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家门后,我又被娶了回去 第124章

作者:裳小柠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古代架空

  祁知年听了这话,吓得抬头看他,轻颤着问:“我,我的肚子会如女子那般吗……”

  说到这里,祁知年的眼中已经泛起水汽。

  倒不是觉得女子怀孕这事不堪,也不是觉得大着肚子很难看,而是,他想到自己身为男子,却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他的眼睛忍不住越来越红,为了阻止呜咽声,他用牙齿咬住手指。

  黄连赶紧道:“你体质特殊,肚子倒不一定会似那般大,而且男子怀子与女子终究不同,生子的方式也不同,最好是于八个月时剖腹产子——”

  听到这里,祁知年更是浑身都在颤。

  黄连看着也挺心疼这孩子的,但是接下来的话必须继续说。

  他再道:“若是超过八个月还不取出孩子,于你性命都有影响,所以这件事瞒不住,这件事也根本不能拖,也因此我才单独跟你说这揇睧件事,这是你自己的事。”

  祁知年抬头,茫然地看他:“我自己的事……”

  黄连点头,他毕竟是前世的思维,见过太多意外怀孕的事儿,孩子的生母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所以他觉得这件事完全应该由祁知年自己做决定。

  无奈祁知年真的还太小,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本就过于惊世骇俗,他根本无法理解黄连的话。

  黄连只好再道:“你如果不想要,我会配药给你,吃了也就没事儿了,药绝对安全,趁现在孩子还未成形,对你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太大伤害。”

  黄连认为这是最佳解决办法,他是有信心能在将来帮祁知年剖出孩子的。

  但是凡事有意外,与其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还不如从根源直接就将危险切除。

  作为祁知年的朋友,他更希望祁知年平平安安。

  祁知年听了这话,却是猛地一惊,睁大了眼睛问:“你,你的意思是要吃药将孩子流了?”

  “是。”

  祁知年立即哭了,流着眼泪看着黄连说:“不行,虽,虽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怎么行呢……这是个孩子啊……”

  “唉。”黄连就知道。

  看祁知年这样,黄连便知道是没法劝得祁知年打孩子了。

  他拍拍祁知年的肩膀:“既然这个方案你不要,那就把他生下来,你就得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祁淮。”

  祁知年却又是一惊,低头哭道:“我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我是个怪物。”

  “我想他知道这件事,会很高兴的。”甚至黄连认为,祁淮说不定也会赞同祁知年把孩子打掉,毕竟祁淮更在乎的是祁知年的安危,所以黄连觉得尽快告诉祁淮比较好。

  祁知年却是哭得直抽抽,口中直道:“反正我不告诉他,我绝对不会告诉他……”

  祁知年光是在脑中想想自己有个大肚子的样子,自己就要被自己给吓到了,他根本就不敢告诉祁淮,而且祁淮又不喜欢孩子,虽然确实是他们的孩子……可是……

  祁知年脑中越来越晕乎,哭得头昏脑涨的。

  他甚至开始讨厌起自己来,怎么就是这样的身体。

  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打自己的肚子,黄连吓得赶紧去阻止,祁知年已经想起来,这里头还有个小宝宝呢。

  他的手又顿住,双手抚在肚子上,哭得更伤心。

  黄连看得只有更叹气的,真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于是他再轻声建议:“写信告诉国公爷吧,他刚离开京都一天,还来得及赶回来。”

  祁淮看过祁知年,不论最终决定如何,有祁淮的宽慰,祁知年的情绪应该能稳定下来。

  “不!!!”祁知年却吓得高声阻止,“不可以!不能写信告诉他!”他更是抓住黄连的手臂,“黄大哥,谁也不能告诉,一定不要告诉祁淮,我求求你了,我不希望他知道我是个怪物,呜呜呜……”

  “唉,我想国公爷不会如你想的这般。”

  “不。”祁知年连连摇头,他已经自己钻了牛角尖,只能想到自己的怪物模样,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知晓,他又道,“总之,谁也不能告诉!包括我娘!”

  “你这是何必——”

  祁知年哭着抓紧他的手:“拜托你了,黄大哥。”

  黄连只好先点头,怀孕期间情绪本就很重要,祁知年这显然是受的刺激太大,还没回过神来,黄连便打算先帮他调解情绪,叫他能够平静喜悦地接受这件事,黄连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反正有他在,不会有事。

  他也想努力劝动祁知年,既然决定生下孩子,这种事还是得告诉祁淮与长辈。

  祁知年小小年纪,实在不适合独自扛。

  想通这些事情,黄连没有再多说什么,又给祁知年检查了一番身体,祁知年已是呆呆的,坐那儿不说话,黄连这番检查倒也顺利。

  结果也不错,祁知年的身子倒是很康健,毕竟这阵子吃得好、睡得好,为免祁知年多想,他提醒道:“你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心情再不好,也要好好吃、好好睡,否则不光是你自己,对孩子都不利。”

  这一点,祁知年倒是知道。

  他即便是此时,听到这句话,眼中也不禁有坚毅一闪而过。

  这般,黄连才算是放下点心来。

  黄连再道:“你既然不想被人发现,明日开始,我每三日来一趟,给你熬些药吃,对外便说是寻常补身体的药。”

  “……谢谢你,黄大哥。”祁知年已经不再哭,但是浑身都没了劲,蔫蔫的好像是淋了雨的落汤鸡。

  “顶多再过一个月,肯定会显怀。”黄连再拍他的肩膀,“这一个月你好好想想,到时候肯定再瞒不过去,你终究要告诉他们的。”

  “我知道……”

  “旁的你也别多想,我一定会保证你平平安安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把身子养好。”

  “好……”

  他们也在屋子里说了很久的话,为免家里人怀疑,祁知年叫纪嬷嬷进来给黄连倒茶喝。

  纪嬷嬷见祁知年这样子,唬了一跳,立即问:“怎么了这是?”

  祁知年勉强笑笑,黄连叹道:“咱们铺子里那个账房先生,当初还是祁小郎君亲自选中的。”

  纪嬷嬷有印象,点头:“我记得!你还特地带他上门拜见,如何了?”

  “他在老家的小儿子,才两岁多,溺水而亡。”

  这倒是实话,黄连这次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还陪那账房先生回了趟家。

  “哎哟!”纪嬷嬷听了也很于心不忍,眼睛也跟着红了。

  而祁知年听说是小孩子溺水而亡,想到自己肚子里也有个宝宝,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再度往下掉,他很怕,很担心,甚至不想去想这些事情,想要逃避,但有一件事,他却是清晰无比,他一定要把这个宝宝生下来,让宝宝平安快乐地长大。

  祁知年哭得伤心,纪嬷嬷给他擦眼泪,劝慰他。

  也只有黄连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更要叹气。

  黄连后来就走了,走前道:“叫祁小郎君别太难过,过几日恐怕要降温,我再来一趟,熬些预防风寒的汤药吃。”

  “多谢黄大夫。”纪嬷嬷感谢着,将人送出园子。

  黄连果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祁知年自是一直憋闷在心中。

  祁淮确实每天都给他写信,信中给他讲途中的风景趣事,他看着信的时候忍不住便要笑,笑过又是满心怅然。

  人确实是很奇怪的,他一方面知道祁淮很爱自己,能够包容任何模样的自己。

  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太爱祁淮,太怕祁淮会嫌弃自己。

  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改变心态,也在嫌弃自己,或者说,也不是嫌弃,而是源于对未知的害怕。

  男子生子,闻所未闻,他真的太怕了。

  怕到他只想把自己包成一个球,缩在里面,不敢叫任何人靠近。

  祁知年伤心归伤心,嗜睡却已是本能,且他一边厌恶嫌弃自己,一边又不舍得伤害肚子里的小宝宝,再难过也要吃饭,更何况,他即便这样难受,胃口竟还是那样好。

  这或许也是祁知年如今唯一庆幸的事。

  晚上洗澡时,他站在浴桶中,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并不明显,但是仔细去看,确实有一点点的凸起,祁知年有些厌恶,却又本能地忍不住用手去轻轻地摸了摸。

  良久之后,他叹了气,在浴桶小心翼翼坐下。

  几天过去,祁知年已经逐渐调整好心态。

  都说为母则刚,为父同样如此。

  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祁知年也不想再这样胆颤心惊下去。

  小宝宝一定要生下来。

  但是他不想让祁淮看到自己怪物的样子,暂时他也只想瞒住所有人,黄连说至多只能再瞒一个月,他怀相比较好,目前也几乎不呕吐,只是到一个月后,便是满了整三个月,到时候便说不准。

  有什么办法能瞒住所有人,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独自住上几个月?

  这是近来祁知年最为苦恼的问题。

  这样的事情已经占据祁知年所有的心力,所以他也一直没能发现姜七娘昏迷的事。

  再者长公主那里把控得确实紧,知道黄连去过祁知年那里,就没叫黄连给姜七娘看病,黄连也不知姜七娘昏迷的事儿,黄连一心忙乎着祁知年的事。

  黄连前世就是主任医师,还是个博导,生平痴迷医术。

  到了这个世界亦如是,就冲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案例,他就很上心,更别提祁知年还被他视为好友。

  姜七娘人是醒了,只是还不太清醒,昏昏沉沉的,还在发烧。

  长公主每天都去,后来有天姜七娘的情况很不好,她索性在姜七娘家中住了两天。

  长公主的行踪,那是有多少人盯着的,太子得知此事,只觉得很微妙。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姑母,竟也有这样放下身段的时候,还是为姜七娘。

  说白了,为的还是祁淮嘛。

  是的,太子认为,祁淮与姜七娘确实是有什么的,否则谁会愿意戴绿帽子替人养孩子?就好似皇祖父也养着赵初瑾一般。

  他近来心气不顺,汪顺还是没找着,朝中事务繁忙。

  赵初瑾人都走了,京中传闻依旧不休,再者,那天祁淮对他语气不逊。

  他便想撒撒气,眼看着再有不到半个月,他便要行登基礼,万事都已准备得差不多,赵初瑾这个大威胁也已不在,其实,他也已经没有再用到长公主的地方了,毕竟长公主一个女人家,还不是得靠祁淮这个儿子撑住,而祁淮此时也不在京……

  涉及姜七娘,太子便想到自己那个被关在护国寺的前侧妃姜三娘。

  当初姜三娘被直接贬为庶人,是因为害了他孩子的缘故,他怒急攻心,是他主动上奏贬她,但如今时过境迁,太子已是新帝,他的心境也早就变了。

  他不免想到当日,自己儿子被祁淮连扇几个耳光,他还专门赶到英国公府赔礼道歉,他的女儿赵芜更是被打得脸都破了伤口,直到现在脸上还留疤。

  其实若不是祁淮与长公主,他早已想不起这对母女。

  现今嘛……

  明面上与长公主作对,他不敢,其他地方恶心恶心人,他还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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