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忽有些不好意思,吴纠笑了笑,说:“召师傅怎么了?”

召忽这才想起来,皱眉说:“公子房/中怎么有……”

有女人的味道……

吴纠一听,原来召忽不只是政/治思想比较敏/感,鼻子也比较敏/感,吴纠并没有掩藏的意思,把刚才密姬来过的事情说了一次,但是当然掩藏住自己是假公子的事情。

结果召忽一听,立刻差点跳起来,睁大眼睛说:“公子怎么和密姬还有来往?”

吴纠一听,这下好了,原来召忽也知道密姬,吴纠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有没有给齐侯戴过绿帽子,于是向召忽多方打听了一下,当然打听的很隐晦。

不过召忽就会错了意,召忽听他打听密姬,还以为吴纠对密姬余情未了,密姬的确是个冰雪聪明,又美艳动人的女子,在齐僖公还当/政的时候,密国的使臣来过齐国,当时其实也是想把年方二/六年纪,也就是十二岁的密姬献给齐僖公,不过出了点差错,密姬没有嫁出去。

当时公子纠就见过密姬了,吴纠心里一阵发凉,那时候密姬才十二岁?这个公子纠也太禽/兽了。

不过召忽说,密姬当时看不上公子纠,而且很快密国使臣就走了,好像只是公子纠单相思,一直念念不忘。

听到这里,吴纠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想的话,密姬突然说自己不是公子纠,其实也多半是诈自己,并不足为惧。

召忽见吴纠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又加深了一层误会,连忙说:“公子,这密姬不是什么好人,她贪心不足,公子早该清楚,况且从多年之前,这密姬就着实可恨,万般轻贱公子,着实可恨,如今她从密国远道而来,定然有所图谋,公子不可被女/色蒙了心智,不可不防啊!”

吴纠听召忽说的铮铮有声,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说:“轻声些。”

召忽吓了一跳,两个人挨得如此之近,若不是因为吴纠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道,那就更好了。

召忽哪里还敢说话,心脏当当当的跳,仿佛敲钟一样,脸颊瞬间就红了,召忽的肤色偏白,这一红看的很明显,吴纠以为自己捂得太狠,连忙松手,说:“召师傅轻声,仔细被人听见了。”

召忽这才点了点头,刚才也是他太激动了,这个密姬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公子纠以前还对密姬情有独钟,召忽怕公子因为一个不安好心的女子误事儿。

吴纠轻声说:“还真让你说着了,她的确没安好心。”

召忽听了吴纠说的,顿时更加生气,说:“这个密姬,当真可恨!她若想魅惑齐侯,自去便是,非要搭上公子,万一事发,肯定第一个将公子推出去,公子,您断不可被她魅惑啊。”

吴纠也是这么想的,笑了笑,说:“我又不是见到女/色走不动路的人。”

他这么一说,召忽顿时眼皮一抽,露/出一个不太信任的眼神,吴纠心里顿时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原身当真如此不堪,看来日后想/做一个纨绔,倒是好做。

吴纠看到召忽眼皮直跳,连忙制止这个话题,说:“密姬的事情,我自然有打算,你只需要帮我准备两样东西就可。”

召忽还是不太相信的说:“是何?公子请吩咐。”

吴纠笑了笑,举起一根手指,说:“其一,劳烦召师傅帮我叫子清弄些热汤来,我想沐浴,洗一洗这香氛味道。”

召忽一愣,沐浴?

他们不是在说对付密姬的事情吗?

吴纠又狡黠的一笑,说:“这其二么……”

他这么一笑,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在闪烁,明亮夺目,吴纠还没说完,召忽突然脸上一红,说:“我……我去打热汤了!”

他说着夺门就走了,弄得吴纠愣在原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召忽冲出来,“咚!”一声,撞到了什么,因着没防备,险些撞了一个屁墩儿,一只大手猛地拉了召忽一把,才免得他摔在地上。

召忽抬头一看,惊讶的说:“大牙?你怎么在这儿?”

东郭牙看着召忽,无奈的摇摇头,说:“我方才见你出房去了,又见你往大行人房间去,所以……”

所以不太放心。

召忽瞪了东郭牙一眼,说:“所以什么?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

东郭牙笑了一声,说:“所以不太放心,你若是非礼公子,我好叫人。”

召忽听得面上一烧,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撸起胳膊说:“你找打架么?”

东郭牙见他怒了,连忙说:“开顽笑,中庶子见笑。”

吴纠沐浴更/衣之后,累的已经不行了,躺在榻上,感觉那股酒劲儿又席卷了回来,拽了被子草草盖上自己,蜷缩起来就睡了。

其实吴纠睡觉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只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方才一下经历了那么多,吴纠下意识里更是没有安全感,几乎蜷缩成了一团,沉沉睡去……

驿馆的偏房/中,有一处特别寂静,几乎没人走动,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趋步向那出寂静走过去,然后站在门前,轻轻“叩叩”敲了两声。

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说:“进来。”

那少年将门轻轻推开,一个黑衣男子端坐在桌案前,他面前摆着一坛酒,正自斟自饮,酒水成淡淡的琥珀色,又有点隐约发红,清亮漂亮。

那黑衣男子已经换下了主书的衣服,套/上了一件黑色蚕丝的贴身长袍,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半卧半坐着,手中晃着一只酒杯,看似惬意异样。

这黑衣男子,正是齐侯。

齐侯见有人推门进来,只是抬起眼皮撩了一眼,随即就把目光投向手中的乌梅酒上。

那少年走进来,快速把门关上,然后垂手恭敬的站在门边。

齐侯举起酒杯,慢慢饮尽,眯了眯眼睛,喉结随着酒水轻轻滚动,划出一个优雅又性/感的弧线,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仿佛在感叹这酒的甘甜美味。

齐侯“哒”一声将酒杯放下,蚕丝的黑袍勾勒出他手臂上张弛有力的肌肉线条,散发出一种野性又威严的力度美/感。

随着酒杯放下的声音,齐侯这才见个目光投向走进来的少年,笑着说:“何事?子清。”

垂手站在门边上的少年,只有十几岁的模样,看起来还非常青涩,他身材瘦削,面色也柔和单薄,竟然是伺候在公子纠身边的子清。

子清虽然面容没有改变,但是眉目竟然透露/出几分灵力之色,声音也冷清干练,说:“小臣拜见君上。”

齐侯挥手说:“不必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