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第23章

作者:香小陌 标签: 强强 穿越重生

耳边是那男人静静的呼吸,胸腔中摩擦出来的隐隐轰鸣。仅只是黑暗里细微的点点起伏,传进少年的耳鼓,却如同惊涛排岸一般,激荡起身体里的阵阵洪流,于四肢血脉之中,蠢蠢欲动,贲张欲出……

“嗯……”

男子喉间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呻吟,久久绵长。

听得息栈浑身一紧,随即四肢发软,已经能感得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此时是勃勃生机,昂然而立。

也许是嫌床上太过拥挤,掌柜的身躯动了一动,腰杆一拧,翻过了身,脸朝着身边儿的少年。

热呼呼的气焰缓缓喷到息栈的耳侧,烹煮着他的一只小耳朵。火焰在头脑里一点一点地燃烧,很快烈焰燎原,几乎要将头颅烧化,将脑浆子煮沸。

掌柜的迷迷糊糊中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撩起了少年的头发!

手指拨开枕上的一堆头发,往一边儿捋了捋,口中喃喃,如同梦呓:“这头发忒长了……碍事,快被俺吃进去了……”

粗糙带茧的手指摩挲过了少年的脸庞和下巴,黑暗之中仿佛“噼啪”溅起了一串肉眼不易识破的火星儿,撩拨着滚烫的热度和一颗正摆在烧红的铁床之上、皮开肉绽的焦躁之心。

你……

你……

你就连头发带身子,吃了我吧!!!

息栈忍无可忍,无法再忍,悲壮地转过了头去,两只喷火的凤眼望向这个不停折磨他的男人。

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只有一掌之隔。已经无需灯火,无需视线,只用脑海,用心房,都可以描绘出眼前这一张脸深刻动人的轮廓。

漆黑的剑眉,润泽的双目,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丰满的嘴唇,面孔上每一道刚劲有力的线条,都刻画着边关大漠的豪迈与剽悍,野马青山的葱郁和苍凉。

很有阳刚味道的胡须修得简短,密密匝匝地布满了下巴,一直延伸到脖颈处。颈间突出的一道道青色血管,无一不雕刻着蓬勃的生命力道。敞开的领口显露出两根硬朗的锁骨,锁骨之间仅有的那一点细致肌肤,却又隐约露出一抹淡淡的柔情。

息栈突然开始强烈地嫉妒那个女人,那个在马房子里跟大掌柜鱼水之欢的卖春女人!

那女人多么走运,她至少还可以选择卖给他。

而自己呢,倒贴钱,倒贴人,倒贴一条命,人家恐怕都不屑于碰……

狠狠地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再度睁开,悲愤地怒视。

每一次闭上眼,脑中都会浮现那一具线条近乎完美的赤裸身体,做着某种十分具有节奏感的律动;而每一次睁开眼,这具身体的主人如今就切切实实地躺在眼前,没有任何的躲避和遮掩,没有丝毫的芥蒂与防备,坦坦荡荡,悠然自得。

胸腹中满溢着愈加高涨蓬勃的欲望,情欲在血脉中恣意地四散奔突,完全压制不住。

息栈无法抗拒地伸出了手,拨开眼前的热浪,却万般不愿去惊扰面前安详睡着的人。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黯然悲哀地发现,已经无法再伪装无动于衷。

动作很轻很柔,生怕惊动了面前这一尊毫不知情的酣然睡神。

就只安静地注视着他的轮廓,聆听着他的呼吸,将分分毫毫都暗自刻于心底。手指暗暗打圈儿,轻轻地撸动,于半梦半醒之间痴然。

将那另一只手也伸进衣襟,按住自己已经剧烈跳动到几乎脱力崩溃的心脏,轻轻揉搓热辣渴望的肌肤。

紧紧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虽说是面对面地意淫对方,却不想让他赫然发现自己如此这般无耻和窘迫……

既然终归是得不到,需得给自己留一些尊严……

脑顶之上忽然传出一声幽幽的沉吟:“嗯……你干嘛呢?”

简直如同无声之处滚落一颗惊天炸雷,息栈大惊失色,全身骤然僵硬,心跳停止,十根手指瞬间全部绷直静止。

黑暗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他羞愧到通红的一张脸,魂飞魄散地望向对方,不知如何解释此时的窘异。

面前的男人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嘴角微微蠕动,嗓音有如梦呓自语:“嗯……怎么总是抖啊……冷么?”

“……”

“是不是嫌被子不够厚,冷啊?你也忒怕冷了……”

“嗯,是,是有点儿冷……”息栈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悲催之下,赶紧就坡下驴,忙不迭地应了,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男人双目仍然阖拢,挪了挪身子,凑近了一些,将自己身上的棉被抖开搭了一半在少年身上,又伸出了双脚挨上少年的两只脚丫:“嗯,给你捂捂……”

一双大脚蹭上了息栈的脚,毫不客气的将他两只脚丫裹到了两腿中间。

凌厉的犹如刃锋锐气的快感,“噼噼啪啪”从十只脚趾肆虐而上,顺着小腿蹿上了大腿,直直地冲入了大腿根儿上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冲得息栈忍不住口中呜咽出了声音。

“唔……”

悲愤无助地将脸埋进了枕头,浑身气息都在乱颤,滚烫的热流在体内四散奔逃。

男人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嗯……你脚不凉啊,小蹄子还挺热乎的,呵呵呵呵~~~~”

仿佛下意识地追逐凉夜笼罩下的温暖触感,掌柜的把息栈的脚丫夹得更紧,轻轻地摩挲,想要偷一些暖流渡到自己的脚上。

息栈惊恐地抗拒,想要将脚拔出包围圈儿,只稍微一动,皮肤相贴如过电一般的销魂触感,顷刻间将他的最后一层抵抗阵线击垮。

将身子缩到更小,手指压在身下,咬紧牙关,一不做二不休,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不如死个痛快!

大不了被你当场捉奸,你是会掐死我,还是把我一脚踢到野马山的山沟沟里去?

眼前的人影已渐渐模糊,恍惚之间,只看得到男人敞开的衣领之中,胸膛之上,两块厚实肌肉之间,一道深邃的沟壑……

少年的身子突然剧烈抽动,如同失控一般,抖得整个土炕都在震颤!

一只手扑上去薅住了大掌柜的衣领,指尖触到唾手可得的一片光裸肌肤,表层光滑温润、内里结实坚硬,竟然比无数次幻想中的手感还要美妙,异常的快乐立刻从指腹传遍了全身。

口中闷闷地发出一声沉吟,随即下身狠狠抖动着砸向土炕。

翻涌而出的快感几乎令人窒息,如溺水一般,拼命挣扎上浮,大口大口地喘息,四肢突然脱力,瘫软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镇三关如同被一根闷棍敲醒,骤然睁开了双目,眼眸在黑暗中卓卓发光,声音很急:“怎么了,怎么了你?”

息栈根本无法回答,浑身是汗,手脚痉挛,身体软得就像一坨敦煌黄面条,口中几乎呜咽呻吟出声。

“……你又难受了吧,身子还是不行?要热水么?”男人浑然不解地追问。

“不……没事……”少年微弱颤抖地回答,一只手臂挡住了脸孔,想要掩盖那一层羞愧和屈辱,另只手却还死死揪着镇三关的衣领,这一刻竟然舍不得放手!

“不舒服了?俺去给你烧点儿热水?”镇三关撑起了身子,握住那一只死拽他衣领的手,捏了捏遍是冷汗的手指。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

最初的一阵抽搐痉挛捱过,息栈趴在床上,慢慢地舒缓身体的异样,平息喉间的喘息。

突然之间想哭……

强忍住鼻腔里的辛酸,努力地睁一睁眼睛,顽强地将眼泪吸回到眼眶中去,不至于在对方面前喷涌而出。

心中难过,委屈,无助。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

为什么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方,为什么竟然会碰到这样一个男子?飘零无依,往复踌躇,寂寥彷徨,身子沦落也就罢了,心也如此轻易地沦陷!

太寂寞了么,或是因为心中原本依恋之人已经不在?

原来坚守是这般不易,沉沦却是如此容易!

死只是得偿所愿,痛苦一时,而苟活于世间竟是痛苦的漫漫延伸,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镇三关皱了皱眉头,注视息栈几乎抽抽泣泣的困窘模样,忽然沉声说道:“息栈,跟老子说说,你这练得到底是啥功,算是哪门子的歪门邪功,把自己练成这副凄惨丢魂儿的模样?”

“……我,没有,不是……”

“以后别瞎整瞎练那些功了!小羊羔呀,你就是逞强,何必呢!好好练练你的枪法,以后出门做活儿俺带着你,跟在俺后边儿,也不用你事事出头拔尖儿的,嗯?”

“嗯……”

大掌柜的眼底透出一抹担忧神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把自己身上那一床被子分了一半,撴到了息栈身上,将他裹成一枚大粽子!

伸手捋了捋少年一头汗湿的长发。最后竟然像抚弄小孩子一样,手指蹭蹭少年的脸,拎起小下巴,摇了一摇。

偶尔流露的淡淡柔情,几乎让息栈泪湿枕褥……

即便明知是自欺欺人,心里就只当这是同床共枕,云雨浅尝,恩爱成双,相思成梦……

第二十二回.忆往昔剑影刀光

隆冬时节,山上大雪纷飞,眼见着就要过年了。

漫山遍野一片晶莹,高大的雪松上顶着一层白皑皑的雪,像是一尊尊圣洁的白玉佛塔。光秃秃的杨树枝子上结满冰霜,扎手扎脚,在寒风中瑟瑟挥舞着一树的冰镏子。

这天,大掌柜的带着几个头领和熟事儿的老伙计,拉着一雪橇的烧酒,几锅的羊头羊蹄子,奔后山去了。

息栈如今既然做了大柜的贴身保镖又是“八柱”之一,自然也跟着一起。

雪橇由两匹驴子拉着,驴倌倌挥舞着红樱小鞭,走一路还唱一路的骚曲子,声音尖细悠扬,在山谷中回荡。

“山梁梁的那个弯沟沟呦~~~~!盖房房的那个结亲妹子呦~~~~!亲妹妹的那个红红脸呦~~~~!上炕炕那个吃白馍馍呦~~~~~!”

换了一身白皮袄,头上扎着黑巾遮挡风雪的慕红雪啐道:“柳小五,唱什么呢?大冬天的,你发什么春?”

小驴倌还是个半大娃子,一张小脸布满红彤彤的冻疮,活像雪地里的一枚大红冻柿子,咧开嘴笑道:“红奶奶,俺随便唱两句身子才暖和,你还管俺唱得啥?!真是的!”

“你才多大个小狼崽仔,净不学好!”

“切~~~~!咋个就叫不学好?俺跟当家的学的……”

“啥?!”走在前头的大掌柜回过脸来,一瞪眼:“老子啥时候教你这个?”

柳小五笑嘻嘻的,毫不惧怕大掌柜,声音脆亮地说道:“当家的上回在野马滩上喝醉了,跟兄弟们滚在一起,嚎了一夜的骚曲曲,咋个不是你教得呢!小五就是跟你学的哩!您都忘记嘞?不然俺再给您唱几个?”

前后众人立即闷头捂嘴,“咯咯咯咯”笑了起来,还不敢笑得太放肆张狂。

镇三关脸色立时窘了,气哼哼地说:“去去去!换一个,换一个唱!”

驴倌倌于是挥舞着小鞭子,再次扬声唱了起来:“白茫茫的那个雪天嘞~~~~!清泠泠的那个山嘞~~~~!一坛坛的那个酒嘞~~~~!坟头头上的泪呦~~~~!苍冷冷的大地嘞~~~~!睡着那心尖尖的人呦~~~~!”

柳小五那略显稚嫩的男童声音唱着这悲曲曲,空谷幽响,余音绕顶,愈发显得哀婉凄艳。

这一唱,唱得大伙全部鸦雀无声,彻底地闷头走路了。

后山的山梁梁上遍是坟头,如今被大雪覆盖,就如同一大笼屉的蒸白馍馍,一个挨着一个,平静地躺在雪后淡淡的一层金色暖雾之中。

阵风拂过,雪雾扬起,白馍馍上腾起袅袅轻烟。

大掌柜的先去了老掌柜的坟头,洒了酒水,摆了羊头肉,领着众人拜了拜,又让众人分散开去,给每个坟头都摆上一碗羊肉,一坛烧酒。

祭拜完了,大掌柜的挥挥手让众人都回去,他自己再坐一会儿。

息栈背着剑,站在一旁不走。

镇三关仰头瞥了一眼说道:“小剑客,回去吧!这外边儿冷,回头又给你冻得蜇蜇蝎蝎地抽风,老子可整不好你,怕了你了!”

少年垂眼答道:“怎的整不好?当家的那一坛子烧酒,管用着呢,烧脚烧脸,还烧心……”

一双细目暗自柔光轻转,这话中分明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