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梦丹华
陆清远还贴着他胸膛蹭了几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若无其事道:“我都谢过了,不用再去了。”
“救命之恩,我自当亲自道谢。况且还是自家尊长,哪有不去的道理。”沈孟庄用手指轻轻梳着陆清远的长发,然后双手捏捏他的脸颊,“我听说你将他山上的阵法全破坏了,事后还是尊长自己补的,你就是这样谢的?你有没有心啊?”
最后一句自然是玩笑打趣的,但陆清远却听得认真。离开沈孟庄的胸膛,仰头凝视他,应道:“对呀。”
“我没有心,我的心都给了你。”陆清远握住沈孟庄的手覆在他胸口,隔着胸膛和掌心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鲜活的律动,“师兄感受到它在爱你了吗?”
沈孟庄一头雾水,疑惑道:“你胡说什、唔……”
话到了嘴边全被陆清远的唇堵回去,他重新抱着陆清远的脑袋,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在浓情蜜意中渐渐紊乱、渐渐急促。陆清远终于松开沈孟庄的唇瓣,额头相抵,鼻尖轻碰。他所有的欢喜和柔情全都给了他的心上人,连同他因爱人而跳动的心脏,连同他整个人,他全都死心塌地地交给了心上人,他只为他而存在。而幸好,心上人正是眼前人、怀中人。
他轻轻吻嘬沈孟庄的薄唇,时而伸出舌尖舔了舔,实在心痒便重新含住吮吸,直到沈孟庄闷哼了几声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搂紧怀中人,额头抵着轻蹭了几下,似是怎么也说不够一样,声音轻微却坚定郑重,与胸膛内悸动的心跳,齐声道:“我爱你。”
陆清远的变化,沈孟庄的确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与以往他受伤时的陪伴不同,不是安抚,而是让人觉得安稳的陪伴,仿佛他们已经相亲相爱过着平凡日子度过了许多年。
但这份欣喜背后,他没来由得心慌。莫名的心慌,陆清远的表现愈让他感动他便愈心慌,他希望自己是庸人自扰。
他在心里思量了许久,在他失声前就决定好了,只是阴差阳错间他无法说出口。他觉得眼下正是时机,他要向陆清远说出那日未说出口的心意。
“小九。”沈孟庄轻声唤陆清远。
陆清远坐在他身边手里盘弄着梭子和银丝,他们约好了等起风了一起放风筝。听到沈孟庄唤他,抬头“嗯”了一声。
“我……”沈孟庄在心里将那番话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最终郑重其事地告诉陆清远,“我想好了。”
“我想永远和你一起生活,像从前说过的那样。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我爱着你。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好么?你若是不喜欢小孩,我们就不养。我可以、可以学着做饭,做给你吃,每天等你回家吃饭。你将魔界撤出暗境,我们再也不回来,我陪你在魔界生活,就只有我们两个。你不要再杀人了,我也不会惦记任何人,我们像以前一样,行吗?”
沈孟庄提着一颗心看着陆清远,他没有把握陆清远是否会同意。这是他的真心话,并非为谁求情,并非权宜之计。他不是以苍玄弟子的身份,为了天下苍生而委曲求全。此刻,他只是陆清远的爱人,告诉眼前人,他想共度一生,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相爱的人。
他不是苍玄弟子,只是沈孟庄。他不是魔界之主,只是陆清远。
他心里忐忑,害怕陆清远以为这又是他为了苍生而欺骗的借口。他不知道陆清远会怎么想,是否会答应。就在他心里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见眼前人轻声应他,“好。”
眼中惊喜过望,宛如雨过天晴。他那颗心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放在肚子里,嘴角藏不住笑意,他高兴地扑过去抱住陆清远。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没有亲吻,没有激烈的交融。却无比心安、心花怒放。
两个人都紧紧抱着对方,于沈孟庄而言,这是两情相悦终成眷属。于陆清远而言,何尝不是?
当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沈孟庄要离他而去时,当他知道沈孟庄扔他在人间时,他从未如此深刻地后悔与悲痛。
他仿佛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魔界也好,暗境也好,他根本就不在乎。魔界之主也好,永夜至尊也好,他根本就无所谓。他的眼里、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沈孟庄重要。
自那日后,陆清远便一直在准备撤出暗境之事。自永夜天宫降临暗境后,魔界原来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找不到联通的路。
而这位魔尊忙得不亦乐乎,属下却是一头雾水。暗傀与三首岐婴屡次询问,陆清远也只是笑着说他要回家养老。这让两位魔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什么世面没见过?魔尊什么模样没见过?今日这遭还真是头一回。
陆清远欲卸下重担,将魔界的大小事宜全都撂给了暗傀。自己当个撒手掌柜,眼巴巴地赶紧将一切事情都办妥,好早日与沈孟庄缠缠绵绵。
这日陆清远将要处理的事都扔给暗傀后,欢欢喜喜地跑回雀宫闱。一进门便看见沈孟庄在剥莲蓬,便佯装生气地嘟囔道:“师兄不是说和我一起吗?怎么也不等我?”
见陆清远为这件事而置气,像个小心眼的孩子一般,沈孟庄不禁笑他:“明明是你姗姗来迟,反倒怪起我来了?小花你说是谁的错?”
坐在一旁帮忙剥莲蓬看热闹的小花突然被卷进来,脸上的笑登时就凝固了,虽然她不敢得罪陆清远,但论起来还是和沈孟庄更亲近些,便小声嘀咕:“尊上,沈哥哥等了您好久,都不见您来,您怎么能生他的气呢?”
见主仆二人一个鼻孔出气,陆清远蹲在沈孟庄身前搂着他腰,望着小花怪道:“到底谁是你主子?”
小花挠挠脑袋,硬着头皮说道:“您是我主子,但、沈哥哥是我大哥,我自然更心疼我大哥。”
“好啦好啦。”沈孟庄见两人如街头的小狗儿争抢一般,忍不住打趣,“你迟迟不来,不仅怪我还拿小花撒气。该当何罪?罚你……”
沈孟庄从小碟子里拿起一颗莲子,递到陆清远嘴边笑道:“罚你吃一颗莲子。”
陆清远笑盈盈地张嘴等着沈孟庄投喂,突然间气血逆行,口腔里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他猛地站起身,沈孟庄手里的莲子都掉在地上。
“我想起来灭辉殿还有事,我先去一趟。”
匆匆说完这句话,一眨眼便消失在黑雾中。
沈孟庄看着骤然消失的人影,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心脏卡在嗓子眼,眼皮也在跳,突如其来的莫名心慌。
地上的莲子滚到角落里,仿佛注定没有缘分被好好接纳。
灭辉殿内,陆清远甫一从黑雾中现身,登时一口鲜血喷在案桌上。死印如疯长的藤蔓,从脖颈上沿着下巴爬上整张脸,沿着手臂、胸膛遍布全身。
血色红瞳里的赤焰在不安的跳动,似乎有谁惊动本该尘埃落定的盛宴。死印似索命的绳索,扒着陆清远的血脉和肌肤,不停地收紧围绞。
陆清远死死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另一只手抓着桌角,指甲抠着裂缝。五官因疼痛而扭曲,整张脸涨红,嘴角还在不停地流血,鲜血一滴一滴掉在地面。
死印如出笼的猛兽,还在陆清远身上蔓延。如赤蛇的蛇信,钻进每一根血管中,汲取鲜血疯长。陆清远紧紧掐住脖子,双眼满是血丝,语气狠厉,似警告似命令:“休想控制我。”
暗境中,叶蓁蓁坐在小木屋内心急如焚。周不凡被抓了数天,她进不去魔界,也无人可托。冷山岚死了、孟青阳死了,眼下是真的没有人了。
她站在小木屋外眺望远方,急得眼泪直掉。她的修为不高,没办法杀向魔界救人,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就在她焦急万分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你在担心他?”
“闭嘴!”叶蓁蓁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位不速之客。
“你喜欢上他了?那以前的心上人呢?不喜欢了?”
“我叫你闭嘴啊!”
“你移情于他了,只是你太迟钝没有发现罢了。我就是你,你瞒不了我。这是好事,我该为你高兴,你也该庆幸,没有继续喜欢自己的杀父仇人。”
突然一语,惊得叶蓁蓁止住了哭声。她僵在原地,愣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上一篇:穿成豪门换子文里的苦逼真太子
下一篇:重生后被校草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