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 第60章

作者:漱己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生子 穿越重生

  丛霁推脱道:“此一时彼一时。”

  “陛下食言了。”温祈不知自己该当上前一步,强吻丛霁,亦或者该当后退一步,为自己留些颜面。

  踟蹰间,他的身体先于意志行动了。

  以免丛霁推开他,他死死地圈住了丛霁的腰身;以免丛霁躲开他的亲吻,他抬手掐住了丛霁的下颌。

  紧接着,他踮起足尖,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丛霁的唇瓣。

  罢了,及时行乐罢,想先祖作甚么?想母亲作甚么?左右先祖与母亲皆已不在了,制止不了他,亦训诫不了他。

  他舔舐着丛霁的唇瓣,见丛霁不作回应,又苦恼又委屈。

  他思忖一番,索性用力地掰开了丛霁的下颌,进而缠上了丛霁的舌尖。

  然而,丛霁依旧不作回应,犹如一局外人。

  他心口发凉,登时觉得自己似极了逼良为娼的恶霸。

  丛霁并非断袖,但男子与女子的唇齿差别不大,丛霁曾主动亲吻过他,显然不如何反感。

  丛霁被温祈亲吻得情动,终是忍不住推开了温祈。

  温祈猝不及防,跌倒于地,整副身体险被死囚的血液淹没,死囚的尸体亦在他一臂之内。

  他鼻尖挤满了血腥味,甚是恶心,而他适才所为更为恶心。

  他抬手捂住了面孔,霎时间,流泪满面。

  他背弃先祖,背弃母亲,选择了无望的爱恋,当真是鬼迷心窍。

  及时回头罢。

  他如是告诉自己,可泪水却无法止住。

  丛霁向温祈伸过手去,欲要将温祈扶起,却见温祈自己站起了身来。

  温祈背对着丛霁,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尊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陛下,寐善,温祈告退。”

  他并未提及明日,落荒而逃。

  可惜,即使他的声音听不出异常,一地的鲛珠却轻易地出卖了他。

  丛霁追了上去,一把扣住了温祈的手腕子。

  温祈为夜风所包围,寒气入骨,被迫平静了下来。

  他身为温氏之子不应心悦于一暴君,所幸理智始终占了上风,使得他并未向丛霁表白,他还不算太过狼狈;所幸丛霁并未心悦于他,要斩断这段相思应当容易许多。

  他回过首去,扫过丛霁的面孔,继而一指一指地掰开了丛霁的手指。

  “温祈……”丛霁唤了一声,竟听得温祈展颜笑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登时语塞,又听得温祈疏离地道:“陛下,我与陛下非亲非故,自今日起,我与陛下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他眼睁睁地瞧着温祈渐行渐远,不知该当如何挽留。

  温祈径直回了丹泉殿,他明白自己终归舍不得丛霁,否则他适才该当让丛霁送他出宫,而非保持距离。

  他抱足坐于池畔,埋首于膝上,心道:再过些时候罢,待我对丛霁的相思淡去,待我做好远离丛霁的准备,我便出宫去。

  待我出宫,我便能遇见更多的人,不会满眼都是丛霁。

  我既已断了袖,绝不可耽误了无辜的女子,索性寻一合意的男子成亲过日子罢。

  丛霁不过是一暴君罢了,定有男子能胜过丛霁千万倍。

  丛霁……

  丛霰与丛霁有三四分相像,不知丛霰是否断袖,倘若丛霰是断袖,可能瞧得上我?我不如试试向他自荐枕席?

  不对,将丛霰当作替代品的想法是不对的,丛霰不该是丛霁的替代品,丛霰亦替代不了丛霁,无人能替代得了丛霁。

  还是寻一个与丛霁无半点相似的男子为好。

  他胡思乱想着,最终,全副心神归于空白。

  他瞧着不见波澜的池面,又似乎甚么都未瞧见。

  那厢,丛霁正立于丹泉殿前,他其实并不懂温祈方才为何执意要亲吻他,难不成温祈心悦于他?

  不可能,他乃是暴君,温祈绝不可能会心悦于暴君。

  温祈若非心悦于他,为何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而哭泣?

  他思量着自己是否该当进去,半晌,指尖私自推开了殿门。

  殿门堪堪被推开,他竟瞧见温祈站起身来,向他行礼道:“温祈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温祈变成了那个初入宫时的幼鲛,为了活命,恭顺万分。

  丛霁张开唇齿,又闭合了唇齿。

  许久后,他才提醒道:“温祈,你身上尽是血污。”

  是了,自己身上尽是血污,是被丛霁推开后沾上的,现下早已凝固了。

  温祈跪倒于地,恭声道:“温祈污了陛下的眼,望陛下降罪。”

  丛霁行至温祈面前,伸手去扶温祈。

  温祈并未拒绝,被扶起后,命内侍送水。

  而后,他当着丛霁的面,褪尽自己的衣衫,赤足走进屏风后头,将身体没入了浴水之中。

  霜降时节,天气骤凉,他已换成了秋季常服,可丛霁见他赤足,却全无反应。

  无论丛霁先前是如何看待他的,他明显已遭到了丛霁的厌弃。

  既然如此,丛霁为何要用唇舌抚慰他?

  或许丛霁仅是一时兴起?或许丛霁仅是想看他那时的丑态?又或许于丛霁而言,这并非甚么值得一提之事?

  他清楚地记得丛霁的回答是:“朕想要这般做,便这般做了。”

  他胡乱地将自己身上的血污洗去,出了浴桶,又胡乱地擦了几下发丝,便穿上了衣衫。

  出了屏风后,他上了床榻,并对丛霁道:“陛下,寐善。”

  丛霁口中发苦,他欲要留于温祈身侧,却被嗜血之欲逼得回了天牢。

  一连杀了三名死囚后,他的嗜血之欲方才暂时平息。

  鲛珠尚且堕落于血液中,他将鲛珠一颗一颗地捡起,一颗一颗地以衣袂擦拭干净,又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地捧于掌中。

  倘使他之前回应了温祈,而今温祈必定在他怀中好眠罢?

  但他不能再放任自己与温祈过于亲密,免得自己舍不得放温祈出宫,导致温祈遭到自己的残杀。

  他满腹怅然,再未入眠,待得早朝前半个时辰,走出天牢,回了思政殿,沐浴更衣。

  当他坐于御座之上,俯视众臣,他居然认为自己身份尊贵,可生杀予夺,将这些活人尽数斩杀亦无妨。

  他揉按着太阳穴,拼命地压下了这个念头。

  少时,他终是再也忍不住,罢朝而去。

第59章

  其后,他提了“十步”,直奔竹林。

  这片竹林甚是偏僻,乃是他练剑之所。

  嗜血之欲于他心口翻腾不休,使得他的剑气暴戾非常,似要屠尽天下人。

  一个时辰后,嗜血之欲仍未被压下,他出了一身的热汗,却远未力竭,即便身上的朝服很是厚重。

  又一个时辰后,他被嗜血之欲催促着,欲要于自己身上划上一刀,却猛然想起了温祈。

  温祈曾对他道:“陛下若再自残,我便随陛下一同自残。”

  温祈甚至还用“十步”于手背上划了三道口子,逼得他应允其不再自残。

  不过,事到如今,温祈应当已不在意他是否会自残了罢?

  他勾唇一笑,掀开衣袂,狠狠地往自己左臂一划,伤口当即血流如注。

  实在畅快。

  他席地而坐,毫不在意地扫过深可见骨的伤口,转而环顾四周。

  四周的绿竹已然倒下大半,横七竖八,显得有些萧瑟。

  而他的血液正漫入绿竹之中,将绿竹染作猩红。

  流逝的血液带走了他绝大部分的体力,教他不由恍惚起来。

  他倘若并非暴君,他倘若向温祈求爱,温祈应当会答应罢?温祁倘若答应了,他便可将温祈封作皇后,与他相伴一生。

  求爱……皇后……

  是了,他之所以会生出将温祈收作娈宠的念头,并非为温祈的容颜所惑,更非出于欲念,而是在不知不觉间对温祈动了心。

  他先前不识情爱,才会愚蠢得连自己心悦于温祈都不知晓。

  可心悦又如何?

  如他这般的暴君,并无资格心悦于温祈,更无资格向温祈求爱。

  纵然他并非自愿,他的所作所为便是暴君,这乃是铁铮铮的事实,不容辨驳。

  即使他有了这个觉悟,他脑中仍是浮现出了自己与温祈的洞房花烛夜。

  男皇后惊世骇俗,且温祈乃是鲛人,诸臣想必不会赞成。

  但那又如何?他身为暴君,若有人敢阻挠他与温祈的婚事,将其杀了便是。

  温祈并非女子,史上从无男皇后,他须得着尚衣局重新为温祈设计喜服,不能按照祖制来。

  或许温祈的喜服可与他的喜服一般,稍稍做些改动便可。

  温祈容色过人,身着喜服的温祈必定不可方物。

  温祈乃是男子,可与他一同宴客,无需盖着大红盖头,候于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