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烟
“咳咳……在看书呢?”
沈牧点点头,“闲来无事,随便看看。”他手里拿着书,书页边上零零散散写了些字,大概是看书时随手记下的。
将军看着那些字,笑着说:“你的字果然一点都没变。”
沈牧不解。
将军从怀里掏出了北尧公主约他去城外破庙的那张纸条,“这是你写的吧?”
沈牧接过纸条,“你见到北尧公主了?”
将军点头,沈牧轻声道:“这件事牵扯过多,你若是不愿意……”
将军打断他,“你都扯进去,我还能不管?”
沈牧眼睛微弯,眼底荡出笑意,“我本想直接与你商量这事,但公主说想见你……”
“她是想试我吧,”将军嫌弃道,“试就试,还找你写纸条,一下就穿帮了。”
“她说,她字不好看,”沈牧又疑惑,“怎么就穿帮了?”
将军一脸骄傲,“我认得你的字。”
沈牧一头雾水,“……你怎么……会认得我的字?”
将军:“你忘啦?你给我写过信。”
沈牧把脑子里的记忆扒过来又翻过去,愣是没找到关于将军说的“信”。
将军有点不高兴,不肯再说,让书呆自己想。
于是,书呆子想了一晚上都没想起什么,最后将军气得赖在人家床上不肯走,还说一个人睡不着,把书呆子也拉进了被窝里,抱着人不撒手,动手动脚地占人便宜,一会儿说人腰细,一会儿又嫌人太瘦,一会儿又说人屁股软……闹了半天才沉沉睡去。
书呆子红着脸窝在将军怀里,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把两个人从初遇到现在抵足而眠,一点一滴的记忆都扒拉出来,却还是没想起给将军写过什么信,最后抵不住困倦,靠着将军的胸口睡着了。
第13章
几日后,东陵三皇子殷勤来访,说是怕大虞受北尧欺负,特意来相助。
但人一来,就风风火火地跑到城外的北尧驻地,也不表明身份,远远地对着北尧人破口大骂,恨不得北尧大军赶紧攻城破门。
陈檐急忙带着人,礼貌又强硬地把他架了回去。
回去后他也没闲着,偷偷见了李长屿,两人唠了半天,密谋了两件事---丞相要造反,东陵三皇子要将军的命。
李长屿找来了沈牧,告诉他,大牢里都打点好了,让他找人把将军杀了,伪装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沈牧温温顺顺地答应了。
结果晚上就把将军从大牢里救了出来。
两人急急忙忙地跑着,却在街口被李长屿带人堵住了。
李长屿看着沈牧,有些怅然,他说,子言,你太让我失望了。
“父亲说你有异心,我总还留着一线希望,”李长屿自言自语般说,“我还想着,只要今晚你杀了司徒越,我便信你,今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你怎么就……”
将军把沈牧护着身后,冷眼看着李长屿,“他就是个书呆子,做不来你们这些阴险的事。”
李长屿一笑,“那便不要做了,以后好好呆我府上就行了。”
沈牧刚要说话,将军伸手一拦,说:“他要呆也是呆将军府,你那破地方自己留着吧。”
李长屿看沈牧躲在将军身后,听了这话也不反驳,还红了耳尖,顿时怒从心头起,“将军府?司徒越,你如今这处境还想回将军府?”
将军看着他不说话。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北羽菱是假死,你就不会有事?”李长屿反倒笑了,“那要是北羽菱真的死了呢?”
与此同时,本来和侍卫阿陌躲在一处偏僻院落的北羽菱,被突然闯进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吓了一跳,大打了一场。
但两人对十几人,还是落了下风,侍卫阿陌受了伤,昏了过去。
这时,连浔和周烈带着人闯了进来,三下五除二把黑衣人收拾了。
北羽菱抱着阿陌哭,“阿陌,你不要死啊……”
连浔走过来,踩了阿陌一脚,昏迷的人顿时大叫了一声。
连浔放心道:“会叫,还没死。”
北羽菱:“……”
另一边,李长屿见将军没什么反应,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感觉身上几处地方被什么小东西重重打中了。
然后,他就全身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将军一挑眉,忽然笑着说:“误会了,都是误会。”然后走过去,好兄弟一般抱住了李长屿,拍着人的后背说:“老李啊,辛苦你了,替我向丞相他老人家问好……”
李长屿身后的人看自家公子安安静静的,也不反抗,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也没敢动。
而此时,东陵三皇子抱着个美人,坐在染醉楼的屋顶上喝着酒。
美人:“公子,芩儿没骗您吧,这里的月色是不是很美啊?”
三皇子点点头,笑着调戏美人,“美,月色美,人更美。”
美人笑盈盈地靠在他怀里,说:“京城里,可没多少楼能高过我们这楼的,在这里,不仅月亮看得清楚,这京城好多地方都能看见呢,”她似是不经意一望,“您看,连街口那里有多少人都能看见呢……”
东陵三皇子随意一瞥,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李长屿和司徒越那混蛋吗?!
李长屿不是说要杀了司徒越吗?!
怎么两个人抱在一起?!
第14章
东陵三皇子一瞬间心情跌宕起伏。
李长屿跟司徒越是一伙的?!
他根本就不想杀司徒越?!
街口处,将军揽着李长屿的肩膀,一伙人平平静静地走了。
三皇子怒火中烧。
什么狗屁合作?!都是骗本王的!
这就是个套!
带走了李长屿的将军在另一个街角客客气气跟人告别,然后拉着沈牧走了。
跟着李长屿来的人满腹狐疑,“公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李长屿不言不语。
直到两个时辰后,终于能动的李长屿愤怒地殴打手下,“混账!我被人点穴了!你们看不出来吗?!蠢货……”
沈牧跟着将军往城外走,忍不住开口问:“刚才暗中出手的是?”
“陈檐,”将军解释道,“他以前在山上常用石头打飞禽走兽,后来当了兵就用来打人了,打着打着还琢磨出了一套打穴的……”
沈牧点点头,又别别扭扭地说:“你等下回去……把衣服换了……”
将军茫然不解,“为什么要换衣服?”
沈牧咬着下唇,“你刚才……抱他了……”
将军愣了一会儿,突然心花怒放,揉着人的手问:“书呆,你吃醋啊?”
书呆子不肯承认,“不是……”
将军追问:“那你怎么让我换衣服?”
“脏了……”
“比这更脏的我都穿过,”将军故意道,“以前打仗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换一次衣服……”
沈牧说不过他,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那点心思,只好抿着嘴走了。
将军不敢逗了,傻笑着追上去和人十指相扣,哄道:“好好,我回去就换……”
第二天,李长屿两手空空地去见东陵三皇子。
三皇子冷漠地问:“司徒越的人头呢?”
李长屿:“……昨晚被他逃了……”
“哦,”三皇子拉长了声音问,“逃了?”
“殿下放心,”李长屿赶紧道,“司徒越这是畏罪潜逃,已经全城通缉了,相信不久就能抓到他了!”
三皇子在心里痛骂李长屿无耻---什么逃了?昨晚是谁跟他好兄弟一样抱在一起?打都舍不得打,还说要杀他?
但面上不露声色,悠悠道:“既然这样,那便等抓到司徒越再说吧。”
他们原本约定,将军死后,东陵发兵,趁大虞军队赶赴边境御敌,京城空虚时,丞相兵变,夺下帝王之位。
如今,将军一日不死,东陵便一日不肯发兵,李长屿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东陵三皇子竟带着人偷偷跑了。
三皇子平生最恨人骗他,更何况是联合司徒越一起骗他。
他不想被他们套了,连夜带着人匆匆跑了,却在路上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北尧军抓了。
东陵近月来对北尧虎视眈眈,多次出兵骚扰。
北尧君主怕打不过东陵,才想出了和大虞联姻这一招,借联姻与大虞结盟。
虽然最后联姻不成,但盟还是结了,结果一样就行。
于是,借着大虞传出的消息,半道劫了东陵三皇子。
至此,北尧和东陵正式兵刃相向。
而京城里,本已遇刺的北羽菱突然‘死而复生’,指责丞相勾结东陵谋害她,要不是她机灵假死,就真成刀下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