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 第72章

作者:刘狗花 标签: 强强 年下 穿越重生

  他心道,那些烦扰他十多年的人和事,再过上两日,都能够清算完毕了。到那时,他便可高枕无忧,安心做自己的皇帝。

  景绍闭上了眼。

  这股愉悦将他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甚至都懒得计较朝中如今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他难的地心中一派舒朗,闭上眼没多久,便睡下了这几日来第一个安稳的好觉。

  景绍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清晨,他是被承莱急匆匆地叫醒的。

  他睁开眼,看到外头天虽亮了,但尚未大亮,仍旧是清晨。他难得睡好一次,却被这般早早叫醒。景绍心中烦躁,开口正要发作,便见承莱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

  “陛下,不好了!”承莱道。“二殿下回来了!”

  “景牧回来了?”景绍皱眉问道。“怎么,他是回来领命辅佐朕的,有什么不好?”

  承莱颤声道:“不是的陛下,二殿下发了檄文,声称是要回来清君侧的!如今,已经带着十五万大军,打到京城了!”

  景绍一惊,几乎从龙床上跌落下去。

  “他……清君侧?清谁?”景绍问道。

  自古以来,藩王清君侧,无一不是图个师出有名,最后一起把“昏君”清算掉。

  “说是……皇后娘娘乱国!”承莱颤抖着声音,说道。“说皇后娘娘假传圣旨,将自己谋害先帝的皇三子推上了皇位!他檄文中还说……他手中有先帝原本的圣旨!”

  “他怎么会有圣旨!”景绍怒吼道。“太后不是说,她已将圣旨焚毁了吗!”

  承莱又急又怕,喉咙已经哽咽了:“殿下,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

  “来人,来人!”景绍怒道。

  门口立刻出现了十几个他豢养的私兵。这私兵原本是他养在暗处的,如今他住在皇宫之中,有恃无恐,便将这些私兵都养在了明面上。

  “立刻赶去定国将军府!”他道。“用最快的速度,将定国将军夫人带到皇宫中来!”

  接着,他披衣起身,径直往太后那边去了。

  太后听到了风声,此时也已经起了身。她只听说景牧要反了,却不知他是如何反的,故而自己在宫中惴惴不安,派人去打听景绍醒了没有。

  人刚派出去没多久,景绍便来了。

  他披着龙袍,头发来不及束,全都披散在肩上。他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相貌,可是此时神色冷厉而狰狞,踏着朝阳走来,像是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厉鬼一般。

  太后隐约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景绍从前在他的面前,都是一副温润安静、言听计从的温柔乖巧模样。可自从得知了他杀了乾宁帝,他的这个儿子便像是变了一个人。

  太后见他过来,连忙迎上前。还不等她开口,她便听到景绍冷声质问道:“你不是把原来的圣旨烧了吗?”

  太后一愣:“是……是烧了啊。”

  “那它怎么会落在景牧的手上!”景绍怒道。“他手里的圣旨,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我,我从何得知……”太后支支吾吾道。

  “你烧掉的圣旨,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景绍瞪着那双猩红的眼睛,质问道。

  “我……”太后顿了顿。“我让携枝去烧的!那是先帝最后的……我怎么能动手去烧呢!”说着,她连忙吩咐道。“携枝呢?来人,去将携枝给本宫带过来!”

  旁边的宫人领命,连忙转身去寻人。片刻后,那宫人跑了回来,急匆匆道:“娘娘,与携枝姑娘同住的宫女说,携枝姑娘告了假,说家里有人得了急病,便出宫去了……”

  太后眼前一黑。

  下一刻,景绍居然一把抽出了别在腰间的佩剑,一剑洞穿了那个宫人的身体。

  待那宫人颓然倒下,被鲜血溅红了裙摆的太厚怔愣地看着景绍。

  “坏我大事的,没想到竟是我自己的母亲。”他冷笑道,下一刻,便转身走了出去。

第87章

  景牧领兵到了兆京城门前时, 那城门竟被从里面缓缓地打开了。

  景牧勒住马,便见守城的那个将领赫然便是自己兵部的一个手下。

  “兆京城守城将领江召, 自愿归降二殿下,请二殿下入城!”

  城上将领喊话道。

  景牧勾唇笑了笑,没多说话, 便指挥大军留下十二万将兆京城团团围住,剩下三万由他带领着, 一路进了京,直奔皇城。

  他那檄文发出, 几乎满兆京都知道了那檄文的内容。他们趁着清晨城中人烟稀少,骑着马直奔皇城。而兆京城中的百姓, 纷纷躲在房子里, 透过窗户,看那窗外踏着青石板地面而去的战马。

  怕是要变天了。

  自从乾宁帝身死、景绍光明正大地入主皇城之后,他便将原本的皇宫守备军通通调走, 调去守卫兆京城。他自知那些人全是疏长喻挚友戴文良手下出来的,他用着不放心,一定要用自己的人。

  他将这些人全都调换成了自己豢养的私兵, 竟生生有上千人。这些人重见天日的时候, 朝中可谓又是一片震荡。

  恐怕谁都没料到, 被皇后保护得那么好的、温润如玉的三殿下, 居然私底下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

  那些心旌动摇的人,这个时候就更不敢出声说什么话。

  景牧走到了半途中,忽而看到前头的大街上匆匆驶过一辆马车。他皱了皱眉头, 接着便策马上前,几步追上了那辆马车。

  “往哪里去的?”他皱眉问那车夫道。

  往前面走,径直就是皇城。这马车虽看着其貌不扬的模样,但细看那规制和用料都很讲究。

  那车夫见到他这身着戎装盔甲的模样,身后又领着大队的士兵,神情便有些慌乱。他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谄媚笑道:“送自家夫人回家,想必挡了军爷的去路,小的这便给军爷让开。”

  “让开。”景牧道。

  那车夫一愣,继而笑道:“军爷,您这……”

  景牧见他这模样,便更觉得其中有鬼。他干脆抬手一鞭子将这车夫从马车上掀下去,接着用马鞭挑起了马车门帘——

  里头竟是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口的李氏。

  景牧一愣。

  “……疏夫人?”

  就在这时,被他掀翻在地的那个车夫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袖中露出一道泛着绿色的银光,直向景牧扑来。马车中的李氏都瞪圆了眼睛,周遭的士兵也都来不及反应。

  但只见景牧轻飘飘地一抬手,那马鞭一裹,便将那装扮成车夫的私兵击落在地,那淬了毒的匕首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景牧一抬手,手中的陌刀便直取那人的喉咙,一刀毙命。

  景牧若无其事地收起染血的陌刀,对身侧的副将吩咐道:“派一队人马,将疏夫人安全送回将军府。直到宫中事毕,都要守住将军府,万不可出分毫闪失。”

  接着,他对李氏一拱手,道:“少傅此时正等候在城外,疏夫人不必担心。不到今日正午,夫人便可母子团聚了。”

  语毕,他领着身后的士兵,绕过那辆马车,绝尘而去。

  他半点路都未曾绕,直取皇宫正面的大门。这路上的变故想来早就被传进了宫里,待景牧领兵走到宫门前的时候,已经有一个皇后派系的官员战战兢兢地等候在门口。

  “陛下知晓二殿下接旨之后赶回京城,特要微臣前来迎接。”那官员拔高了声音,站在景牧面前一箭之外的空地上道。“还请二殿下卸下武器,随微臣一起入宫面圣。”

  景牧勾唇一笑。

  这景绍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个性。如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还要这样负隅顽抗一下。

  景牧丝毫不给这个官员面子,挑眉笑道:“弄错了,这位大人。我今日来,不是来辅佐新君的,是来清君侧,取那妖后及其孽子狗命的。”

  语毕,他一抬手中的陌刀,登时千万兵马便一拥而上。那官员忙不迭躲开,却已被一个将领一枪挑了起来,登时便没命了。

  景绍豢养的私兵此时已然守在了城门口,但终究是寡不敌众,更何况这三万将士皆是景牧三年以来精心培养的。

  景牧便站在殿前广场上,看着守卫皇城的私兵逐渐溃不成军,接着,自己手下的将士势如破竹,破开了城门,直向里冲去。

  景牧这才不紧不慢地一拍马,从城门正中策马走了进去。

  他手下的将士顷刻便占领了皇城,在永和宫的一处密道中间截获了景绍和太后。待这二人被从密道之中押出来时,景牧正翘着腿坐在永和宫正中的龙椅上,单手撑着下巴。而在他左手边,还停着乾宁帝的棺椁。

  门外晨光熹微,宫殿里还燃着跳动的烛火。那烛火映在景牧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贵气和俊美。

  “没走掉啊。”见着他俩,景牧便笑了起来。“若不整这些小聪明,恐怕就跑的掉了。”

  景绍此时红着眼睛,在两个士兵手下挣扎着。但那两个士兵的手,铁钳一般,让他这个文弱书生丝毫挣脱不开。

  “景牧……!果然是你,全都是你算计好了的!”

  景牧勾唇笑了笑:“怎么,我安排了什么事情,还需要向你报告吗?”

  他慢悠悠地起身,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景绍,你这辈子就不该跟我对着干。你不是在给我找麻烦,你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接着,他也懒得再和这二人多作言语,到:“将这二人押入天牢之中,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接着,他背过身去,任凭那些将士领了命令之后,将景绍和太后拉了下去。

  前世,疏长喻最后也是被关进了那个天牢。

  景牧如今还记得,当时他赶到天牢之中的时候,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是有多么冷。那个地方唯一的一扇窗户上是清凉如水的夜色,而他心上的那个人,躺在那里,身上也在发冷。

  在那之后,景牧拿回大权,清算旧账的时候,查到当初勾结宦官的,就是废皇后的母族贾家。而当时下落不明的景绍,正是被贾家救走了,养在暗处。

  故而,景牧心道,前世疏长喻的死法,也应当让这两个人好好体会一下。

  他抬眸看向了一侧金碧辉煌的棺椁。

  他走上前去,在棺木上轻轻拍了拍:“都看到了吧?你的仇我都给你报了。不过不用谢我,我可分毫不是为了你。”

  就在这时,有个将领走了进来。

  “将军。”那将领跪下道。“您要找的人……整个皇城里都没有。”

  景牧闻言,转过身去。

  不仅景绍没有找到赵朗之,就连他带来的军队,也找不到他的人。

  “那便在整个兆京城里找。”景牧沉声道。“找到了,立刻取他首级送来见我。若是兆京城没有,便先把守各个城门,若有此人进出,立刻汇报。”

  那将领闻言,丝毫不敢怠慢,领了命便转身退了出去。

  景牧在永和宫的大殿里环视了一圈,慢慢出了口气。

  “让我替你收拾你的烂摊子,做梦去吧。”他对着空气,轻声道。“谁爱管谁管吧。”

  语毕,他抬步出去,从门口守卫的将士手中接过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便向外走去。

  此时宫中还有不少琐事需要处理,但景牧事先已经安排妥当,此时一刻都懒得在这里多待。

  疏长喻此时正领着十二万兵马等在城外,景牧心里焦躁,一刻都不想多在其他地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