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努力洁身自好 第4章

作者:江上鱼肚白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年下 穿越重生

  若真能一辈子隐居在山庄,闲散过一生,倒也挺好。说不定过得比上辈子在现代都要好,没了读书的压力,没了刻板的管教,也终于不必再做勉强自己的事。

  但这前辈话里话外,听起来,似是有点悲凉。什么叫我那句话不适合他?

  “你同我一般,修的是木系道法,机缘之下,或许还能得一法器。”

  木系,道法,法器?沈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越绕越懵,所以生灵花是许归荑的法器,那我呢?

  沈喑思索片刻,显然法器在这个世界并非人人都有,算是个稀罕玩意,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太懂了,难免心中惴惴不安。

  许归荑又上前几步,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言辞愈加亲切:

  “此地往南,越过离山便是平州,你若遇到一片无垠的滩涂,涉水而过,便是山门所在。山门能给你庇佑,也能周祥地给你讲一讲灵济心法。”

  “等见了掌门,替我带句话。此去西岭,不见归期,叫他别等。”

  “最近我这是......愈发唠叨了,都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毛病。”

  许归荑前几句是在交代事情,后几句全是些沈喑听不懂的自言自语,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样?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岂非,世上无我无佛无真神,便可无法无天无炼狱。”

  最后一句几乎像是叹息一样:“......大都好物不牢固,彩云易散琉璃脆。”

  这句诗他念了两遍,此时沈喑再没了之前的调侃之心,只觉得言语中的凄寂之意快要将他淹没,许是因为灵济心法吧。

  与天地万物通灵,如鱼以沫相济......用沈喑自己的意思理解一下,大概是情绪也会被感染。

  又是一段时间的走走停停之后,沈喑按照指示,果真找到一座山门。

  “我来拜师。”

  敲了好半天才开启的石门,“砰”得一声紧紧闭上。

  门缝儿当中传来一个少女清脆的嗓音,听起来很是欢快:“你走吧,该干嘛干嘛去,折花山庄早就解散啦。”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回答一下小可爱们的疑问,沈喑是误以为自己穿成了小炮灰,实际上他穿的当然是主角,唐僧□□质那种,传说双修就能增进攻的修为。有点像炉鼎,但是并不一样啦,本文不是炉鼎文,后面会解释,现在说太多就会剧透,剧透就会不开心qaq

第5章

  “阿鸾,不要淘气。”

  讲话的人是个须发斑白的长髯老者,他颇为费力地推开沉重的石门,大喘一口气,拍掉手上沾染的灰尘,连忙把沈喑请进门,和蔼地看着他,笑得活像保健品传销窝点请来的托儿。

  “程叔凶我,我没淘气”,回话的是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小女孩,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幼稚,她一只小黑手拽住老者的衣角,“你忘啦,师祖亲口说的解散。”

  老者苦口婆心:“抓完泥巴的手,不要碰到衣裳。”

  小女孩明显是没听进去,一蹦一跳跑到别的地方“闯祸”去了。

  老者叹了口气,望着小女孩离去的背影,对沈喑沉声道:“那是门中的五长老,她一贯如此,见笑了。不过,折花山庄凋敝是真,她倒没说假话。所以,你从何而来?缘何拜师?”

  沈喑看着老者的眼睛,笨拙而无章法地催动着渺远的念力,澄明的黑色瞳孔倏而闪过晶莹的琥珀色光泽。

  在那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出现的一刹那,老者先前故作玩闹的态度一散而空,变得尤其郑重。

  沈喑身体力行地表明来意,又简概地讲出前因后果:

  “我中毒将死,沈前辈传我灵济心法,救我一命,为免陷于纷争,他叫我来找山庄的护佑。”

  “对了,许前辈有句话要我带给你,他说‘此去西岭,不见归期’,叫你别等。”

  老者怅然若失,拍拍沈喑的肩膀:“晓得了......”

  他苍老的神情如风霜刀刻:“没什么,我心知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我姓程,程云开,折花山庄第三代掌门人。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会护着你的。空灵体的秘密,我替你守着。折花山庄虽凋敝,护住一个人的能耐,还是有的。”

  沈喑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样的礼节能表敬意,便依照现代的样子,微微鞠了一躬:“弟子沈喑,谢师父。”

  老者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往后山中岁月久长,多得是光阴朝夕相对。你既舟车劳顿,不必行些虚礼。山庄还算热闹,你可随处看看,等明日歇息过,我带你见见其它长老。”

  师父离开好一会儿之后,沈喑依然站在原地,看着脚下每一寸陌生的土地,山水俱好,可他五味陈杂。

  师父是个好人,折花山庄也与那离奇的传闻相去甚远,不过师父有句话却说错了。按照原书的剧情,这空灵体的秘密他藏不住,折花山庄也不能长长久久地护住他。

  沈喑记得,原书当中,关于折花山庄之内的篇幅并不多,因为没多久,自己是空灵体的秘密就被传了个满城风雨。

  秘密会从山庄飞走,一定有内鬼。各大门派随便找了个由头围攻折花山庄,讨伐为虚,抓人为实。明明牺牲他一个沈喑能换所有人的安危,师父却用整个山庄换他和一位名叫段嚣的师弟活下去。

  如此看来,他只讲身份告诉师父一人,师父不可能泄密。那么内鬼又从何得知?

  想到这里,沈喑突然后背发冷。除非......内鬼此刻就在偷听,或是尾随师父时日已久,一直就这样处心积虑的。跟踪师父而不被发现,修为肯定不低,还很可能与师父相交莫逆。

  沈喑屏息,周围安静得不像话,他似乎听得到远处风如山谷的声响。

  “嗷——”

  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从低矮的枝叶中踮着脚溜走,冲沈喑眨了眨蓝色的眼睛。

  沈喑的念力随枝叶舒展,过度的消耗令他头痛,可他真切地感受到他身后有人。就躲在那丛繁茂的草木之后,很谨慎,甚至刻意掩去呼吸。

  顾不考虑上实力的悬殊,沈喑转头就追。他竭力追赶,疯狂挑衅自己的运动极限。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个内鬼把这消息传出去,否则他的后半辈子就玩完了,不开玩笑。

  那人先是一惊,而后很快朝着一片荒草丛生的山谷逃去。他蒙着脸,身上裹着一件藏青色外袍。外袍似乎不太合身,衣摆有些长,略微阻碍他的脚步。即便如此,两人的距离依旧越来越远。

  狂奔之后,沈喑气血翻涌,嗓子都泛着腥甜,但他还是穷追不舍。终于,眼前之路到了尽头,他看着那人躲进山洞。

  站在洞口稍作停留,犹豫之下,沈喑担心洞内有其它出口,顾不了那么多,他闯进去一探究竟。走得越深,洞内的光线愈加黯淡,沈喑找不到那个青衣人的踪迹了。再往前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漆黑之下,有幽远的异香传来,沈喑正欲捂住口鼻,当心点总没错。谁料拂袖之间,好像碰掉什么东西,有瓷器花盆一类的物件摔碎在地的响声。

  沈喑的手腕被那盆不知名的植物了一下,沁出血珠儿来,伤口刺痛中还带着点酥痒。沈喑只好安慰自己,这种体积小又带刺的植物很有可能是蔷薇科,荆棘是发育不完全的芽硬化而成,一般没毒。

  倏忽,前方不远处,一团浓烟随地面的火球升腾而起。待到浓烟散去,火光焰影将山洞的布局照亮七八分,沈喑看清,道路两旁尽是颜色旺盛的盆栽,明黄色的花蕊,绛紫色的花瓣,根部的倒刺,都在野蛮生长。

  还是不见那人的踪影,沈喑来到火光燃起的地方,发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坑中放置丹炉,炉底火烧得正旺,火舌时而沿着炉壁高高窜起,丹炉炉壁散发着陈旧的锈气,灼热通红。

  “你去死吧!”

  青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从背后偷袭沈喑一掌,沈喑猝不及防,一下钝痛之后便摔进丹炉当中,回过神的刹那间,入目便是烧得通红的炉壁,和高高窜起的火苗,他还在急速下落——

  一只冰凉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沈喑的手,那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捏碎。

  沈喑抬头,一片火光的映照之下,入眼是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眼下的朱砂痣在火光之下妖冶动人。那脸上终于添了几分生动之态,有隐忍,有坚持,有若隐若现的焦急,甚至还有委屈怨憎。

  那日不告而别后,他一直惦念着这张冷冰冰的脸,设想若某日重逢,却没想到是今天这般处境。

  沈喑大喊:“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很危险!”

  那少年只是死死抓住他,好像只为一个答案而来:“你为什么丢下我?”

  但他没等到沈喑开口,蒙面青衣人上前一步,少年的出现令他讶异,而后怒火中烧:“这儿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那么,你们一起死吧。”

  青衣人狠狠踩住少年抓紧沈喑的那只手背,少年手上的皮肉被挤到滚烫通红的炉壁上,焦糊的味道伴随皮肉烧灼的声响,像刺一样钉在沈喑的心口,伤得不是他,他却难过得想哭。

  青衣人蓄力抬脚,酝酿着致命一击,刚要踹向少年的腹部,沈喑大喊:“你快放手——”

  同时,洞外似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和弟子们的谈话声:

  “你等一下,我好像听到丹洞当中有声响?”

  “我听听......”另一个人回应:“哪有,你听错了吧。五长老的双亲故去后,再没人来过这悠悠谷了,里面堆满了海情花,走吧走吧,那可是禁忌。”

  闻声,青衣人似是有些忌惮,想来是怕被发现,急匆匆离开了。他随手按下一道机关,石门落下,将沈喑他们困在洞中。

  “另一只手,给我。”

  少年的声音有些颤,却还咬牙忍着。

  火烧火燎的感觉已经让沈喑快要窒息,他艰难的抬起另外一只手臂,举高。少年一把抓住他,两手同时用力,汗珠儿从额间滑落,终于将他拉上来,拉拉扯扯扶到一边。

  少年身子冰凉,沈喑周身炙热,贴在一起,竟然觉得燥得慌。

  怎么会这么热?莫非是被火烤热的,先不管,沈喑担心少年手上的伤。

  “你有没有事,我看看?”

  沈喑抓住少年的手,少年却躲开,神情又恢复到先前的冷冰冰:“无碍。”

  “不行,你给我看看,这是右手,万一伤到筋骨,影响你以后拿剑。”

  少年这才伸出手,看来武学于他而言,至关重要。沈喑握着那只手,从手指根部的穴位到指尖的关节,反复检查了一遍筋骨,还好只是皮外伤,没有出现关节活动受限。

  “万幸,只是皮外伤。”

  少年看着沈喑:“你手心很烫。”

  这么一说,沈喑也觉察出不正常。确实,很燥啊,不正常的那种燥。手心还残存着少年冰凉的触感,浮想之下,更燥了,脸上也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少年看出不对:“你碰过洞中的花?”

  沈喑看了看手腕,伤口已经结痂:“被划了一道。”

  “海情花。”

  “什么意思?”

  “......”少年看向沈喑,一时语塞:“你自己解决一下吧,抗不过去的。”

  燥热逐渐转移成其它的感觉,此刻沈喑若还不能理解海情花的药效,那他就不是个男人。狗血三俗的话本总逃不过X药的梗,作孽啊。

  少年还是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沈喑却很难为情,又急又恼,喘气道:“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自己解决?”

  少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于是背过身去。浑浊的空气里漂浮着火焰的余烬,被幽闭于此的感觉很不好。沈喑看着他瘦削的后背,倚着紧闭的石门,猜测青衣人的身份,担忧自己空灵体的秘密,心乱如麻,自个儿解决身体问题的同时,他喘得越来越厉害。

  半晌,少年开口,清冷中带着点嫌恶:“你能不能小点声?”

  作者有话要说:  沈喑:咳,我好了。

  黑衣少年:......我乱了。

第6章

  我声音很大吗?沈喑窘迫极了。

  方才心绪混乱,沈喑还真没在意,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如何丑态百出的,被少年一语道破后,羞愧难当,尴尬到骨头里了。

  他现在非常想揪着许归荑的领子质问他:不是说灵济心法,能保他无病无恙百毒不侵吗?那刚刚算什么?

  殊不知,海情花是药不是毒,还挺名贵。

  “你,非礼勿听啊知不知道?你以为我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