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渣渣们悔不当初的日子里 第52章

作者:执笔忆流年 标签: 爽文 快穿 强强 穿越重生

  半个时辰后,洛云萧沾了满身的土也顾不得打理,一掌拍碎了门,将看守他的侍卫全部打成重伤,一路冲到了大殿,正好赶上大婚。

  他看着韩硕阳将象征身份的凤印递给了身边的女人,牵着她的手接受排山倒海的欢呼和称赞。

  “这就是你说的爱?”洛云萧气的发抖,错过了男人眼里一瞬间的慌张和恐惧。

  “你怎么出来的?”韩硕阳眯了眯眼,在他身后搜索了一圈,没有看到本来应该严密守卫他的人,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洛云萧怒极,一掌朝他劈了过去,被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暗卫拦住,而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曾经还是他的手下!

  可是三年时间,足够把一切事物变得面目全非了,原本已经死了的主子突然出现,动摇了不少人的心,但也仅仅是放缓了攻势,真的站出来护他的,没有。

  最衷心的十二名护卫,早就被韩硕阳秘密处决了。

  以一敌百,就是洛云萧全盛时期都做不到全身而退,更别提现在这样强行提升武功的,没过半柱香就败下阵来,被人压着,跪在了韩硕阳面前。

  “拖下去。”韩硕阳只有这么一句,转头不再看他。

  然后他就被人锁进了房里,之前那些嫉妒的女人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彻底毁了他的脸。

  一个不良于行的废物,还奇丑无比,实在是不好见人。

  不知道为什么,韩硕阳一直没有处决他,难不成是担心午夜梦回良心难安?

  可也没过得多好就是了,然后洛云萧就被拖进了那个小院,度过了他生命最后,也最痛苦的时光。

  玉简闭上眼,轻抒一口气,胸中的杀意奔腾不休,若不是还有系统的限制,他一定第一时间拧断这人的脖子!

  “陛下倒是好雅兴,怎么有空来我这深山老林?”玉简维持着那个懒散的姿势,抬头看韩硕阳,五分讥讽,三分漠然,两分媚意,看得韩硕阳喉头一紧。

  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太陌生了。

  这人不会用那种干净赤诚的眼神盯着他,甚至不会再对他露出乖巧的笑,陌生得有几分可怕。

  “我不能来吗?这才几天,就已经这个态度了?”韩硕阳捏紧了拳头,忍得额头都快爆青筋了,才没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狠狠摇一摇,还是刺了一句,“连规矩都没了!”

  “规矩?”玉简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下子失了力,身子后仰,纤细的天鹅颈拉出一道弧线,隐隐能看到上面淡青色的血管,隐没在雪白的肌肤下。

  “我的好陛下,您还真是积威日重啊!”玉简抬手拭去了眼角氤氲开的一点潮湿,盈盈笑意不达眼底,就转为了如刀般的讽刺,“这里是承影阁,不是南邵皇宫,我是洛云萧,不是萧妃。”

  “你的名字已经入了皇籍,你的人已经上了我的床,还想毁约不成?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怎样的承诺!”韩朔阳几步上前,欺身压了上去,想要把玉简控制在自己身下,却被他一脚踹中腹部,从榻上滚了下去,一时脸色青白交加,甚是好看。

  “承诺?什么承诺?”玉简站起身,有些嫌恶地甩了一下袖子,将那丝丝缕缕不属于他的香味打散,有些戏虞地勾起唇,“这一年,我所做的,早就超过了当初的协议内容,更何况,就算我不遵约定又如何?陛下是要派兵,踏平我承影阁?”

  他的衣袖在空中划开一道好看的弧度,从他身上飘散开来一股香味,却辨不清是何种香料,带了丝淡淡的甜味,似乎是奶香。

  “更何况,陛下难道不该,跟我解释一下所谓通奸的事吗?”

  韩朔阳眉心猛地抽了一下,过了那个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了当时那个场景和氛围的烘托,现在已经不是谈论那件事的好时机了。

  他清楚这人的聪慧,所以不是怒急攻心又惶恐忧惧的情况下,洛云萧一旦反应过来,就不可能任他摆布了。

  “是德妃。”他轻声道,将之前已经拟定好的替罪羊推了出来,“德妃嫉妒淑妃家世显贵,又嫉妒你得宠,才想了这么个阴损点子,那两名侍卫身上的伤口,也不是金蚕丝,而且她买通的杀手,使的银线。”

  “那个女人已经被我处置了,跟我回去吧。”韩朔阳伸手想要去搂他,指尖却只触到半片衣袖,残留一点香风,快得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站在了角落里。

  “我会拟一道圣旨,为你洗脱冤屈,我知道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今后一定加倍补偿你。”韩朔阳眼见玉简毫无反应,又柔和了面色,打起感情牌,“你还记得吗?之前你说我会是个明君,想要辅佐我开创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现在目标还没达成,你怎么能离开呢?回来吧……我真的很想你……”

  他朝玉简伸出手,脸上深切的情谊和真挚的恳求,怕是能让最铁石心肠的人软下来,任由其摆布。

  “真令人感动。”玉简颇给面子地拍了拍手,神色越发薄凉,“好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握在掌心,微微用力,只听到咔哒一声,青玉酒杯碎裂开来,成为了几片碎片,“不知道陛下可有办法,修复好这杯子?”

  韩朔阳蹙起了眉,见他对自己的话毫无回应还顾左右而言他,有些生气,“你别转移话题,我是真心来道歉的,这次的事,我一定……”

  “你看你,永远这么没耐性,都不听人说完。”玉简勾唇笑了下,打断他自以为深情的演讲,“杯子碎了都无法复原,哪怕是勉强粘合都会留下裂纹,更何况是人心?”

  “况且,”玉简右手放在自己胸口,“若我当时真的自废武功,不知陛下这几句话,对我可有任何意义?能否修复我的经脉?亦或是能让时光倒流阻止一切的发生?”

  他看韩朔阳黑的如锅底的脸色,毫不客气地继续打击道,“都不能么?那看来陛下的致歉也没什么意义,什么都改变不了,不过几句废话罢了。”

  “洛云萧!”韩朔阳终于忍不住了,恨声道,双眼已经隐隐透出猩红,颇有几分吓人,盯着他的视线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一般,再没了装出来的浓情蜜意。

  他怎么敢!

  “在呢,我耳朵不聋。”玉简掏了掏耳朵,满脸漫不经心的随意,“若是没有别的事,陛下还是请回吧,我这地方简陋,没有留客房,届时还要委屈堂堂南邵国君露宿山头,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韩朔阳捂着自己隐隐做疼的腹部,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在他看来,自己堂堂一国皇帝,愿意屈尊降贵来到这个破地方哄他,甚至放低身段说了那么多好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洛云萧不过是气他当时没有维护自己,可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

  见好就收才是正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泼妇一般对他的过错穷追不舍。

  没有半点大是大非的通透!

  “发生过什么吗?”玉简瞪大了眼,微有些讶异,“陛下方才的话,是说我做错了什么?”

  “你!”韩朔阳语塞,却又不愿承认自己话里的小心机,而且这人既然半分脸面都没给他留,他也不必客气。

  索性一甩袖子转身离开,末了留下一句狠话,“记住你今天的话,可别后悔!”

  他太清楚这个人的性子了,现在能说出这些刺他的话,都不知道耗费了多大的勇气,等过了这阵子消了气,自然会乖乖回来的。

  届时再好生教训他一顿好了。

  “我记得下山的路挺复杂,这山还挺高的。”赶走了不顺心的人,又大吵了一架,玉简感觉浑身通畅,连日来工作的郁气都被一扫而空。

  【所以呢?】系统总感觉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有点不太想理他。

  “所以如果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也很正常啊!无论是摔死还是摔残,我觉得都挺好。”玉简摸着下巴,一派认真思考的模样。

  虽然是带了些戏虞的语气,但是系统毫不怀疑,他是真的想这么做。

  【摔死得不到悔意值】它只能委婉提醒一下任务。

  没有悔意值,他就无法脱离世界,将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谁说没有悔意值?”玉简撇撇嘴,“他可以后悔来见我嘛!快要摔在地上那一刻,是不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悔意值就能满了。”

  说完,还自己点了点头,颇为认可的模样。

  【……】系统沉默了半秒钟,冰冷道,【不予计算】

  便没了声音,再也不理他了。

  “系统?统统?阿统?”任他怎么呼喊,系统都不理他,可能是找地方自闭去了。

  玉简逗完系统,心情更好了,他的视线扫过门外,提高了点音量,“还不进来?”

  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才从门口冒出一颗小脑袋,挂在门边上,偏着头看他,怯生生的,“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谢瑾瑜有些踌躇地走上前,虽然明知道这样不对,甚至可能会受到惩罚,但是他忍不住。

  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腿离开这个地方。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能让男人如此在意的人,是怎样的存在。

  短短这几天的相处,他心目中的玉简强大,无畏,又带了几分漠然。

  似乎没有什么事会令他困扰,没有什么人能被他真正放在心上。

  还有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自信,不需要对任何人虚与委蛇,就可以达成自己目标的绝对自信。

  他说要培养自己,但其实对他并不在意,这种待遇不怎么特殊,不是他也可以是别的阿猫阿狗。

  谢瑾瑜甚至毫不怀疑,一旦自己的表现不能令他满意,自己将会马上被放弃。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神祗一般无欲无求的存在,也会有那般在意的人么?

  哪怕那是恨。

  玉简看了眼小孩纠结的脸色,没有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只是淡声道,“偷听,还明知故犯,下午先生布置的课业抄十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都已经准备好经受严厉惩罚的谢瑾瑜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

  就这样?

  惩罚得这么轻?

  玉简却没有理会他,将人赶了出去,尽量想扮演好一个严师的角色。

  奈何他不知道,现代学生最害怕的抄写,对于古代人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这惩罚过轻了,未免就变了味道。

  才让小崽子敢于踩在导火线上,一点一点地试探他的底线。

  韩朔阳回去之后,本来还想给玉简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竟是自己的皇宫先乱起来。

  淑妃被他当成了棋子,她的父亲好歹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自然是不肯就此罢休,而德妃被他拉出来做替罪羊,虽然没能成功将洛云萧骗回来,但是骗谁不是骗呢?

  于是德妃的母族和淑妃的父亲之间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斗争,整整两个月时间,日日弹劾,光是韩朔阳桌子上的奏折就堆起小山。

  两大家族之间的斗争,虽然能加快他们的内耗削弱实力,但是韩朔阳需要付出的精力也着实不小,以往这种事都是由洛云萧替他收集再整合的,现在全部由他自己经手,工作量一下子大了许多。

  偏韩朔阳又是个多疑的性子,断不肯将这种事假手于人,所以只能勤勤勉勉,一时竟腾不出手来对付玉简。

  谢瑾瑜的训练第一阶段已经接近尾声,下面将会由阁里的前辈带着,出去执行真正的任务。

  这天,玉简叫上了刚刚下课的小崽子,将他领到了一处暗室。

  墙上的灯亮起,屋子被照亮,当谢瑾瑜看清屋内的人,瞬间瞪大了眼。

  地上五花大绑了四个人,三名宫女一名太监,被蒙住了眼睛跪坐在地上,听到他们的动静呜呜咽咽挣扎着想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四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谢瑾瑜走过去,蹲下.身,一个一个细细看过去,呼吸粗重了几分。

  这正是对他非打即骂,在他暗无天日的童年中,将他磋磨得最惨的四人。

  他们曾经在冰天雪地里给他泼上一盆凉水,让他去外面跪着。

  他们曾朝他身上扔石子,还不准动,彼此之间比较谁扔的更准。

  他们曾经逼他吃过那些死动物的尸体,甚至在他为数不多的馊饭里加了几只蟑螂,骗他那是牛肉片。

  他们曾经数九寒天将他推下湖,并用杆子在上面戳他,只要一冒头,就会被重新打下去,直到他再没力气挣扎,软软沉底才会被捞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在他脑海里飞速掠过。

  明明才三个月时间,谢瑾瑜却觉得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