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因为齐侯在,吴纠有些匆忙,都忘了这个茬子,如今低头一看,这款宽松松的,如何能攀山?

吴纠顿时抬起手来揉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任命的将外袍脱/下来。

一番折腾之后,吴纠终于走出了房间,召忽和公孙隰朋站在鄙陋的农院之中,两个人蹲在地上,用一枝树枝在地上比划着,似乎正在研究山上的地形。

因着这些人中,只有公孙隰朋和召忽是练家子,所以保护齐侯和大行人安全的事情就落在这两个人肩上,召忽虽然觉得公孙隰朋是齐侯的人,但是眼下大局为重,也不得不和公孙隰朋商议一番。

东郭牙则是站在一边,抬头看着天色,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吴纠走过去拱手说:“召师傅东郭师傅,大司行。”

三个人听到吴纠的声音,立刻抬头去看,东郭牙是最淡定的,拱手回礼说:“大行人。”

召忽刚要回礼,那话却噎在了自己嗓子眼儿,顿时满面通红,今日的吴纠有些不同寻常……

因着昨日后半夜睡得还不错,吴纠今日气色很好,脸颊天生白/皙,但并不是苍白无力,则是犹如宝珠一样莹润生辉,又因着刚才与衣裳“搏斗”一番,微微有些出汗,双颊竟然还有些浅浅的殷/红,泛着初春的桃花颜色,配上俊/逸清秀的眉目,出尘的仪态和风度,整个人无比耀眼。

而今日的吴纠并没有穿白色的宽袍,而是一身白色的劲装,袖口紧缚,腰细四指宽白色蚕丝带,衬托着吴纠挺拔纤细的瘦腰。

召忽打招呼都磕巴了,说:“公……公公公子……”

公孙隰朋则是快人快语,一脸不加掩饰的惊艳表情看着吴纠,甚至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拱手说:“大行人风采更胜了!”

吴纠回了一礼,两个人客套了一番。

召忽松了口气,看起来吴纠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东郭牙则是轻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低声说:“结巴了。”

召忽气的也撞了他一下,说:“我知道,用你说!”

东郭牙笑了一声,没再去惹召忽。

吴纠出来之后,和公孙隰朋了解了一下一会儿的行程,还有梁甫山大体的环境。

他们正说着话,齐侯就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了,看起来是刚刚用过早膳,看到了吴纠,笑着说:“二哥换好衣裳了?”

他说着,一双虎目微微眯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吴纠,吴纠这身打扮不似宽袍,完全把吴纠的身材显露了出来,细/腰非常挺拔,有一种英气,又有一种文人的儒雅气息,实在是说不出来的俊/逸。

齐侯打量着吴纠,最后只是笑着说:“早膳好了,二哥快些用膳罢。”

吴纠拱手谢过齐侯,就准备去用膳了,公子元据说还没有早起,仍在房/中睡觉,齐侯是用过早膳了,已经回了房间,只剩下吴纠召忽东郭牙和公孙隰朋几个人进去用膳。

几个人在案前坐下来,一人一份早膳,别看是外面,但是早膳也非常丰富,一点儿也不能简化。

众人坐下来,子清站在一边服侍,吴纠抬头看向他,说:“子清,你昨天守了一夜,这里也没旁人,你坐下来一起用膳罢。”

子清当然不敢,推辞了两下,不过就连公孙隰朋都说:“你坐罢,没什么,你家公子当真是亲和人,我还没见过别人家的公子和小童一起用膳的呢。”

子清听着,垂着头眼睛晃了晃,最后因为吴纠坚持,所以只好慢慢坐下来。

召忽脸色有点异常,用早膳的时候,两次三番看向吴纠,最后吴纠被他看得直发毛,起初没怎么在意,后来都和召忽的眼神对上了,总觉得召忽怪怪的。

吴纠把小匕放下来,看向召忽,笑着说:“召师傅怎么了?纠脸上有什么吗?”

召忽一听,吓得差点把小匕直接扔出来,连忙接了两下,结果小匕没接住,反而被他一打,“嗖!”一声打出去了,“嘭!”一下,直接掉在了东郭牙的碟子里。

东郭牙一阵无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碟子,那里面是汤羹,被召忽的小匕一砸,羹都溅出来了,险些弄了他一身。

召忽赶紧说:“对不住对不住!”

他说着拿出一方帕子给东郭牙擦身上的羹汤,东郭牙无奈的撇开他的手,说:“别瞎擦。”

召忽撇了撇嘴巴,把手收回来,公孙隰朋则是哈哈大笑着说:“两位庶子感情真好。”

召忽像被噎着了一样,昨天晚上吴纠也说他和东郭牙的感情好,今日又有人这么说,召忽可没觉得,召忽觉得自己和东郭牙这种穷酸气的书生那是完全不对盘的。

子清赶紧过来把洒掉的盘子端走,收拾了一番桌案,大家这才消停下来,重新坐下用早膳。

吴纠说:“召师傅,纠到底怎么了?”

召忽咳嗽了一声,有些踟蹰的说:“公子……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吴纠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召忽,总觉得他这话怎么和齐侯问的相似,但是吴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奇怪的说:“还好。”

召忽咳嗽了两声,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一大早上,召忽就看到吴纠躺在齐侯怀里,两个人姿态亲/密的相拥而眠,所以召忽才会问问吴纠睡得怎么样,哪知道吴纠说还好,简直不可置信。

不过召忽也没再说什么,就低头专心吃饭了。

吴纠先是被齐侯暧昧的态度弄得很奇怪,之后又是召忽模棱两可的态度。

召忽这么一说,不知情况的公孙隰朋似乎来了话题,顿时揉/着自己的额角,满面苦恼的说:“说起昨天晚上,真是……唉!”

他这么一说,东郭牙脸色也不太好,召忽一听,这才发现,今日的东郭牙好像挺沉默的,眼睛底下一片乌青,敢情是没睡好,原来东郭牙睡眠不足的时候就比较冷淡。

吴纠打趣的说:“大司行还认房么?”

公孙隰朋摆手说:“大行人,你可别打趣隰朋,怎生是我认房?唉,大行人当真都想象不出,不信你问问东郭先生。”

东郭牙气压仍然很低,没说话只是低头吃饭,召忽见他气压这么低,突然来了兴致,眼睛转了好几下,仔细盯着东郭牙看。

东郭牙被他盯得抬起头来也看了召忽一眼,召忽笑了笑,说:“到底怎么回事?”

东郭牙没说话,只是吃饭,公孙隰朋说:“嗨,定然是东郭先生是斯文人,这话儿说不出来,就算隰朋是个粗人,这话儿也是难以启齿。”

吴纠和召忽听他们期期艾艾说不出来,更是好奇了,就连子清也有些好奇。

吴纠心想着,自己和召忽跟齐侯一间房间,都没有这么般唉声叹气,公孙隰朋和东郭牙不过是和公子元一间房,公子元还能把他们赶出去不成?

事实上,吴纠在这方面,想的总是太简单了,若是真的把东郭牙和公孙隰朋赶出去,那还好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