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 第34章

作者:寂寞也要笑 标签: 年下 娱乐圈 强强 穿越重生

  唯独许秧和小黑哥几乎同时皱起眉头,他们都莫名地感觉到陆宇话中的微妙,似乎,隐约有些晦涩的疲惫,就像是一个人在精疲力尽之后,和与他生死相搏过的对手说“再见,永远不见”。

  人的情感如此微妙,像是掩盖不住的光辉,即便不表达出来,也会泄露出异样的温度。人的眼神又是如此单纯,单纯得映照出一切心理,你注意一点,用心一点,就能读懂其中映照的含意。

  郑毅听得眯起了眼睛,他看似暴躁咧咧,心思却不可谓不细,模模糊糊地似有所觉,只是无法理解,便带着痞气地淡淡笑道:“没办法,那次把你丢下车后,溜达了一圈儿,始终没发现比你更好的,只能再回来找你凑合凑合,你没对象,我没结婚,你对男人感兴趣,我对你感兴趣,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他知道这么说话肯定会起到反效果,甚至激怒陆宇,但是不这样说的话,还能怎么说?如果说的亲密点,万一传回老头子那里怎么办?更何况,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命数被人知晓,所以只能给别人造成一种假象:只是玩玩而已!

  陆宇听了,却不怒不躁,只把笑容缓缓收敛了去,淡淡地道:“原来如此,我陆宇在郑二少眼中只是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罢了……”

  雅居大客厅内人数不少,个个心头怪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幕“强权欺霸美少男”的标准戏码,鸦雀无声,甚至有人在想:接下来美男是不是要誓死反抗?救美男的英雄又在哪里?

  好像有人读懂了他们的心思似的,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你以后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声音浑厚低沉,说得平静利落。

  郑毅蓦地转头,刚才因见他和陆宇“眉目传情”而压抑的杀机勃然腾起,眼神凶戾地逼视小黑哥,右手已经摸向腰间手枪,气势逼人地低喝:“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小黑哥刚才一直保持沉默地看着陆宇,这时突然直视郑毅,漆黑森亮的眼眸如同守护洞穴的巨蟒,阴沉嗜血而毫无躲避,他缓缓站起身来,语气简洁有力:“陆宇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们已经同居了。”

  简单的一句话,满是肯定无疑的语气,在其他人听来不过多了分波折,甚至感觉本应如此,但在早有怀疑的郑毅听来,却如同惊雷炸响,宛如混天绫晃龙宫,斗得翻天蹈海,惹起轩然大波!

  他心中刹那间莫名的绞痛,痛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陆宇对他的冷漠,让他如同生生体验一回被爱人背叛的感觉一样,心底沉淀下来的浓烈情愫陡然狂暴燃烧,烧得他眼底一片血红。

  他面目铁青,蓦地起身抬手,瞄准小黑哥便要扣动扳机:“你找死!”

  陆宇早在听到小黑哥说话相护时就预感到不好,立即想要插话解释,却见事故陡生,急忙沉喝一声:“停手!”本能般捻起一枚金针,做过千万次似的,轻轻而迅疾地一甩而飞。

  小黑哥也沉着脸迅疾闪身,硬实的右臂如同钢筋弹弓似的迅猛一弹,一块刀片从他手中如电芒划出,“铛”的一声撞落郑毅手中的漆黑色手枪,刀片倏忽弹回,又被他两指稳稳接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不可思议。

  几乎在枪落的同时,郑毅手腕一麻,不自禁地无力松手,才见手腕上凭空刺着一枚金针!

  场面变故陡生,兔起鹘落,却又转眼即停,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还没能回过神来,又听后面“铛”的一声响,是保镖阿海手中的枪,被小黑哥左手轻轻一动,轻而易举地用特质回旋刀片打落。

  郑毅一下子输个彻底,直觉是爱人和情夫勾搭着在他面前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心底汹涌的情愫和怒火一起翻滚,性子拧上来便要与人拼命!他一手拔出腕上金针,一米八的健壮身板宛似一头红了眼的健硕公牛,挺拔地俯视小黑哥,暴怒喝道:“老子不弄死你!”

  小黑哥不言不语,如铁柱子似的伫立不动,面色沉静如旧,眼眸森亮漆黑,气势与郑毅直面对撞,阴森凌厉,令人胆寒。

  一个暴怒如烈火,一个森寒如冰川,如此强烈气势的碰撞,骇得众人连呼吸都屏住,就是许秧也被惊得呆滞。

  “都够了!平白闹成这模样,不嫌丢人吗?”

  陆宇沉声厉喝,声音沉沉朗朗,洪亮震人,如同当头一棒把郑毅和小黑哥的气场打破。

  他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难看得要命,不等他们两人再有任何动作,猛然闪身拦到他们之间。

  他谁也不护,先转头向小黑哥,深深看了他一眼,听不出感情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除非你真的打算和我上床,否则,请下次不要再用这样的借口帮我。我很敏感,会以为你在施舍,而且,我陆宇要找男人,还不至于施恩用计。”

  继而不理会小黑哥皱起的浓眉和微变的脸色,他又转头看向缓缓平复下来的郑毅。

  “郑二少,人命关天。而且,他是我的朋友,哪怕我不喜欢他,可一旦他在我面前死了,那么我这辈子也势必会把他牢牢记住。死亡是所有感情的升华催化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淡淡地道,“就像,你爱上了一个人,即便只爱三分,可一旦他因你而死,那么你的心底也会产生愧疚懊悔和怀念,于是三分爱情,三分愧疚,三分懊悔,三分怀念,相加在一起就成了十二分的重量,会令人痛不欲生,你信不信?”

  他垂眸从郑毅手中捏过那枚金针,轻声道:“所以,不论你因为什么缘故,想要和我玩玩也好,谈感情也好,都请不要贸然加重某一个人在我心底的重量。”

  说完,也不去看郑毅那张莫名变幻的英俊面孔和慑人眼神,只转身向阿道夫等人面带歉意地说了一声:“I’m sorry.”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再不回头,谁都没有招呼,径自从容离去。

第四十五章

  眼看陆宇开门走出,孑然一身,干脆得有些孤傲,小黑哥浓眉微皱,也不理会旁人,毫无犹豫地大步跟了上去。

  可他身板再怎么结实,大腿上还有个血洞在,之前走得缓慢还显不出狼狈,这么迈步急一点,便掩不住一瘸一拐的,难为他恍若无事一般,只自沉静默然地跟着,一声不吭。

  雅居客厅内的众人目送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谁都没有阻拦。

  郑毅因陆宇最后那一番话而心绪翻滚,神情变幻不定,蓦地转身回头时,门已经关上了。

  陆宇出门没走多远,听到后面轻重不定的脚步声,知道是小黑哥。

  他放慢了脚步,深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的,心里刚才弥漫起来的淡漠和烦躁便如雾霭散去,莫名地恢复轻松,他头也不回地微微笑道:“阴邪异气还没漫延到四肢么?”

  小黑哥跟到近处,也放缓脚步,走得稳健了些,沉声道:“已经到了,只剩下手和脚还不冷,但比最初好很多,身体不会受不住地发抖。”

  陆宇回头,眉头轻轻蹙起:“怎么不早说?走吧,回去给你施针。”

  “嗯。”小黑哥闷声答应,抬眼看看他的脸色,心道:没生气就好,刚才我只不过脱口而出想要帮忙而已,哪有什么施舍不施舍的意思,我小黑哥会是那种人?

  顿了顿,又平静缓缓地道:“也不是没好处,伤口就冻得不怎么疼。”

  语气中罕见地有些自我揶揄的意思,似是要逗人开怀。

  陆宇翘了翘嘴角,眼眸中染上一抹笑意,不知是真被他逗得开心了,还是笑他连冷幽默都说得这么似是而非:往日里看他也没这么笨吧?还是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笑话?

  两人都没提及刚才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话好说,仿佛一切如旧,走出私人会所大门的时候,正要往蓬仙会外面取车,突然一个粗沉的声音传来:“陆宇,你好!”

  声音陌生,饱含浓郁的兴奋,以及迫不及待般的渴望。

  陆宇听得眼眸一闪,暗道终于来了,面上却故作疑惑地回头,讶然地问:“你是?”

  快步过来的青年男子并不英俊,面庞线条硬朗粗犷,头发极短,满下巴的青黑胡渣,身躯高大健硕,看上去倒也是个挺有气魄的硬汉模样。

  “我是洪西洋,给过你名片。”

  洪西洋故作深沉地微笑,眼睛却火热灼灼地凝在陆宇俊雅淡泊的面庞上,舔了舔嘴角,说道,“昨晚在血衣巷偶然看到你被两辆车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陆宇恍然道:“哦,没什么,昨晚只是不知哪来的疯狗咬人,我也没打算理会。”继而对洪西洋陡然微变的脸色视若不见,淡淡地笑道,“多谢洪先生好意,我和朋友还有事要做,有空再聊。”

  转身走时,见洪西洋不死心地要跟来纠缠,他又若无其事地说:“刚才见私人会所里有人发火,说是什么‘二少生气’,场面不小,洪先生不去看看热闹?”

  洪西洋脸色一变,惊疑转头。

  陆宇轻轻笑了笑,插在裤兜的双手都没拿出来,悠然走出了蓬仙会。

  开车离去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黑哥突然道:“他对你没安好心,还有许丛文。”

  陆宇“嗯”了声,嘴角带着几分暧昧的笑意:“许丛文是因为太过关心许秧姐,不必理他。洪西洋则是不知死活,想要SM玩虐我,看他那身板肌肉,练得跟施瓦辛格似的,貌似挺有气概是不?可惜,再看他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连脸色都不知道掩饰,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蠢物,何须在意。”

  小黑哥听了,先是惊讶于他的明了,继而浓眉紧皱,深沉的眼眸骤然闪过森然杀机,沉声道:“小心为上,权势可滔天,人力却有限。”

  陆宇看他严肃模样,呵呵笑出声来,挑挑眉毛说道:“明白,而且相信我,这个道理我比你理解得更为深刻。不过我自有分寸,这次洪西洋胆敢找上来,若不是要回去给你施针,我还真有点兴致让他亲自尝一尝绳索蜡烛皮鞭刑具的滋味。说不定他食髓知味,一下子能尝上瘾。”

  小黑哥眼眸一缩,看看他,漆黑的眼底泛着微妙的深沉,一时没说话。

  陆宇不在意地轻声道:“以为我太残忍么?”

  小黑哥默默转回头,看着前方,平静地道:“不是。”

  陆宇隐约了然,嘴角依旧挂着两份轻笑,也不瞒他:“别把我想得多么高尚。就像普通花花公子到处找女人风流一样,我这个人在没确定爱人之前,只要对方人干净,我也不介意风流一把,比和女人上床更无须顾忌。”

  顿了顿,把话题转开,又道:“你知道刚才洪西洋要追上来时,我说那一句话,他为什么神情仓皇?”

  小黑哥浓眉没有舒展开来,想了想,也没想明白他那简单一句话有什么猫腻,便不吭声。

  陆宇笑意收敛,开过十字路口的绿灯,看着前方道路,轻轻道:“因为洪西洋在蓬仙私人会所玩死过人,被他玩死的还不是出来卖的牛郎,而是个从小城市里出来打工的普通应侍生。郑毅当时刚刚接手蓬仙会,生气要做了他,被洪家没脸没皮地求情才留下命来送到了国外。”

  然后淡漠地笑了一下,眼底带着讥讽的意味:“本以为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蠢物,倒没想他当年吃过那么大的苦头,回国之后居然还有胆出现在蓬仙会里,真不知要不要佩服他了。”

  小黑哥一双漆黑浓重的眉毛皱得越发紧了,又看了他一眼,忽然沉声轻道:“我的行李还在血衣巷,挺重要的东西,先带我过去取来吧。”

  陆宇怔了怔,不再言语,转眼看看他受伤的那条腿,才似乎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又想起家里或许还没起床的吴叔,便轻微微地笑了笑,道:“这次就在血衣巷给你施针。我这些日子一边给你施针一边练功,也长进了不少,看能不能把你两条臂膀都散散邪气。”

  于是,等回到小别墅时已是中午过后,吴叔早已不再,桌上也没有吃饭的痕迹,唯独没了那张留言的字条。

  见此情形,陆宇沉默了一下,并不多说,暗暗默运金箔法门修行,往浴室走去。因为上午给小黑哥两条膀子施针,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精神疲惫到极点。

  小黑哥则站在客厅中,转头看他被汗水浸湿的衣衫,隐约能看到一副修长挺拔的英朗轮廓,没有一丝赘肉,胸腹肩臂的线条优美而结实。他平静地收回眼神,提着一大一小两个帆布包裹,背着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便携式保险箱,缓缓走向客房。

  浴室里忽然传来陆宇的声音:“钥匙在茶几下面,你去配一把自己备用。”

  小黑哥顿了顿,闷声“嗯”着答应,陆宇却哪里听得到。

  ***

  晚饭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陆宇看是许秧的号码,便放下筷子,起身离开桌子,笑道:“喂,许秧姐?今天让你为难了。”

  许秧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似的笑着说:“小宇,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吧?你不知道小孩子太懂事会让大人感到难为情吗?”

  陆宇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带着没有戒心的阳光,褪去平日的淡泊随意,有种蓬勃的朝气,让正在埋头喝粥的小黑哥愣了一下,缓缓抬头,眸底深深地看他。

  陆宇慢慢往阳台方向踱步,说笑了两句,听许秧两次三番欲言又止,心中一动,停步问道:“许秧姐,那些短剧MV,阿道夫怎么说?还是,郑毅要出什么幺蛾子?”

  许秧声音沉了下去,然后道:“小宇,姐姐有点不对起你。娱乐圈脱不开某些力量的桎梏,郑毅要演戏,除了郑老龙,没人阻止得了他。他们这种人,拍戏并不罕见,当初他哥哥郑蟠也玩过几部电影。”

  陆宇听得微微一怔,继而明白过来,缓缓问道:“郑毅,要和我演这几部短剧?”

  许秧不语,默然承认。

  陆宇眼眸幽黑深暗,忽然低低笑起来,轻轻说道:“可以,这又算什么,也值得咱们女强人许秧小姐为难?”

  他说得轻松,许秧呆了一下,连忙道:“小宇,我给你说这件事,并不是为难于这方面,是想要告诉你,不如暂时放开演艺圈,进军歌唱界,你忘了我最初看好你哪一点了么?”

  陆宇挑挑眉,漫不经心似的道:“唱歌?我记得,当时许秧姐很‘伯乐’地跟我说,我唱得很让人惊艳,尤其问我第二首是不是我自己作的。我还以为许秧姐已经忘了这事儿,原来一直作为后备方案留着呢,嗯,不愧是‘许总’,呵呵!”

  许秧气道:“说正事儿呢,别跟我贫嘴。唱歌比演戏相对简单,郑毅也纠缠不上来……”

  陆宇却笑着打断她:“许秧姐,躲是躲不掉的。我说和他演戏并不是冲动置气。”

  话音虽然带笑,却不乏认真,他说:“除非我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否则以郑毅的能量,要想纠缠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么。况且,我现在倒也的的确确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纠缠于我,所以,他要演就演吧,对上他,说不定我能演得更好。等找到真正的原因,再想办法彻底解决,才能一劳永逸。”

  许秧听了,一时不知如何劝他。

  陆宇轻笑着转开话题,问:“看阿道夫?德卢卡的样子,不像是随便对强权低头的,郑毅用了什么手段让他答应?”

  许秧一听,突然更气:“别提了,郑毅那家伙不要脸,提出来要和你搭档拍短剧的时候,一脸情深意切的模样,把阿道夫乐得跟财主似的,直说要成全他,连《那时的爱》剧本都为他修改,没有半点身为名导的职业道德,泰伦斯为人柔弱,身为编剧也没敢提异议……”

  陆宇张了张口,想起将《那时的爱》接下来要拍摄的戏码,声音便淡了下去,缓缓道:“什么时候继续拍?”

  ……

  小黑哥在桌前吃饭,放轻了喝粥的声音,仍旧眸光森亮地盯着陆宇,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和每一个表情,也两耳聪敏地听到了他说的每一句话,不由得眼眸深沉闪动,浓眉不自觉地轻轻蹙起。

  陆宇挂上电话,回到餐桌前坐好,重新拿起筷子的时候,发现面前原本只有半碗的温热肉粥已经被加满,热腾腾地冒着香气,便抬头看了小黑哥一眼,轻轻笑他:“这么体贴?”

  小黑哥眼神一错不错地看他,神色沉静认真,浑厚的声线干净温和:“今天的剧本第二幕是吻戏床戏吧,你要和郑毅对戏?他那种人太危险,你要玩,不要找他。”

  陆宇微微一怔,垂眸淡淡地笑道:“没有床戏,公益MV如果拍得那么暴露,那可不好光明正大地向诸多国家传播了。只是单纯的拥抱和轻吻,他还吃不了我。再说,即便我真的爱上了他,要走也不过是转身之间的事,更何况是演个戏而已,掉掉眼泪,找找原因,然后将他彻底解决。”

  话音一转,语气变得更为轻松,嘴角挂着淡淡的讥嘲:“到时候,看他如何哭出来。只可惜了我这辈子矫情地留下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