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说着抬起手来,吴纠赶紧向后退开一些,连忙从席间退出来,说:“文姜妹妹尽兴,纠不胜酒力,先出去透口气。”

吴纠说着,匆忙的走出大殿,一走出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但是夏日的晚风也不凉快,吸进胸膛之中,完全没有缓解那种燥热的感觉。

吴纠热的出汗,伸手抹了抹自己额头,竟然出了这么多的热汗,感觉额头烫的厉害,愣是烫的自己一个激灵。

吴纠用宽袍的袖子扇了扇风,后面是歌舞升平的宴席,那嬉笑和劝酒的声音弄的吴纠头大头疼,于是快走了几步,往远处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站在水边儿上,感受着吹来的丝丝晚风,带着燥热气息的晚风……

文姜一见吴纠出去了,立刻笑了一声,也长身而起,追着吴纠出去了。

齐侯坐在主/席上,郑姬正拉着公子昭给他敬酒,就看到先是吴纠走了出去,然而文姜也走了出去,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而且朝一个方向走去了。

齐侯脸色瞬间就阴霾下来,郑姬刚找到了一个齐侯愿意说起来的话题,抓着自己儿子讨好齐侯,结果突然见君上的表情变了,一瞬间变得可怖起来,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文姜和吴纠前后脚出去,再加上两个人本身就有绯闻,开席之前,齐侯还在门口遇见了文姜和吴纠,说什么散席之后怎么样,如今还未散席,两个人竟然亟不可待的跑出去了,齐侯难免就想歪了。

齐侯脸色阴霾,慢慢站起来,说:“孤有些醉了,出去走走。”

郑姬连忙说:“妾陪着君上。”

齐侯却冷冷的说:“不必了。”

郑姬又吓了一跳,被那森然的声音吓得不敢追,眼看着齐侯走出了大殿。

吴纠站在水边儿,这地方很清净,没有任何寺人宫女,大家全都在不远处的殿外忙碌着。

吴纠一个人站着,深呼吸着夜风,感觉还是热的出奇,真恨不得扎进水中游一番,不过吴纠可不会游泳,跳进去就出不来了,还是作罢了。

吴纠正站着,突听背后有“簌簌”的脚步声,随即“嘭!”一声,还没来及回头,文姜已经跟上来,一头扎在吴纠背上,亲/昵的笑着说:“二哥/哥,你在等妹妹么?”

吴纠后背有伤,虽然愈合的差不多了,但是也禁不住这般狠狠一撞,疼的一个激灵,险些给疼的酒醒了。

文姜笑着,声音婉转亲/昵的说:“二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文姜好找,咱们去房/中……”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将文姜从背上扒下来,说:“去房/中?”

文姜捂嘴笑着说:“不去房/中?难不成幕天席地?二哥/哥你真是讨厌。”

文姜说着,又从正面抱住吴纠,在对着他撒娇。

吴纠又是一个激灵,突然感觉到那股燥热更加明显了,豆大的热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噼啪的掉在自己的肩膀上,延伸到绛紫色的衣带上,他脚步有些踉踉跄跄,被文姜拽着迫不及待的往前走。

吴纠一下似乎明白过来了,呼吸有些急促,“啪!”一声甩开文姜的手,文姜吓了一跳,惊讶的说:“二哥/哥,你怎么了?”

吴纠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张嘴只有滚/烫的呼吸,呼吸声也粗哑的厉害,眼珠子有些泛红,充满了血丝,好像要吃/人的饿狼一般。

文姜一见,犹似被吴纠的表情感染了,急促的说:“二哥/哥,随我来呀!”

吴纠不理她,反而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掉进湖中,连忙踉跄的往后跑去,文姜见他要跑,吃了一惊,说:“二哥/哥,你去哪里?”

吴纠不说话,快速退了几步,也不敢回到殿上,只好捡没人的地方跑,文姜追了几步,一边追一边喊,但是也不敢使劲喊,怕人过来问,最后没有追到吴纠,气的不行。

吴纠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一边跑一边流汗,最后累得不行,险些一头栽在地上,扶在花园的小楼栏杆上,一只手扶着脖颈,使劲干呕,偏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觉得一股一股的烧烫从升起,就好像烧开了的热汤,还在滚。

吴纠喘着粗气,伏/在地上使劲干呕,就差用手抠自己嗓子眼了,没想到竟然着了这种道儿,出了一身汗,但是没什么效果。

吴纠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怕有人从这地方经过,赶紧又踉跄的爬起来,准备往自己的房间去。

吴纠埋头快走,呼吸越来越粗,“咚!”一声,一个没注意,正好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正着,“咕咚”一声,一撞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齐侯找了一圈,也不见吴纠和文姜,最后只好去吴纠的房间看,也没有人,正怒气冲冲的往回走,结果就看到了吴纠,吴纠却没看到他,一头撞在他身上,竟然还直接倒了下去,好像昏过去了一样。

齐侯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单膝点地的伸手扶起吴纠,说:“二哥?”

吴纠刚才干呕的筋疲力尽,汗水从脸颊上流下来,眼眶里卧蚕里全是晶莹的汗珠,竟然是一脸憔悴,齐侯更是吃惊,说:“你这是……”

吴纠被撞得有些懵,就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是几个寺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过来,吴纠吓了一跳,自己这模样实在难堪,若是被旁人看见,实在没脸见人了。

齐侯盯着吴纠看了几眼,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搂住吴纠,将他从地上一下打横抱起来,然后抬步就走,吴纠吓了一跳,挣扎起来,齐侯则是冷冷的说:“老实点儿。”

吴纠神志有些不清楚,听着齐侯的话,竟然真的老实下来了,就被齐侯给带走了,齐侯带着人,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吴纠身上,快速的进了自己的寝殿。

齐侯寝殿的宫人虽然多,但是没人敢多问。

齐侯进去之后立刻说:“都出去。”

寺人和宫女立刻答应了一声,全都快速退了出去,把寝殿的大门也关上了,齐侯这才将吴纠放在榻上。

吴纠的脸上变得通红,恐怕要比绛紫色的衣裳颜色还要多彩了,满头大汗,额上的碎发也柔顺的贴着额角,眼眶通红,一双眸子也通红,红的直吓人。

齐侯将他放下来,就站在旁边低头看着他,那眼神凉凉的,没有波澜,但是平静之下却仿佛藏着惊涛骇浪,还有一种掠夺的野蛮。

齐侯不说话,一双虎目只是盯着他看,吴纠真的顶不住那种可怖的眼神了,仿佛要被生吞活剥一般,沙哑着声音说:“别看我。”

第37章 鞭挞

“二哥?”

“二哥醒了?”

吴纠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全身无力,尤其是手腕手臂和肩膀,酸疼的直要人命,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茫,感觉眼睛也睁不开似的,眼睛似乎肿了。

吴纠迷茫的睁着眼睛,慢慢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房间比自己的房间要大得多,几乎看不见头,床榻也比自己的大,大了许多倍。

吴纠这么想着,视线就扫到了榻边坐着的男人身上,吴纠这么一看,顿时“咚!”心里就跟敲鼓一般,狠狠砸了一下。

因为坐在榻边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齐侯!

齐侯并没有穿他那身标志性的黑色长袍,头发也没有用那标志性的黑冠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