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罂粟 第80章

作者:韩骨 标签: 玄幻灵异

  马修对莱恩斯表示了谢意与欢迎,并表示一直从诺德这里知道有这么一位优秀的猎人,能得到莱恩斯的帮助倍感荣幸,希望很快就能见到他们。

  事关神血,马修信中又透露着焦急,于是莱恩斯决定下午就启程。

  马修似乎偏爱偏远安静的地段,身为老贵族,马修住在主城的富人区,与热闹街市隔绝,却也不与豪华楼房共舞。

  马车走了几天,因为有正式的委托书,莱恩斯一行人这次光明正大地走了城门。

  在马车里藏起金发,依靠车窗装睡的安德烈在守卫放下门帘后睁开双眼:“原来进主城也不是一定要钻啤酒桶。”

  “没有正当理由,血猎猎人的确不应该轻易走城门。”莱恩斯板着一张脸说,理直气壮到安德烈这个找茬的人都觉得无趣。

  马车一路穿过街市,路过别墅区,甚至带安德烈观赏了南区边缘的教会与皇宫,在半临着海半临着树林的荒凉地段停了下来。

  这片树林与密林有些相似,只是树木苍翠欲滴,植物种类多样,红的白的紫的花开了遍地。

  高大树木掩映之中,一扇巨大的铁质栏杆藏匿深林,透过栏杆能大致一览庄园的景象。

  正中央一座喷泉面向正门,带着翅膀的小男孩拿着弓箭嬉水,栩栩如生,两边有被修剪过的树木与灌木,庭院之中点缀着雕塑与花丛,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门内站着一位留着短短的白胡子,精神矍铄的男人,他的头发花白,脸却如五十岁的男人一般,身子骨看起来也很硬朗。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三四十的模样,眉目温柔。

  “莱恩斯?”男人打开门,问。

  莱恩斯拿出委任书,递给男人:“马修……先生?”

  不怪莱恩斯感到疑惑。

  诺德给莱恩斯和安德烈看过马修近期的照片,黑白照片虽然看不清面色,但皱纹与花白头发能显示出老态,而现在的马修,看起来实在年轻。

  马修热情地邀请两人,同时为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妻子曼达。

  尽管诺德提到过两人容颜不老的事,真正见到仍旧会惊奇,谁能想到眼前两人都是百岁老人呢。

  马修:“别墅里就我和曼达两个人,每月会有人来打理庭院与房间。”

  安德烈打量四周问:“这些灌木树木,也是别人来打扫吗?”

  “我没事就喜欢做些园艺,所以就自己来了。”马修说。

  安德烈闻言,在喷泉池旁停下脚步,莱恩斯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阵法。”安德烈说,“诺德和马修说过我的身份吗?”

  这些树木雕塑并不是随意摆放,而是经过测量和精心修剪,最终整个园艺作品成为击杀血族的高级阵法。

  莱恩斯皱眉,看着马修的背影:“马修是优秀的猎人。”

  优秀的猎人不会看不出血族的身份,更何况马修实战经验丰富,与高级血族接触良多,安德烈并没有隐藏气息,他的眼瞳都还透着一点血丝。马修之前在他身上打量的时间不短,没道理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就是别有用心了。”安德烈挑眉。

  喷泉中央的丘比特突然转动,带着桃心的弓箭准确指向安德烈,庭院中雕塑“咔啦咔啦”地响动,装填银箭的弩伸出。

  “马修先生的待客之道,很特别。”安德烈取下兜帽,金色长发落下,同时毫无保留地展示獠牙与红色眼睛。

  曼达惊诧地“啊”了一声,躲在马修身后,看起来受了不小惊吓。

  安德烈扬起嘴角,尖锐獠牙昙花一现一般又收了回去,他安静坦然地站在那里,爱神丘比特举着弓箭显得有些茫然,最终手臂“咯咯”转动,重新垂了过去。

  马修对变故并不惊讶,只是安抚妻子:“曼达,没事,你看错了。”

  庄园别墅的确如马修所言,没有仆人,马修进屋后送曼达上楼,对安德烈与莱恩斯说:“麻烦两位前来,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有关我妻子的事有些复杂,两位想了解什么我随时在书房恭候。”

  “庭院的阵法没有开关,检测到血族就会开启。不是我对两位有恶意。”马修解释到,却警惕的看了一眼安德烈。

  “的确,也不是什么致命的阵法,”安德烈“和善”地笑笑,“而且看起来似乎有点失灵。”

  说完,安德烈丢下行囊和莱恩斯,悠然踏上楼梯,走向客房。

  莱恩斯背着包袱,手里提着一堆文件和面色不太好的马修面面相觑:“血族,比较古怪。”

  “我真没想到诺德有一天会和血族合作。”马修理解地点头,“不过这位似乎很有趣。”

  莱恩斯“嗯”了一声,对马修这句话十分认同。

第一百零八章

  马修的确醉心研究阵法,哪怕是许久未居住的客房都隐藏着一些“小陷阱”。

  这些陷阱做工粗糙,一看就是陈年老物件,破绽良多,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烛台上的红色印记,花瓶底下浅灰光斑,或者人物油画眼睛里格外明亮的眼瞳。

  虽然危害性几乎为零,但胜在数量多如牛毛,光是烦都能把安德烈烦到天亮。

  马修不愧是皇室的阵法大师,这些小阵法应该是他早年试验时随手做出来的,阵法不仅存在时间长,并且十分灵敏。

  安德烈在扔出去三只毒青蛙,四条毒蛇,两把银制箭矢和一瓶伤害药剂后,对马修天赋的最后一丁点夸赞转为了厌烦。

  “咔啪咔啪”

  “咔啪咔啪”

  安德烈转过身,落满灰尘的单人沙发四条腿柔软弯曲,躁动地跳着舞,和什么远古部落的人类恐吓野兽一样,朝他发出意味不明的吼叫。

  安德烈冷冷看完沙发先生的绝美演出,咬牙切齿道:“人类的审美,真低啊。”

  随后,一直风平浪静的客房里传来一阵响动,像是在斗牛一般。不过两分钟,狭小的窗户突然张开大口,往外吐出一块一块的碎物,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东西有毛茸茸的蓝色布面,鎏金把手和几块意味不明的上等绢布。

  由于马修隐居,别墅很少有客人,客房一直空闲,虽说灰尘落了不少,布局却足够简约,也很干净。

  然而现在却和糟了强盗一般,烛台打在地上,沙发不翼而飞,花瓶碎成一块一块,墙壁上有不少黑黢黢的印记。

  安德烈深吸一口气,满面笑容地拉开门,而后“砰!!!”地一声关上。

  莱恩斯与安德烈的客房分布在环形中空走廊的两侧,直线距离约为一个大厅的直径。

  对面房间里鸡飞狗跳,莱恩斯这边岁月静好,只是在沙发先生光荣牺牲时听见了几声巨响。

  正在屋内仔细翻阅相关文件的莱恩斯抬起头,皱眉望向安德烈房间所在的位置,并未听见其他异动后有埋下头。

  莱恩斯静止了一分钟,突然放下手中文件朝房门走去。莱恩斯拉开门,皱着的眉因为惊诧舒缓片刻随即又皱得更深:“安德烈?”

  门外的吸血鬼站姿优雅,表情高冷,和平日没有差别。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衣服凌乱,头发有些微毛糙,指尖沾染着灰尘,眼瞳里还有不少血丝。

  面对沉默的安德烈,莱恩斯脑中闪过无数可能,又一一排除。能让吸血鬼躁动到可以不顾形象的事情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莱恩斯一脸理解的表情让安德烈心底一空。

  他早就在屋外站着了,只是被初级阵法惹得束手无策来找一个猎人帮忙这种事太过丢鬼,他一直在踌躇要不要进去。

  自己说好赖还有些底气,被人发现了那才是丢大鬼!

  “我……”

  “饿了?”

  莱恩斯话尾带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问号,但行动却斩钉截铁。莱恩斯在解开袖口后顿了片刻,转而脱掉斗篷,然后开始折腾衣领处的扣子。

  “等等,你误会了。”安德烈眼前已经出现一片肩颈,肌肉纹理埋藏在皮肤下,柔韧又温热。

  及时并不饥饿,这也不是一只吸血鬼该看的东西!

  冰凉的手指攥住衣领,同时贴在莱恩斯皮肤上,温热血管隔着皮肤感受到危险,立刻皱缩,让主人打了个寒颤。

  “呼啦。”

  安德烈一把揪起衣服攥住,就差把脖颈也遮住只留个脑袋:“探长先生这么投怀送抱可是容易送命的。”

  莱恩斯挣开安德烈的手,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不饿?那你来干什么?”

  安德烈一时语塞,随后倚着墙壁说:“探长先生就没发现屋子里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他一面说一面冷冷盯着门框上挂着的一串古铜色风铃。

  此时并没有风吹过,风铃却滴溜溜转个不听,发出怪异沉闷的声音。

  莱恩斯在阵法上面没有马修那样的建树,但好赖活了不少年,一般的阵法还是能辨认的。

  进屋时莱恩斯就注意到了,屋内的不少摆件和日用品都被动过手脚,被布置成不一样的小阵法,对象针对吸血鬼。

  阵法并不强大,甚至能看出制作者是个新手,并且有些年头了。

  因为莱恩斯不是血族,阵法不会触发,所以他就没太注意,这时被安德烈提起才明白过来他的顾问并不是因为饥饿才来找他,而是被这些小阵法给惹恼了。

  “马修是个痴人,据说六岁就开始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年头,这些都是他早年的作品。”莱恩斯把风铃取下,用袖口藏着的刀片在门栏上划了一道,震响的风铃瞬间安静了。

  “是吗。”安德烈笑笑,眼神透过莱恩斯看向屋内,“那你们这位阵法狂人,还真是有天赋啊!”

  莱恩斯皱眉,察觉到不对劲。与此同时,后脑勺刮过一阵烈风,莱恩斯向前一扑,连带着安德烈一起撞在走廊栏杆上,但凡力道大一点,两个人就会越过栏杆摔下大厅。

  莱恩斯翻身打量袭击自己的“敌人”,顿时感到有些头疼。

  因为门口站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张牙舞爪,把他的衣服甩出长鞭气势的……衣架。

  屋子里“苏醒”过来的不止有骁勇善战的衣架,还有在地上滴蜡油做陷阱的狡猾烛台,从壶口吐毒蛇的茶壶,从灯帽溢出水的水军吊灯,总之各路神仙各显神通,热闹极了。

  莱恩斯此刻的脸色大约和刚刚站在门口的安德烈一样,很难看。

  “变换阵法算是较为高级的阵法,还能有针对性的触发,马修的确是个天才。”安德烈看着莱恩斯的房间沦陷,顿时有心情调侃了。

  血族和人类一大共同点之一,有人比自己惨的时候,会快乐不少。

  安德烈一点不为这种卑劣心态感到愧疚,反而向后一跃,悠然坐在栏杆上并拍了拍莱恩斯的肩膀:“我动手只会激化阵法,劳烦长官了。”

  笑眯眯的“恶魔”理所应当作壁上观,看莱恩斯和群魔乱舞的家具们斗智斗勇。

  于是在一间客房的躁动停下后,另一间也开始往庭院里扔东西。

  茶壶,顶灯,桌椅,油画,盆栽。

  这场盛大的交响曲最终以一床厚实柔软的床垫结束。

  客房装饰本就稀少,走的是简约风格,经过一场大清理,屋子里更是空空荡荡。

  安德烈踱步走进屋内,打了个响指,一口朴实无华的棺材摆在洋床边:“叨扰了。”

  莱恩斯身上流着薄汗,看了一眼安德烈,并未反对。

  清理一间屋子实属不易,他怕安德烈被惹烦了,将马修的家拆得一干二净。

  “晚饭前去找马修聊一聊关于曼达的事情。”莱恩斯平复好呼吸说。

  “听从安排。”安德烈从棺材上站起,将地上一只带着翅膀的毒蚂蚁踩死,好脾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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