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魔尊要杀我 第6章

作者:星月酿酒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稍稍动下身体,浑身舒畅,完全没有之前那种不适,看来被人好好治疗过了。

  那个时候……那双手的主人,是祁朝吗?

  楼云想起痛晕时额上的触感,心里一动,嘴角无意识弯起一个弧度。

  会是祁朝吗?帮他把伤治好,这样看来,那人并非表面上那么冷情。

  楼云坐起来,墨色长发凌乱地垂在身侧,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只留一件白色中衣。

  虽然现在是冬季,在房间里,倒也不觉得冷。想来凌云峰上应该有某种阵法,可以调整温度,冬暖夏凉。

  正出神,门口传来一声轻响。转头,一人身着银白锦衣,走进房来。周身剑意凛冽,却在靠近时,将那股压迫的气息刻意收敛起来。

  祁朝走近后,侧身坐在床边。楼云眼前只一片衣袖,白得晃眼,方寸间全是祁朝的气息。

  他感到一只手碰到额头,触感微凉而轻柔,跟之前半梦半醒间,放在他额上的手指一样。

  那人果然是祁朝。

  楼云心像被一股暖流触动,渐渐填满,泛起温热的饱胀感。

  “你体内气息调整回来了。”祁朝将手从额头移开。

  楼云双眼眨了两下,忙道:“多谢师尊。”

  祁朝微微颔首,示意楼云将左手递给他。楼云不明所以照做,祁朝伸手扣住他手腕,一寸一寸抚至肩膀,在之前受伤处停下。

  伤口已经结痂,皮肤和手掌间只隔一层薄薄衣料,祁朝手掌温度比一般人低,像极了他整个人冷心冷情的样子。

  手臂的温度透过那层布料传出去,楼云心跳略微急促,空气似乎变得有些热,莫名让人难耐。

  我体温会不会有点高?

  是病了吗?

  ……

  “手臂上的伤没触及经脉,幸好。”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楼云手臂被放下。他转头,撞入一双细长深邃的眸子,不禁呼吸一窒。

  “事情我听锦白说了,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你跟别人起冲突?”

  “是因为……”楼云开口,下意识摸向放玉佩的口袋,随即动作停滞,心骤然沉到底,整个人如坠冰窟。

  玉佩不在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空落落,好像有什么隐秘的不安,从心底滋生,疯狂卷席缠绕上心脏。

  祁朝看着他,重复道:

  “楼云,是什么原因?”

第6章

  楼云有一瞬感到茫然无措,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响。

  玉佩不在了,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下一瞬,他强行冷静下来,竭力保持平静的语调,对祁朝道:

  “回师尊,我路过灵植园时,那几人误把我当成偷盗之人,这才发生了口角。”

  楼云眼神避开祁朝,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日光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说完这番话,嘴唇紧抿,绷成一条平直的线。好像再问,也不准备开口一般。

  祁朝平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楼云强行镇定下来的心绪有些压不住,覆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握紧。他不敢抬头,心里莫名地慌,整个人像吊在空中,轻飘飘着不了地。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比如从一开始,心里就有个很大的疑问。

  祁朝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不仅如此,收徒之后,除了名字,没有问过任何事情。平心而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浑身是伤出现在雪地里,不仅没有询问原因,还帮他治疗,甚至从不收徒的人将他收为亲传弟子。

  这不是很奇怪吗?

  但楼云没有问,也不敢问。

  他在这本书中,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祁朝这个主角。身后有魔尊在追杀他,甚至追到梦里来。这种自身安全难保的情况下,他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唯恐惹得祁朝不喜,把他放养了。

  到那时,只怕真要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至于收徒原因,祁朝要说,他就听着,不说,也没什么。反正现在祁朝是他师尊,这样就好。

  空气安静几秒,楼云觉得每一息都相当难熬,像是有把刀悬在头顶,迟迟落不下来。

  少顷,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一只手放在楼云头顶,带着安抚的意味。

  “没事,不是你的错。”

  祁朝视线从楼云捏紧的手上收回,起身道:

  “这件事我会去主峰理论清楚,你就好好休养罢。”

  楼云眼神微动,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祁朝右手在空中划个诀,一本书出现在手中,正是之前锦白去藏书阁取的那本。

  他把书放在一旁,道:“一个月后你要补入门考核,这本书你先看看,不懂之处可以问我。”

  楼云点头答好,忽然想起什么,又道:“锦白呢?”

  平常醒来,早就会见到锦白在一旁,怎么这次没人影了?

  祁朝道:“他办事不利,是为失职,罚他一周禁闭。”

  楼云一愣,没想到自己会牵扯到他,想想锦白小小可爱的样子,顿时内心一阵罪恶感。

  祁朝瞥他一眼,略一思索,道:“是我欠虑了,待会儿会让其他人过来照顾你。”

  不不不,我不是要人照顾,只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楼云忍了忍,没敢说出口,只好点点头。

  祁朝话说完,就离开了。

  楼云在房中待一会儿,突然窗户边传来一阵杂音,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撞在墙上,随即一个少年的惨叫响起,听着就很疼。

  “哎呦哟疼死我了——呸呸呸!”

  楼云走到窗边,窗棱周围飘着好几根白羽,窗下站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白底红纹的短卦,正把嘴里的羽毛吐出去。

  他吐了好几下才吐干净,抬头看着楼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没吓着你吧?我准头不太好,本来应该降落在门口的。”

  说着两三下顺着窗户爬进来,站到楼云面前,道:“我叫鹤白,代替锦白过来陪你的。仙上应该有说过吧。”

  楼云点头,视线还未从他头上移开,忍了忍,没忍住:

  “你撞得挺重吧,没问题吗?”

  鹤白一愣,忙道:“没事没事,我都习惯了,哈哈。”

  楼云见状一笑,两人闲聊几句。楼云问了禁闭的情况,知道锦白处境并没他想的那么遭,稍稍放心,又扯了些趣事。

  鹤白兴致勃勃讲起以前飞错路的事,详细描述一番当时情景,颇为有趣。

  时间一晃到晚上,鹤白离开前将门关好,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楼云一人。

  他睁眼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鹤白远离之后,起身穿衣,下床走到窗边。

  清冷的月光下,几片白色的羽毛静静躺在地上。

  楼云弯腰一一捡起,捏起一根,在月光下仔细观察片刻。随后,学着锦白的样子,将白羽抖动两下。

  半掌大的白羽顷刻间伸展开,变成可供一人站立大小。楼云松口气,带着它走出房门,乘上去。

  白羽轻飘飘腾空,载着他摇摇晃晃飞行。

  在离开凌云峰地界瞬间,一个不可见的阵法产生触动,犹如平静的湖面荡起一缕细小波纹。

  几乎同时,峰顶一人从入定之中醒来,面无表情睁开眼。

  .

  楼云乘着白羽,七拐八拐,总算看到想看的东西了。

  他缓缓下降,落地后将白羽收起来,环顾四周。

  夜色凄清,目之所及全是大片的灵植。周围满地雪青色花朵,在寂静中随冷风微微抖动。

  晚上的灵植园比凌云峰冷得多,楼云来时没料到,此刻只能咬牙在其中行走。

  他弯下身,循着模糊的记忆,一寸一寸找过地面。他找得很仔细,每一株花下,每一缕草旁,都翻开看一眼,生怕漏过哪里。

  月光冰冷,明月从西边渐渐升到中空。地上的灵植表面,开始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楼云不知道找了多远,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他只觉得腰背酸痛,手脚冷得快没知觉。

  他仰起头,深深呼吸,心底压抑得快喘不过气。

  他浑身沉重,犹如千钧加身,心脏隐秘处一抽一抽,传来微妙的痛感。

  少顷,他重新俯身,半跪在地,再次伸手拨开一株植物。

  刹那间,一朵花猛地打在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将手击偏。

  楼云一愣,直起身,转头看向花朵击来的方向。

  ——不远处一棵高树旁,一个人隐在阴影中。只看到月光下微微反光的银色面具,和暗色的衣袍下摆,似有光华流转。

  那人手中抛起一样东西,月光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和上面精致的鸟类图样。

  他伸手接住那样东西,又举起,半空中端详一会儿,随后斜睨楼云一眼。

  这一眼似笑非笑,看得人背脊发冷。

  一道凉凉的声线传来,音量不大,刚好能听清。

  “你在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