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生 第1章

作者:柳满坡 标签: 天之骄子 市井生活 玄幻灵异

  《附生》作者:柳满坡

  文案:

  U市的富人区就像一只华丽的深海珍珠贝,壳里有山珍海味,有珠光宝翠,也有泥沙污秽。

  祝微星生活的棚户区就是那撮最碍眼的污秽。

  不过一条街,已是另个世界。

  自小贫穷貌美的祝微星乖戾自私拜金虚荣,为了攀附权贵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

  结果没飞上高枝,却把自己作成了半死。

  从高楼掉下去的那一刻,祝微星才明白,他和那个世界隔着的其实不是手段,不是脸皮,而是命运。

  这一摔,让祝微星失忆了,让祝微星变强了,也让基了二十年的祝微星把自己捋直了。

  但命运,却弯了。

  占有欲强鬼畜暴躁精分攻X有责任心高冷禁欲直男受

  姜翼(攻)x祝微星(受)

  灵异悬疑向,慢热

  正剧、狗血、老梗,不扶贫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市井生活 都市异闻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微星,姜翼 ┃ 配角:楼明玥,燕瑾凉 ┃ 其它: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一句话简介:贫民窟大少爷VS棚户区贵公子

  立意:脱贫自强奔小康

  强推奖章:羚甲里是一条夹杂在富人区中的棚户区弄堂,一次坠楼意外让自小在弄堂长大却一直奢望平步青云的祝微星重伤失忆。出院后,他一改以往乖戾自私无礼拜金,脱胎换骨成四有青年,搞事业搞学业搞副业,惊喜家人惊吓邻居,还惹来一位暴躁人士的友善关注。生活日趋向好的同时,祝微星的周围却开始出现蹊跷事件。午夜短信、友人消失、连环坠楼、神秘跟踪人,桩桩件件,遍布疑云,甚至连祝微星的真实身份都日渐成谜。

  他究竟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线索看似零散,却条条串联层层咬合,是巧合还是阴谋,背后像有一只大手,攥紧祝微星的命运……本文悬疑与日常并存,有市井小巷生活百态,有努力奋斗人间精彩。命运是我千方百计,不甘错过;爱是我乘星而来,为你坠落。

【新生】

第1章 失忆

  祝微星从楼上摔了下来。

  五楼。

  没死。

  被救护车送到U市中心医院的时候他本没了呼吸,亏得主任医生医术精湛,把他硬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ICU里昏迷一周,祝微星终于醒转,后脑被砸了个窟窿外,没毁容没残废,十足幸运。

  但他忘了所有的事。

  是的,电视剧般的狗血情节,祝微星失忆了。

  ……

  普通四人间病房中,医生查房。

  内侧病床上,祝微星听着医生询问,忍受着胃部翻腾和干呕晕眩,面上克制,打颤的身体却泄露难抑的苦痛,八月的天气,他抖出了一身冷汗。

  “……昨晚睡不得不好?又做噩梦?”主任医生认真了解患者病况。

  祝微星闭了闭眼,脑中瞬间显出一个巨大漩涡要将他吞没,他猛地睁眼,晃掉重影,低应一声。

  主任又问:“那有想起点什么吗?细枝末节,碎片闪现都可以。”

  祝微星摇头,他脑内仿佛装了个漏斗,只会往里吸,冒不出任何东西。

  “检查报告表示身体机能有在恢复,负面反应都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一段时间后应该能减轻,继续观察,不能着急,至于记忆问题……”大脑结构太过复杂,干扰因素过多,医生给不出准确答案,一切要看时间,也要看患者自己。

  见他情状,主任想开些好药减轻下祝微星的症状,跟在身后的副主任小声说:“擎朗酒店支付了他一部分的住院费,后续的费用却没补上。”言下之意,好药没法用。

  主任看向祝微星,得到对方迷蒙的眨眼,像是没听懂。

  副主任直接对床上人解释:“那酒店就是事发地,也是你这回坠楼的地方,调查的警察说,酒店有一定安全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方,他们垫付了急救费用,住院费则是医院暂代。我们建议等你病情稳定点再让警察过来做笔录,但以你目前的记忆状况,似乎他们来了也问不出结果。我们也联系了你的家人和学校,你的家人没联系上,你的学校在放暑假,大概要过一阵回复……”

  话说一半,还是被主任打断了,主任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叹了口气:“镇定安神的药还是继续用,不然副作用严重得没办法进食和入睡,哪来的元气恢复,别的等好一点再考虑吧。”

  待医生离开,隔壁床的大婶悄悄看着这个不停打摆子的小孩,从自家的小锅里匀了半碗白粥端上前。

  “喝一点吧,甜的。”

  祝微星晕得难以视物,好一会儿才对焦到大婶关心的脸上。

  只是满满的善意却被祝微星摇头拒绝了。

  “不用,谢谢……”

  大概在病中,他嗓音轻细气若游丝,像还没变声期的小男孩,可从祝微星床头的病历卡看,他已经十九岁了。

  大婶皱眉:“医生才说,你要多吃饭才能好起来,你这又没人来……”她想说你这没人来看又没人照顾,靠自己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但终究没多嘴。

  这小孩受了那么重的伤,住了那么久的院,就算不是本地人,这些天父母亲戚也该坐火车长途赶到了,可现在鬼影也没见一个。瞧那瘦弱的可怜模样,没人陪床没有护工,家里得多狠的心。还有朋友同学什么的,也一个没见着,明明警察没少打电话帮着联系。

  大婶有这疑惑,祝微星自己又怎会没有?

  睁眼之前,他像是已入土百年,被深重漫长无边无际的黑暗缠裹埋葬,独自奔跑挣扎,终于艰难摆脱死亡捆缚,获得生命自由,然睁眼的世界于他依旧茫然虚无。

  他努力回忆,回忆自己是谁,回忆过往生活,回忆事故缘由,回忆曾时点滴。却一无所获,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要一思考,就会不由头脑发胀晕眩,一晕就看不清东西,一晕就想吐,作呕得夜不能寐、灵魂出窍。

  祝微星不得不暂停思考。

  带着仅知的一个名字,和无可傍依的现实陷入虚弱的浅眠。

  ……

  祝微星的病床挨着窗,两周左右,他能摇起床看窗外的景色了。

  这里是U市的中心医院,很好,很有名,大门口病人络绎不绝往复不止。父母关心,恋人着急,朋友安抚,一个人来医院的不多。尤其像祝微星这样,坐都坐不稳,那么那么久,还是只有一个人。

  但祝微星似未注意,从看医院的人,到看医院的花。

  他住六楼,楼下有大片绿植,这两天,很多工人顶着烈日在移栽新的花木,将一株株半人高的植物放进挖开的土里,埋上浇水。那植物已经开花,每一朵花苞都有拳头大小,倒悬着的像白色铃铛,缀在粗粗的根茎上,一株就有几十朵,聚拢着巨大惹眼,风一吹仿佛会叮铃铃作响,载成一排,有种清脆得能听见声音的美丽。

  年轻的副主任来查房,微星问他:“这是……什么花?”

  他话很少,恢复意识以来没怎么开口,不是在睡觉就是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医生听他主动攀谈,研究了会儿窗外,道:“好像是一种灌木,叫凤尾兰。”

  凤尾兰……

  祝微星咀嚼这个名字。

  “医院怎么在盛夏移栽植物?”医生也觉奇怪。

  “是啊,胡医生你记不记得,这楼下本是一片向日葵,往年这季节开了花很美,不知怎么回事,前几天医院让人把花全都挪走了,替换了这种植物。”小护士也跟着稀奇。

  两人不甚在意的聊了几句,小护士再次委婉的提起费用问题,虽然她们也知,催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少年没结果,但还能找谁呢?警察那边也只说想办法,却迟迟没消息。

  祝微星点头,苍白的嘴唇开合表示会想办法偿还,语意诚恳,甚至隐含愧意,倒搞得小护士不忍,开不了口再行逼迫。

  等人走后,祝微星拿着毛巾,慢慢撑下了床。

  隔壁床的大婶忙警告他尚不能乱动,想来搀人,被微星摇头拒绝,自己扶着墙龟速的朝前走。

  “啊哟,没见过这么犟的小孩……”大婶在身后无奈念叨。

  不过几步路,微星花了五分钟才摸进了病房洗手间。抵御着袭来的晕眩、耳鸣和反胃,他靠在洗手台前喘了一阵才抬起头来。

  镜中映出一个病弱少年,算不得很高,但非常非常瘦,不知原本就这身量,还是因为吃不下饭的缘故。头发被剃光,两周多的时间只长了一层青茬覆在头皮上,哪怕缠着厚厚的绷带,也看得出头颅格外的圆。

  头圆,下巴却很尖,小小的一张脸上虽青灰浮肿,缀着的五官已显出精致轮廓,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巴,拆开漂亮,合在一起更漂亮,漂亮得有些阴柔。

  微星往前趔趄几分,对面的脸被放大,能看清少年拉长又上挑的眉尾。眉毛被修过,还穿了耳洞,一只耳朵四个,另一只九个,竟然有十三个。

  那是自己的脸,可微星却觉得无比陌生,每看一次感觉就更重一分。

  他盯着镜子再一次自问,这是谁?这是我?我又是谁?

  很快,无用的情绪被放下,呼口气,微星掬水洗脸,解开衣服给自己擦身,这几天他都是这样过,哆哆嗦嗦跌跌撞撞,好在现是盛夏,一点凉水就足够保持清洁。

  苍白纤瘦的胴体袒露,微星擦完前面转过身去,一抬眼,目光落在背后。只见左方凸起的蝴蝶骨处纹了一朵花,一朵鲜红的木槿花。

  鲜艳的色泽透着一种娇艳欲滴感,将祝微星本就苍白的皮肤衬得几乎透明,它对着正前方的心脏绽开细娆枝蔓,仿佛要穿过胸腔抓住里面跳动的什么。

  这样的东西放在身上,加上本就不阳刚的长相,祝微星看着镜子里雌雄莫辩的的少年,不喜的紧紧皱起了眉……

第2章 无依无靠

  祝微星开了颅,手术不大,医生还是建议他卧床一月。可许是出于寂寞,祝微星总是躺着躺着就坐了起来,摇摇晃晃的靠在那里看着窗外。

  护士见了,多嘴想让他乖乖躺下,却又语塞在少年幽深的眼中。

  祝微星看过来的眼里没恐惧,没焦虑,甚至不悲不喜,缺少应有的活泛情绪,但也不是一潭死水,那里面有茫然,有好奇,有寻找。茫然于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好奇于往来穿梭的万事万物,寻找自己存在的真实与意义。

  不带任何记忆的他在观察,也在探索,就像一个初初降世的孩童,带着孱弱的小心翼翼。

  这本该被认为是一种积极的行为,可所有人看到他都只觉得同情难过。

  没有钱,没有健康,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记忆,甚至……没有自己。

  不止医护人员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同一个病房里的病人、家属、隔壁房的患者,几乎整层楼都知道了606号病房里有个男孩子孤苦无依,众叛亲离,好像被世界遗弃。

  这一天,微星又犯病了。

  八月的U市天气多变,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已大雨倾盆。

  楼下的凤尾兰被石头般的滂沱雨珠砸得枝叶频颤,一朵一朵花苞在风里抖得跟尾活鱼似的,像跳舞,更像挣扎。

  微星也在抖,住院快三周了,他的脑震荡后遗症却并无退散的迹象,夜晚梦魇不断,白天则重度耳鸣和头痛,一天要呕吐好多次,时时不得安宁。

  他把中午好不容易吞下的一碗白粥又吐了个干净,躺在床上不停抽搐。眼前是层层叠叠的白光黑雾,像海水一样将他浸泡,又像剔骨刀一样把他的灵魂从皮肉里剥离。神志虚浮而出,悬宕在半空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

  床边有围观者喟叹:“……好歹再开点药啊,这么下去病没好,人都被折腾死了……”

  “说是能开的药都开了,医生也没办法……他这情况,好药的帐怎么算……”

  “他这事故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我在走廊里见到警察调查,真是他自己从酒店楼上摔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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