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 第100章

作者:五色龙章 标签: 种田 美食 穿越重生

他没把宫里这些人当作“阉人”,而是将他们当作平常男子相待。这些宫人就连自己也觉着自己低人一等,最难得的就是这种被看作普通人的感觉。

王公公听了他的话,轻笑一声:“人都说三元天下少,宋状元将来自然能走得顺顺当当。且等着吧,他家早晚因他一人鸡犬飞天,不知哪家能得着这么个女婿,才叫运气。”

这么个才子,简直连公主也配得。

周王妃当年竟抛下这样的未婚夫,孤注一掷进宫应选,就没想过若选不上王妃,错过这未婚夫有多可惜么?

第83章

宋时得了御赐的封赏回去,家里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他们家几辈子也就出了一个见过天颜的子弟, 头一回得圣上封赏, 宋二哥喜得当场就摸出成锭的银子打点送弟弟回来的内侍, 又安排家人酒楼买好酒好菜,请街坊邻居和在京的朋友来吃酒。

宋大哥双手托着弟弟得的东西摆到案上, 亲自在桌前点上香烛,还不忘提醒一句:“时官儿你亲自去把你桓三哥请来,咱们家不是那不记恩义的人家, 你得这赏赐, 也有他的功劳。”

桓凌可是有些日子没到他们家了。

他又补了一句:“或许他们都察院事忙, 你看看情形,别打扰了他的公务。”

宋时答应是答应了, 心里却揣着几分忐忑, 不知见着小师兄该怎么相处……也不知他这些日子没来他们家, 是不是告白之后想起来不好意思了。

宋时脑中不期然冒出那天的情形, 下意识搓了搓手指,转身就往外走。他二哥正好从院里回来, 撞见他心不在焉地往外走, 便一把揪住他问道:“你往哪儿去?先把你得了圣上封赏的好消息告许了祖先再走。”

宋时这才回过神来, 跟着哥哥们在案前遥告祖先, 而后去换了出门的衣裳, 拿着新做的翰林编修帖子,到都察院门外找人。

门外值守的差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主动替他传话, 还把他领进值房喝茶。过不多久,桓凌便匆匆跟着人出来,见了他便露出一点笑容,温雅地问道:“恕我来迟了。宋师弟特来寻我,莫非有什么要事?”

他看似和平常无异,过门槛和坐下时身体却有几分僵硬,眼神更是异样明亮,含着难隐藏的期盼。

宋时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兄弟滤镜再也带不上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意……看出来之后感觉还有点儿高兴。

这还像一个直男该有的反应吗?

他心里不禁重重叹了口气,掩饰性地端起茶杯沾了沾唇,看着引路的差役下去才说:“没什么正事,就是刚才被圣上召进宫演示油印法,得了些赏赐,兄长们叫我请师兄晚上过去吃顿便饭。”

桓凌惊喜地说:“好!好!这样的大事是该庆贺,我去向总宪大人请个假,这就随你回去!”

他站起来就要走,宋时倒比他更经心他的事业,连忙拦他:“晚上才吃饭呢,你先好好当值,别叫总宪、副宪和你院里同僚看着你为这点小事就请假——”

他的声音说着说着又低了几分,劝道:“你前阵子刚为我、我们家的事自请外放,好容易回来,得好好表现。”

桓凌刚站起身要走,闻言便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我听见这话,就想起当初刚到福建时你是如何说我的。自那时到如今,唯有你待我是从没变过的……可惜人心不足,得陇望蜀,总想你再变一变。”

他说着话腰都弓下来了,离着人越来越近。

宋时的心脏连跳了几下,右手死死攥在官椅扶手上,硌得指尖发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不都说古代人古板吗,他一个古代人怎么这么会撩?

都是穿越太祖带的时代风气不好了!

他习惯性的把问题推向社会,紧抿着唇盯着桓渐渐放大的脸庞。好在青天白日下,又是在都察院里,他倒没再越矩,只说了句话便又把身子直起来了。

宋时强压着呼吸,半才把胸中那口气细细地、不招眼的吐出去,尽力平和地说:“打扰师兄许久,我先回去准备了。”又加重吐字说了一句:“家兄还要请些朋友到家,人多热闹,师兄愿意带人来也不妨!”

别再跟上回似的帘子都不拉,关上门就敢跟他表白了!

桓凌自然听得懂这言外之意,含笑应下,又低声打趣了他一句:“愚兄年纪尚轻,耳力还好,听得清你说什么,不必这样用力说话……看你累得脸都红了。”

宋时就脸没红,也得被他这话说红了,盯着他运了运气,终于发现了新大陆,点着他隐隐透红的耳根说:“师兄说这半天话也够费气力了,看你累的耳朵都红了。”

……幸亏他们预先叮嘱门房不许打扰,不然有人进来听见他们师兄弟这对话,就得去向朝廷检举这两科会试舞弊。

宋时忍到脸不热了才匆匆离开,桓凌又回到科里查阅旧兵报,晚上散衙之前,却找本科掌印给事中张大人借了匹马。

张给事诧异道:“你家不是有车来接,怎地看上我这匹老马了?”

桓凌淡定地说:“今日宋师弟请我过府,听说他家里还请了别的客人,门前必定挤得厉害,我乘车过去岂不要被堵在大街上了?还是骑马方便。”

不过这马车也不可浪费。

他牵着张大人的马与他走到得门口,见着家里的车马在街前停着,便引了张大人过去,吩咐道:“将张大人送回家,我晚上要去宋家赴约,你代我和祖父说一声罢。”

那车夫慌忙叫道:“三爷,老太爷是派小的来接你……”

话未说完,桓凌已拨转马头,潇洒地打马踏向长街深处。那车夫想追上他,又不敢扔下眼前这位大老爷不管,只得先把张给事中送到家,回去跟将事报给管家。

三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马,还扔了个上司叫他送,他做下人的也管不住他。

桓侍郎听了管家禀报,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罢了,他主意大了,连我也管不住他,何况一个车夫!”

他却也不好派人把桓凌叫回来,便叫人在院中点上灯烛,坐等他回家。

直到二更过后,桓凌才夹着一匹大红湖丝绸缎回来。进门便见家里灯火通明,严阵以对,管家桓知福走上前道:“老太爷今日心中有事,桓三爷进去便先赔个礼吧,莫叫他老人家生气。”

桓凌点了点头,夹着绸缎就往主院走,知福想替他拿着,他摇头道:“这是宫里赐的东西,我亲自拿着才显诚意。”

这合是宋时从宫里得的赏赐之一。

他拿了东西还没到家,就把这些东西该送谁都安排到了:那身官袍他自己留下;御酒藏到窖里等着爹回来一家人喝;几匹丝绸给他娘、姨娘和嫂子们分了做衣裳;两位兄长一人一朵金花留念;银锭打成银锞子给侄子们压腰。

他兄长们本不好意思要他的东西,他却一定要分,要让家人都沾上皇家的喜气,两位兄长却之不过,便取了金花,又商量着要给桓凌一份作谢礼。

于是晚上他吃过酒宴,将要回家时,宋晓便挑了最好的一匹绸亲手送给他,感激他这些年在福建照顾宋家父子、教宋时念书、帮他办讲学会……

他醉意朦胧地说:“你是阁老府的公子,见识多了宫里的东西,自是不稀罕。可这上赐的绸缎是我家难得的珍惜之物,唯将此物送你才能略表心意。”

御酒虽好,桓凌却是时常出入他们家的,到时候在家宴上便喝到了,还是这绸缎更适合作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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