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兄 第5章

作者:鬼策 标签: 不伦之恋 魔法时刻 穿越重生

第二天,我是被温暖的太阳唤醒的。

老大躺在我身边,用舌头温柔的舔舐着我前腿的伤口,它看到我醒过来,高兴地凑过来蹭着我的脸,带着一股血腥味。

像这种三不五时的行为,我开始时还抗议,到现在,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这里是一截枯树上的树洞,洞口狭窄,仅我们身体大小,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我眯起眼,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水中挣扎然后晕过去的事,当时以为获救的可能性极小,没想到,却还能享受这美好的阳光。

老大的银灰色的顺滑皮毛纠葛成一团,被粘身草的种子勾住,满是草屑和泥泞,很狼狈,与他一向优雅而从容的形象相去甚远。

它肯定找了我很久,沿着河,闻着风中不存在的气味,为了某个可能不停的搜寻。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我的肚子咕咕的欢叫起来,唉,我叹了口气,不管遭遇什么变故,只有饥饿感永远这么始终如一。

如果我现在是人的话,一定是脸红耳热的状态,我发誓我没有看错,老大的眼中带着些揶揄和调侃的意味,也许是我想多了,心里有鬼,自然看什么都觉得不正常。

老大站起来,抖抖毛,甩掉身上那些脏物,身挺高,腿直,神态坚定而闲适,耳朵直立向前,它还是幼狼的样子,却已经隐隐散发出一种王者的睥睨四方的气势。

我看看自己的前腿,有些沮丧,行动不便的后果就是未来几天都要靠老大猎取食物,它自己未成年,现在还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前途堪忧。

可我知道,老大对我不明原因的执着,使他根本不可能放下我。

我静静地蜷缩在树洞的角落,学着母狼受伤时那样,舔着自己的伤口。

过不久,老大嘴里叼着一只鸟回来了。

我囧着一张狼脸,它是怎么逮到鸟类的?它把鸟放在我身边,亲昵的凑过来,翻着肚皮,像要表扬的小孩,狼翻肚皮表示亲昵讨好也代表着绝对的信任,它甚至在母狼面前都没做过这个动作。

我轻轻地舔着它腹部,白色的暖暖的绒毛,上面还有些血迹和草屑,把血迹和草屑舔干净之后,才开始吃它带回来的那只鸟。

很小的时候,我们靠母狼的奶水补充水分,后来,母狼会带我们去地下洞穴不远处的一个浅水坑喝水,但是那个地方只能满足极少量动物的饮水。

大部分的动物都会聚集到附近的那条河边上喝水,尤其是在干旱的季节,遍布草原的大大小小的水坑水潭干枯,只剩下断流的河留下的饮水点。

喝水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儿。

河里潜伏着大量的鳄鱼杀手,而旁边则有食肉猛兽在虎视眈眈,大部分动物在喝水的时候都保持着一种随时准备逃走的姿势。

河道中不用担心天敌的河马在烂泥中打滚,在河水中浸泡。鳄鱼狰狞的身体模拟着一截截枯木在河水中漂浮、移动。

时而有一群大象来到河边吸水,甩着长鼻,在空中喷着水花。

老大决定带着我跟在象群后面去河边喝水,因为没有动物能威胁它,所以大象对其他动物的靠近非常无所谓,当然如果你暴露了强烈的攻击性,象群也会毫不犹豫地用它的长鼻子把你甩出去。

我们小心翼翼的夹杂在象群中,尽量保持着低调的作风。

很快就到了河边。

有时候我觉得大自然真的很奇妙。相依相存的共生关系,在某些时候能达到微妙的平衡,可怕的鳄鱼浮在河马和象群身边,鳄鱼鸟笃定的站在鳄鱼背脊上,安详地跳来跳去,时不时主动飞进睡着的鳄鱼大张的嘴里去啄食它牙缝中的残食剩饭。

这边懒洋洋的狮子躺在那儿晒太阳,那边却有胆小的兔子喝一口水,警惕的看一下四周,也有一群群的羚羊、斑马、野牛结伴来喝水。

在吃饱喝足的时候,猛兽们都是好说话的,何况,一般的猛兽也没有储藏食物的习惯,都是饿了才去猎杀。

狮子是草原上的王者。我有些着迷地看着这个狮群的头领是一只美丽的雄狮,长长的金色的鬃毛,一直延伸到背部和腹部,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像由黄金凝练而成,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的目光引起了那只狮王的注意,它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浑身僵硬。

以前住的地方并没有遇到过狮群,以这条河为界,这个金毛狮王的领地应该是河这边,一个狮群的狩猎范围往往非常广阔,因为狮群数量有些达到二十多只,食量又多。

老大安慰的用湿漉漉的舌头舔着我身上的水珠,在白天看过去,狼崽时,黑色的眼睛渐渐变淡,现在已经是深棕色,这样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温柔而深邃,当然,这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这就是我们未来一段日子的邻居。

金毛狮子站了起来,雄伟的身体非常有压迫感,它一动,周围正在喝水的动物们作鸟兽散,它慢慢地走到河边,喝了几口水,我立刻往象群那儿躲过去,它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怒从心头起,那目光是什么意思,在嘲笑我吗?

也许我真的生病了,我现在老觉得这些野兽也是有表情和情绪的,只是你不知道如何与它们沟通,我一遍遍说服自己,这些想象都是幻觉,只是因为你寂寞了,所以才想在周围寻找能与你交流的生物。

做一个野兽很好,但是如果带着前生的模糊记忆,那就只能称得上悲惨了,所以我强迫自己忘记以前的一切。

但是,在某些时候,依然感到孤独,即使是老大的体温也无法温暖。

第6章 新家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往深秋的方向移去。

在一整个夏天丰富的食物供养下,大部分食草动物都养得瞟肥体壮,趁着草还没有枯黄的时候,拼命进食,来储备更多的能量迎接即将到来的严酷考验。

老大用嘴叼着一些药草回到了树洞,这些药草都是我以前采来治疗母狼身上的伤口,旧居附近的小山丘就有这个,老大曾经跟在我身边,看我用嘴啃断那几株草的茎秆,衔着,咬碎,把碎末和汁水涂抹在母狼的伤口。

这些药草的生肌止血的功效很好,我本来也想去找这个回来为自己治疗,但是怕遇到意外,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没想到老大居然还记得我做过的事,记得这种药草。

我看着它,银灰色的皮毛,好像月光揉碎了掺杂其中。它很美丽,我轻忽了它的智慧。

老大舔着我的伤口,有些痛,更多的是舒服的麻痒,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药草涂抹在上面,药草沁入血肉中,带来一阵清凉的感觉。

我闭着眼睛任它动着。

我们现在已经四个多月大了,虽然比不上成年狼的体型,却也有小时候在老家看到的土狗那么大。

老大现在外出,总能带回来点什么,有时候是兔子野鸡,也有时候是地鼠疣猪,有一回居然还带回了一窝鸟蛋。

狼的恢复能力很强,几天之后,我的伤口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这个时候,我开始考虑我和老大应该把新家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