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306章

作者:放鸽子 标签: 爽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除去气候影响,陆辞就重点观察各人答题时的表现,从中多少能看出这人的水平。

半天不落笔,或是废稿一大堆,交卷时还有大片留白的,显然是不折不扣的学渣;眉头紧锁,下笔犹豫,但越写越顺,卡在交卷的那一刻险险写完的,是不上不下的正常水平;极少数气定神闲,下笔如有神,唰唰不见停,最后还偶尔留有闲暇检查行文的,明显是学霸。

当陆辞见到座位不幸落在‘学霸’四周的几名举子,极受其答卷的快速影响,忍不住冲其背影张望,自身发挥也成了问题的情况,不由怜悯地叹息。

这学霸‘害’人不浅,着实可恶。

陆辞笑眯眯地想,若受此荼害的人是自己,那等贡举一结束,肯定要将人按在地上打一顿出气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一般卯时(早上5-7点)入试,酉时(晚5-7点)纳卷而出。(《中国科举制度通史-宋代卷上》绪论p7)

第一百六十章

三日引试一晃而过,除却零星几个上请的,以及因难耐高温、中暑晕倒的举子外,几乎称得上无波无澜。

自然也没发生陆辞暗中期待的学霸挨揍戏码。

听完其他贡举官的汇报后,陆辞点点头,并无放松之意。

毕竟从举子们如释重负地行出贡院的那一刻起,就进入监试和考试官们最为忙碌的批卷评级阶段了。

却说混迹人群之中,听着身边人或是激动、或是懊恼地交流比对着自己的答案,李钧虽感到很是格格不入,还是由衷地松了口气。

他一时鬼迷心窍坠入了深坑,这下,应该算是彻底爬出来了吧?

这三天的风平浪静,让原还忐忑的李钧,也渐渐放下心来了。

等缓过神后,他就忍不住肉痛自己苦心筹备了整整三年的这场贡举。

生生因考前忙着收拾烂摊子,考试时还难免心神不宁,于是全程答得心不在焉,云里雾里,压根儿就没发挥出正常水准,怕是落榜落定了。

“李兄,”一平时与李钧要好的同窗见他宛如神游天外,并不参与进他们的探讨里,便热情地揽住他一侧肩头,主动问道:“你向来擅长策论,昨日那三条时务策尤其难,我半天都没得一点头绪。你是怎么写的?”

李钧这才回神,勉强露出一丝笑来:“不过瞎答一通,我都快忘了。”

“李兄过谦了。”那人不信地笑了笑,笃定道:“观你神色,怕是胸有成竹罢!”

李钧有苦难言,只有强笑着敷衍过去。

因好不容易熬过这苦巴巴的三日,与李钧在同一所书院读书的那些家境富裕的官宦子弟,索性不急着各自回家,而是不知在谁的建议下,转道往歌馆去。

相聚着听听小曲,谈天说地,小酌一番,权当放榜前的放松了。

李钧自知这回考砸了,其实没有半分庆功的心思,无奈同伴们兴致高涨,他若贸贸然地自行离开,未免显得太不合群的扫兴,也容易惹监司的人生出疑心,唯有顺口应承下来,随他们一同前去。

于是一行人闹哄哄地到了一家歌馆中,要了酒菜,又喊了一群歌女作陪。

外头是万家灯火,遥遥地传来莺歌阵阵,屋内则萦绕着清甜的酒香,有依偎在他们臂弯中的娇声笑语,也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悠然歌唱。

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尽情享受着贡举后的欢愉,李钧还始终难以融入进去。

而他的心不在焉,也让怀里的歌妓很快没了继续讨好他的兴致,寻了个由头撤开,宁愿抱着琵琶,随那名在帘后歌唱的歌妓轻轻唱和。

不得不说,那帘后的琵琶女歌声婉转优美,饶是李钧兴趣缺缺,心神也很快被吸引了过去。

他仔细倾听她所唱的歌词。

“帘下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

李钧诗赋作得虽很一般,但不至于连基本的品鉴也不行。

在凝神细听一阵后,他就忍不住想,不知这歌妓的填词是从何处得来的,能有这般文采,绝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一晃神,那歌女已将第二首词都唱完了。

就在她稍作歇息时,李钧不禁出声询道:“不知如何称呼帘后的这位佳人?”

那女子微微一愣,娇笑一声,客气回道:“佳人当不得,郎君唤妾虫娘便是。”

李钧着实好奇,这两首词究竟出自何人之手,便追问:“那可否再请教几句——方才你所唱词曲中,填词者名姓为何?”

虫娘却未立即作答,而是沉默一阵后,才在李钧快要不耐烦前,隐隐咬牙切齿地回道:“词由柳三变为挚友所作。”

“李兄问这些作甚?难道还想见上一面不成。”

李钧这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他那帮同伴的注意。

只是他们起初以为李钧是询问词作者名姓为虚,要与虫娘调情为实,正乐得看热闹。

却不想李钧难得表现得这般不解风情,竟真只是问那词的来龙去脉,就不由面面相觑,很是诧异了,不禁问了这么一句。

“柳三变?”

李钧得到答案后,只觉这名姓有些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虫娘不知从何时起,已是面若冰霜,幽怨地补充道:“郎君若想见他,恐怕得设法去陆左谕德家中了。他近几年来发布的词稿,大多与陆左谕德有关,且二人同起同住,情谊非同一般。”

陆辞虽是器宇轩昂、丰神俊朗的漂亮郎君,却于王曾家宴中拒了她的填词之请,对她不假辞色。

且多半也是因为陆辞,柳七再未涉入过秦楼楚馆,过得活像个清心寡欲的圣人,填词大多与友人们相关,而再不为她们写词了。

要不是他隔三差五的,还会通过书坊出售些诗词的手稿的话,她们根本无从得他新词来唱。

这回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