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11章

作者:混元三喜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哭得抽抽噎噎,眼泪又被城阳牧秋吻干。

  再后来连哭都顾不上,不知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银绒觉得自己一定被折腾了很久很久,因为睡了没一会儿,便被鸡叫吵醒了。

  城阳牧秋贴心地用大手替他遮住晨光,“再睡一会儿吧。”

  “什么时辰了?”银绒一开口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声音竟然这样沙哑,很好,是昨晚哭了一夜,把自己给哭哑了。

  城阳牧秋连忙跳下床,替银绒倒了一杯水,又用灵力将水稍稍加热,银绒看着他一点也不像伤患的矫健身姿,心里忽然生出一点风萧萧的凄凉之感——妈的,大意了。

  这人再病弱,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炉鼎。

  可是,谁能想象到那么害羞的一个人,关了灯,能那么生猛呢?

  “喝口水,你嗓子哭哑了。”城阳牧秋不大好意思地说,脸又红了。

  “……”你现在又脸红个什么劲儿啊!你要是真有脸害羞,昨晚就不要那样没完没了!

  银绒面无表情地就着他的手,灌了大半杯水。

  “还要不要?饿不饿?”

  银绒摇头,他屁股也疼,腰也酸,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谁想到,城阳牧秋放下了茶杯,竟然又自然地上了床。

  银绒警惕到头顶狐耳都趴了下去:“……你干什么?”

  城阳牧秋侧躺下,并轻手轻脚地环住他的腰,语调缱绻:“只是抱一会儿,我侧着躺,不会挤到你。”

  青年身材高大,两人并排挤在小床上时,尤为明显,银绒伸直了腿,脚尖只到他的脚踝,而头又枕着他的胳膊,床榻窄,两人挨的很近,在宽厚结实胸膛的对比下,银绒的身量也显得纤细。

  若是从前,能和炉鼎君来一次这样的亲密接触,银绒必定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可现在,他已经没力气吸收阳气练功了,甚至不想动弹一下,像一条无欲无求的死鱼,抱就抱吧,爱怎样怎样,他现在只想睡觉。

  可城阳牧秋却精神饱满,还在问:“能不能把尾巴收回去?”

  银绒:“……为什么。”

  然后他竟从大佬的语气里听出了些甜蜜滋味儿:“想紧紧贴着你。”

  银绒把尾巴翘起来了。

  城阳牧秋感到少年拿尾巴推自己,也不恼,反而一下下地撸那蓬松毛绒的大尾巴,按摩似的,温柔至极。

  银绒被顺毛顺得挺舒服,但也被顺走了睡意,便沙哑着嗓子控诉:“你真是个雏儿吗?怎么会那么持久?”

  城阳牧秋无辜而真诚地说:“我没说过,是你测出来的。”

  银绒:“……”倒也是。

  当时测试的时候,他便觉得极品炉鼎的本钱蔚为壮观,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如今一试,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他哭了一晚上也情有可原,换成谁谁不被疼哭呢?

  银绒悲从中来,觉得自己特别不容易,又想哭了。

  一阵沉默后,城阳牧秋开始没话找话:“你昨晚,嗯……修炼得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再双修?”

  银绒:“……再说吧,我好疼啊。”

  城阳牧秋紧张道:“真的很疼吗?”

  银绒:“……我都被疼哭了。”你是聋了吗?还在问?

  这回轮到城阳牧秋陷入沉默,过了半晌,才忐忑又疑惑地说:“哭难道不是因为舒服吗?你的……呃,你的……”

  他又开始害羞,说不下去,可银绒灵光一现,却陡然明白过来,他这些歪理是从哪里学到的——绝对是那些话本子和春宫图。

  话本子最喜欢写“又疼又爽”,“哭得梨花带雨”这种桥段。

  他其实早就发现,城阳牧秋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会偷偷翻他的“收藏”,真是个闷骚,人族修士果然个个道貌岸然,表面上动不动就说人“不知廉耻”,背地里悄悄看艳情小说。

  呵,呸!

  城阳牧秋不安地问:“真的一点都不舒服吗?”

  银绒:“…………”

  算了算了,他为什么要挤兑一个雏儿?何况双修的最大受益者是自己,银绒于是实话实说:“疼归疼,还是舒服的。”

  城阳牧秋这才松了口气,很害羞地问:“那,下次什么时候再双修啊?”

  银绒:“……过几天吧。”师父早就教导他‘吃得苦中苦,方为狐上狐’,双修是不能停的,不过,也是真的疼,现在还火辣辣的,他得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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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双修一次之后,银绒觉得城阳牧秋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巨大转变。

  从前他根本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看,即便不小心与自己眼神交汇,对方的眼里也全是厌恶,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而现在,银绒走到哪里,城阳牧秋便跟到哪里,还很积极地兑现了诺言——之前做女红摆摊贩卖的提议,竟真的提上日程。

  这几日,银绒一直在盘膝打坐,努力消化炉鼎留在自己体内的精华,将之化作灵力,以提升自己的修为,而城阳牧秋则安安静静陪在一旁做针线活,把家里可以找到的布料,全都利用起来。

  手帕子、剑穗、汗巾子……琳琅满目,做工精美不说,上面还附上了防御法咒。

  “这一定能卖不少灵石!”银绒眼睛都亮了,他这哪里是捡了个炉鼎,简直是捡了个摇钱树!

  城阳牧秋一个几百岁的老处男,刚开荤不久,正处于食髓知味的阶段,像个得到娘子夸奖、而抑制不住想要吹牛的毛头小子:“这不算什么,赚了钱,再进一些布料,还能做更多,我从前也许真是个成衣匠。”

  银绒真心实意地夸:“好厉害啊。”

  城阳牧秋谦虚道:“养家糊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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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微境,参横殿。

  景岑、郗鹤二人守着魂灯,惊喜道:“师尊的魂灯变紫焰了!这是神魂修复的预兆!”

  “师尊果然有奇遇!”郗鹤,“岑师兄,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魂灯一夜之间就变了颜色?”

  景岑稳重道:“不论发生了什么,再经历三五回,师尊便可突破成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阿鹤,我守在这里,你去通知齐霜、杜厄等人,准备迎接师尊銮驾。”

  “是。”郗鹤答应道,出了参横殿,还兀自揣测:“不知师尊有什么奇遇,但师尊他老人家惊才绝艳,遇到的事一定也惊心动魄,真想知道昨晚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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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才绝艳的城阳牧秋,愈发笃定自己应该是个成衣匠,准备好了绣品,正低眉顺眼地缠着银绒,一定也要一起去坊市上赶集。

第十四章

  银绒不肯带着城阳牧秋,主要是怕他抛头露面引来仇人,而城阳牧秋也担忧银绒独自出门会被那只蟾蜍精欺负——这是可以出口的理由。

  另外还有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深藏于心的想法:他不想放银绒离开,甚至偶尔会想把人锁在家里,以免他又跑回红袖楼那种地方,银绒太漂亮,太容易招蜂引蝶。

  “其实无妨,”城阳牧秋一脸正色,“若担心这个,易容就好。”

  银绒:“人皮面具吗?我们买不起的。”

  城阳牧秋:“只是小小的障眼法,我修为没有恢复,但应该可以骗过金丹以下的修士。”

  银绒深表怀疑,但还是没拂他的面子,配合地说:“那试一下?”

  而后就被城阳牧秋惊艳到了,一个简单的术法之后,两人容貌大变,是那种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的普通长相。

  银绒欢喜道:“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

  城阳牧秋照实说道:“没有,但术法想用的时候,还是很得心应手。”

  银绒:“你触类旁通,好像什么都懂一点,又不像剑修,据我所知,剑修是不会学易容术这种旁门左道的。”

  城阳牧秋理了理自己的粗布衣——这是银绒替他找来的旧衣服,他身材高大,这件燕居服有些短,露出一截手臂和脚踝,配上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更显得寒酸普通。

  “走吧。”城阳牧秋起身的同时,他那柄一直搁置在角落里的佩剑,便化作一阵白光,自动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银绒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高高兴兴带着城阳牧秋去了坊市。

  有一片地方可以自由摆摊,但这里摩肩接踵,早人满为患,两人只找到一个角落,不过城阳牧秋的“手艺”高超,做出的东西精巧别致,尤其上面所覆的咒法符文,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媲美中品法器。

  要知道,即便在太微境、无量宗那种级别的大宗门辖地里,中品法器也是价格昂贵的高级货,因为材料有限,城阳牧秋做的又少,因而不到一个时辰,所有货品便全都被一抢而空了。

  银绒把赚到的灵石算了又算,足足数了四五遍,才一副穷人乍富的、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拉着城阳牧秋的袖子,星星眼:“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现在的银绒是个面容普通的青年,这样拉着别人的袖子撒娇,在路人看来多少有点辣眼睛,见到这一幕的,不乏有摇头抖鸡皮疙瘩的,但城阳牧秋却一脸宠溺,怎么看银绒怎么觉得可爱。

  银绒更不在乎这些目光,反而起了调皮的心思,故意拉住自家炉鼎的手,肉麻兮兮在“哥哥”前面还加了个“情”字:“走,情哥哥,今天赚大了,带你见见世面去。”

  城阳牧秋忍俊不禁,任由银绒拉着胡闹,银绒便带着他往坊市尽头的一处茶楼去。

  “今天咱们也坐下听书,尝尝他们的茶是什么滋味儿。”银绒财大气粗地拉着城阳牧秋挑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

  城阳牧秋:“你从前没喝过这里的茶吗?”

  银绒对他咬耳朵:“从前来这里蹭过书听,说书先生讲得很有意思,但茶博士狗仗人势,经常因为不买茶就要赶人。”

  城阳牧秋心说:你在这里白蹭,人家赶你也正常。

  可嘴上却肯定地附和:“真是狗仗人势。”

  银绒果然被成功顺毛,并豪气地点了一堆茶点以“扬眉吐气”,说话间,说书先生也拍响了惊堂木。

  “闲言碎语不要讲,今天表一表,当世第一大能城阳衡!”

  “好!”银绒激动地第一个叫好,并眉飞色舞地对城阳牧秋道:“今天要讲城阳掌门啊!这是我最喜欢听的桥段!”

  城阳牧秋:“哦?这个掌门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银绒:“故事不多,不过都很精彩,他是我最崇拜的男人!”

  见银绒对一个陌生男人这样崇拜,城阳牧秋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儿,兴致缺缺地抿了口茶。

  可银绒并不准备安静喝茶,讲到精彩处,他总要第一个站起来叫好,或是跟着拍手,兴奋得两眼放光。

  “书接上回,城阳衡,字牧秋,道号‘朝雨道君’,乃是第一仙门太微境的掌门,也是当世第一大能!”

  “所谓无情道是什么啊?断情绝爱,六亲不认,铁石心肠!修此道者,多半会被自己逼疯,没有一个活到金丹之上,可城阳老祖是何等的修真奇才?诸位客观,且听我细细道来,他十七岁临危受命,接任掌门之职……”

  说书先生在上边讲,银绒在台下熟练地接:“以一己之力重振门派,当年仙妖大战,他杀伤鹿吴山,只身一人手刃妖王……”

  城阳牧秋咔吧一声咬碎了一颗瓜子:“你是听书还是讲书?”

  银绒嘿嘿笑道:“听了太多遍,都背下来了。我不打扰你,你听,你仔细听听,可精彩了。”

  城阳牧秋:“我不爱听。”

  银绒热切道:“你仔细听听,就爱听了!城阳老祖真的好厉害!”

  城阳牧秋酸溜溜地说:“一个老头子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