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变 第19章

作者:麟潜 标签: 强强 爽文 HE 玄幻灵异

郁岸这次学聪明了,不把警察往面试官身边领,因为击败医生夫妻势必会拿到两枚畸核,他可不想让自己忙活一晚上的战果被警方没收。

叶警官当了十年特警,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在她面前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一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但并未出言揭穿。

电梯到达七楼后却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向上运行了半截,在即将到达八层时,突然震了一下,然后停住了。

轿厢似乎停在了七层和八层之间的位置。

堤蒙警惕地举起手枪,对准电梯中缝,然后熟练地从腰带中抽出三角锥,撬动电梯门。

理论上,这时候强行开门,正中央应该横着七层的天花板。但事实并非如此,电梯门被强行撬开之后,竟然直接通往一个黑暗的房间,虽然电梯轿厢里安装了顶灯,但光线有限,照不到房间深处。

一股恶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密室。”叶警官凭经验道,掏出佩枪和手电筒,谨慎走出电梯,堤蒙跟随在她身旁,关注着叶警官相反的视角。

这里其实更像一间廉价的通铺病房,铁架床按次序并排放置,狭小几十平的房间里,堆了近二十条床铺。

被褥肮脏油腻,仿佛在厨房锅台里浸过,一些小的红色血点和蹭花的血迹零星散布在被单上,勉强能看出白被单的原本的颜色。

每张床铺的被褥都散开铺着,中央微微隆起一细条,被褥底下似乎盖着某种纤细的人形物体。

当听到密室二字,郁岸大概就明白了这个独立房间的作用。

来到细柳美容院时,算上自己总共有四位顾客,分别被安排在701到704房间,而通过连廊进入美体塑身区域后,郁岸一路检查白门,也只在走廊最深处发现了被囚禁的周先生。

人数不够,少了些什么。

那么那些被录制过骨感艺术视频的肥胖症患者去哪儿了。

想到这儿的同时,叶警官的手电光线便照到了其中一张床的枕边。枕中安睡着一个男人,还能勉强辨认出性别是因为脸型,而他的脸其实只剩一张皮包裹着骷髅,眼球腐烂殆尽,只剩两个生蛆的黑洞,嘴唇翻卷,露出颗颗分明的黄齿和干瘪的牙龈。

叶警官紧皱的眉头舒展:“受害人遗体。堤蒙,帮我抬到电梯里。”

郁岸攥着球棒在周围察看,发现床底下滚落了一个没有标注的药瓶。拧开瓶盖,里面盛放了一些绿色胶囊,看起来很特别,胶囊是透明的,内部装填了一些荧光绿色的药剂。

他抠出一颗藏进了储核分析器中,把剩下的药瓶交给叶警官。可向前迈步时,右手边阴影角落中好像有什么动静,他顺手举起手电筒照过去。

“叶警官,不用抬了。”

叶警官闻言,抬头看向郁岸。

郁岸面向角落暗处,抬手指去:“他好像自己能走。”

在他所指方向,一个纤瘦的皮包骨架立在角落中,皮肤之下已经没有任何脂肪支撑,仅剩牛肉干状的萎缩的肌肉,他脸部存在缝合痕迹,缝线处已经腐烂发黑,他磕磕绊绊向前移动,伤口处掉出了几条蛆虫。

骨感人向前摸索,脚步越动越快,朝郁岸发疯般扑过来。

“警官,我没动他噢。”郁岸眼都没眨,当即举起球棒,带风一挥,咣当一声就把那骨感人砸出三米之外,“正当防卫!”

叶警官回头扫视周围,房间内的病床上,被褥纷纷掀翻,床上的骨感人慢吞吞地爬起来,关节摩擦,发出咯咯的响声,朝三人逼近。

堤蒙见状当即举枪对准骨感人的头颅,枪口却被叶警官压了下来。

叶警官也收起枪,垂下右臂,一截黑管从衣袖中滑入手心,她利落握住然后向下一甩,一根警用甩棍攥在了手掌间。

“尽量保持受害人遗体完整。”叶警官命令道。

“是!”

甩棍坚硬细长,挥动时带起嗖嗖的风声,叶警官面不改色,被十余个骨感人包围,仍旧能保持精准,只攻击他们的膝和肘。

但这种投鼠忌器的打法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十分危险,房间黑暗,叶警官挥出甩棍的一刹,被扑过来的骨感人在手臂上咬了一口,撕裂了衣袖,在胳膊上划出长长一道血痕。

“队长!”堤蒙的表情倏然变得异常愤怒,掏出手枪朝咬那骨感人点了一枪。骨感人头部中弹,受到猛烈冲击向后仰倒,后颅炸开了一个大坑。

枪声震得天花板向下落灰,叶警官回头呵斥:“我说保持遗体完整。”

“我写检查!”堤蒙双眸锐利地捕捉着黑暗中的目标,又一个骨感人朝叶警官的颈动脉张开血盆大口,被堤蒙一枪冲进喉咙,击退数米远。

叶警官还没开口,堤蒙主动道:“写两份。用中文写。”

郁岸这边更不会在乎别的了,他的任务仅仅是保护周先生,除活人以外,他完全不需要忌讳任何目标。

两位女警身手利落,将半数骨感人绑缚双手控制在了地上。

突然,一声电子音播报终结了房间中的乱斗。

储核分析器发出提示音:“破解幻室‘美容院’,幻室已清除。”

似乎面试官那边已经把畸体医生搞定了。

房间各个角落尚未被控制的骨感人僵直了几秒,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瘫散在了地上。

*

黎明时分,久安市警方的车辆包围了废弃步行街,一队刑警冲上写字楼,将人质和受害者遗体搬了下来,周先生被紧急送入中心医院抢救。

郁岸的任务圆满完成,还想蹲在马路牙子上看会儿热闹,被昭然拉走了。

“一天一夜没睡,不累啊?还看呢。”

“累了。”郁岸打了个呵欠,背着包跟在昭然身后,“眼睛痛。打车回去?”

昭然扫净机车上的灰尘,跨了上去,长腿伸开撑在一侧,戴上护目镜,拍了拍身后的空位:“还能让你走回去啊,上来。”

机车沿着窄路咆哮飞驰,速度极快,时不时还能跨越沟壑,压弯急转,昭然的技术相当完美,但对乘客而言简直比过山车还让人高血压。

强风吹拂,郁岸只能紧紧抓住扶手,闭着眼睛将头紧贴在他脊背上。

昭然唇角上扬,加速。

郁岸终于忍不住搂住了昭然的腰,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整个身体都贴到了他脊背上,恐怕一个急转弯自己就被甩出地球。

进入红狸市,车速明显慢了下来,郁岸才睁开眼睛。昭然将车停在一个小型独栋别墅前,说这是地下铁为高层干员安排的住所。

初升的太阳将云层包上了一层金箔,寒夜破晓,日出光芒同时驱散了一寸严寒。

郁岸站在庭院里等待,困倦地半闭着眼睛享受清晨日光浴,一整夜高度紧张使他筋疲力尽,甚至根本没注意面试官把自己拐到哪儿来了。

昭然从车库中走出来,本来可以直接从车库里面进屋的,可架不住实习生有点呆,一直等在庭院里。

见面试官朝自己走来,郁岸拍了拍脸打起精神,通宵熬夜会导致色弱吗,面试官的发色看起来浅了许多。

不对,他眼睛也变白了。

昭然抬手遮住淋在面颊上的阳光,像朵被烈阳寸寸灼伤的娇花。

“白化病,紫外线敏感……”救命,面试官掉色了。

郁岸突然惊醒,迅速脱下兜帽夹克,飞扑过去把面试官兜头蒙住。

昭然整个头被郁岸的黑夹克裹住,一头雾水站在原地,感觉遭到了什么小型动物的劫持。

郁岸两条腿夹在他腰上,腾出双手掀开夹克一点边角,探头进去小心观察,看看颜色有没有掉光。

“……”昭然和挤进夹克底下的脸对视了几秒,叹了口气,就这么托着他大腿走进了家门里。

习惯了,反正他一直这样,和家猫差不多,有时候你很难搞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又找不到理由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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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论把老婆拐进家门总共分几步,三步,把家门打开,把老婆扔进去,把家门带上。

第18章 弱点

昭然带着挂在身上的家伙走进家里,关上房门。房间温暖,密码门将阳光拒之门外。

两人还保持着面对面盖在衣服下的姿势。

两人鼻尖挨得极近,昭然的呼吸伴着寥落的木香,像老书里夹藏多年的干燥枫叶,也像未曾上漆的粗糙木雕。他的头发、睫毛变得雪白,连眼睛原本的淡梅子色也完全消退,此时的瞳仁呈现半透明的雾白色。

“褪、褪色了。”郁岸磕磕巴巴地说,“好像晒坏掉了。”

“嗯,坏掉了。”昭然摘掉盖在头上的夹克,跟着重复了一遍,好笑地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我大多时候白天休息,晚上出外勤。刚刚是因为你一定要在庭院等,我才没避开日光。”

“只是掉颜色吗?我抢救一下试试。”郁岸慢慢将手心捂到昭然脖颈两侧,然后用钻木取火的手法一阵猛搓。

脖颈皮肤脆弱,哪遭过这档子罪,薄红从肌底透到皮外,在郁岸搓过的位置浮现两团红晕。

“问题不大,还能救,就是不太均匀。”郁岸拍了拍其他不红的位置,“这下好了,扩散了。”

昭然想把他扔下去,但又不太想扔。

“行了,行了,只晒一下没什么关系。别作弄我了。”昭然把他从身上摘下去,然后手扶鞋柜换上拖鞋,最后把沾上血迹脏污的风衣脱在一旁的脏衣篓里。

“脏衣服脱在这儿,扔在里面就可以了,会有人洗干净熨平送回来的。”

郁岸看着面试官赤着上身离开,光滑的倒三角背肌像一片白云母。

“真没事吗。”郁岸偷偷扒着门厅拐角的墙壁向内探视,面试官已经换上了家居服,站在调节器前调试室内温度。

客厅装潢简约,以白色和灰色为主,家具摆放错落有致,地板光洁看不见一丝灰尘和水渍,沙发上的靠垫也整齐地立在靠背边,甚至每两个靠垫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

面试官有洁癖啊。

但也合理,他那么白,稍微弄脏一点就会特别显眼吧。

郁岸低头看看脚下,不经意间,门厅地板被自己踩出好些个带着泥土的脚印,纯黑套装上左一块右一块沾满血迹和油污,自己出现面试官家里,就如同一只苍蝇落在洁白的奶油蛋糕上。

于是他把能脱的衣服都脱在了脏衣篓附近,光着脚跑过客厅。

昭然把室温调高,听见身后吧嗒吧嗒的跑步声便回过头去,见郁岸只穿一件纯黑背心和一条短裤,风一样跑过门廊,躲到另一面墙后,露出半个脑袋问:“面试官,能用你的洗手间吗?”

“咳,在前面右手边。”昭然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缓解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

门厅的脏衣篓忽然从地面升起几厘米高,不知从哪儿跑来一只手,用三根手指托着底部,两根手指在地上爬,将沉重的脏衣篓搬运进洗衣房里,很快里面便响起搓洗声。

洗衣房里又爬出来两只手,拖着水桶和抹布,认认真真地擦拭鞋柜旁的污渍和脚印。

与此同时,厨房灯点亮,一只手将鲜虾淘洗干净,在另一只手的配合下剥皮挑线,再将完整的虾肉放回壳内。

还有一只手熟练地点火起锅烧油,利落抛入葱姜调味料,再挤入番茄酱,随后将处理完的鲜虾放入锅里闷煮。它甚至会颠勺。

一只手跑来帮昭然打开电视,递来遥控器,又一只手托着洗净的葡萄送到茶几旁,细细剥皮去籽,然后把剔透的葡萄肉送到昭然嘴边。

“我不吃,你剥一盘等会给他送过去。”昭然靠到沙发靠背中闭目休息。宿醉头痛,其实晚上的酒劲儿还没过,就着急赶去细柳美容院了。

昭然捏了捏鼻梁,叹息道:“去给他拿件睡衣。”

一只手匆匆从睡衣柜里跑回来,把一套短袖短裤举到昭然面前请示。

“太薄了,他那么怕冷,你想冻死他。”

小手赶紧去换了一身举回来。

“太厚了,屋里二十六度,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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