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54章

作者:不乜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爽文 日常 古代架空

青木儿在一旁看着爹爹握着辘轳的手柄,一圈一圈摇动,看起来很轻松,没多一会儿,一桶满满的水,便捞了上来。

赵有德拉下木头压住手柄,伸手将满水的木桶提溜出来。

“这水真干净呢,直接喝都行。”

“一点儿草都没有,河边打水,时不时掉点草进来,烦得很。”

“草进去你烦,鱼进去你烦不烦啊?”

“鱼进去,今晚就吃烤鱼喽!”

“赵叔,再捞一桶上来?让大伙儿多看看,也就你家大方,去别家,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生怕咱们偷他家水一般。”

“这水井还有木盖锁着呢,哪个能偷水啊?”

赵有德笑得脸上褶子开了花,他把木桶里的水倒入水缸,然后把木桶给周竹:“你来?”

周竹笑说:“行,我试试。”

周竹摇手柄时没有赵有德那么轻松,但看着也不费力,就是满木桶的水,他拎着有些吃力,咬咬牙,也给提上来了。

青木儿心想,虽说摇手柄不费劲儿,可提满桶水他应该提不上来,不过水井是自家的,满桶打不了,半桶也行。

这打井的活儿干完了,挖井的师傅收拾收拾坐着板车出去,没等一会儿,田柳家那头的五个师傅出来,十人一道走了。

路上,聊熟稔的人跟着他们又聊了一路,多是问,这打井可还缺人?

打井一日多少文,不会打井但能吃苦,有钱能挣有活儿就干,多辛苦都不怕。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赵家小院恢复往日平静,院子里还堆了许多土块,赵有德把土块铲去后院,这土不少,看看能不能再垄一排菜地,来年开春了多种些菜去卖。

家里有人,水井就不锁了,周竹和赵有德去整理后院,青木儿摸了摸那辘轳手柄,回到堂屋继续做簪花。

青木儿第一回自己折腾东西去卖,因着赵炎那番话,他没再多想能不能卖出去,对他而言,现下最重要的,是把簪花做好做完。

时间紧,这两日他几乎没歇过,晚上几乎是沾床就睡,睡觉做梦都是簪花,梦里的自己,好像陷进花海里了。

还是片很热的花海。

半夜青木儿被热醒了,才发现这花海为何如此热,他睡觉习惯了蜷缩着,因而总是把脑袋闷在被子里,厚实的棉被盖着,身后赵炎双手揽着,可不就热了么。

他从热得发烫的被窝探出头,吸了一口冷气,又默默地把下巴缩回去了。

他醒不仅是被热醒,还是被尿憋醒的,睡前喝不少热水,此时小腹一侧憋得慌,他扭头看到赵炎没醒,轻轻拿开身前的手,然后一点点挪出去。

出了被窝,一下就冷了,他连忙把衣裳披上,正想从床尾爬出去,另一侧赵炎暗哑的声音响起:“解手?”

青木儿应了一声:“你继续睡。”

赵炎翻了身坐起来,双脚挪开,方便青木儿下床:“穿衣裳了?”

“穿了。”青木儿下了床,把衣裳穿好,衣带随意扎了两下,刚想去点蜡烛,烛火已燃起。

“你先睡吧。”青木儿拿着蜡烛去屋子另一头的角落,角落立了两块木板,木板后边便是马子。

夏天天热,马子不会放在房里,只有冬天天冷了,起夜不方便,才放进来。

憋胀的感觉终于消了,青木儿就着木盆里的冷水洗了一下手,冻得他上下牙直打架,布巾擦净手,他小跑到床边,吹灭蜡烛,抖着唇爬上了床里头。

一躺下,赵炎便抓着他的手,轻轻搓着,被子里,还把青木儿的双脚夹入腿间。

身上的冷气瞬间消散,青木儿小声说:“你手不冷啊?”

“不冷。”赵炎摸了摸青木儿的手,暖了一会儿,总算不冰了:“快睡。”

“嗯。”青木儿挣开手,顺着汉子的胸膛往上,搂住汉子的脖颈,然后把头缩进被子里,靠在滚烫的胸膛上,闭上了双眼。

赵炎揽着人,脸颊蹭了几下小夫郎的发顶,闭眼睡了。

一连忙了好几日,到了腊月初七那日,青木儿总算歇了一阵。

说是歇,其实是要把做腊八粥用的豆子给弄出来。

腊八那天要喝腊八粥,初七这天,青木儿把红豆泡上,红豆不泡一晚,想熬烂可太难熬了。

浸泡的红豆放在大碗头里,再用瓷碟盖住,虽说冬天鼠蚁都不爱出来偷食,但在村里生活,这都成了本能,不盖一盖不安心。

剩下有些核桃花生榛子,全都拿到院子里剥,冬天的太阳晒得人暖暖的,就算没有火盆都没觉着有多冷。

“这太阳大,趁着现在暖和,先烧水洗澡,晚上冷了洗着都不暖。”周竹双手捏碎手里的核桃,把里头的核桃仁挖出来。

“我去烧水。”青木儿拍了拍腿上的碎壳,站起身去灶房烧水。

锅里的水是满的,只要起火烧就可以了,青木儿将火燃起,等火势大了些,就塞了跟粗木头进去。

水没那么快热,他烧完了火,便出来继续剥花生,一一剥好后,第二天一早就能熬上。

熬腊八粥得花点时间,赵炎上工早,早上吃不到,只能晚上回来吃。

他少时还住在老赵家时,就只得了那么一勺尝过味儿,后来去了永平县,师傅不做,他也不会,街上见到时,买过一碗喝,那粥味道记不清了,总之喝了那一碗,之后再也没喝过。

青木儿就更不用说了,腊八粥这样的东西,他听都听得少,院里忙着迎接客人呢,哪里管你喝不喝腊八粥。

他坐在桌边数着明日熬粥用的豆子米和各种桃仁花生瓜仁,数来数去,真叫他数出了十几种。

赵炎坐他旁边看他数,青木儿和周竹一起剥壳的时候,每一样都挑了一颗出来,现在桌子上,大米一颗,小米一颗,花生一颗,红豆一颗……整整齐齐的三排。

“数好了?”赵炎问他。

“还差一个。”青木儿从袖口里掏出两颗红枣,摆了一颗上去:“摆好了。”

手里还攥着一颗,他偷偷瞟了赵炎一眼,见那汉子不错眼地看着他,眼底泛着浅浅的笑意。

他顿时咬唇笑了笑,拉过那汉子的手,把红枣放进他宽大的手掌心里,小声说:“我洗过了。”

小小的红枣,两指捻着,如拇指一般大。

放入口中,发现不止是洗过了,里面的核也去了。

“甜么?”青木儿把桌上那一颗也拿起来吃了:“阿爹说,这个红枣很红,吃起来肯定甜。”

“嗯。”赵炎说:“很甜。”

青木儿嘴里嚼着,眉眼弯弯地看着赵炎。

蓦地想起,他们成亲那晚,大红被上就有好几颗红枣,他那天晚上只顾着害怕,抓起来就放进嘴里,已然忘了红枣甜不甜。

那时不知道,现下吃着,确实甜。

第52章 别慌

腊八这天, 周竹早早起来熬腊八粥,赵炎起来时,见阿爹在水缸旁洗豆子, 他顺手把昨夜小夫郎拿走的大米豆子丢进去。

周竹洗完, 加上水, 放回灶炉上, 对正在吃早饭的赵炎说:“晚上早些回, 灶上给你留腊八粥。”

“知道。”赵炎三两下吃完,戴上兜帽去上工。

路过镇口时, 见着有一货郎用扁担挑着木柜, 身边跟着一小哥儿,那小哥儿背上背着一个大背篓, 双手揣进袖子里, 亦步亦趋地跟着前头的货郎。

那货郎走得快,他跟得有些艰难,却不敢叫慢些, 似是怕那货郎生气。

“再不快点, 十五那天就赶不回三凤镇了。”货郎大声斥道:“走这么慢做什么 ?”

“知道了知道了。”小哥儿闷着头赶路, 双脚冻得僵硬, 可还得拼了命地赶路。

他们这一趟要走村去卖货,一直走到隔壁永平县把货卖完,再从永平县进货,一路卖回来,回到三凤镇刚好是腊月十五。

三凤镇每年腊月十五都有傩戏走街,一直热闹到腊月十八,这三日,挣的钱比他们来回这一趟多得多, 要是错过了,今年这个年可就不好过了。

这么冷的天,还要豁出命一般赶路,就为了挣那几个铜板。

以前在家里过得不好,手里一文钱都没有,偶尔遇着货郎从他们村走过,见货郎挣这么多,心里羡慕得很,想着有朝一日,他也要挣这么多钱。

可真叫他干起了货郎的行当,方知翻山越岭走街串巷有多辛苦。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逃婚了,还不如嫁给那打铁匠,就算挨揍,也是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挨揍。

更何况,那日一看打铁匠身旁的夫郎,便知那打铁匠压根没有打人的毛病,都怪他爹娘和那张媒娘胡说,让他平白错过如此好的相公。

然而那打铁匠如今已有了新的夫郎,他再可惜,都没用了。

赵炎只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记得这人是那日在小作坊买簪花时遇到的小哥儿,这小哥儿看他家小夫郎的眼神有些怨愤,便留了点印象。

他拢了拢兜帽,把脸遮得再严实一点,只余一双眼睛看路,快步走去铺子上工。

腊八粥熬得浓稠,一勺舀起,还拉了丝,所有豆子大米核桃仁儿花生仁儿混在一起,香香甜甜的。

花生放得晚,吃起来脆口,别的豆子大米软糯粘稠,核桃仁搓去了外皮,一点涩味都没有。

腊八粥熬得多,足够吃两天。

但甜口的东西吃多了容易腻,连着喝了两天后,赵炎下工回来,路上买了一只野鸡。

野鸡的鸡冠是鲜红色的,鸡冠比脑袋还大,尾羽是鲜亮的蓝色,高高翘起。

这野鸡长得比家鸡要漂亮,羽毛更是顺滑。

周竹问道:“怎的想起来要买野鸡了?”

“挺大一只。”赵有德上手摸了一下鸡肚子,捏了几下,说:“不过不算老。”

“买回来做叫花鸡。”赵炎上回答应过青木儿要做叫花鸡,但他不太会做,正好铺子里的二万做过,学了许久,才敢真的上手做。

说起叫花鸡,青木儿一下就想起了那日在灶房的事,耳根蓦地泛红,他偷摸瞪了赵炎一眼,然而赵炎正看着野鸡,没注意到他的小眼神。

赵玲儿蹲在鸡笼前,仰起头问道: “哥哥,什么是叫花鸡啊?”

“像烤鸡,不过是包上土块再烤的鸡。”赵炎说。

赵湛儿睁大双眼,疑惑道:“土块烤鸡?”

做叫花鸡,最重要的便是土块包鸡。

腌了一个时辰的野鸡,用荷叶包着,腌过的汁倒进鸡肚子里,一点没有浪费。包了一层荷叶后,再用兑过水的黄泥土块把野鸡包好,包得严丝合缝。

包好之后,便是起火烤,赵炎在家里前院找了块干净的地儿起火堆。

大火燃起,包好的野鸡丢进去慢慢烤。

光是野鸡不够吃,赵炎又去拿了几根红薯,一块丢进去。

赵炎弄好,站起身,想了想,转头问周竹:“阿爹,可有鱼?”

“鱼?家里没有,想吃得去纪云家问问,他家今早在河边捞鱼了。”周竹说:“这鱼也要包着一块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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