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小皇帝后他总想娶我 第36章

作者:琼玉花间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顾修的语气不容置喙,丁泉却仍有顾虑:“殿下,您今日到底是初次...”

  “请丁将军安心,此次迎敌下官会紧随殿下身侧,绝不会让殿下有所损伤。”一直静观在侧的韩墨初又一次毫不犹豫的立在了顾修身边。

  韩墨初的身手丁泉是见识过的,韩墨初的才名丁泉也是早有耳闻。

  丁泉心中也明白,此次由顾修领兵迎敌,如若得胜必会使士气大振。顾修身为皇子,是替君王而来,替君王建功立业的,虽有凶险,他也不好一直阻拦,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顾修得了军令,出营点齐了八千人的先锋部队,踏着雪后初晴的日光浩浩荡荡的启行迎敌。

  离营十三里,顾修勒马提枪,挺身阵前,凛冽的寒风吹在人脸上,如利刃卷割,少年人的眼神没有一丝退却。

  不远处,呼喝杀伐之声混合着呼啸的北风灌到人耳朵里,地平线上,靺鞨蛮兵的身影一波接着一波的出现,一眼望不到边际。

  两边战鼓声隆隆作响,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靺鞨军中为首的两名将领一个是靺鞨安骨车部将军胡独鹿,另一个则是白山部将军敏贞。

  胡独鹿长相奇丑,两颊高凸,圆眼龅牙,头顶竖着一根猪尾一般粗细的发辫,像一只竖在马背上的啮鼠成精,眼神阴狠寡厉,看得出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他身边的敏贞则是大腹便便,一身全副武装的黑铁重甲,手中提着头戴弯钩的九环大刀,目光轻蔑的看着对面马背上的少年人顾修,以及顾修身边那个面容清俊的韩墨初。

  “阿敏,瞧瞧那小东西,够喂饱几个人的。”胡独鹿冷眼打量着手持长!枪,周身束甲的顾修,语气中充满不屑。

  “哈哈哈,大周无人咯,黄口小儿也要领兵打仗了。”一旁的敏贞看了一眼,随即大笑起来:“一只小猪崽子带着一只母兔子也敢蹦哒到咱们面前了!”

  敏贞话音一落,那些全副武装的靺鞨兵们也跟着爆笑起来,那笑声震耳欲聋,极尽羞辱。

  顾修紧抿双唇,长!枪紧紧攥在手中,额角的青筋也跟着突跳起来。

  忽然间,一支羽箭划破长风,径直飞到了对面的靺鞨军中,直挺挺的插在了那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敏贞将军喉咙上,鲜血瞬间涌流,可怜那敏贞连一句遗言也没喊出来便捂着脖子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啊!!!!阿敏!!!!”胡独鹿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满口听不懂的靺鞨语,整个靺鞨军队都跟着骚乱了起来。

  敏贞死尸倒地的一瞬间,顾修微微侧头,只见侧身处的韩墨初依旧扬着温文的笑脸,手中稳稳的端着长弓。

  若不是亲眼所见。众人都很难相信这个看起来清俊儒雅的男子,竟能隔着三百步的开距,须臾之间一箭射穿了敌军将领的喉咙。

  “将士们!随我上!”

  顾修手持长!枪,振臂一呼。

  敏贞的死亡,极大的鼓舞了大周军士们的气势。所有人在此刻都有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所有人都怒吼着一个杀字冲向了对面的靺鞨军队。

  反应过来的胡独鹿也拔出腰间的长刀,叫嚣着要与顾修要命。

  一场寒风中的厮杀,就此拉开帷幕。

  顾修策马奔在最前,韩墨初紧临其后,一次又一次的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顾修身边的敌兵砍倒在马背之下,温热的鲜血渐在脸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儿,凛冽的寒风拂面而过,将萌发出来的血水与汗水都冻在了脸上。

  这是顾修第一次亲临战场,也是韩墨初第一次亲临战场。他们脑海中的厮杀场景,都是通过前人口述时方才知道的。

  易先生曾经告诉过韩墨初,他第一次近距离杀死一个敌兵时一连恶心了三个时辰,后来还是太!祖皇帝告诉他永远不要将战场上的敌人当做是人,永远不要对敌人抱有对人性的幻想。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因此,韩墨初自上了这匹战马便没有想过一个怕字。

  顾修远比韩墨初想象的要强悍得多,强悍到让所有方才讥笑他的靺鞨兵们忘却了马背上那个随时夺取他们性命的阎罗将军,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殿下,不要离开臣的视线。”沙场之上兵戈乱舞,顾修与韩墨初的距离不知不觉的越拉越远,韩墨初目光锁定着顾修那件赤红色的披风高声喊道。

  “我知道。”顾修回应着,枪尖狠狠的扎进了一个靺鞨兵的肚子,顾修刺枪的力气之大,连铁甲都洞穿了。

  韩墨初以最快的速度扫清了身前的障碍,纵马来到了顾修身边。时下的战局两方还是势均力敌。

  靺鞨部虽说人数占优,可两军对垒最重要的便是开场之时的气势。

  大周的士兵眼下士气正旺,人人心中都记挂着军功。

  “殿下,该速战速决了。”韩墨初勒马立在顾修身边,目光锁定在了正在指挥作战的胡独鹿身上。

  顾修颔首会意,二人粗略的交换了眼神,便带着身后的两支小队,一路冲杀到了那个凶悍的胡独鹿面前。

  “小崽子你还敢过来!”

  胡独鹿见到顾修的瞬间便咆哮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利刃朝顾修攻了过来,顾修提枪隔挡,两个气力相当的人较量了起来。

  胡独鹿身边的护卫想上前助胡独鹿一臂之力,还未奔到人前便被韩墨初斩于马下,且无论再来几人,都会在尚未近身顾修时便被韩墨初挥剑斩于马下,生生逼得无人再敢靠前,为顾修和那个胡独鹿将军留出了一块决战的空地。

  那是一场令人窒息的决斗,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厮杀,都紧紧都盯着两军主将一对一的决战。

  这场决战的胜负,便决定了这场征战的胜负。

  胡独鹿杀红了眼睛,卯上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顾修手中的长!枪挑落在地,顾修手中一空整个身子都向后倾倒。

  “小崽子!你去死罢!”

  胡独鹿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朝顾修劈了过来,不料顾修却在他靠近之时忽然弹起身体,手中攥着一把不起眼的匕首一把插进了他的后脑。

  胡独鹿瞪大双眼,挣扎了两下,尸身最终还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摔到了冻得夯实的土地上。

  顾修用假破绽骗了胡独鹿,就如昔年韩墨初用同样的方式骗了顾修一样。

  顾修兜转马头,拔起了斜插在地上的长!枪,高声呼喝道:“尔等主将已死,你们降是不降!”

  一句话,大周的士兵们便都将武器对准了那些已经群龙无首的靺鞨兵们。

  靺鞨军中所有的将帅军官都已经死在了顾修和韩墨初的手中,剩下的仅仅是些只知蛮勇的散兵游勇。

  眼看着人群中一个满脸血泥的靺鞨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靺鞨士兵都跟着放下了武器。

  顾修环顾四周,看了眼人群中最为高壮的那个小新兵,指着胡独鹿及敏贞的尸身喊了一声:“熊虎,把这两个扛回去。”

  顾修的第一场胜仗,以六个时辰结束了战斗,这一战斩杀安骨车部将官七十三人,缴获弓!弩铁器一万三千九百件,杀敌七千三百余众,俘虏五千余人。

  这一仗赢得极其漂亮,不但让大周夺回了原本的阵地,还挫败了靺鞨军队锐气,还让顾修彻彻底底的在军中立足了声威。

第三十四章 俘虏

  顾修首战告捷,在熊虎扛着那两具靺鞨主将的尸体扔在帅帐之前时,已经苦守了四十几日的天禄军难得的欢呼雀跃起来。

  老将军荀子龙看着浑身浴血而归的顾修,又一次老泪纵横,扶着顾修的肩头几欲跪下:“殿下之风丝毫不让陛下当年,实乃我国朝大幸啊。”

  丁泉也满心欢喜,他也不曾想过这个初次领兵的少年会将这场仗赢得这样漂亮。

  当天,为了鼓舞士气,军中燃起了篝火,明火旺柴炖起了腊肉。军中不能饮酒,可那种得胜后的欣喜,比什么都更能助兴。

  篝火跟前,顾修被那些得胜归来的士兵们高高抛掷起来,耳边充斥着喜悦的欢呼。

  顾修在被抛起的瞬间用目光轻扫,发现人群中并没有见到韩墨初的身影,不由得眉尖一紧,在落地后谢绝了众人的邀请,只端了一碗肉汤朝韩墨初亮着微光的营帐走了过去。

  顾修一手端着汤,一手掀开了隔绝风雪的棉帘,轻声唤了句:“师父。”

  微弱的夜灯下,韩墨初已经卸了重甲,穿着一身苏白色的中衣,肩上搭着御寒的披风,正伏在小桌案上提笔书写,听见顾修唤他,他便应声抬头,微笑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我见师父不在,所以来看看你在做什么。”顾修说着,便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了人桌案上,撩起衣衫下摆,坐在了韩墨初对面。

  “臣在写军报,这是随军参谋的职责所在。”韩墨初搁笔,拨了拨已经有些忽明忽暗的油灯温声道:“况且,这是殿下的第一份军报,臣必须亲自动笔。”

  “既然如此,那我与你换盏灯罢,这盏太暗了。”

  “不必了,这灯眼见还能烧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便够了,军中还是省检些的好。”韩墨初轻笑着摇摇头,看着顾修撑着下巴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笑道:“殿下,怎么一直盯着臣看?”

  “没什么,只是觉得师父低眉写字的时候很好看。”

  韩墨初抬手便朝顾修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油嘴滑舌,当真是同六殿下一路学坏了。殿下难道不知,天底下没有哪个男子听到有人赞他好看心里是高兴的。”

  “师父,你写军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个忙?”顾修捂着脑门,又一次把脸与韩墨初贴得更近了。

  “什么忙?”

  “我想把我身上的那些军功都分摊给那些参战之人,我身上只记胡独鹿一人就好。”

  “殿下,这是为何?”

  “他们要靠着这些军功养家糊口的,多一些总归是好的。我给师父研墨成么?”顾修歪着脑袋枕着胳膊,看着韩墨初的双眼,素日里刚毅冷漠的狼崽子,这会儿竟然真诚中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好。”韩墨初倏然扬起唇角:“臣会把臣的军功也分发下去,只记敏贞一人,殿下以为如何?”

  “这...”面对这样的韩墨初,顾修一时间也不知该说感谢还是该推辞。便只能撑起身体执起墨块一圈一圈卖力的为韩墨初研墨。

  在那场胜仗之后,安骨车部不得不暂且偃旗息鼓,已有七八日不曾发起进攻。

  这几日的时间里丁泉,荀子龙以及顾修三人的目光都盯在靺鞨部族中最强大的黑水部,筹备着即将而来的战役。

  唯有韩墨初将目光盯在了那阵前被俘的五千人身上。大周身为上邦有律法严令禁止坑杀俘虏,但除此之外,这些俘虏皆由阵前将官随意处置。

  韩墨初便与丁泉讨了个手书,将那五千俘虏都交与他驱使。韩墨初持着手书,每日驱动着那些俘虏在军营之外三里之处开挖战壕。

  丁泉问过几次,韩墨初始终不肯说出缘由,最后还是顾修站在了韩墨初面前以皇子身份为韩墨初做保。

  称无论韩墨初造成何种后果,皆由他一人承担,丁泉这才勉强作罢。

  数日后,两道极深的战壕落成。

  韩墨初又在一众将官的面前提了个让许多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荀将军,下官想知道,我朝军队在靺鞨军中有多少人被俘?”

  “数场战役下来林林总总,总不少于三千五百人,靺鞨凶残,被俘之人估计也不会有命在了。”说罢,荀子龙叹了口气,他压根不想回忆起那个该死的隋集叛逃后导致的溃军惨状。

  “若是下官用这五千人的俘虏,去与安骨车部交换那些剩余的俘虏,您看可能成事?”

  “什么?!”荀子龙惊呼一声,满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韩墨初:“且不说我军战俘在他处还剩下多少人,这些俘虏哪个人手上不曾沾着我国朝将士的鲜血,便那么轻而易举的放回去?是什么道理?”

  “荀将军,眼下大战在即,我朝又明旨不允虐杀俘虏,平白养着这些战俘,难道不是累赘么?”韩墨初不紧不慢的扬起嘴角,墨色的双眸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看似清澈,实则深不可测。

  在座的众人,皆知道韩墨初说得一点没错,这凭空多出的五千张嘴,对军营上下多多少少都是负担,还要加派人手看管,时间久了,总要分散精力。

  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又都知道,那些战俘是胜利的象征,贸然将战俘放回,人人心里皆有不甘。

  “韩参军,话虽如此,只是你又如何能保证那安骨车部会应你所请?将我军将士与这群战俘交换?”丁泉出言询问道。

  “若是丁将军信得过,下官可以去安骨车部交涉。”韩墨初扬唇笑道:“不过前提是,丁将军要与在下提出条件的权力。”

  “韩墨初!你这是卖的什么关子?一时要挖战壕,一时又要交换俘虏,你要做什么便不能明说么?”荀子龙拍案而起,厉声怒道:“你一任随军参谋,做好份内之事便好,别失了分寸!”

  “下官眼下做的,便是份内之事。再说这谋算之事,若是过早言明,被细作探了去,岂不是让敌军提早防备么?”

  面对着剑拔弩张的老将韩墨初还是不急不徐的笑着回答。那张温润的笑脸激得那位年过半百的荀老将军愈发暴躁:“韩墨初!你才入军营多久就想做主了,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军纪法度!你这是以下犯上,我随时可以用军法处置你!”

  “荀老将军,韩参军为人我信得过,他心中若无十分成算绝不会贸然开口。”顾修起身挡在了韩墨初跟前,正声言道:“起初我便与丁将军说过,我在军中之职虽不及二位,资历浅薄,但我毕竟是皇子之身,无论韩参军要做什么事皆由我一人做保,无论什么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

  顾修的一番话,暂时平息了荀子龙的怒火。同时也为韩墨初拟了一封使臣的名帖。

  两日后,韩墨初便带着这张名帖与一百人的精兵小队,以及一车缴获而来的武器,以交战使臣的身份来到了靺鞨安骨车部的军营。

  靺鞨军营门前守卫的靺鞨兵很不客气的推搡着韩墨初试图搜身,可看着韩墨初那双眼睛又莫名其妙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让人进营帐通传,再老老实实的将韩墨初请进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