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青吾
大概是能确定这段时间是被陶家关起来了,不然不可能安分得住,为了跑出来还是受了些罪。
突然觉得有些汹涌的无力,哪怕重活一次也是一样,跟陶家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他如今混的再怎么风生水起也不过只是小打小闹。
他原本以为沈家准备培养小辈,其实生出过借势而上的心思,所以才能滴水不漏的应付着那些事,但如今看来,确实是准备培养他的,前提是他能接受家里安排的联姻。
有付出才有回报,世界本来如此公平。
他其实内里跟沈昌民相差无几,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如果是上辈子为了现如今的利益他肯定会答应——不择手段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大不了相敬如冰而已。
他偶尔觉得沈昌民似乎在将他推上他自己曾经走过的老路。
他如果答应,接下来就是大好前程青云直上,能够真正触及到最核心的那条利益链条。
到时候他可以享受那个地位所能带来的一切,如果突然哪天不想活了,也能鱼死网破把所有人都往死里咬。
——但不管怎样,陶恂恐怕都会发疯。
他终于记起来当初陶恂是什么时候开始堕落的——从他答应联姻开始。
在那之前虽然也玩的开,但从来没那么疯,平时也就随着一群纨绔子弟搂搂抱抱,最多衣裳是蹭点口红印子,身边经常跟几个面嫩的男孩上手笑笑,却没真的出格。
那时候陶恂年纪小,一直在外面玩的时候其实偷觑过他,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在试探着他对同性恋的态度,发现他皱眉后有时候能喝酒把自己灌成烂泥。
他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堕落,不肯伸出手去拉一把。
不,以前或许是拉过的,陶恂作死作过头毕竟影响不好,然后给了他错误的讯息,觉得只有自己作死的时候沈琛才能对他展露出关心。
这想法放这辈子其实不错,放上辈子就是真正真正的遥愚不可及。
沈琛对任何人都吝于关心,他只是对他身上的利用价值感兴趣——自然,他那时候完全没想过陶恂对他有那方面的想法,不然别说利用了,他拿脚踹开还差不多 。
后来他因为事业选择过联姻,是沈昌民的意思,也确实适合,没有如今的周家家世好,但对那时候没资历还背着私生子的青年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说有感情是在开玩笑,父母长辈面前和睦相处,背地里就跟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差别。
但那件事对于陶恂影响是巨大的。
婚姻是什么?对于沈昌民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是可以交易的筹码,对于沈琛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形式,对于陶恂来说可能就是压断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琛最终还是点了烟。
陶恂在他结婚那天发过疯,然后开始最后的堕落,后来他做了脏手的破事都甩给他处理,成了圈子里有名的放荡不羁富二代。
所有人都知道他玩的开,有一段时间甚至被人骗着差点嗑药,后来沈琛给了他一拳,把他半张脸都打歪了过去,他拖着鼻血横流的一张脸去追着他跑,低声下气跟他说:“琛哥,我错了。”
——却根本没法说他是为什么难受到险些去嗑药。
沈琛那时候也没心思问,却又不能说明自己知道他被人骗去沾那些东西的时候心里莫名的狂躁。
除了嗑药这样会玩死自己的,他就没什么不敢碰的了,沈琛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后来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成功作死了自己。
他要是结婚,这人能再疯一次。
手里的烟燃到尽头,沈琛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人,把头发染回来后的青年看着其实很不错,世家子弟,一身清贵,睡着的时候眉眼低垂难得纯良。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好。
最清醒的做法是答应联姻,不被别人左右命运,自己掌控着一切,但他一旦答应就势必逼疯陶恂 。
这事两难,但他重生回来不是为了重蹈覆辙的。
他掐了烟头,去房间里抱出一床被子出来盖在了陶恂身上。
然后在第二天凌晨无情叫醒他 。
——生活嘛,就是这样不管活的多艰难,第二天还是得早起上班。
陶恂悲凉表示,琛哥,你已经辞退了我。
——记仇。
沈琛换完衣服出来,陶小少爷还在和被窝生死相依。
陶恂十分佩服沈琛的自控能力,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狠的令人发指,哪里头一天晚上根本不睡,第二天还是按时按点起床。
他有点心疼。
然后想回公司了,他觉得自己最近其实已经能做好一些事情了,沈琛不相信别人,但他隐约觉得大概还是能对他放心的,他回去还是能稍微分担一点压力。
沈琛提醒他,他的公司差不多快弄好了。
陶恂茫然了一秒,腾地坐起来了。
八位数打底,他就是再废也不敢拿沈琛这么多的钱去打水漂啊,陶公子不心疼钱,他只心疼给他花钱的那个人,但他不敢说。
——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怂。
早上打领带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沈琛觉得有点不太真实,按如今的年纪他其实算不上大,刚刚二十出头,在老一辈眼里还是没经过风浪的孩子,小打小闹,在小辈里算风云人物,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一笑置之的小孩。
如果他昨天真把沈昌民惹怒了,大概用不了一个月他就得远走他乡,卷铺盖滚蛋。
——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容不得太多的任性妄为。
还是得自己翅膀硬起来才是正事,哪怕现在就是小打小闹也要着手去做。
那场巨变算起来其实还是漫长的时间,他能把自己的筹码重量加重哪怕一分也是好的。
上一篇:穿成退婚白莲花的表兄
下一篇:人鱼Omega嫁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