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末
身体立刻又绷紧了肌肉，提尔手一撑就掀开被子跳下床，隔着那张简陋的铁架床防备地看着少年。
维塔斯见状停下脚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道：“别紧张，我手里的是治疗注射剂，你在以前肯定也用过，我给你注射了两次作为治疗帮助你恢复，但因为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几个小时前还在发烧，所以虽然你现在醒了但我还是要根据你的身体情况再给你注射几次，这样你才能快点好起来。”
听到对方说已经给自己注射过两次时，提尔面色有少许变化，但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对方，俨然一副只要靠近他就会毫不犹豫动手的姿态。
维塔斯有些苦恼地挠挠头，又说道：“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Vitas，虽然跟你一样是Omega，但我是志愿军的首领，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你；而且你刚刚不是见到了你的同伴了吗，应该也知道我们没有恶意了吧。”
提尔嗤笑一声，尽管声音仍旧沙哑却保持了他一贯的直白：“他们不是我的同伴，只不过是我雇用的雇佣兵。就算我受伤了，你的人也没那个能力放倒我。”
“啊……”维塔斯歪了歪头，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说道：“可是，我找到你时你明明就很狼狈，被人修理得很惨。”
言下之意，哪来的自信大言不惭看不起别人。
明晃晃地以事实打击回怼。
提尔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也算是少见的被别人说的话给噎到说不出话来。
走到床边那张椅子前坐下，维塔斯一派轻松自在，说道：“其实我们勉强也能算是同病相怜，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惨，不过我的Alpha也不在身边，所以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感受。”
提尔瞪着维塔斯，憋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又慢吞吞地回到床上，但他显然没有打听别人八卦的爱好，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哦。”
“你好冷淡啊，你对自己Alpha也是这样的吗？”维塔斯上身微微前倾，向提尔凑近少许，说道：“我的Alpha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发情期结束后他就离开了，下次见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提尔沉默着，没有回答维塔斯的话。
一个志愿军的首领必然不会是任人拿捏轻易就被Alpha欺骗的菟丝花Omega，只不过能标记这样一个Omega，想必那个Alpha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不知是天生就话比较多还是习惯了跟不同的人打交道，维塔斯丝毫不介意提尔的沉默，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的Alpha脾气不太好，属于一言不合就跟人动手的类型，所以他特别能打，我的格斗技术都是他教的。你的Alpha脾气怎么样，我看你好像比较凶，他应该脾气比你好吧？不然你们两个就该天天在一起打架了。”
维塔斯这种自来熟的聊天方式，多少还是对提尔有点用，也或许因为彼此都是Omega的缘故，提尔对维塔斯并没有那么抗拒，鼻子低哼一声，说道：“打架，但他脾气好。”
他少年时没少找顾淮打架是真的，在一起后其实一样还是会打架，最强战神这个称号虽然落到了他头上，但顾淮的格斗技能一直以来都比他好，主要还是体现在体能和力量上。有两种信息素的顾淮，是最顶尖的S级Alpha，他甚至一度都有些怀疑，顾淮是不是跟他一样也是实验体。
不过这个疑虑在知道顾淮的两个父亲一个是S级Alpha一个是A级Alpha后就打消了，顾淮两个父亲当年的AA恋在军队里堪称传说，更别提其中一个父亲还突破了生理极限，通过手术二次刺激了Alpha原本已经萎缩的生/ 殖/ 腔，成功怀孕并产下了顾淮。
顾淮曾经和他说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想要像两个父亲一样有着深厚羁绊的爱情，他想这大概也是顾淮跟他进行双向标记的原因之一。
维塔斯像是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奇，追问道：“脾气好怎么还和你打架啊？他现在人去哪了，我看你的腺体状态，你已经很久没有被标记过了。”
精准踩中雷点的问题让提尔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当即就扼灭了刚刚萌生出来的一点跟维塔斯聊两句的欲望，冷声道：“你问题太多了。”
“不多啊，这不是Omega之间互相聊聊各自的Alpha，好联络感情嘛。”维塔斯一点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又朝提尔晃了晃手上的治疗注射剂，说道：“你让我先给你打注射剂好不？你要是嫌我问题多，也可以换你问我问题啊，只要是我能说的，我都会回答你。”
才移开视线不久的冷淡眼眸在迟疑了一下后又转了回来，提尔盯着维塔斯手上那管治疗注射剂看，他的确需要治疗却又不确定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否能信得过，可无论信不信得过，他昏迷的时候就已经被注射过药剂，现在再拒绝似乎已经太晚，而且仔细想想，他和对方素未谋面，如果真的是搜寻幸存者的志愿军，也没有害他的必要。
拉起衣袖，提尔向维塔斯伸出手臂，说道：“你打。”
维塔斯却抬手点一下自己的腺体，说道：“不是打手臂，要打在腺体上，你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情况，这管治疗注射剂能够帮你调节并稳定腺体。”
提尔泛冷的锐利视线又落到了少年的脸上。
被审视的维塔斯坦然地迎视提尔的目光，把注射剂递到提尔面前，说道：“你可以自己打。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我如果真的对你图谋不轨，也不必冒那么大的险去救你，还把你带来自己的据点。”
提尔没有接那管注射剂，脑中思绪已经恢复清明，维塔斯说的话有道理，只是他多年的特种兵生涯让他始终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这种时候。
维塔斯看似在跟他聊各自的Alpha，但这几句话间已经不难看出，维塔斯是个很擅长跟人拉近距离的人，而这样懂得拿捏人心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所以即便维塔斯在他面前表现出没有威胁的样子，提尔心中始终都对这个少年持有相当重的戒备之心。
“哪怕真的是志愿军，也实在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气救一个突然出现的他国平民，比起聊Alpha，我更想知道……”提尔向维塔斯伸出的那只手以极快的速度用力扣住了维塔斯的手腕，他使力将维塔斯扯向自己，然后紧盯维塔斯双目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十二章 我们来做个交易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有了短暂的凝滞，两个Omega碰撞在一起的目光激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提尔扣住维塔斯手腕的五指如鹰爪，力道大得轻易无法挣脱，丝毫不像是一个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
维塔斯面上不见半点慌乱，片刻过后，他轻笑出声，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一个Omega，志愿军首领。”
“你让我相信，一个普通的Omega，能当志愿军首领。”提尔并不是在质疑维塔斯的话，只是对于维塔斯这种把他当傻子的做法表示不屑，“我们都是Omega，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对Omega的歧视，Alpha大多都把Omega当成繁衍后代的生育工具而已，在这样不平等的环境和意识下，我很好奇，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Alpha臣服于你，听你区区一个Omega的指挥。”
他虽然在实验基地长大，到年龄后就直接被送到封闭的军校里，二十多年来都没拥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也不算了解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他是一个凭拳头和实力在Alpha堆里混出头的Omega，也是一个经常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特种兵，他很清楚知道这个世界对Omega的成见和差别对待，更比任何人都了解Alpha都怎么看待Omega。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Omega，即便是最低级的Alpha都不可能甘心臣服听任指挥，更遑论是组建一支志愿军。
“如果我说，这是我Alpha组建的志愿军，然后他把这支军队送给我了，你信吗？”维塔斯说得很轻松，好像他说的话就是事实一般。
“不信。”提尔却根本一点都不信这说辞，服众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既然维塔斯自己刚刚承认了Alpha不在身边，那就绝不可能是维塔斯说的那么简单。
要么实力绝对碾压，要么就是拥有其他在这个末世里更有力的资源，比如获得武器装备和物资的人脉与渠道。
“你这么聪明，还真是不好办。”维塔斯一只手撑在床沿，在提尔毫不放过的注视下想了想，说道：“你大概不了解R国现在的情况，在全球沦陷后，我们国家的首领就启动了方舟计划，藉由丧尸病毒席卷全球，国家资源有限的借口，下令进行选择性救援，安全避难基地只接收保护国家认可的各领域精英人才以及资产排行前五十的富商，包括中产阶级在内的普通平民被完全放弃，一些试图想要获救的平民甚至遭到了军队惨无人道的屠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说服了我的Alpha组建志愿军，尽可能地救助全国各地的幸存者，而我则想办法弄来生活物资。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防空洞，有部分已经被改造成战略研究室和培养研究疫苗的研究所，一部分救助回来的平民也会在这里种植一些食物。当然了，如你所猜想，这里也只是我们的其中一个据点。”
“所以呢？你还是没有透露，你的身份。你是用什么办法弄来生活物资，在这样的末世里，一般人可弄不来能支撑一支志愿军甚至是让被救助的平民们都能长时间生存下去的大量物资。”提尔并没有被维塔斯这种试图转移重点的说话方式轻易带偏，他要知道的只有那两个最重要的点，维塔斯的身份以及真正目的。
“那你呢？你不也没有跟我说你的身份吗？你是S级的Omega，突然跑来R国还释放出高量级的信息素，而且你的身手也显示出你不是一般人。我也很想知道，你来R国的目的又是什么？”维塔斯没有被提尔咄咄逼人的态度吓到，反而将问题抛回给提尔，“Tyr，如果不是你的雇佣兵，我甚至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哪怕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没有这样单方面接受你审讯的道理吧？”
维塔斯的话在理，提尔沉吟下来，眼神里出现一丝松动。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维塔斯及时出现救了他，他现在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跟维塔斯互相试探。
没有过多的犹豫，提尔很快地开口说道：“我是亚盟国的前特种兵，现在是逃犯。至于我来R国的目的……”
提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维塔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公平的信息交换，在无法确定对自己没有威胁之前，即便维塔斯对他有所谓的救命之恩，他也不会说更多。
维塔斯不再跟他绕圈子，坦诚道：“Ok，我承认这不是一支普通的志愿军队伍，但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对你透露更多。既然你做过特种兵，那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提尔不置可否地反问：“什么交易？”
“你加入我的志愿军，成为我的战力，只要你肯加入，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会帮你达成。”维塔斯干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提尔双眼微微一眯，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撇，面上顿时显出几分隐晦的不悦来。
从进房间那一刻起，维塔斯就一直在做铺垫，不管是跟他闲聊还是表示要帮他注射治疗药剂，再到跟他绕圈子套话，其实最终都是为了向他提出这个所谓的交易。
分明他连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都没说，维塔斯却已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表示会帮他达成目的。
到底是什么背景又或是手中握有怎样的秘密，才会如此自信有底气。
“你凭什么说，你会帮我达成我的目的，万一我的目的是要杀了你们R国的首领呢？”提尔一边仍盯着维塔斯手中的那管注射剂，一边说道：“还是说你本身就是想要推翻R国首领的统治，所以才需要有擅长战斗的人加入你的志愿军成为你的战力？”
这是最合理的推断，除此之外，提尔想不到有其他理由，能让维塔斯对他提出这样的交易。
维塔斯眨了眨眼，一直非常沉静的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漂亮秀气的脸上又勾起一抹浅笑，轻快地说道：“哎呀，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多此一问。”
紧接着，维塔斯将手里的注射剂扔到另一只手上，身体向前一倾以极快的速度抬腿翻上床整个人压到提尔身上，恰好就压在提尔的腰胯上。提尔立即就松开他的手腕去抢那注射剂时，可维塔斯直接用手在提尔胸肋伤处使劲一按，让提尔因为痛楚而导致反击的动作有所迟缓。
在提尔瞳孔紧缩的怒视下，维塔斯笑眯眯地顺势将手往上移用虎口卡住提尔的脖子，然后五指收拢捏住提尔下颌用力往旁边一掰，再用口咬掉注射剂的针头保护套飞快地将针头刺进提尔被迫露出的腺体，顺利地将药剂注射进提尔体内。
敏感的腺体被针头刺入让提尔本能地就要暴起反抗，然而下一秒冰凉的药剂被注入腺体再随着血液游走全身，提尔还未来得及动手，身体便是一阵失力。
无视提尔怒不可遏的表情，成功完成注射的维塔斯如释重负地笑着，没有马上放开提尔反倒十分有成就感地说道：“不要生气啊，我给你打治疗注射剂也是为你好。这反擒拿当初为了不被Alpha轻易治住我专门练了好长时间，都好久没用上了，没想到今天能用在一个Omega身上。”
先是芬里尔现在又到维塔斯，短时间内一再吃瘪让提尔的愤怒达到了峰值，他几乎就要将脏话骂出口了，额角青筋凸起，即使因为药剂而一时失力，仍是伸手抓住了维塔斯的衣襟将人拽向自己，然后狠狠给了维塔斯一记头槌。
两人额头撞在一起的声音极闷且响，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一下撞得有多重，维塔斯惨叫一声捂着额头翻下床去，落地时因为被撞得头晕差点就没站稳，身子一歪就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等他抬头看向提尔时已是两眼飙泪：“你也撞得太狠了，自己都不痛的吗？”
提尔一手按住自己的腺体另一手则用手肘支起身，阴恻恻地说道：“你该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
药剂在注射进他身体后马上就平复了他因为长时间得不到标记成结导致的腺体持续发热性疼痛，若非腺体的痛楚得到缓解，他现在已经把维塔斯的脖子给拧断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做这个交易？”维塔斯看到提尔青筋毕现的手背，决定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
提尔没有立即回答维塔斯，而是静默了一下后才说道：“我对杀你们国家的首领这件事没有半点兴趣，你应该知道，现在不单单是R国，实际上包括亚盟国在内，政府还运作的那些国家，实际上都已经开始启用类似的计划，在极端的条件下选择放弃平民保住对将来重建国家更有用的精英人才与手握财富资源的富人。我不会去评价这种做法的对错，但在我看来，即便你真的能杀掉你们国家的首领，也改变不了什么，更遑论是拯救平民甚至是世界。”
“所以呢，你要拒绝我吗？”维塔斯并不感到焦急，时间还多的是，即使今天无法说服提尔，他也会在接下来这段时间找机会继续游说，毕竟提尔受了伤，一时半会都不可能会从他这里离开。
目光扫过放在床头的那盒抑制剂，提尔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后说道：“我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不想掺和进太过复杂的事情里，只要你能跟我保证，你跟这场全球爆发的丧尸病毒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跟你做这个交易，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一定会跟你走到最后，一旦我想要的到手，我会马上离开。”
“很好，那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志愿军的一员了！”维塔斯并不在乎提尔会跟他到哪里，双手在大腿上一拍，维塔斯爽快地确认交易成立，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等明天有时间，我再带你认识一下其他人并好好参观一下这个地方。”
“随你。”提尔并没有融入志愿军的打算，也就无所谓维塔斯是否要跟其他人介绍他。
原赦之前在便利店里跟他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既然现在有现在的队伍可以让他加入，他也不介意借用别人主动提供的武器、资源以及捷径。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是个惹了很多麻烦的人，要是有人来找我麻烦时伤到了你的人，这个责任我是不会承担的。”提尔说道，虽然已经不在亚盟国国境内，但他得到了原始基因样本，芬里尔之后必然还会来找他麻烦，接下来还不知道芬里尔会在哪里又在什么时候出现。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既然加入了我的志愿军，我自然会好好罩你！”维塔斯相当豪迈的挥手夸下海口，然后便施施然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十三章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第二天一早，原赦就来给提尔送饭，顺便告知他们也加入了志愿军的事。
提尔对此并无异议，他本来就打算今天再跟维塔斯好好谈一下，他可以帮忙打丧尸救平民，但不可能留在这个据点不前进，他现在多浪费一天，顾淮那边就要承受多一天的危险，他耗不起。
当然，如果核心军事基地也是维塔斯的目标之一，那他一定会比现在表现得更加积极，也更有干劲。
坐在病床上吃着原赦送来的饭菜，算不上多丰盛，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维塔斯能提供给他烤土豆、青菜和大鸡腿再配上一袋营养汤剂，已经是异常丰盛的一餐。
但提尔还是很不高兴，他盘腿坐着，餐盘放在病床支起的小桌板上，一边啃着那几根蔫巴巴的青菜，一边问原赦：“这里就没有零食吗？虾条薯片什么的，都没有吗？”
原赦没想到提尔会问这个，摇头道：“没有，你现在吃的病号餐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伙食了，那种垃圾食品就不要想了吧。”
提尔眉头一皱，说道：“你被救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给我抓几包虾条吗？我隔了两个多月才终于又搜刮到的珍贵物资，你居然一点都不给我带。”
“……”原赦无语至极地看着提尔，欲言又止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地吐槽道：“那种时候，谁还记得你的虾条薯片，我能给你把抑制剂带上就不错了！”
提尔抿了一下唇，啃完了青菜后闷闷不乐地拿起鸡腿几大口吃完，再撕开营养汤剂一饮而尽，整个过程时不时就用他那双虽然锐利却也勾人的狐狸眼瞥一下原赦，以沉默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明明自己一个字都没有说错，理直气壮毫不心虚，但在提尔充满控诉的目光下，原赦还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地举白旗投降，无奈地跟提尔认错：“行了行了，是我的错，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一定会找地方再搜刮一箱虾条薯片还有饮料补偿给你，您老就别再这么看我了。”
用纸巾擦了擦手，得到原赦保证的提尔这才稍微满意一点，扬起下巴说道：“唔，这还差不多。”
对于提尔这种幼稚表现原赦完全是无言以对，扶额汗颜好一会后，才接着问道：“那天那个Alpha，真的是你哥？”
“如假包换。”提到芬里尔，提尔顿时又开始心情变得不太美丽的黑脸了。
“你们这些二代实验体，对于各个归属国而言都非常重要，部分Omega还是被保护监控对象，而且我听说你们每个实验体都会定期做检查记录身体各项机能的数据，以便作为参考数据在将来继续进行第三代实验体的研究。以你们的珍贵程度，你哥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被判定为国际一级通缉犯？”原赦到底跟提尔一起执行过任务，很清楚知道提尔即使不进入OE状态，实力也不是他们这些A级甚至是S级的Alpha能比肩的，可是那天在路上芬里尔却轻易就将提尔撂倒，若非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这样强大的二代实验体，如果不是犯下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杀戮重罪，是不可能被判定为国际一级通缉犯，毕竟根据国际法，一旦被判定为国际一级通缉犯，将不再拥有任何人权，可在追捕过程中视反抗程度决定是否要当场击毙，即便没死在追捕中，被逮捕后国际审判法庭也会立即宣布摘除腺体执行死刑。
大抵因为原赦在绝境中还帮他带回了抑制剂，提尔对原赦的态度要比之前好了不少，对于原赦堪比猫科动物的好奇心虽然还是有些不耐烦，但也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他也没干什么，就是在丧尸病毒爆发以前，作为M国的秘密人形兵器，某天突然不想再继续替M国擦屁股，于是就炸了M国的白宫和五角大楼，把M国首脑和上百名议员都给杀了，虽然M国首脑因为遇到过多次刺杀所以有多个替身勉强逃过一劫，但这神经病还把人家海陆两军的精英特种兵部队给屠了个精光，之后就销声匿迹足足三年时间，直到两年前丧尸病毒爆发才又再出现。”
这事当时在国际上造成的轰动不亚于过去人类历史上的“9��11事件”，在发生后四十八小时内M国就封锁了大部分的消息，而提尔作为归属亚盟国的特种兵，本来是不应该知道内情的，但因为芬里尔是他生物上的哥哥，M国人怀疑芬里尔有可能会去找提尔，所以利用归属协议上的漏洞，态度极为强硬地要求对提尔进行审讯和监控，最后亚盟国跟M国进行了多次交涉之后，M国勉强同意在两国官员都在场的情况下对提尔进行审讯。
提尔当时自然也接受了亚盟国军方交给他的秘密任务，要最大限度地获取这件事的调查资料以及M国紧急封锁的内部消息。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提尔一直都在接受审讯和监控，并在过程中暗中进行反入侵调查，最后得知芬里尔不仅是进行了大规模屠杀那么简单，还在逃离M国时带走了一份绝密档案资料。至于这份绝密档案资料的内容，提尔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能成功查出来。
也正因为芬里尔手上握有绝密档案资料，所以他虽然是国际一级通缉犯，身份却一直都被M国保密，真正对其进行追捕的也只有M国和亚盟国。
原赦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以一人之力犯下轰动全球恐怖袭击案的那个通缉犯竟然就是芬里尔，然而仔细想想，能轻易暴打提尔并且全然不在意释放信息素会引来丧尸群的S级Alpha实验体，能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屠杀倒也确实合情合理。
“你哥，还真不是一般人……呵，呵呵。”原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愣了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还顺便给提尔补了一刀，“也难怪你打不过他，的确是变态。”
厉目瞪向原赦，提尔额角落下黑线，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跟你说我打不过他？！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个变态神经病踩在脚底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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