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尘心里面着实乐开了花。其实姑娘不一定就喜欢那些个看起来很骄傲的男子,相反像是君无霜这种长相俊雅,说话做事都很有君子风度的更招人喜欢。

再加上君无霜本就生的好看,说句实话除了昨晚最后出场的陆轻墨,莫飞尘还真没有看见有那个男子长的比君无霜更入眼的。

孟宇似乎也发现那两个姑娘的心思了,看向君无霜的时候,眼睛都快翻出刀子来了。

莫飞尘赶紧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桌上的饭菜,拉着君无霜就离开,只留下那两位姑娘忧郁的眼神。莫飞尘在心里憋着笑,走了老远才回过头来说,“君师兄,你说那孟宇亏不亏,花了银子请那两位师姐吃饭,结果人家却看上了你。”

君无霜直接拎住莫飞尘的衣领,“你吃的那么快,小心又撑着了!”

“那倒是,一吃饱我就犯困了,还是回沐云山庄去睡午觉吧!”

莫飞尘这一整天都过的很悠闲,但是李渡就不一样了,他明显很紧张,晚上睡觉还拉着莫飞尘不断说话,最后莫飞尘困的不行了,直接一指无形剑气点了李渡的昏睡穴。

第二天早晨,他还迷迷瞪瞪,就被李渡晃醒了,吃过早餐,莫飞尘他们就随着大队人马来到了沐云山庄后面的一大块空地上。

这块空地就依靠着沐云镇的唯一一座山,而这块地似乎是专门用来比武的,空地中央有一座石台,磨得很光滑,石台靠向山脚的那一侧有一座石头雕像,只是看不出是动物还是人。

莫飞尘心里想,这石雕放到现代,没准儿还是一抽象艺术精品。

空地四周,各派弟子席地而坐,不过大多坐的方方正正的,而各派掌门则坐在座椅上,面前还奉有茶水。莫飞尘仰着头,心想这次武林大会的东家温潜流可别唧唧歪歪发表一通长篇大论让人想要睡觉。

不过温潜流并没有莫飞尘想的那般迂腐,只是宣布了一下切磋的规矩,特别强调了“点到即止”的原则,然后便宣布了比试开始。

今天是年轻弟子切磋,比试剑法。所谓剑法当然不是指无形剑气了,真正的高手过招还是要等两天以后。

按照大多数人的心思,都不会第一个上台等着被人车轮战,自然是要看好形式在出手。输不要紧,但是输的太快就实在很没面子了。

一时之间,开场有些冷。

莫飞尘看向不远处的君无霜,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场比试。只是此刻他背脊坐的很直,显得他身形修长而富有美感,莫飞尘只看见他的脑袋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过看见又怎么样,这么多人在这儿,那家伙还不得装乖?

温潜流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刚想要叫自己的弟子上台,没想到一直安静着的无量禅师却说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虚业,你且上台打个开场吧。”

那个叫做虚业的小和尚看起来十五、六岁,从无量禅师身后走了出来,向众人行了个礼便上了擂台。

而前来挑战的则是秀水宫的一位女弟子,两人过了七八十招之后,那女弟子拱手认输了。柳飞盈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表现尚算满意。

莫飞尘心想就是这样了,有进步就好,何必把输赢看的太重。

紧接着上台的人就没有那么和气了,虚业被对方的剑柄击伤,落下台去。无量禅师将他扶起,让他回到座位中去。

车轮战几轮之后,莫飞尘开始范困,盼望着有什么新奇招式。

此时,场外有人款款走来。他的眼睛看向主座上的温潜流,笑意盎然,台上的紧张打斗根本不在他的世界中。

陆轻墨这次并没有喝醉,神色怡然。他与温潜流目光相交时,一丝暖意浮现。

莫飞尘扬眉,原来这潇洒之人也有牵挂。

文清远转身颔首,李渡提剑一跃而上。莫飞尘顿时来了兴致,伸长了脖子,期盼他能旗开得胜。李渡连赢四场,场下连连叫好,第五场的挑战者便是那孟宇。

莫飞尘在心里乐了乐,李师兄如果你把着骄傲小子给教训了,我晚上给你捶背。

不过孟宇那小子的招式相当凶猛,每一招都不留余地。李渡一开始也只能疲于应付,渐渐适应之后倒使出了不少妙招,待到回身一刺,剑尖在孟宇的胸前停了下来,不料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剑身在李渡的剑柄上一绕,击打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一脚将李渡踹下台去,那力道着实不小,还好文清远伸手将他接住,他一口血喷下来,让莫飞尘的心脏都凉了下来。

“李师兄!”莫飞尘赶紧冲上去,随文清远一起将他放平,检视受伤的地方。

“承让。”那孟宇得意洋洋行了个礼,莫飞尘气的快要冒烟。

李渡的剑尖点在你胸前的时候,你这白痴就已经输了!

莫飞尘眼睛都快喷火,伸手去摸背上的剑,文清远的手掌按住了他。

李渡也断断续续道,“莫师弟……不要去……是我李渡技不如人……”

“什么你技不如人?明明是这混蛋不识好歹!”莫飞尘狠狠瞪了一眼台上正在和另一个弟子较量中的孟宇。

“不要忘了离开前何师兄对你的嘱咐。”文清远附在莫飞尘耳边小声道。

第18章

莫飞尘忿忿将剑收回剑鞘。

原处的陆轻墨看着莫飞尘气鼓鼓的样子,挑眉一笑,指尖微微一个用力,台上的孟宇便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而对手的剑顺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孟宇呆然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他明明胜券在握,却不知道怎地左膝被一股力道袭中,跪了下去。

那道无形剑气并不是没有人看见,比如秀水宫的宫主柳飞盈还有无量禅师。柳飞盈笑而不语,而无量禅师也只是颔首一句“阿弥陀佛”。

后面的比武,莫飞尘已经没兴趣再看了,他陪着李渡回房休息。

李渡的伤势其实不算太重,只是看着吓人。回了屋,他盘腿坐在床上,运气疗伤。

莫飞尘一边沏茶,一边在心里想不能放过孟宇,这家伙实在太让人不爽。

扶着李渡喝了些茶水,莫飞尘到庄上的医生那里讨了些汤药。

那边的比武约莫是结束了,君无霜推开莫飞尘的房门,朝他勾了勾手指。

“你怎么来了?比武结束了?”莫飞尘从李渡的床边来到门口。

“结束了,但是你走了,最精彩的部分你没看见。”

“什么?”

“我替你……的李师兄修理了那个孟宇。”君无霜眨了眨眼睛,一脸蔫坏。

“那当然,你连无形剑气都会使了,对付个孟宇那不是和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当众挑掉了他的裤子,把那天和他一起吃饭的两个炼霞洞的师妹吓到尖叫。”君无霜将脑袋凑到莫飞尘的面前,鼻尖侧着,那姿势就像要和他接吻。

这老兄就爱作弄人玩暧昧。

“不愧是君无霜啊,”莫飞尘想了想,“你师父难道没看出你是故意的?”

“我平素良好,哪像你呀。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呵呵,我想看着李师兄,晚上他还有一副药呢。”莫飞尘抓了抓脑袋。

君无霜点了点头,“也是,难得你做回好人。”

不过君无霜弄错了,莫飞尘怎么可能做得了好人?

入夜了,莫飞尘背着剑,换了一身深色衣裳,便出了山庄。

今天下午他帮李渡熬药的时候,听人说今晚孟宇要和他的几位师兄弟一起去隆庆酒楼,本来是庆功宴的,这会儿估计该变成安慰大会了。

虽说今天君无霜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可惜莫飞尘不亲自整一整这个小子,心里面是决计不会痛快的。

隆庆酒楼据说是整个沐云镇上最大的酒楼,挺符合孟宇这小子好大喜功的个性。

莫飞尘来到酒楼侧面的巷子,将一块黑布蒙上脸,一跃便来到了孟宇厢房的窗子侧面。

好家伙,他们不但点了好久还找了几个姑娘啊。

不过就孟宇那个性,现在恐怕已经没有泡妞的心情了。

速战速决,老子还有回去端李师兄的药呢!

哗啦一下抽出剑来,从窗口一跃而入,剑尖刺向孟宇的咽喉。

那家伙大惊失色,周围人也纷纷拔剑。

一群饭桶!

莫飞尘剑花一挽,身形宛若流水,两三柄剑一下子就被挑落。

孟宇本来就不爽,看见莫飞尘这个踢场子的怎么能爽,啪地一剑砍了过来。莫飞尘闪躲的轻松,转身划破了他背后的衣裳,露出白色的里衣来。

“哪里来的鼠辈!报上名来!”

莫飞尘心中一笑,压低嗓音道,“你爷爷!”

孟宇心中更是气愤,荡剑而去,“我爷爷早就死了!”

但是要论剑术,他不是莫飞尘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戏弄的够呛。莫飞尘想起今天李渡被他踢伤,一把怒火就哗地烧了起来,一招晃过孟宇,近了他的身,侧过剑柄啪啪啪三下撞在他的肩膀上,这一下子,李渡的剑也握不住,眼见莫飞尘似乎不打算收手,只好落荒而逃。

莫飞尘踩着乘风的步法,轻松跟在他的身后。

“我的乖孙子!你还没有付酒钱呢!”

孟宇回头看了他一眼,一锭银子飞了过来,好死不死砸在莫飞尘的脑袋上,“我付了酒钱啦!”

妈的!敢拿银子当暗器!

莫飞尘本想到此为止,谁知这家伙竟然用银子砸了自己脑门上一个大包!

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飞尘一剑横扫,那孟宇赶紧换了方向,跑过一条巷子,眼前便是沐云镇的澄河。

他沿着河岸狂奔,莫飞尘紧随其后。

跑了几百米远,河岸上飘来一艘画舫,隐隐传来女子曼妙的歌声。

孟宇飞奔而去,在水面上点了两三点之后,落上了那画舫。

“想跑!孙子——你爷爷我来啦!”

莫飞尘只在河岸上一点,便轻身上了甲板,剑锋一转,那孟宇又只能抱头而窜,逃向画舫里。

舱内装饰的不错,一张桌前似乎坐着一个男子,他搂着一名歌姬,桌前是一个女子正在跳舞。

孟宇这么闯进去将那舞女吓了一条。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绕着女人转,莫飞尘左刺右刺,就是刺不中,心里面愈发憋屈。

“你个龟孙子!你就是一只乌龟!老子才不做你爷爷呢!”莫飞尘大吼着,将那舞女扯开,不想孟宇何时将一壶酒捞了起来,朝莫飞尘砸过去。

莫飞尘抽剑一劈,酒花四溢。孟宇转身要跑,莫飞尘捞起桌上另一坛酒扔了过去,直接砸在孟宇的后腰上。只听见他哎呀一声,便落入了河水之中。

莫飞尘跃出船舱,看着孟宇正奋力向河岸游去,不由得开怀大笑,“哈哈,我叫你用银子当暗器!我叫你用酒壶砸我!”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船舱里醇厚如酒的嗓音悠然响起。

莫飞尘愣了愣,这李白的诗句应该只有自己才会啊……除了那天敬酒时……

呆呆地转身,莫飞尘便看见某人一袭白衣依靠在门廊边,眉梢轻扬,笑如淡墨在纸上渲染开来。

“陆……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