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77章

作者:放鸽子 标签: 爽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跟诗赋一比,这简直称得上是他的强项了。

陆辞与昨日一样,打好腹稿,估算好大概字数,才不急不缓地下手——即便策同样只设下限,没有上限,可时间限制,就注定不可能像省试殿试那般动堪七八千字,而得悠着点来了。

陆辞还有轻微的强迫症,为追求整洁,他索性让五篇策的长度保持基本一致,字数差距不超出一百。

这样既是为了防止让人看出他的侧重或偏好,也是为了避免给人以头重脚轻、规划不足之感。

不过,陆辞虽答得顺利,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在他推测中,应该是不重时务的这位主考官,竟然出了整整三道时务题。

被大多考生偏好、也更那首的经义和子史策,则只各出了一道。

以至于前两题还能洋洋洒洒,后三题则焦头烂额,不知如何下笔者颇众。

更使他感到几分微妙又熟悉的是,最后一题,竟然是问广州背靠白云山的某县水苦而浑浊,百姓汲水工序繁琐,如何长解此困……

陆辞陷入了挣扎。

要不要偷懒炒炒冷饭,再详述一回自己上次写过给官府、最后却不了了之的自来水系统的提策?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誊录制度的作用真的无比强大,能阻止考官凭私情决定考生前途,不过这会儿还没有施行。

其中两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仁宗嘉佑四年,欧阳修为殿试考官,想要黜落刘几,但因为誊录+封弥后辨认不出是谁,欧阳修才批阅卷子的时候,猜测某份是刘几的,就黜落掉了,谁知那份卷子是萧稷的。最后刘几凭自己才识中了状元,让欧阳修都大吃一惊。(《梦溪笔谈》卷九)

第二个例子,则是苏轼。他在元祐三年知贡举时,为了让“苏门六君子之一”的李麃中,据《鹤林玉露》所说,还曾尝试用人情预买题目。在批阅卷子时,他以为找到了李麃的卷子,大喜说这个绝对是李麃的,让其通过,结果不是,李麃还是落榜了……

2.上请=进问题意

《宋会要辑稿·选举》七之五《亲试》里提及,省试殿试中如果不明示题目出处(我没找出解试不可以的资料,就推测也可以),应举人是可以上请的。

通过上请来翻书作弊的行为,也曾被欧阳修所描述。在上章的作话里已经做了注释了,就不再详解了。

3.挟书的惩罚

参考自《宋会要辑稿·选举》三之一。

殿一举即为下次贡举时不得应举,殿二举则意味着两次贡举都不能参加,不以赦原,是表示连大赦天下也不能减免。

4.巡铺官捉到舞弊之人,是有赏钱的,最高达到五百贯(如文中所说)。

因此也出现过有人为了得赏钱而诬陷士人的事情了。后来规定,必须有确凿证据,才能判定。(就如某人身边捡到纸团,不能就说是某人参与了舞弊,必须有更加确凿的证据)

《宋会要辑稿·选举》五之六至七《发解》

5.策的类型和命题范围如文中所提,不再详述(《长篇》)

直到庆历四年,范仲淹尝试改革取士的侧重点,策论都一直不怎么被重视的(不过很快就变法失败了);之后王安石再度改革贡举,才真正轻诗赋,重策论。

第四十五章

单纯照搬或扩写自己提过的策略的话,当然省时省力,却也不是没有顾虑的。

一是他当初为引起官府注意,是以题壁诗的形式,留在了人来人往的亭台处的,不知被多少人看到过了,也不知有多少人会记得;二则是官府一直对该策悬置不用,不曾见半点动作,也侧面证明了其并不赞同的态度。

陆辞见时间充裕,又为求保险,索性麻利地阐述了上中下三策,又按影响力来分了近远。

上策为派吏兵探寻致水污浊的源头,设法根治,或视周边情况,看是否能借用竹筒建起自来水系统;中策为增设临近江河道的分流,导入净水的同时,官府亦可鼓励百姓各自凿井,且为此提供一定资助;下策从临县调度水源供人使用,农地则改种耐该等水质的庄稼……

陆辞文思泉涌,奋笔疾书,很快就清晰明了地罗列干净了。

在简单提及自来水系统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委婉地提了一句‘两年前曾于题壁诗中提及,在此不多加赘述’,以明确自己对此策的原创身份。

等他满意地收了笔,反反复复地审读了好几遍,杨庐也示意时间到,让人收卷了。

最后一日考的,是只以记诵为工、甚至不需明了含义的帖经和墨义。

出题范围也很明确,帖经只出自论语,墨义要么出自《春秋》,要么是《礼记》,因此只要是平时有用心笃学业文的,都不可能在这最基本的上面漏太多分。

当然,平日分明倒背如流,却因临场状态太差,导致心生不宁地漏了在开头写上‘对’和‘谨对’,或是征引注疏不符的人,也不在少数。

众所周知的是,除非是以诵经为主的童子特科,不然在正式贡举之中,帖经墨义所受到的重视,都是公认最低的。

可以说,就算是在帖经墨义里全得了最上等的‘通’,也不可能弥补前两场的不足,更不可能凭此翻身的。

因此,等解试彻底结束,陆辞一身轻松地走出考场时,早上黑着脸走进去的人,哪怕感觉考得还算不错,走出来时,也还是垂头丧气着。

心理更脆弱些的,已经忍不住抱头痛哭,自知绝对落榜了。

陆辞拎着装着文房的小袋子,大步流星地行过穿廊,直奔屋舍,竟是难得地不等晚一步出门的朱说他们了。

见陆辞头也不回地疾走着,筋疲力尽的滕易钟三人,也仅剩有气无力地看着感叹的份,而根本没有余力和心情追上去了。

这三天,吃不好睡不好,连做梦都在紧张兮兮地答题。

费尽心神不说,单在体力上,也是莫大考验。

他们虽狼狈,但比他们狼狈的,可还大有人在——确切地说,似陆辞那般还能走得潇洒好看的,才是凤毛麟角。

大多数人,此时都已又饿又累又困,还想哭了。

相比起另两人,也是双目无神,四肢绵软的钟元,倒是心累彻底盖过了身体上的疲累。

毕竟这么高强度、高难度的连续应试,他自打娘胎出来,可还是第一次尝到。

其实,陆辞过去训练自己、朱说和柳七时,也想着拉钟元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