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 第45章

作者:五军 标签: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阴差阳错 穿越重生

他当初进国子监后,便直接升入了诚心堂,一直是单人住一间。现在冷不丁多了个舍友,也有些不习惯。

祁垣听到门响,支起身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倒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祁垣没话找话,懒洋洋地问道,“你们下午干什么了?”

徐瑨把自己的东西放下,回道:“练骑射去了。你们呢?”

“我背……”祁垣突然想起阮鸿背的都比自己多,现在说出来岂不是要让徐瑨笑话,便轻咳一声,道,“我们背书呢。我晚来了几日,方大哥给我补课。”

徐瑨听他张口闭口方大哥,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祁垣仍沉浸在自己竟然也能背书的幸福中,小脸红红,眼带笑意。

徐瑨移开眼睛,有些不忍心。

“我并非恶意拆……阻碍你和方兄住一处。”他轻咳一声,为自己辩解道,“监中规矩甚严……”

“我知道我知道。”祁垣一天听了十几遍“监规甚严”了,简直头大如牛,忙打断他道,“其实现在看来,不换挺好的。”

就方成和凶神恶煞逼他读书那样,要真换了,自己这会儿指不定多惨呢,说不定回去还要背书练字。再一想,阮鸿这人虽然爱玩好动,但不也不爱主动得罪人,今天他竟然给方大哥下药,莫非方大哥也逼他读书了?

他脑瓜里东西不多,只觉得背书练字已经是人生之大不幸了。

跟那边一比,徐瑨不逼自己读书,还帮自己铺床,简直是不能再好的人选了。

“我仔细想了想,”祁垣想到这,高兴地坐起来,笑嘻嘻道,“跟方大哥比起来,还是你好。”

徐瑨被唬了一跳,正要脱衣服的手顿时停住,惊诧地看了过去。

“祁公子……何出此言?”徐瑨迟疑着问。

祁垣却不知道他想茬了,心里一合计,方成和不肯代笔帮忙,自己只能指望徐瑨了……此事需徐徐图之……

先拉近俩人的关系吧,总这么疏远也不好。

“你个头高,仪表好,学问又足,简直城北小徐公也,当然比我方大哥还好了。”祁垣眨眨眼,小心提议道,“要不然,你也给我当哥吧?你就喊我垣弟,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的称呼了。”

祁垣跟方成和在一块乱喊一通,只觉得“垣弟”的称呼比较亲切而已。

徐瑨却是一愣,满目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

祁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正要再说什么,就见徐瑨低头,赶紧把解开的蓝丝绦带重新拿起,往腰上一围,又把衣服系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子监小知识:

国子监太学门外东侧,有一块汉白玉石碑,上面刻着《五朝上谕碑》

其中第二道是明太祖的,因为文化水平不高,所以都是大白话,体会一下:

“恁学生们听着:先前那宋讷做祭酒呵,学规好生严肃!秀才每循规蹈矩,都肯向学,所以教出来的个个中用,朝廷好生得人。后来,他善终了,以礼送他回乡安葬,沿路上着有司官祭他。近年着那老秀才每做祭酒呵,他每都怀着异心,不肯教诲,把宋讷的学规都改坏了,所以生徒没全不务学,用着他呵,好生坏事!如今着那年纪小的秀才官人每来署学事,他定的学规,恁每当依着行,敢有抗拒不服、撒泼皮、违犯学规的,若祭酒来奏着呵,都不绕!全家发向武烟瘴地面去,或充军、或冲吏,或做首领官。今后学规严谨,若有无稽之徒敢有似前贴没头帖子、诽谤师长的,许诸人出首,或绑缚来,赏大银两个。若先前贴了票子,有知道的,或出首,或绑缚来呵,也一般赏他大银两个。将那犯人凌迟了,鸟令在监前,全家抄没,人口迁烟瘴地面。钦此!”

第23章

京中纨绔甚多,既有精通文理的风流公子,也有阮鸿这种爱玩好耍义气少年。当然更多的,是挥霍无度,整日狎妓取乐的武安侯之流。

这些人都爱娈童美妾,最近几年,又风行找些少年声伎扮成书童,跟在身边取乐玩耍,哥哥弟弟乱叫一通,还有更不像话的,以“叔侄”甚至“父子”相称,只为在做那事时多些乐趣。

徐瑨对这些原本完全不了解,直到进入大理寺历事,见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案子内情,这才意识到世界之大,简直无奇不有。

祁垣和方成和都是人中龙凤,少年天才,那天若不是俩人行为过于亲密,祁垣又遮遮掩掩,形迹可疑,他也不至于多想。现在祁垣却要跟他称呼哥哥弟弟?

还垣弟?

这像什么话?

徐瑨不禁自省是不是自己平时表现的太不庄重了,才让祁垣有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祁垣在对面盘腿坐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徐瑨整好衣服,这才严肃的坐下,摆摆手道:“以表字相称即可。”

祁垣叹了口气:“我还没表字呢。”

他原来在齐府都是被人叫小少爷小公子,要么朋友家喊二郎,反正商户人家,年纪又不大,所以都还没取字。而这边的祁垣则是想等着忠远伯这个亲爹取,忠远伯一走两年,生死未卜,估计这字的事情短期也没什么着落。

祁垣也有些遗憾。

“你不愿意当哥吗?”祁垣见徐瑨十分抗拒,想了想,大概对方想跟自己保持距离。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跟方成和一样那么好相处的。

徐瑨默然。

祁垣讪讪道:“那好吧,就,就还是叫公子吧。”

他本来也是很好面子的人,一直觉得徐瑨好相处,经这事一看,徐瑨不过是为人善良,却不见得喜欢跟自己相处。这就叫人有些失落了。

祁垣没再自讨没趣,早早歇了下去,还拿被子把自己裹紧,背朝着徐瑨。

徐瑨不知怎的,从那一团背影上愣是看出了伤心的意思。只是哥哥的称呼实在太不妥了,他犹豫来犹豫去,还是决定坚守住自己的底线。

接下来的几天,徐瑨便每日早出晚归,见到祁垣必然以礼相待,动辄作揖行礼。

祁垣总受着对方的礼也不好,只得依模做样的也还礼回去。俩人举动甚是客气,回到号房之后也不多言语,徐瑨要么看书要么练字,祁垣也练字,但临不了几个,又没耐心,便自己闷头去睡觉。

徐瑨最初只是想以礼相待,后来见祁垣心情似乎不佳,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了,又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自己那日的表现是不是太伤人了些。

祁垣这几天心情的确很差,倒也不全是徐瑨的缘故,主要还是国子监的生活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