  知冷却已不打算再与他争辩,对士兵说,“给封大人换个朝阳的牢房,床铺软一点,好酒好菜伺候着,不许怠慢。”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锦陌跟在知冷后面,回头看了淳璟一眼,轻轻笑了笑。

  “喂!你别走啊!你跟我说说现在的局势啊!”淳璟自知已经没办法挣脱,还是不忘再试一试,伸着脖子叫起来。

  按照知冷的吩咐,淳璟被转移到新的牢房里面去,酒菜已经备好,香味扑面而来。

  他现在才记起来,锦陌是主管刑罚,他过得怎么样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可是他竟然让自己住在那样地方,显然是在报他当日在千府的击打之仇。那些菜淳璟就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连盘子带碗摔了出去。

  当即引来了牢头,他弓腰哈背地走到铁栏外,拱着手朝淳璟行了一礼,腆着脸笑道,“封大人,这饭菜莫非不合大人口味?”

  “这些东西也是给人吃的吗?”淳璟哼了一声,把桌上的酒壶也扔了出去,他转身走到床前,锦帐缎被都是好料子,他却伸手将床掀了,把被子扔在地上,“殿下怎么吩咐你们的,你们就是这么办差的?这床上竟然有虱子跳蚤!”

  “这……这可不敢呐!”牢头急得满头大汗,他们完全是按照知冷的吩咐在做事,怎么可能会不尽心尽力呢!这些东西就是他们也用不起啊,这封大人摆明了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茬儿啊!

  “不敢?在这大牢里,你们就是天,还有你们不敢的事情吗?”淳璟眯着眼睛斥道,“你们这里有多少歹毒的刑具,有多少人是被你们屈打成招,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地方能有你这大牢这般肮脏了!”

  牢头已经吓得匍匐在地,殿下说了要好生照顾这位大人,不能有一丝的怠慢,若是别人这么说他,他一定一鞭子抽上去了,可现在,就算这大人拿着鞭子抽他,他也要感恩戴德地拍手叫好,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既便如此,他还是低着头,不敢有一句忤逆的话。

  淳璟骂地有些累了,关键是他骂着,对方不还嘴,不应声,实在是太没意思,而且他骂地口干舌燥,而桌上的酒和茶都被他丢到外面了,再喊下去,他的嗓子都要哑了。

  “行了!”淳璟转身拉了条凳子坐下,朝牢头摆了摆手,“这什么咸糠烂菜我吃不惯,你去仙味居给我定一桌席,酒我要城东那家的陈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