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 第160章

作者:来生爱 标签: 宫廷江湖 年上 穿越重生

  若仅仅只是因为水寒思念南东轩,又不是战时,一道圣旨把南元帅召回来便是,那个把他宠到天上的父皇又怎舍得数九寒天的让这少年跟了自己跑到边疆去。

  “不过是想见识见识飞岚的边疆,还有外公常说的惊庆十九州。其他原因倒是有一点,不过……”两道秀气的眉毛忽然锁在了一处,水寒歪着头一边思索一边慢慢的说,“耳闻不如亲见,没亲眼看看那里,寒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静皇叔说。”

  “既是这样,那就等寒儿知道该怎么说了再告诉皇叔好了。”说着,轩辕静就又伸了手指,隔着桌面捏了捏对面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

  自家父皇不在身边,他这个皇叔倒是越来越嚣张。脸上又给捏去了一把水寒兀自的翻了翻白眼。不过他也知道轩辕静不过是习惯使然,并没有什么企图或者想法,就任他捏了。

  “静皇叔既然已经去过一趟惊庆十九州,就跟寒儿先说一说吧。”歪着头想了想,水寒便探过身去说道。

  “寒儿若是想听,皇叔便说说。”想了想,轩辕静微眯了眼眸,“所谓的惊庆十九州,就是我飞岚与莹碧和苍霄两大帝国相接壤边境线上的十九座州城……”

  从北方与苍霄接壤的惊州、烟州始,到南方与莹碧相邻的圭州、庆州止,包括中间与韦国,涧国等一些小国接壤的新州、应州等大大小小一共十九座州城被统称为惊庆十九州。

  因这些州城全部是国境线上相对比较大,地理位置比较重要的州城,所以这些州城中城中除了必要的维护治安的城防营官兵外,都还驻有隶属天下兵马大元帅南东轩帐下的数万守军。除了城中驻军外,各州城外山林峡谷等地战略要地还建有大大小小几十座营盘。

  所以,在飞岚朝中,只要说起惊庆十九州,不单单只是从惊州到庆州的十九座州城,还包括以这些州城为依托和后勤补给的那几十座营盘。

  天下兵马大元帅南东轩低头看着身前帅案上展开的那份牒报,半晌,两道浓眉越皱越紧。此时此刻,他正坐在距烟州二十里外一座营盘内自己的帅帐中。帐外冬天特有的北风呼啸而过,卷起戈壁滩上的沙石漫天飞舞。

  亲王挂钦差职前来犒军,按理说,他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理应在烟州州城外迎候。又加之轩辕静与自家那个外孙感情很好,他也正想着借此机会打听打听水寒的近况。

  却不想烟州州城外的这座营盘内忽然出了状况,他才会留了副帅和两名副将在烟州迎候轩辕静,自己连夜赶到这里来处理。哪想南东轩前脚离开烟州,后脚轩辕静的仪仗和王驾便到了。

  才到烟州的轩辕静一被迎进帅府便指名点姓的要见南东轩,他本想着等营中之事完结了,傍晚再回烟州见驾。可轩辕静似是等不了这一天似的,连发了三道敕令让他回城。被他催的有些恼了,南东轩便在回执中写了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切事物待傍晚回城再议。王爷若有空闲可在营中一聚。

  他写这份回执本是想着一直锦衣玉食的轩辕静必会因为受不了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和戈壁滩上凛冽的寒风老老实实的呆在烟州等他傍晚回州城再叙。可据送了他手中这份牒报的亲兵说静亲王看了回执后一句话都未说便带了官驾和辎重往这里来了。

  往年因为不惯与官场上的迎来送往,这营盘一叙的拦挡犒军钦差官驾的招数一直都屡试不爽,却不想今日竟会给轩辕静破了。多少年了,年年犒军的官吏都为这恶劣的气候所阻,他一个王爷竟肯受得这番苦,这一点南东轩倒是未曾想到。

  “大帅,静亲王的王驾快到营前了。”南东轩正盯着手中那份牒报皱眉,手下的一名亲兵进到帐内单手撑地,单膝跪在帅案前。

  “来了么?”好快啊,回执和牒报一来一往不过个把时辰的时间,轩辕静的王驾竟然到了。

  “聚将,除了当值的兵将外,让全营将士都去营门口迎静王爷入营。”

  “是。”亲兵响亮的答了一声,站起身来,出去传令。

  看那给亲兵挑起来的帐帘合拢,南东轩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袍服,走出了自己的帅帐。

  随着聚将鼓响起,整个营盘内百十名武官和上万名不当值的士兵们很快便聚到了辕门外。南东轩治军严谨,军纪严明。帐外虽寒风凛冽,飞沙走石,这万把人立在这天寒地冻的戈壁滩上,竟动也不动任漫天飞舞的沙土石块打在脸上。

  很快,立在营盘辕门外的众人便看到百十名穿了王府亲兵和钦差卫队号衣的兵将骑在马上,团团的围了一辆轻便的四轮马车沿着栈道往营盘这边来了。马车后还跟了十几辆四匹马拉的马车,马车上都蒙了厚厚的苫布,车内装的当是轩辕静带来犒军的赏赐。

  看着渐行渐近的马队和马队后那十几辆四轮马车,站在院门外的人脸上多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

  很快,那马队便到了营盘外。看那辆围了湖蓝色幔帐的四轮马车停在辕门前,立在门外的南东轩掩了袍服的前摆双膝跪地:“臣南东轩,帅合营将士见过静王爷。”

  “见过静王爷。”随着南东轩跪地,他身后的将官和士兵也都双膝跪地,上万人的声音竟也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这分明是下马威么!车厢内,裹着厚实的貉绒大氅的轩辕静苦着一张脸伸出两根手指堵了耳朵,一扭头看水寒爬到车门前伸了手想去开车门,忙伸手揽了腰把他拽回来。

  “皇叔,怎么了?”给轩辕静拖回了,水寒有些奇怪。

  “乖寒儿,外面太冷,要是把你冻出个好歹的回到落凤城你父皇还不得把你静皇叔的皮扒了。你别下去,皇叔一会儿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你外公的后账去,你可以直接进帐去。”

  “寒儿没那么娇气。”听轩辕静说怕他冻着,水寒笑了笑,探过身子还要去开车门。

  “寒儿乖,万一冻着了皇叔怎么跟你父皇交代嘛……”扯了水寒的袖子,轩辕静一张俏脸霎时便晴转阴,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睛,泪水瞬间便溢满了眼眶。

  呃……看轩辕静眼眶里的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水寒忽然头大。虽然知道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但是还真见不得一个男子露出那样凄惨的表情。

  “寒儿……”低低的声音,带着颤音。说着轩辕静还楚楚可怜的伸手扯了扯水寒裹在袍服外面那件白貉皮的大氅。

  给他这声寒儿一叫,水寒的身子便抖了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排着队的冒出来。

  “寒儿……”见水寒未应他,这一次声音拖得更长,颤音更加明显。

  水寒的身子忍不住又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寒……”

  “好吧好吧,寒儿不下去,乖乖的呆在车上就是了。所以静皇叔你……”不用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看轩辕静拖了自己的大氅还要继续喊,一滴冷汗和着满身的鸡皮疙瘩一起掉落,水寒忙抢在他前面说道。

  “呵呵,寒儿真乖!呐,皇叔先下去了,一会让喜子和春梅他们伺候你。”听水寒说他要乖乖呆在车上,轩辕静一张俏脸霎时阴转晴,立刻就眉飞色舞起来,眼眶里的泪花也随之消失不见,伸手捏捏水寒那张小脸轩辕静伸手开了车门。

  马车外,跪在地上的南东轩和他身后的一干将士半晌不见那车门打,心里正犯嘀咕,那马车外挂的帘子忽然挑起,一身大红四爪蟒金袍,外罩了貉绒大氅的青年男子迈了步子,踩了放在地上的车蹬从四轮马车上下来。

  见轩辕静下车来,原本悄悄抬了头往马车这里瞄的人们忙又重新低了头。

  “平身吧。”轩辕静的目光从黑压压的跪在地上的上万名将士的身上扫过,目光落到了跪在最前面的南东轩身上。

  南东轩,本王把你的外孙好好的带来了,你竟然推三阻四的不想见本王。这天寒地冻的本王来了你还给本王一个下马威,来而不往非君子,既是这样本王就逗你一逗好了。

  想罢,轩辕静嘴角轻轻扬起,掩了袍服的前摆,迈了大步从众军士让出的通道往营盘正中的中军大帐走去。

庙堂卷 第八十五章 祖孙重逢

  帅帐内,迎面便是宽大的帅案。案上堆了一叠叠的公文,帅案边上放了一只黄铜的火盆,盆内的木炭哗哗剥剥的燃烧着,火舌舔着架子上的黄铜水壶。帅案后面同样宽大的帅椅上铺了一整张虎皮。

  进到帐内,轩辕静直接来到帅案后的虎皮帅椅上坐了,微低头,正看间摆在帅案上的那份牒报嘴角便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待轩辕静在帅椅上坐好,南东轩才又带领着全营的将官给他重新间礼后才分了主次落座。

  待帐内的数十人或坐或立的排定了位置,才有亲兵端了茶盏上来。

  南东轩接了亲兵手中的茶盏,品了一口,看帅案后轩辕静瞟了眼放在他面前的那盏茶并未动,便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身侧的小几上,“边关比不得落凤城,条件艰苦,茶叶也是寡淡无味,还往王爷切莫嫌弃。”

  “南元帅严重了。”轩辕静间帐内将领听了南东轩的一席话后都看着他,伸手便端了案上粗瓷的茶盏,揭开盖子,蓖了漂浮在碗边上的茶叶,低头嗪了一口茶水,然后咽下。

  一口茶水咽下,帅帐内的气氛忽然活跃了许多,或坐或站的数十名将领脸上原本绷得紧紧的肌肉全都缓和下来。有几名年纪大一点的军官脸上甚至浮现出了笑容。

  这就是他飞岚的官兵,只要与他们通吃同住,甚至只要与他们共饮一井水,他们便把你当做自己人,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还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轩辕静心中忽然多出了些许的感动。

  放了手中的茶盏,趁着帐内气氛活跃了,轩辕静便随便问了些烟州和以烟州为依托的几座营盘的情况,随后又问了问南东轩和帐内军官们的近况,便打算离开。

  南东轩未曾想到轩辕静赶了数里的路却只在这营中待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本想私下里问问自己的宝贝外孙在宫中近况,却不想轩辕静竟要离开。看他起身,忙起身挽留。

  “呵呵,”看南东轩站起身来,轩辕静嘴角忽然扬起,脸上露了一抹极为暖昧的笑意,“南元帅,本王急匆匆的赶过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

  事?什么事?南东轩一愣。忙抱了双拳,弓了身子问,“还诸王爷明示。”

  “什么明示不明示的。”轩辕静再度暖昧的笑了笑,凑近南东轩身边,似是在耳语,只是这声音大的整个帅帐内立在最远处的军官都听得清清楚楚,“皇上说南元帅独自驻守边关,结发之妻早已亡故,独子又不在身边,也没个贴心之人陪伴,所以这次犒军除了带来皇上的一干赏赐外还特地的给南元帅带了一个大美人来。”

  唰——的一下,原本还十分热络的帅帐内忽然就静了下来。帐内上至副将偏将,下至小小的游击听了轩辕静的话后全都看向立在轩辕静身旁的南东轩。

  南东轩本是满面笑容的与轩辕静寒暄,听完他的话嘴角一抽,脸上的笑容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就直直的僵在嘴角。

  僵了一僵,南东轩才低声说,“王爷,请王爷转告皇上,皇上的心意臣心领了,至于这美人……”

  “夜深人静,正是思乡之时。又是亲年将至,孤枕难眠也是难免,元帅身边也该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看南东轩那张老脸一黑,轩辕静的心里都乐翻了天。伸手拍拍南东轩的肩膀,轩辕静又拉了拉身上貉绒的大氅,裹紧了身子,转身就往帅帐外走。

  “王爷……”僵立在帅帐中间的南东轩直到轩辕静的手拍在自己肩上才回过神来,忙黑着一张脸拎了袍子追出去,“王爷,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便是,至于这美人,还请王爷您带回去……”

  “南东轩,”听南东轩说让他把美人带回,轩辕静的脚步一顿,俏脸一沉,浑厚的声线忽然透出了些许的冰冷,“这是皇上的意思,南东轩,你敢抗旨不遵么?”

  “臣……”一句抗旨不遵直接把南东轩的话噎回到喉咙内。

  “臣等恭送王爷。”南东轩身后,一干将官间轩辕静面沉似水,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南东轩忙都双膝跪倒。

  “嗯,都起来吧。”瞄了眼抱着拳,躬着身子站在帅帐中间的南东轩,看他脸上一会黑,一会白,一会红最后都变得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了,轩辕静心早都乐开了花。

  只是碍于眼前这些人和南东轩的面不好真的笑出声来,就再度伸手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貉绒的大氅,掩了眼底的那抹戏谑,迈步出了帅帐。

  “臣,送王爷。”看轩辕静迈步出去,南东轩也忙掩了袍服的前摆跟出去。

  营内,轩辕静乘了来的那辆湖蓝色雅幔的轻便马车已经候在帅帐门前。轩辕静出了帅帐,就有贴身的侍从搬下来上车用的木凳。

  “南元帅——”左脚踏上木凳的第一个台阶,轩辕静忽然转过身来,嘴角上又重现了那抹暖昧的笑容,“南元帅,皇上说给您送来的美人本王已经带来了,刚才已经差人送到南元帅的后帐内去了。”说完又顿了一顿,想了想再度开口,“这人你先替本王和皇上好好护着。他若是有什么差池,可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轩辕静的脸上还是那抹暧昧的笑容,声音中却忽然带了几分冰冷。

  说完,他便踩了车凳,上了马车,坐进车内。车门一被关上,车帘撂下轩辕静便扑到了车上铺的厚实的锦被上,整个人立刻笑成了一团。

  他还真想看看南东轩去间那给送到后帐中的美人会是怎样一副情景。不过,自己若是真的跟去看了,就不好玩了。想罢,轩辕静边提高了声音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走吧。”

  “是。”一声低应传来,马车一晃,便沿着来时的路又往烟州去了。

  营盘的辕门外,目送轩辕静上了那辆湖蓝色幔帐的四轮马车离去,再看看周围众将官脸上或惊奇或直愣或暖昧的表情南东轩的脸都黑成了一张锅底。

  这算是什么事啊!跺了跺脚,南东轩回到营中径自往后营自己的后帐走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几名副将和偏将一个不少的全都跟在自己身后。

  “你们这是干什么?”回头冷嗖嗖的瞟了眼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这几名将官,南东轩的声音中透着股不悦。

  “呵呵,大帅,我们也想看看皇上给您送来的美人。”那几个脸上表情暖昧的将官一看我我看你,半晌其中一名将官笑嘻嘻的说。

  ……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将官和他身后的那几名帐下的得力干将,一捧火窝在南东轩的心里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这算是女婿给老丈人送女人么?这是什么事啊,这是。

  一根,两根,三根……青筋从南东轩的额角上一根接一根的暴起来,右掌一挥,一股凌厉的掌风骤起。

  “咔吧——”一声跪响,南东轩身侧撑起来帐篷的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应声折断,帐篷上盖着的厚羊毛毡子,苫布随着那折断的木桩塌下来,压了正猫在帐篷内躲避戈壁滩上风沙的士兵。

  “你他……”被压在帐篷内的士兵灰头土脸的爬出来正准备开骂,抬头看南东轩一脸铁青的给一群偏将副将围在中间,未出口的脏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忙都低了头双膝跪了,“见过大元帅。

  “嗯。”冷冷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南东轩掩了袍服的前摆绕过那顶倒塌的帐篷,往后面自己的帐篷内去了。

  跟在南东轩身后的那几名将官见此情景,互相对视了一眼,嘻嘻一笑,满脸暧昧的远远的跟着南东轩往后帐去。

  “火,着火啦……着火了,快救火啊!”目送着南东轩离去的那些士兵们站起身来一回身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他们身后那塌了半边的帐篷内正燃烧的火盆引燃了塌下来的毛毡和苫布,火借着风势很快便燃着了半顶帐篷。

  “扯开,扯开,快扯开……”看那帐篷燃着了,本跟在南东轩身后的几名将官怕风助火势,烧了整个营寨,忙指挥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士兵把那燃着了的毛毡和苫布从还未着的毛毡上扯开。

  听外面喊着火了,附近帐篷内躲风的士兵忙都钻出来,帮着一道扯开那些苫布。

  失了助燃的东西,那几块毛毡苫布和帐篷内燃着的东西很快便燃尽了,变成了一小堆灰烬。

  还好没火烧连营。这几名原本跟在南东轩身后的副将在长出了口气的同时,再回头就见南东轩已经快走到自己帐篷的门口了,忙追上去。

  南东轩来至帐外,就见帐篷厚毡子的帐帘外站了一名一身青缎子皮袍的青年人。

  “见过元帅。”青年看南东轩拎了袍子的前摆,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便低了头单膝跪倒。

  这青年似是在哪里见过,南东轩的脚步虽顿了一下,却未曾停,径自掩了帐篷的毡帘,一探身进了帐篷。

  南东轩的帅府本位于烟州城城内,所以他在这州外营盘内的后帐布置的十分简单。只在帐篷的一角放了一张简单的木床,床上铺了一张羊皮的褥子,一床厚实的棉被。床边放了一张简陋的桌案,案后一把木质的椅子,案上堆了几卷南东轩常看的书籍,帐篷的另一侧,地上放了一只木箱,箱子上放了茶壶茶盏等几件常用的东西。

  帐篷中央支了一只小小的黄铜火炉,炉里几块炭火快要燃尽,一层灰色的柴灰埋了几块木炭,随着帐帘掀起带来的冷风,在那层黑灰之上露出一丝红亮。

  火盆旁边,立着一个人。这人看身形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披了一件雪貉的连着兜帽的披风。因这帐篷内阴冷异常,那孩子头上的兜帽未曾摘下,一缕乌黑的发丝从兜帽下钻出来,垂在身上那件雪一样白的貉皮披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