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流放 第35章

作者:易人北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看山跑死马,他不能选择那么远的地方落脚,只能就近选择。不知道毒刺族人现在临时占领的居住地风水如何,如果好的话……

在严默忙着研究附近环境时,草町拄着木棍走到大树下,伸手摘了几枚叶片,首先送给她的主人雕。

正在割草的雕立刻把叶片塞入口中咀嚼。

草町拿着另一片树叶递给想心思的严默,“你吃,可以当水喝。”

严默收神,疑惑地接过,他不认识这植物,但看雕随意的模样,似乎这种树叶他们以前吃过?

这时,其他有空的人也都纷纷走到大树边采摘树叶,也不多摘,摘一片吃一片。

草町看出严默的犹豫,笑了笑,脸上露出悲伤又怀念的神情道:“这是大地之神给予我族的厚赐,我们叫它水神树,它从不结果、从不开花,但它的叶片只要嚼一嚼,就能嚼出好多清水,而且它一年四季都不会落叶。”

“你族?”

“嗯,我原来的部族,春族。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草町垂下眼睑又抬起,“原来我族就生活在这一带,原来我们的族地上有着很多棵水神树,可是附近贪婪的部族在消灭了我族以后还不够,他们还把水神树挖出来,想要带到他们自己的部落去。”

“但是没一个部落能让水神树在自己的地盘上成活。”盘膝坐在地上用石头磨矛尖的原战接话,“我们部落也弄了几棵回去,都死了。”

“为什么不干脆占领这里?”严默奇怪。

“因为想要这块地盘的部落很多,偏偏这里又处于水、草都比较丰富的位置,如果不能迅速占领下来,就会被数不清的野兽猛禽骚扰,还会被别的部落偷袭。”

走过来的猎随口解释,又特别跟严默提到:“等过了这棵树,再往前三个飞矛的距离就是那个毒刺族的居住地。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会儿分头去找那个羬羊群,不管找到找不到,太阳落山前,大家必须回来这里。”

“我们离那个毒刺族那么近,会不会被袭击?”严默看大家都没问,只好自己问道。

猎回答前,冰先嗤笑了一声:“你没有听过这个野人族吗?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戒备防守,他们也没有我们部落这样的战士,你只要别跑到他们家里,别跟他们抢食物,他们才不会理你。”

严默没有理会冰的挑衅,带着一把水神树叶,和原战一起向正西方摸去。

在走出大约两百多米后,看附近草丛比较密集,原战把严默放了下来,肯定地道:“你应该能走了吧?”

严默没否认,“能。”

“走的时候用你手中骨头击打草丛,像我这样。”原战教少年如何在草丛中穿行,“这附近因为曾经有过的春族和后来跑到这里的毒刺族的关系,猛兽不多。所以你只要小心,就不用担心被突然窜出来的猛兽扑倒。”

怪不得猎敢让我们分散开。

“那小群羬羊喜欢吃水神树的叶子,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

“毒刺族和你们来这里捕猎多年,还没有杀光它们?”

原战回头斜睨他,明明白白地鄙视道:“杀光?你这个傻蛋,杀光了,我们来年吃什么?哪怕毒刺族那帮野人也知道不可以杀光那群羬羊。”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以为……”你们不懂。

“道理?”

“就是原因和理由的意思。以后你听到我说一些比较奇怪的话,不要问我,如果必须解释的,我会解释给你听。而有些……”

“我明白,你说的是祭司传承中独特的咒语。”原战自动给他找了个很恰当的理由。

严默深深点头,“对。”

“喂,”原战用木矛敲了他小腿一下,嫌弃地道:“我说未来的祭司大人,你脚步能不能放轻一点?踩那么重,是想告诉别人,你来……小心!趴下!”

原战想要推倒少年,可那扑下来的大鸟速度比他快得多,在他手还没有碰到严默的肩膀前,少年已经被那大鸟抓住肩膀,直接提到了空中。

原战再次用力投掷出了木矛,可那大鸟爪子上抓了一个人,仍旧能在天空灵活闪避,翅膀一掀,就躲过了飞来的木矛。

原战绝望又痛苦地捶胸愤怒狂吼,追着大鸟往前狂奔!

被大鸟紧紧扣住双肩的严默,无语泪双流。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得罪谁了我?

对,差点忘了,我得罪了老天爷。

……但你这样还想让我怎么好好改造?还是您老想让我学习佛祖割肉喂鹰来减人渣值?

“如果真能这样,只要点数合适,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可以一两肉换减一千人渣值吗?如果不能,当我割完全身肉时,可以让我死吗?死得透透不会复生那种。”

严默哭完,又呵呵冷笑,笑得抓他的大鸟都忍不住想低头看他——为什么这次抓到的猎物的惨叫声这么奇怪?

大鸟猛地拔高,冷笑中的严默顿时哑巴了,被冷风灌得差点噎死,脸部皮肉也瞬时变形。剧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割得严默想要惨叫都叫不出来,因为他连维持自己的呼吸都困难。

第35章 严默与一只凶禽不得不说的故事

原战在筋疲力尽后放慢了脚步。

天空中,抓走小奴隶的大鸟已经飞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他的小奴隶没有了……

原战忽然蹲下身,手掌紧握成拳死死压在自己的左胸上。

很奇怪,他再一次感受到当他得知自己父亲再也回不来时那种他无法形容的感觉。

心脏处明明没有受伤,可是那里却像是被人一点点抽出了里面什么东西一般的疼痛。还有,如同深入荒漠怎么都找不到水源一般的恐惧和绝望。

奇怪,他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因为他又要变成一个人了吗?

明明只是一个奴隶,丢掉了还可以再养一个。

也许因为这是他第一个奴隶?也许因为他第一次有了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活生生的东西?

片刻后,原战站起身,脸上表情看似已经恢复到他平常的凶恶冰冷,可是阴沉的脸色加上他脸上的刺青和刀疤,让他看起来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暴起伤人。

他的木矛掉了,他得回去找他的木矛。

还有,他得先去找到那群羬……羊……

原战瞪视着前方大约一飞矛之远的几只羬羊,深深吸了口气。

刚才那通疯跑,似乎让他跑出了很远,这里的环境他并不陌生,那小群羬羊除了喜欢吃水神树叶,会往那边跑以外,还有几个经常去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其中之一。

小奴隶说要跟着羬羊群,然后呢?

原战猫着腰悄悄地向那几只羬羊摸了过去。今天他不抓羊,他只看看那些羊都在做什么。

话分两头,严默在大鸟飞到中途的时候就因为短暂的缺氧而昏迷。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那大鸟带着他到底飞了多远,也不知道它带他飞到了什么地方,直到……

“砰!”

大鸟爪子一松,肩膀两边各多了几个洞眼的昏迷少年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鸟巢中。

本来在汩汩流出鲜血的洞眼慢慢地停止了再流出鲜血,几个洞眼也在用肉眼可以看出的速度在一点点合拢痊愈。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会为这种愈合速度感到惊讶,但目前这个巨大鸟巢里只有一只看起来诡异又可怕的巨大凶禽。

严默在震动下醒了过来,他醒了,但没动,装死趴在地上偷偷打量不远处的那只大鸟。

这一看,他差点暴露出他已经醒来的事实。

这只鸟当时抓他时的速度太快,他都没有看清大鸟长什么样就被提到了空中,而这时他终于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大鸟的外形,但此刻,他宁愿自己没有看到。

这只鸟……竟然有一张属于人的脸孔!

如果不是它的嘴巴比较尖锐,还有点弯钩,这张脸甚至不算难看,但配上了那样的嘴、那样的身体,还有那双斜吊向上看起来精明得一塌糊涂的丹凤眼,就让人感到莫名的诡异和毛骨悚然了。

而且这只鸟在位于耳朵和头顶的位置,都各长了一簇翎毛,头顶的几根羽毛高高竖起,长长的尾端则自然向后披倒。配上它那张人脸,真是又华贵,又傲娇。

除了头上的三簇金黄翎毛,人面鸟全身黑羽,那羽毛黑得发亮,肚腹处的颜色较浅,翅膀最深。

其身体之庞大,收翅半蹲在那里也有两米多高。

不知道那对翅膀完全张开时能有多大,可惜自己当初太惊恐又不小心抑郁了下,没能注意到。

再看那对能提起一个人也异常轻松的大爪子,不但虬结有力,前端更是形成倒钩状锋利无比。而其一双腿更是比一般大雕类巨禽要粗壮得多。

这鸟肯定食人吧?严默微颤了下,疼的。他的肩膀好痛,如果是一般人,这两只肩膀百分百废定了,也就是他……可既然给了愈合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再顺便给他除痛?

他总觉得他感受到的痛苦要比一般人受到同样伤害时感受到的痛苦要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过以那老天爷的尿性,真不是不可能。

“咻!”人面鸟头忽地一转,一双精明无比的丹凤眼顿时对上了他,严默想要闭眼也来不及了。

鸟巢很大,足够庞大的人面鸟在它窝中踱上几步不成问题。

看到猎物活了,人面鸟立起身体,向前跨了一步。

严默瞪大眼睛,看着那有着巨大倒钩的嘴巴向他一点点靠近。

拱。

……嗯?严默呆,他好像被鸟嘴拱了一下?

人面鸟歪头,这次的猎物不但血液比以前的所有猎物都要更加香甜诱鸟,而且这只还没有像以前那些两脚怪一样一见它就吓得尖叫,或爬起来对它磕头,或直接想要攻击它,这只小两脚怪就只是趴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它。

它低头,用嘴巴再拱了猎物的脑袋一下。

严默其实很惊恐,任谁第一次被一个坚硬、冰冷、黑中还带点金黄的巨大鸟嘴蹭了蹭脸,恐怕都不会感到惊恐以外的情绪吧?

他其实不是不想攻击,只是他的胳膊太疼,伤势还在影响他,他想抬手都难。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大叫着用脚踹鸟的那张人脸,因为他知道面对任何动物,尤其禽类时,千万不能露出强烈的攻击之意,甚至一些会让对方误会的动作都不能有。当然如果你是在被抓住之前并且距离较远的地方,可以用剧烈的动作吓走对方。

虽然这样做也许还是逃不掉被吃掉的下场,但至少不会立刻引起这只人面鸟对他的反击和暴怒。

他也没有逃,因为他身边就是鸟巢的边缘,他想往旁边多缩一点都难,所以他索性就不动了。

甚至在鸟嘴啄向他的脸时,他还很光棍地想着:大不了就给它啄几口,反正老子一时半会死不了,等我两手恢复力气,就算不知道鸟的穴位在哪里,我也能找到机会扎废你!只要我还活着,那咱们就青山绿水等着瞧吧!

而现在……他发现他好像赌对了。

他的安静让那只鸟没有攻击他,同样对方似乎也没有立刻啄他肉果腹的意思。

因为那只有着一张人脸的鸟头又蹭了蹭他,这次还不是用嘴巴,而是用头顶靠近耳朵那处有着比较柔然羽毛覆盖的侧边。

接着,那只顶着金黄翎毛的人面鸟在严默身边蹲了下来,紧紧挨着他的身体。

严默,“……”所以这是暂时不打算吃他的意思?

十分钟,二十分钟……严默睡着了。

瞪着眼睛时时刻刻防备敌人实在太累,而且他趴着的姿势又不太适合战斗,还有这个鸟巢里面垫着的干草和羽毛比起曾经一段时间睡过的直接铺在地上的兽皮不知道柔软了多少倍。

身边紧紧挨着他的鸟身又太暖和,四边高高的鸟巢壁又挡住了外面的寒风,还有一点已经歪斜的太阳余光撒到他身上……

这么棒的硬件条件,加上他稍微失血过多的身体,哪怕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投入了睡神的怀抱。

人面鸟在严默睡着后不久,立起身,低头瞅了瞅他,见这只小两脚怪趴在那儿睡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它抬起头,发出了似乎很高兴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