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还感觉手臂手腕和肩膀酸疼异常,毕竟昨天晚上自己劳作了一个晚上,齐侯围观了一个晚上,这么一想起来不酸疼才怪呢。

吴纠怕子清再问,连忙说:“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一会儿。”

子清听说吴纠饮大了,肯定要宿醉头疼,连忙说:“这样,公子快些进屋,公子先睡下,子清去给您弄些醒酒汤来。”

吴纠胡乱的点了点头,子清就给他盖好被子,这才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快速走了,吴纠松口气,赶紧把那紫色衣裳给拽下来扔在一旁,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因着吴纠真是累了,他本身身/体不好,虽然昨日没洗冷水,但是自己劳作也相当耗费体力,一沾床榻,瞬间感觉自己要睡着,并不是简单地睡着,简直是昏睡。

“公子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饮大了。”

“这样,幸好没什么,险些吓死我们了。”

“公子说是散席之后饮大了,直接在偏殿睡下了。”

“奇怪了,我和二哥也去筵席的偏殿找了,怎么找不到人?”

“这子清就不知了。”

吴纠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但是太累了没醒过来,吴纠心想,昨日自己睡在齐侯的寝宫之中,还是“龙床”上,有人能找到就邪性了……

吴纠又睡了一会儿,直到肚子有些饿了,这才给饿醒了,睡了一大觉,感觉体力也回来了一些,虽然胳膊仍然酸疼无比,但是比浑身无力要强得多。

吴纠一坐起来,子清就迎上来了,说:“公子您醒了?用膳么?”

吴纠狐疑的看了看天色,说:“几时了?”

子清笑了一声,说:“公子,黄昏了。”

吴纠吓了一跳,还以为今日是阴天,所以天色昏暗,没想到竟然真是黄昏了,睡了那么长时间。

子清伺候他穿衣裳,说:“公子,方才您睡着的时候,召师傅和管师傅来了一次,看到公子就放心回去了。”

吴纠心想着,原来不是做梦,果然是召师傅和管师傅在说话,点了点头,等梳洗穿戴整齐,吴纠坐在案边上用膳。

吴纠吃着也不知是早膳午膳还是提前的晚膳,一边吃眼珠子一边转,转的速度还挺快。

子清在一旁伺候,奇怪的说:“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吴纠淡淡的说:“也没想什么。”

子清又说:“每次公子露/出这个表情,子清总觉得有谁要遭殃。”

吴纠抬眼看了子清一眼,笑着说:“是么?那当真是知我者,子清也。”

子清被夸奖了,但是一点儿也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后背爬起一阵鸡皮疙瘩,总觉得吴纠这表情真的怪怪的,有点不寒而栗的错觉。

吴纠吃了饭,子清说:“公子用慢些,小心胃疼。”

吴纠则说:“用了膳,我有重要的事儿要去办。”

他说着,将碗箸“哒”一声放下,然后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和手,这才长身站起来,说:“走罢。”

子清连忙说:“公子,去哪儿啊?”

吴纠顿了一下,眯眼笑着说:“自然是出门找晦气去。”

子清吓了一跳,实在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赶紧跟上去。

吴纠昨日可算是吃了哑巴亏,虽然文姜没有捡到这个瓜落儿,但是这瓜被齐侯捡了半个,当真让吴纠的脸面都丢光了,依着吴纠这性子,怎么可能不讨回来。

子清不明白吴纠要干什么,只好跟着,结果这一看,吴纠竟然走到了膳房附近。

子清奇怪的说:“公子,这……这是?”

吴纠没说话,只是笑眯眯的说:“子清,看过戏么?”

“戏?”

这年代自然没什么唱大戏的,也没有什么京剧昆曲,但是贵/族进餐的时候,尤其是国君,每一餐都要奏乐舞蹈,这种东西在这年代就统称为“戏”。

吴纠说:“今天让你看场戏。”

吴纠越说,子清就越奇怪了。

吴纠今日脱/下了紫袍,又穿戴了白色衣袍,纤尘不染的模样,腰间佩戴着齐侯赠送的玉敦,他大跨步走进膳房。

因着马上要用晚膳了,膳房里的膳夫们十分忙碌,整个膳房庞大到难以形容的地步,零零总总的膳夫加起来两千余人。

吴纠上辈子研究餐饮的时候,曾经读到过古代宫廷的各种御膳大观,从周朝开始,饮食开始走上坡路,已经渐渐呈现鼎盛趋势,虽然现在人力物力和各种食材开发都不完善,但是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穷困潦倒”,贵/族还是有办法享受,而且是平头百/姓很难以想象的奢靡享受。

齐国的宫殿和膳房并不算奢侈的,已经有这么多人,膳房每一部都分得非常清楚,大大小小的房间鳞次栉比。

吴纠一走进去,不约而同的,忙碌的人群突然就定格了,全都转头看向吴纠。

膳房里的膳夫是低等的奴/隶,虽然他们身在宫中,但是只有几个高等级的膳夫上士才能看到宫中的贵/族,旁人是一辈子都无法和贵/族搭话的。

按理来说,膳房里的人,没有认识吴纠的,毕竟吴纠可是贵/族,其实不然,毕竟吴纠可在膳房里做过一段时间的膳夫,这膳房里的人,全都听说过吴纠的大名。

吴纠一走进去,大家都停住了,纷纷侧目过来,随即有人快速跪下,行大礼说:“小臣拜见公子纠。”

一个人跪下,许许多多的膳夫纠跟风的跪下来,见过吴纠的,没见过吴纠的,都统统跪了下来行礼,从上俯视人的感觉,真的很能激发人心中的野生欲/望。

吴纠笑着说:“不必拘礼,我今儿个来,其实是来找个人的,你们先忙。”

膳房上士本身在膳房里面的房间里作威作福,一听说吴纠来了,他可还记得吴纠,连忙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一脸谄媚的笑着说:“公子今日大驾,不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