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镜又大又圆 第9章

作者:李狗血 标签: 破镜重圆 武侠 古代架空

  只是二人临行之时,老板娘却看着聂珵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神秘兮兮地跟聂珵说了一番话。

  聂珵还以为她要跟自己表白了,结果出乎意料地,她竟说了一件尤为特别的事情。

  ——鬽胎。

  “道长,我昨日不敢替你说话,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老板娘神色有些恐惧,“我曾经听一个客人提到过,有那么一种人,生来就是……鬽胎。”

  “据说这鬽呀,本来是由世间煞气汇聚,虽然没什么意识,随意晃荡,但一般人只要稍微沾上一点就要倒大霉的,甚至殃及性命,实在凶戾得很。而更可怕的是……这鬽要是沾染的人气多了,就会慢慢变成鬽胎!”

  “那鬽胎会找一母亲,像个普通人一样出生,但是出生后的鬽胎,如果不当即杀死烧成灰烬,待到它长大了,成了厉害的邪物,再要除掉就难了。”

  聂珵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有些纳闷的,不明白老板娘给自己科普这种歪门邪道知识点的意义何在。

  然后便听老板娘终于道:“道长,这鬽胎堪称邪物之首,所以……它不像常人一样畏惧和邪物碰触,相反,无论是什么邪门东西都喜欢与它亲近,比如说那……活青子……”

  聂珵忽然愣住。

  老板娘自顾自往下说:“道长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呀,相信道长的为人,但是,如果你这本领被有心人瞧了去,到时传扬开,恐怕你有理也说不清啊,所以还是想提醒道长一声,今后再遇到活青子,最好不要再当众和它交手……”

  “……”

  聂珵听老板娘说完,联系自己这两日的经历,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扯动,有什么正在破茧而出,他想看得清楚些,可周围黑暗一片,他根本没办法更进一步。

  不过,他看着老板娘却只是轻轻一笑,道:“多谢,可惜老板娘其实看错了,我呐,从来都没真的碰到过那邪物,更别说跟他们亲近了,身为问擎弟子,没点手艺傍身还如何行走江湖?”

  他故意模棱两可地说完,让老板娘以为他对付活青子那些手段都是从问擎学来的招数,便神色随意地转身离开。

  只不过他转身后的一刹那,表情也变得凝重。

  他没听过“鬽胎”一说,甚至觉得有些扯淡,但如果是真的,似乎很多事情也都有了解释,他以后倒真的要小心了。

  当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聂珵也不会因这个便束手束脚,他刚出无心台,还没乐呵够呢。

  半个时辰过后,聂珵心安理得地趴在马车里,一边翻着**图一边拿了颗煮鸡蛋在红肿的脸颊上慢悠悠地推着。

  这些**图在他离开无心台时曾全部留在了小破屋里,他当时想着自己搁这住了十来年,怎么着也得给聂又玄留点纪念不是?

  不是,实际上是太沉了,他跑路背不动。

  所以聂尘光昨晚气得一股脑给他甩脸上的时候聂珵心里乐开了花,眼下又有了马车,颠颠地就给搬了上来。

  然后他正看得一脸红扑扑,便听聂尘光在旁边道:“你……真的不管他了?”

  说着,车帘被掀开,聂尘光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磕磕绊绊的粉红色身影有些滑稽地在后面一路撒丫子追随,他们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那身影便足足跑了一炷香。

  毫无疑问了,就是秦匪风。

  聂尘光倒不知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显然也不信聂珵的伤是摔出来的,所以他见聂珵并不回话,就放下帘子,也不再说什么。

  聂珵继续翻着**图,甚至神色悠哉地把手上的鸡蛋给掰开吃了。

  聂尘光看着这比自己年长许多却好似总也没个正经样儿的聂珵,只觉得熟悉,也陌生,因为这人对着谁都可以嬉笑取闹,貌似亲密无间,但是,一扭头他又风轻云淡,谁都无法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或许遂了他的愿,将他失去的记忆找回来,这人真的会更鲜活一些吧。

  就在聂尘光昏昏欲睡之时,却见聂珵忽然从**图里抬起头,问道:“你说,这种事两个男人要怎么做?”

  “……什么?”

  聂尘光表情略微崩塌,不太敢相信自己到底听见了个啥。

  聂珵就手指点了点图上纠缠的男女,一脸坦然地看着聂尘光。

  “……”聂尘光收回视线,强行冷静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呗,”聂珵一呲牙,“你说舒服吗?”

  聂尘光憋不住了:“我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聂尘光忽然想起外面还有车夫,他可是“清风君”,他不能当众吼叫。

  于是聂尘光不动声色地跟聂珵拉开一小段距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把头一扭,又往车外看了看。

  “他好像没动静了?”

  这一看,聂尘光却没再看见秦匪风,想来是他终于耗尽了体力,被马车落下了。

  聂珵低垂的目光闪了闪,仍一脸淡然的模样,心说这就对了,一个认识两日的傻子而已,散了散了。

  然而不出一刻钟,聂珵“蹭”地一下拱起身,抻得呲牙咧嘴:“停车!有活青子!”

  “嗯?”

  聂尘光疑问的视线投来,有活青子?他怎么没感觉到?

第15章 打脸狂魔的日常

  聂尘光见聂珵一下马车便朝后方撒欢跑,以为他真的发现了什么,来不及多想,就也面色凝重地提剑追了过去。

  结果聂珵吭哧吭哧小跑着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在一颗大树旁停下来,聂尘光拔剑一看,地上躺着的分明就是秦匪风。

  “他这是……”

  聂尘光皱眉,只见秦匪风紧闭着眼睛,显然失去了意识,身上的衣裳经过方才一番疾跑已经七扭八歪,里面的伤口露出来,血糊糊的一片。

  而聂尘光见聂珵愣愣的一动不动,就俯身摸了下秦匪风的额头,果然入手滚烫,想来这人就是身子骨再硬,昨夜淋了一夜的雨,刚又一阵不要命般的追车,终是伤口发炎加上风寒发作,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聂尘光实在看得不忍心,便要将他扶起来,没想到袖口忽然被扯住。

  聂珵挡在他前面,似才回过神,啧啧两声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有活青子呢!”

  然后聂珵又在聂尘光一脸你这个逻辑好像哪里怪怪的神色之下,淡定地亲自给秦匪风拖上了马车。

  “哎,既然看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聂珵如是道。

  聂尘光:“……”

  不过这一折腾,秦匪风倒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聂珵正心情复杂地给他往伤口抹药,就感觉垂在一旁的右手背传来一阵温热,抬眼,见秦匪风大手紧覆在上面,嘴唇一张一合,冒着热气儿急切道:“我错了,聂珵别走。”

  聂珵闻言,方才还憋在肚子里的一股邪气瞬间就没了。他觉得自己自从遇见秦匪风,好像每日都打脸打得啪啪响,根本停不下来。

  所以他为了脸不那么疼,决定再装一会儿逼。

  他绷着脸道:“我不走还等着你再尥蹶子打死我啊?伤好了趁早滚蛋听见没?”

  秦匪风眼睛原本无力地半眯着,听懂聂珵的话之后一下子瞪起来,语无伦次地摇了摇头,见聂珵不说话,紧张地捏住聂珵的右手。

  这次他却马上意识到什么,生怕给聂珵捏疼了,急忙又把手松开。

  然后他想了想,咬紧因发热而打颤的牙关,翻身在车里打了个滚,不肯让聂珵再给他抹药。

  聂珵自然一眼就看出他那点小九九,心底觉得好笑,一边心说老子还摁不住你一个发着高烧的菜鸡?一边跟他在车里玩起了老鹰抓鸡崽子的游戏。

  一直正襟危坐的聂尘光就看着聂珵两眼放光地摁着给一个傻子抹药,不禁鼻子发酸地感慨,聂珵终于在除了夜宵以外的玩意面前有个人样了,虽然,他现在比秦匪风更像个智障。

  最后事实证明,聂珵不是智障,他是那个鸡崽子。

  只见聂珵本已死死压住秦匪风的身子,结果马车突然一个颠簸,聂珵直接就栽过去,后脑勺“哐”地一声磕在车厢板子上,然后不等他回过味,秦匪风一个翻身,火炉一样的身子已经反压下来。

  聂珵只觉得一个滚烫的掌心垫在自己发麻的后脑勺,笨拙却温柔地揉了几下,竟意外的舒适,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股热气儿:“聂珵,我以后听话,求求你别走了……”

  “……”

  聂珵觉得,这个逼装不下去了。

  他就面无表情地瞪了秦匪风一会儿,终是眉毛上挑,语气已经没那么冷淡:“我现在要给你抹药,你觉着你听话吗?”

  秦匪风垂头,他脑子不好使,又发着高烧,只以为聂珵还不肯原谅自己,就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伤好了,聂珵就不要我了。”

  聂珵仰了仰头,近距离看着面前的独眼,睫毛细密曲长,微微颤动着,衬得整张脸失落又可怜。

  叹口气,聂珵捧住秦匪风的脸:“你不听话,我才会不要你。来,你给我说说,你都错哪了?答对了我就不赶你走。”

  秦匪风闻言愣了半天,总算明白过来,就强撑着眼皮努力回想道:“我不该……撞倒聂珵,弄疼了聂珵……”

  “还有呢?”

  “……”秦匪风眼神有些游离,“嗯?”

  聂珵火大:“我骂你的话都让你当耳边风了?”

  秦匪风开始支撑不住身体,头渐渐往聂珵肩膀坠,却倔强道:“因为我想找……相爱……”

  “你找错了,那不叫相爱,相爱是一种感觉,不是草。”

  “相爱……就是草。”

  “……”

  秦匪风由于越来越不清醒,嗓子干涩,尾音虚浮,以至于他说出“草”这个字,聂珵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些旖旎画面,挺新鲜地想,他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嘿嘿。

  聂珵下意识地咧了下嘴,似笑非笑地反问:“相爱就是草?”

  “……”给秦匪风都整懵了。

  不过聂珵随即瞄到聂尘光,从聂尘光的眼睛里看到四个字:凑不要脸。

  聂珵不服,你一眨眼就懂老子的梗你比老子能纯洁到哪去!?

  “老板娘都说是了……”而秦匪风显然还没有跟上聂珵的车速,就挺委屈地又嘟囔道,“大侠也那么说……”

  “啧,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聂珵揪了下秦匪风烧得通红的耳朵,不过没等松手,聂珵忽然一愣。

  “大侠?谁是大侠?”

  秦匪风已经闭上眼,隔了半晌才回答:“戴面具的大侠……”

  说完,秦匪风终是撑不住,再次昏了过去。

  然后他这一昏,实实在在地压在聂珵身上。

  聂尘光生怕聂珵一个翻脸又给秦匪风扔出车外,刚要帮忙将人挪到一边,却见聂珵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就着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姿势一把给秦匪风抱住,摸着人家挺直的脊梁骨上下滑呀滑。

  滑完了聂珵脑袋一歪,从秦匪风身子底下探出来,看着聂尘光一脸凝重道:“我们得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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